这一天,御阪美琴才出外回到行馆,即发现行馆内气氛紧张,人人神色惊惶。
「少主,你、你回来了。」见他进门,王总管冷汗直流,趋步迎向他。
哎,这该如何是好呢?没把未来的御阪家主母照顾好,还教她饱受病痛折磨,眼看著就要小命休矣,这、这教他们这些下人该怎麼向主子交代呢?
唉,这下真的惨了。招来马童带走雷风,王总管苦著脸硬著头皮再上前。
「少主……」不知道自首可不可减免刑罚?
「发生了什麼事?」挥去一身尘沙,御阪美琴拧眉看著远处行色匆忙的丫鬟。
「这……」
「怎没看到夜羽和暗夜?」他话题一转。
「夜少主人现正在黑筑里,而兀少主寅时就出门上邻镇请大夫去了。」
「请大夫?她情况恶化?」御阪美琴眼色微惊。
「回少主的话,夫人她已经醒了,但情况不——」
「就跟你们说她不是……算了!」御阪美琴不悦地截断他的话,可,一见王总管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模样,即气甩袍袖,手一挥,「你刚说她已经醒了,这不是很好吗?」
「夫人是醒了,可,情况却很糟,夜少主方才还说,若再找不出病症,夫人她很可能会撑不过今日……」王总管一脸害怕的看著他。
情况很糟?怎会这样?御阪美琴闻言蹙眉不语。
旋身一转,他疾步来到四周植有大片梅林的黑筑。
远远地,他看到数名丫鬟在黑筑里进进出出,也看到夜羽走出黑筑往灶房而去。
「少主。」见主子迎面而来,丫鬟忙屈膝行礼。
「去。」他颜容酷寒,挥动袖袍,跨过门槛。
疾步行过屏风、珠帘,御阪美琴进到内房,看到一名丫鬟正小心翼翼解开缠绕在白井黑子身上、染有道道红色血迹的白布。
强忍胸口躁热痛意,白井黑子俯卧大床,左手紧抓身下白衣,遮蔽胸前裸露。
「白井姑娘,你再忍著点。」春儿谨慎撕下紧黏在她伤口上的布条。
「嗯。」紧咬唇,白井黑子紧闭双眸,强忍著胸口与背部的二重苦痛。
这时,注意到床幔外有人,春儿赶紧放下手中药布钻出床幔。
一看是主子御阪美琴,春儿看一眼床上的白井黑子,即机灵地屈膝告退。
御阪美琴步上前,撩开床幔。
乍人眼帘的裸背,布满了沭目惊心的血红鞭痕。御阪美琴黑眸一暗。
调转目光,他拧眉凝视俯卧在床,紧闭双眸、紧咬下唇似痛苦不堪的她。
她醒了,但情况就如王总管说的……很糟。
她颜容憔悴,额际、脸颊皆布满薄汗,早已惨白的容颜,如今也几乎成了透明,教他……难以再坐视不理。御阪美琴拧眉,抬手触上她光洁的额。
蓦地,他褐眼一瞠。那自掌心传来的高温,简直可比七月滚烫之黄沙。
「嗯。」似感觉到一阵沁心冰凉,意识有些模糊的白井黑子,柳眉微微舒展,也轻呼出一口气。
听她吐出一口轻息,御阪美琴高扬浓眉,收回手。
只是他手才刚离开她的额头,她两道柳眉又紧锁了……
「哎!少主,你怎可以直闯姑娘闺房,还撩开床幔这样瞧人呢?咱都是要丫鬟在一旁看著、帮著,可不敢像你这般大刺刺的……」夜羽轻松的嗓音自他身后响起。
「你给我闭嘴!」御阪美琴放下床幔回身瞪他,冷言直问她的病情,「说,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这,咱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开了药方,让暗夜去帮忙抓药?」他一怔。
「少主,那只是咱看她直流热汗,才开了几样药材来帮她退火、降气的。」
「你不知道她生什麼病,却胡乱开药给她?」御阪美琴倏拧浓眉。
笑看御阪美琴一脸难看,夜羽轻摇羽扇,慢条斯理地继续说著——
「咱也不愿意这样哪。可,这姑娘不开口,执意要教自己难过,那咱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夜羽I:」
「少主若不信,不妨自己问问。」他手中羽扇指向床幔内因不适而蠕动著身子的白井黑子。
「连个病情也问不出来?哼!」恶瞪夜羽一眼,御阪美琴转身看向床幔里的白井黑子,冷声问道:「说,你到底生了什麼病?」
强忍胸口灼痛,白井黑子困难地望他一眼,即敛下睫眸,没有丝毫回应。
虽然才清醒没几个时辰,但从多名进出这房室的丫鬟言谈间,白井黑子已经知道他就是这宅子的主子,也是深受大皇百姓所敬重的将军御阪美琴。
「我在问你话!」得不到回应,他颜冷语寒。
苍白红颜依然紧闭双眸,没有任何回应。
「不想更痛苦,就回答我的话,否则,我就教你生不如死。」一抹冷光疾速掠过他森冷的眼。
听见他的威胁,一抹虚弱讽笑,缓缓扬上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