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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家遲到幾分鐘我錯了!!
推開劇院門,原本布滿灰燼的天空不再灰蒙蒙,已經清明一片,被晚霞染紅。
像遠去的紀念。
“還有生還者!”一名警員大喊著,招來更多的人手幫忙。
消防車,救護車還有警車都停在周圍,鳴笛聲不絕,圍觀的小鎮群眾被不斷疏散開。
“裡面還有一個女孩...”艾莎回頭凝望劇院大門,警員聞訊立即派出分隊進入被燒毀的劇院再一次搜索。
然而什麼也沒有找到。
“不可能...”艾莎不斷地喃喃,“你們仔細一點!”
急救人員過來想帶負傷的艾莎上車,被她執拗地推開,賴在原地不肯走,
幾個高壯的警察和急救員交換眼色,認為艾莎受到了精神刺激,導致情緒不穩定,合力要她帶上車,
艾莎無力地掙扎,忽然只感到一陣昏黑。
再次醒來是在梅爾克鎮的醫院病房,傷口也已經都被妥善處理好了,大家都圍了上來。
搜尋一圈,沒有那抹身影。
不是夢。
電視裡的聖誕歌顯得好吵。真的好吵。
煩躁地扯掉了身上交錯的管線,拿起遙控換台。脫口秀。換掉。愛情連續劇。再換。新聞。
艾莎停了下來。沒有人說一句話,只有托凡不動聲色替艾莎調了一下靠背的高度。
“......當時正在進行聖誕表演的鎮劇院突然失火......目前已造成37人死亡,198人受傷,沒有生命危險......失火原因尚未查明,初步判定為電線
短路造成......”
真是諷刺啊。
關掉電視。
但新聞依舊每天滾動報道,一兩個月後也不了了之了。
一直到後來,在推翻所有版本後,一行人得出最合理的結論是,安娜死在了裡世界的大火中沒有被復活,
並且她沒有為封印盤供過血,所以她既不能以艾莎一家的方式回到表世界,也不能像父母那樣回來。
然而艾莎不肯相信這個結論。
這一仗過去,大家感情變得更不一樣,沒有誰再提去美國,都默契地一起回到阿倫戴爾,
回到這個大家相識、相知、並肩作戰,現在終於回歸了祥和的地方。
不過艾莎不舍得離開阿倫戴爾,卻又堅持每周驅車去梅爾克鎮,
一次次不聽勸阻地去找尋,找尋那個荒蕪可怖的裡世界,但小鎮雖小,卻永遠繁華熱鬧。
冬去春來,大家和狼族達成了永久的友好契約,傑裡蘭成了聯盟的新領導,
而沃爾特依舊扮演著家族長者的角色,艾莉森依附著他。托凡變為吸血鬼後因為傑奎琳的堅持,也轉變了她。
類似的情況發生在樂佩身上。在發現自己懷上了尤金的孩子而生育半血種很可能帶來生命危險後,樂佩勸服了尤金轉變自己,
然後先斬後奏地通知父母,差點沒把戴普氣得暴跳如雷,揚言要宰了尤金,米拉勸也勸不了。
倒是小樂佩真出來後,戴普看著外孫女眨眨的大眼睛,一下氣全消了,再加上尤金的三寸不爛之舌,慢慢便也接受了他。
至於奧羅拉和瑪琳菲森,兩人動輒鬧分居,過不久又牛皮糖般地黏在一起。
貝爾和克裡斯托夫繼續過著平淡如水的溫潤生活,知曉了大家的身份和經歷的故事後,震驚了好一陣。
不過沒有人去提起安娜,所有人都以一種看似輕松的方式避開了知曉的答案和痛處。
改變發生在第二年盛夏的七月。艾莎再次驅車前往梅爾克鎮,半路車子卻拋錨,等到到達鎮裡時,天色已昏暗,行人不多。
像機械程序般地,踩著夏季雷雨肆虐後的一地殘花敗葉,走那走過無數次的路線。
心中本沒有波瀾。
但公園樹蔭後的哭泣無端讓人停下腳步。
過去撥開枝葉,長椅上是一個還在襁褓裡的男嬰。環顧一周,沒有父母或者任何監護人,大概是棄嬰。
當看到小嬰兒的清澈的湖綠色眼睛中閃現的光芒時,艾莎怔住了。
小嬰兒停止了哭泣,瞪大眼睛望著艾莎,然後開始咯咯地清脆地笑,揮舞著稚嫩的手腳。
艾莎突然避開目光閉眼在長椅邊蹲下哭泣起來。
安娜,我明知道已為你跋涉千裡,卻又覺得芳草凄美,落花繽紛,好像一切是天意,一切回到了初遇。
艾莎把小嬰兒阿倫戴爾照料,盡管沒有放棄努力,但仍沒有人知道或者找到了小嬰兒的生父母是誰。
艾莎沒有猶豫地給他起名叫Olaf,艾莎還把自己多年不明的生日定在了撿回他的那一天。
年年歲歲,小Olaf已經長大成了小男孩,他有剪得干淨利落的黑發,而不是像艾莎料想中自己曾和安娜約定的金色。
但小Olaf出眾的外表和智慧仍是艾莎承認的。
在小學就展現出了運動天賦,進了低齡組冰球隊,常常拿出小女孩給自己的禮物回家炫耀,
然後說我只喜歡一個人,轉頭便去找小樂佩玩。
小Olaf還會在晚飯後和艾莎一起看漫威的動畫,然後一邊念叨學校的同學都誇老媽好漂亮,艾莎便只是淡淡笑笑不答。
小Olaf來到家裡時又經逢變化,所以他知道大家的身份,而又受寵愛得很,尤其是沃爾特,一手養成了小Olaf頑皮自大的個性。
最喜歡在深夜偷偷下樓把冰箱裡的血袋耐心地搬空,藏到花園各個角落;
要瑪琳菲森給自己變法術,結果不小心點著了奧羅拉的限量版華服;還跟著小樂佩把家裡的古典裝潢全畫上塗鴉。
小Olaf肆意享受著童年,唯獨艾莎房裡的破舊木箱,是他萬萬不敢碰的。或者該說是不想碰。
因為一向優雅又沉著的艾莎,每到夜深,Olaf在一邊睡去,便起身打開箱子端詳。
Olaf看見過,艾莎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泛黃的照片和信紙,看見過她仔細擦淨那些物件上的灰塵,看見過她眼內閃透的讓人不敢直視的悲傷。
有一晚,Olaf跑下床問,“媽媽,你為什麼總是看著這個箱子?”
艾莎像是目極遠方地說,人生有一些缺失,是永世無法彌補的遺憾。
人生有一個約定,是今生最久的守候。
Olaf問,“那媽媽怎樣才可以讓你不難過”,艾莎每次都回答,如果我們浴火可以重生。
Olaf當然不懂那些話語。只是每年的冬季,艾莎總是日復一日呆愣在窗前,要不便是在梅爾克,誰也勸不了。
由初冬的滿懷盼待,到冬末的魂不守舍。
艾莎等啊等, 等著小Olaf不知道的奇跡,等落了花開,等花了眼角。
小Olaf像世上所有受寵的小孩,覺得媽媽是天底下最美麗溫柔的女人,自己愛媽媽比任何人要深,
所以他總裝成熟問艾莎,媽媽,我是不是你最愛的人?
艾莎會稍稍一頓,隨即蹲下輕摸兒子的頭發,微笑著用最真摯的口吻告訴他,媽媽最愛你,看著你一天一天長大,媽媽覺得很開心。
然而母子間也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小Olaf不喜歡艾莎的骨子裡透出來的冷漠個性,和熱血的自己一點也不像,還不習慣艾莎嗜酒的劣習。
大宅子的酒櫃放滿各個年份的白蘭地,還有清一色的烈酒。
大家動得很少,但艾莎習慣每夜一瓶,然後醉得不省人事。
小Olaf曾經拿出老師的口吻教育媽媽酒精的壞處,艾莎一口應承,卻總是半夜偷摸下樓。
沃爾特後來告訴小Olaf,說多年前的的艾莎媽媽從來不這樣,說她雖然永生,但會認真念書,還熱心公益樂於助人,
是大家心中的優等生和夢中情人,而且曾是素食主義者,活脫脫一個聖母形像。
小Olaf怎麼也不相信。就他看來,現在的艾莎簡直是自閉症重患。
但漸漸長大了,到身高快要趕上媽媽時,Olaf才彷佛明白,艾莎並非自閉,倒更像是自暴自棄。
因為從家裡其他人的口中,他不止一次地聽到各種艾莎的往事。
他還聽到尤金叔叔婉嘆,艾莎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以前一臉女王相,果然沒了安娜以後,她就從此一蹶不振了嗎?
那是Olaf第一次接觸這個陌生的名字。
安娜...安娜...他反復念讀幾遍,實在普通,卻又總感覺不那麼簡單。
沃爾特隨後少有嚴厲地囑咐Olaf,千萬不要在艾莎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然而即使艾莎放浪形骸,即使她嗜酒成性,即使她失去安娜後,選擇把自己放逐到無垠的思念裡,她還是那個高貴的女人。
沒有人能隨意接近她,沒有人鎮得住她的冷艷。
大家知道的,僅僅是曾經的艾莎隨安娜走了,現在的她究竟是什麼人,她在想什麼,沒有人了解。
也許如艾莎所言,她眼前最大的心願是培養Olaf成材。
別的事,便埋葬在心底的墳墓吧。
但有時艾莎也讓Olaf皺眉。比方有回艾莎去接Olaf下課,路過校長辦公室偶然看見裡邊一對家長在吵架。
大致是女方不滿男方總在外鬼混到很晚才回家,還總是打自己和女兒,導致女兒個性叛逆。
後來兩人天天上升到了離婚的地步,女兒開始逃學抽煙鬥毆,父母便被傳喚到了這兒。
裡面正爭執得激烈,艾莎問也不問就衝進去了,一改優雅形像,指著男人大聲責問,“為什麼不關心你的妻子和女兒?”
男人一愣,推開艾莎,卻被攥住了手腕,“你誰啊憑什麼來教育我?”
艾莎絲毫不松手裡的勁,疼得男人齜牙咧嘴,
“你該意識到她們是你最親的人,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寶貴才絕望不已!”
大家都愣住了,Olaf趕緊上前扯了扯艾莎的衣角,提醒她的失態,
艾莎反應過來,松開男人連忙道歉,說自己只是心痛那個女孩兒沒有得到應有的關愛,還認為應該珍惜成為至親至愛的這一種緣分。
回家車上Olaf開玩笑感嘆自己是前世做孽才有這種神經大條的女人做母親。
艾莎敷衍地笑說自己是打抱不平,很有當年的影子,Olaf就像自己一樣。
Olaf低頭和小樂佩發起短信,撇嘴,自己才不要和媽媽一樣,天天萎靡不振。
不過,Olaf也習慣了, 每年冬季,母親總處於失神狀態,整夜整夜喝酒,抱著木箱子自言自語。
剛開始他以為艾莎對木箱子裡的舊物有很深的執著,近年他才察覺母親的焦點不在那些上。
他問,你在等什麼?
艾莎目不轉睛,彷佛透過灰藍的天空望出幻想的遙遠的未來,聲音縹緲。
我等奇跡出現。
為什麼?
為什麼我等了那麼久?
為什麼思念如此濃重,為什麼我念來念去,卻念不來你...
後來Olaf背著艾莎在箱底翻出了艾莎的情書。
或者說是遺書。
是自己被撿回來的那年的初春寫的。信紙已經因為時光而泛黃,脆弱不堪。
展開來看,Olaf年少的心漏掉半拍子。
「安娜,我不求如同梁上燕,只求歲歲長相念。而既然世間,有萬千理由不允許我們長廂廝守,我就展望化為一縷輕魂以後能夠生生世世,長伴
左右。」
忽然房裡,被艾莎扔在床上的手機響起,Olaf慌忙收拾好,拿著手機跑下樓。
陌生的號碼。
艾莎聽著電話,先是不明所的表情,隨即猛烈地顫抖,嚇愣了在場的人們,
嘴角彎起的弧度,點綴了不相配襯的喜悅,又那麼多的悲傷…
從來到家裡開始,Olaf他從來沒有見過艾莎流眼淚。
不論是自己怎樣地惹人生氣,或者是頂撞她,她都不曾落過淚。
如今,窗外飛雪,艾莎跑出門,站在庭院裡,顫抖的手伸出接住起舞的雪花,慘白的臉龐畫下兩道淚跡。
“你說過,如果我們浴火可以重生,就在一起......”電話裡的聲音,沒了當年少不更事的調皮,卻也是她的聲音啊!
艾莎匆匆道別便發動了車子,一路狂飆,窗外漫天飛雪,激動、驚訝、酸楚,千種滋味一下子襲上心頭,逼出她薄薄的淚影,朦朧了純白的世界。
往日的舊事倏地在腦際輾轉碾壓呼嘯而過,快得讓艾莎忍不住嗚咽出聲。
第一次見面,第一次爭吵,第一次並肩作戰,第一次告白,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第一次把彼此交付給對方,兩個人瘋狂地開車,一起計劃
未來,甜蜜的冰淇淋熱吻......
每個畫面,都從來沒有忘記過...那麼多年來,一直都是......
梅爾克鎮破舊無人的旅店裡,安娜放下電話。
從第一次烙印開始就定下來了。
要是缺失的話,就讓時間倒回吧。
要是命定的話, 就讓我們一起墮落吧。
要是不甘的話,就讓我們重生吧。
再次見到那人,淚水決堤。
“艾莎,你看見了嗎?上天眷顧我們,讓我們有了再一次的機會。你還記得嗎?曾經讓瑪琳菲森永生不老的那個黑女巫?她找到了我,救助了我,然後消失,我不知我在哪個世界,但我們命中注定是要在一起,我生來是為和你相遇。”
“安娜,經歷了十幾年,我努力讓記憶衝淡了,努力讓自己沒有你也可以快樂地活下去,努力把精力轉移到Olaf身上,努力假裝你已經在我的生命
裡褪色,努力讓自己學懂,不再為你哭泣。然而我做不到......原來這些年來,我只是在想念的時候逃避,牽掛的時候騙自己,傷痛的時候故意大
笑,裝作過得很好,那就能裝作, 我能夠不愛你。但其實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很掛念你,很想愛你......”
因為太多阻礙,兩人的幸福幾乎被葬送。
艾莎敲著方向盤,回過神來,紅發女人坐在副駕駛,目光變得比從前深遠。
艾莎一撥金發,掉落萬千芳華,湊過去吻身旁的女人,她笑著輕輕推開,艾莎卻不容她躲避。
眼波淺淺流轉,兩人互相依偎。
“艾莎,我們現在, 去哪裡?”
艾莎一愣,過了半晌,伸手繼續摟住懷中人,熱烈的口吻包含著深情,
“去接Olaf,然後我們離開這裡,去你們想去的任何地方。”
安娜想了想,依偎在艾莎懷裡,順從點點頭,車子駛離梅爾克鎮,漫天灰色的飛雪,街道不知何時早已空無一人。
——The End——
真愛如血到這兒,正文也算是真正的完結了!
謝謝各位一直以來的支持和喜歡!!潛水的不潛水的都冒下泡發下言吧,不然鹵煮會覺得自己好失敗的。。。
休息一陣,不定期會有番外以及流沙的更文。
至於實體書,等到番外完了再說。
p.s.提示結局,是開放性結局!最後艾莎安娜,以及你們都沒有注意到,她們走的時候,梅爾克鎮又變得荒蕪沒人了。所以到底安娜回到了現實表世界,還是艾莎其實開車出事掉進了詭異的裡世界,隨你們自由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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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支持,已搬運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