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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微弱的光（下）

“你的首级我就收下了。”说完他把背在身后的镰刀拿到了前面。镰刀的柄都是铁制的，看起来十分笨重，但他拿着镰刀却看起来十分轻松，在阿尔托利亚的印象里，盎格鲁撒克逊人只有一个人对这种巨型镰刀得心应手，那个人的名字就是格鲁·威尔逊。

“原话奉还给你，格鲁威尔逊。”虽然阿尔托利亚这么说着，却没有什么把握，毕竟格鲁杀了不少久经沙场的同胞。

格鲁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竟然听过我的名字。”

阿尔托利亚拔出剑，做防卫姿势，根据她所听说的关于格鲁的传言，他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取下对方的首级，和他对战不可掉以轻心。

格鲁快速地闪到阿尔托利亚的眼前，阿尔托利亚眼前一花，镰刀已经劈了过来，笨重的镰刀震的她虎口生疼，差点握不住剑。幸好挡住了，否则刚才她的衣衫就被镰刀尖锐的头会划破，不止衣衫，恐怕连胸口也会被生生割开。

阿尔托利亚双手握住剑柄，以支撑镰刀带来的压力，格鲁见状嘴角上扬，“不要苦撑了，亚瑟王，你不会每次都侥幸躲过的，想死的轻松点就不要抵抗了。”

阿尔托利亚也笑了，但她的笑容里带了一丝轻蔑，她反手握住剑柄，右手去夺对方镰刀的刀柄，乘格鲁分心看着她手的间隙，她一脚踢中格鲁的腹部，格鲁啐了一口，眼神中杀气尽显。

大意吃了这一次之后，格鲁便学乖了，不再小瞧她，几番争斗下来，阿尔托利亚的身上增加了不少红肿和血痕，体力也渐渐不支，必须速战速决，对那镰刀的力量，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智取，阿尔托利亚观察着四周。

“和我打竟然还有时间开小差，你的命我收下了。”格鲁说着将镰刀用力向她劈去。

直面这一击的话，完全没有胜算，阿尔托利亚就地一滚，然后踩到侧面的矮墙上，然后飞身跃下，回手挥出一剑，等格鲁反应过来，已被她砍到了手臂，镰刀也掉在了地上，看着那丝丝的血痕，格鲁生气地看着她，然后大喊道，“八谷，抓住她。”

叫八谷的大汉从她身后钳制住阿尔托利亚，不管她怎么使劲都无法挣脱束缚，她对着格鲁说道，“卑鄙。”

“卑鄙？战场上可不讲这些，只要能获得胜利，做什么都可以。”格鲁举起镰刀，阿尔托利亚并没有因为害怕而闭上眼睛，眼见着那把镰刀挥下，兰斯洛特挡在了阿尔托利亚面前，也挡住了镰刀。

兰斯洛特用剑柄击打八谷的腰，使他被迫放开钳制阿尔托利亚的手。

“兰斯洛特。。。”

阿尔托利亚还想说什么便被兰斯洛特打断了，“与其后悔没保护好您，我宁可在这里战死，王，这种时候你就应该依赖和相信你的骑士们。”

“那你们就一起死吧。”格鲁的手臂受伤，已经没有力气拿起那把镰刀，他抽出一旁伙伴的剑，朝着阿尔托利亚刺了过去。

阿尔托利亚将挡在眼前的兰斯洛特推到一边，挡住了格鲁的攻击，“我来对付格鲁，兰斯洛特，剩下的人就交给你了。”

“是。”

也许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阿尔托利亚越战越勇，甚至用巧劲夺过了格鲁手中的剑。

双剑被她挥舞的滴水不漏，似跳舞一般轻盈而优雅，格鲁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阿尔托利亚的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住手。”阿尔托利亚轻轻用力，在格鲁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让其他盎格鲁撒克逊人不敢轻举妄动。

“今天我放了你们，明天日落之前你们必须全数撤离这里，他日希望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决一胜负，这是我唯一能给你们的仁慈，也是我对你们的尊重。”说着阿尔托利亚松开了架在格鲁脖子上的剑。

格鲁抛下一句你会后悔的，就领着其他人离开了。

阿尔托利亚松了口气，虚脱般的靠在身后的墙上。

“王，我们去找教士看看您的伤。”

“不用了，格温娜维尔在等我。”阿尔托利亚想到不妥，随即问道，“格温娜维尔呢？”

“请您别担心，格温娜维尔公主被巡逻的侍卫队带回城堡了，所以我才能在短时间内赶回来。”兰斯洛特解开不远处栏杆上的马绳，将两匹马牵了过来，“我们来时的马不见了，这也是向侍卫队借的。”

阿尔托利亚点点头，撑起疲惫的身体，然后检查着自己的盔甲，腰部有一道较深的口子，盔甲都已经凹进去了，袖子上也有深浅不一的口子，不过不仔细看是无法看到伤口的，只要回去的时候立刻包扎好，换上干净的衣服，就不会被发现了。

兰斯洛特将阿尔托利亚扶上马，然后自己坐上另一匹后，斟酌着问道，“王，您当时是不是也在那里，我是说我被迷药迷昏，和格温娜维尔公主一起被抓的时候。”

“没错。”阿尔托利亚说道。

和他猜测的一样，王之所以这么及时出现在那里，劫走给利奥德格伦国王的信以及救出他们，是因为王跟着他们，看着事情发生的经过，那么王当时为什么没有马上出手呢？难道是因为还没有弄清楚敌情，还是。。。兰斯洛特被自己接下来的猜测了一跳，紧接着似乎是要印证他的想法般，他看到阿尔托利亚面色变得惨白。

“当时我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很卑鄙的想法，我想等到他们向利奥德格伦国王提出条件再去救格温娜维尔的，这也许是最短时间内获得利奥德格伦国王认可的方法。”阿尔托利亚感觉心口在隐隐作痛，明明心脏没有受伤，但她的心也和身上的伤口一样，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噬咬，“但是我做不到，我不能让格温娜维尔因此受到伤害，因为她是我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