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兆穎並不抗拒做甚麼讀者模特兒、拍攝平面照片等的工作。只不過她在學界時代，便不是以當明星球員見長；之後又當了六年隱身幕後的副教練，完全沒有站在聚光燈下的經驗，對自己應該開價多少也毫無概念。
林素玉陪周兆穎，與葛敬姮、葛敬婷姊妹談酬勞的問題。聽說葛氏並不用在廣告中亮出周兆穎的名字，也不必接受任何訪問或出席活動，只要拍攝照片就行，周兆穎也鬆了一口氣。
一切很快談妥。拍攝日期待定，主要風格、衣飾配搭和化妝師安排則已經商議好。攝影師是和望月系各企業一直合作愉快的熟人，口風很密、相當上道。
一切都十分順利；葛敬姮和周兆穎約在茶軒、糰子店談了幾次，便把大部份事情都談妥。有多餘的時間，她們還一起去逛Scandinavia的崇光百貨總店，順便也看看其他風格相似的店子，好為周兆穎取得具體的感覺。
不過，把一切看在眼內的葛敬婷，倒覺得商量拍攝事宜只是個藉口。實際上就是姊姊難得認識了一個完全沒有利益關係的新朋友，故意多找些機會，與那位Eva Zhou小姐多相處一些時間而已。
葛氏姊妹飛到意大利去過聖誕。事實上她們是半旅遊半工作的；她們已經約好了幾間心儀的鞋履工坊，與他們相商引入商品以致品牌的事情。
她們先去的地方是皮亞琴察。她們心儀的工坊以已經委託日本Pointe Collecto集團做亞洲區代理為由，婉拒葛氏的寄賣邀請。不過以葛敬姮所知，Pointe Collecto根本沒有鋪貨在日本東京分店以外的地方，這『亞洲區代理』顯得有些名不副實。其實想也知道，鞋坊每年出貨400多對貨給日本對家，這點子貨連東京中央32區也不夠吃的，這樣他們也相信他們的貨『遠銷遠東』？
葛敬姮也懶得跟這工坊多加理論，立馬帶著妹妹到米蘭去。
接下來位於米蘭、摩迪納和羅馬的工場，也婉拒了合作。米蘭是時裝首都，向來眼高於頂，葛氏姊妹也沒有抱甚麼期望；摩迪納的La Bianca工場則已經接了SINORI的大訂單，要後年才有檔期。不過La Bianca也答應幫葛氏姊妹度身造鞋，二人做不成生意，但有樂福鞋和馬靴各一對可以等候收貨，勉強也算是『到此一遊』。
葛氏姊妹在羅馬市轉悠了大半天，早已筋疲力盡，只得找個室外咖啡店坐下歇息。
「婷，別這樣吧！」葛敬姮看見妹妹那副氣鼓鼓的樣子，叉子不停地插進小蛋糕裏，不禁苦笑。「起碼La Bianca答應給我們訂製鞋子呀！而且2032年檔期他們會優先考慮我們不是嗎？」
「姊姊啊，現在問題不是出在La Bianca身上，而是Foccina啊！」葛敬婷也無心吃蛋糕，乾脆整個人趴到桌上。「Foccina的產品我看已經遠遠不及以前了，在店頭工作的都是些無毛小子，很令人擔心啊。那個經理竟然是香港人就算了，還眼高於頂，態度這麼差。早知道他們是幫FWT設計和打樣的，FWT根本就是Forccina的劣化版，設計理念是一模一樣的，今次便不用舟車勞頓來到羅馬了嘛。」
「唔……那班千金小姐來訂製鞋是另一回事，但要放在店頭售賣便是另一回事了。」葛敬姮道。「問題不在Foccina背後有港資，而是在FWT花300多元就能買到的鞋子，跟Foccina的根本一模一樣……就算FWT的穿了三年，呀不，一年就報廢，也比Foccina要划算得多呀！買FWT還可以配購Dr. Song的鞋墊哩！穿得更舒服了。」
「就是嘛，這種東西怎麼配得起Smithson's的包包和配件？若我們真的這樣配出攤位，一定被罵死啦！」葛敬婷嘟嘴。「真令人失望！又連我們訂兩對鞋的生意也不做，比La Bianca差勁多了！」
「這樣下去，Foccina早晚變成一間打樣工場，完全喪失優勢。」葛敬姮道。「不過現在可不是擔憂Foccina的時候。我們應該用甚麼來配襯Smithson's的東西才好？光只有包包、錢包和小配件，沒有鞋子和靴子，撐不起場面呢。」
「要我去受這班意大利人的驕傲嘴臉，我可不幹。」葛敬婷繼續嘟嘴，玩著手上的Smithson's醫生包。這包是真皮所製，造工很好，皮色美麗自然；但又不是一看便知的名牌，質感好又安全。
「你當我很想理他們？若真的沒有誠意做生意，便拉倒吧？」葛敬姮苦笑，又咬了咬下唇。「單只Smithson's也可以做的，可是這樣便好像只為Smithson's做推廣，這樣我們葛氏便坐實了做他們的代理商不是嗎？做代理商也不是不好，我們也代理好幾個品牌；不過還沒摸清他們在中國的市場潛力有多少，現在貿貿然踩一腳進去，萬一中國市場不賣帳，不知會不會虧大錢就是。」
葛敬婷也以編貝般牙齒咬著下唇。這的確是個問題。近這幾年來，中國人的平均鑑賞水平高了很多，已經脫離只要印著商標就好、名牌炫耀的境界。不過不代表只要是高質感的東西，中國人便一定會識貨。適度的包裝還是必要的。
「可是現在真的找不到能配襯Smithson's氣質的好鞋呀！之後我們臨時起意去看的幾家也是偏向Baroque系的。」葛敬姮喝著咖啡，低頭沉思。「這樣吧，我們去日本，去神戶。」
葛敬婷一呆：「神戶？」
「我聽練氏的二小姐Theresina講過，那邊的下町工場有很多做鞋工場。」葛敬姮道。「他們通常做街坊或百貨公司的生意，不過這些訂單也已經越來越少了。那些工場都是些頑固傢伙守著，他們不惜工本去學習最好的製鞋技術，只要發設計圖，他們有些連打樣也可以幫你做。現在眼見找不到意大利的工場了，那退而求其次，找日本的工場也可以，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印我們自己的牌子。」
葛敬婷嚇了一大跳：「自家品牌？那怎麼可能？我們對製鞋可一竅不通啊！」
「我們對傢具和精品的生產還不是一無所知？」葛敬姮道，「只要工場做到我們要求的水準就可以了吧！我們這算是OEM生產的下單一方，只要知道怎樣是好鞋、哪種鞋會好賣、哪種不好賣就行，不是嗎？」
「也對……反正我們也不打算多取貨，只要拿幾個款式搭配Smithson's的包而已。」葛敬婷雙手托腮。「好吧！如果價碼合適，我不反對便是。對了，姊姊買手信給Jason了嗎？」
Jason Chen陳迪生是葛敬姮的現任男友，在外資投資銀行工作，成績彪炳，有豐厚分紅和公司中國分部的認股權，是白手興家的新貴一族。「已經買了。上次送他的袖口鈕他好像不太喜歡，都不見他戴……我這次在La Bianca買了他們的招牌貨小羊皮皮夾。」
「那的確是好東西。」葛敬婷道，「不過我想LV的會更合他的意吧？」
「可是LV在崇光百貨就有分店了呀，我大老遠跑來意大利，卻買的是他從家裏走路15分鐘就買得到的東西幹甚麼？也太沒誠意了吧？」葛敬姮苦笑。
「讓他用來炫耀呀！」葛敬婷理所當然地道。「從意大利買回來的貨品，當然要比崇光買的更高一等哩！LV的圖案大家也懂得，是不是名牌一目了然啦。這些小羊皮質感甚麼的，我看也不是他那些投資銀行專家朋友所能明白的吧？」
「噗嚇！」葛敬姮笑了出來。「那些投行銀行家就是我們葛氏的大客戶呀，品味高著呢。而且Jason的行頭夠多了呀，再添加下去，反而會顯得俗氣，讓人看不起呢。低調的好東西質感又好又耐用，又容易配襯，不是最好不過了嗎？」
葛敬婷撇了撇嘴。相比起現已潛逃的長兄葛敬熹，她一生還是最佩服姊姊，身在奢華圈子中仍然潔身自好、努力上進。姊姊在英國不花家裏一毛錢生活費，以家族教育基金付學費，在KFC、Subway等食肆打工賺取生活費，渡過五年大學和碩士時光。姊姊既可穿上絲質訂製長禮服出席晚宴，也可以在KFC戴上頭巾炸雞。這樣反而令姊姊的品味更上一層樓，能不受物欲和名牌支配，到達超越品牌和價格的境界。
不過對於姊姊挑選男人的品味，葛敬婷便不敢恭維了。之前的那個猶太男便是好例子。他是個花心軟飯男，和姊姊交往後還到處留情、流連夜店，更拿著姊姊的名頭招徭撞騙，到處自稱『葛氏大小姐的未婚夫』，要人家給予方便。姊姊每次都幫他收拾殘局，幾乎要搞壞葛氏的名頭，連大股東之一的素玉姊也曾有微言。直到他打算問姊姊借錢，美其名曰是做生意要周轉，實際上應該是想再騙一筆。那時姊姊方才清醒，與他立刻分手之餘，還斷絕他的附屬卡，並廣告天下此人再與她無關。
現在交的這位Jason Chen倒是個靠自己努力的上進青年，拒絕姊姊和葛家的任何經濟援助，憑自己的努力，從一介農村小子做到現在的位置。不過始終是沒有根基，也沒有相應的修養，Jason Chen那種故作大方、實則寒酸的處事風格，葛敬婷還是怎看怎不順眼。
葛敬婷對農村或貧困出身的人倒沒甚成見。公司也有很多從小城鎮、小村落出來討生活的職員，個個踏實勤力。嫂嫂也只是河北農村姑娘出身，嫁大哥前是葛氏秘書室的小妹。但大哥出了事，她卻是全家最挺得住的那一人，一句改嫁甚麼的話也沒說，以半鄉音跟女兒小媺忻的幼稚園周旋、迫退來要『分手費』的大哥的外室、照料心臟病發身體虛弱的葛老先生直到他2029年去世。對這種人，葛敬婷便心存敬意。
Jason Chen因為自己努力讀書和工作，加上好運氣和際遇而飛黃騰達，這是好事。但受名利所惑，他那愛面子、怕被揭瘡疤的毛病便爆發了出來。今年過年時，嫂嫂只問了Jason一句有關本家農產品的銷路的事，他雖不致於當場發作，但一整天下來表情不豫，也不再搭理嫂嫂，這便顯得很沒風度。
姊姊還幫他說話，例如他今早才從老家趕回神川市太累了啦、他離家太久，所以不清楚老家情況啦，諸如此類。那些都是些單薄的藉口，連小媺忻也不要聽。
這樣的人，真的適應到葛家的家風嗎？
若是她們兩姊妹的男人，難免要在葛氏工作，或至少要參與葛家的交際應酬。像Jason Chen那樣的話，她真的不甚看好。
聽說Jason Chen的老家，是河南的雜糧小農，土地雖小，但親戚一堆，很多都過不了高中那一關，無法藉著學歷改變命運。
經過梅啟凡事件後，葛敬婷深深明白到安分守己也沒有甚麼不好；但她們在城市生活習慣了，又周遊列國，眼界已開，她們的想法跟一般農家那一套封閉保守的思想相差太大，這是很難磨合的。
「我真的不明白，你為甚麼那麼看Jason不順眼。」這次輪到葛敬姮嘟嘴。「反樸歸真不是很好嗎？而且他是憑自己的努力爬到今天的位置，怎也比二世祖好吧？他的家人也蠻好相處的。而且他家甚麼也沒有，不正好可以入贅嗎？就像Ekaterina Sadovskaia之於Christine一樣。她也不是藍血或是有錢人出身不是？但她和Christine照樣很恩愛啊！」
「這怎麼一樣呢？人家Ekaterina可是受過高深教育，神大MBA畢業，又在俄羅斯國家隊打到主力、隊長，是在排球界中登上世界頂尖的精英啊。」葛敬婷攤手。
「Jason不也一樣是MBA畢業？他也在世界首屈一指的投資銀行工作啊！」葛敬姮道，「你說，他跟Ekaterina又有何不同？」
「這……哎呀！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講才好了。」葛敬婷用力搔頭。「總之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不是貪錢就是貪地位。討厭啦！想到就覺得噁心。」
葛敬姮想了一想，還是嘆氣：「但女人沒了男人，還是活不下去不是？至少大部份女人都是這樣吧。」
「這才是最令人討厭的地方，男人也就是因為這一點，才不把女人放在眼內、胡作非為，反正一定有女人幫他買單嘛！」葛敬婷想起梅啟凡事件，還是嘆氣。「要是真的不需要男人，像Christine那樣多好呀！落得自由自在。」
葛敬姮忍著笑，敲了敲妹妹的頭：「那是Christine體質特殊，又碰巧遇到像Ekaterina那樣情投意合的意中之人，我們學不來的。你或許能忍受以後不和男性發生親熱行為，但你能忍受跟女性做這種事嗎？」
葛敬婷笑著吐舌：「這可難說。」
葛敬姮知道，2023年年頭梅家那件事傷透了妹妹的心。以後妹妹雖然回復了快樂又自由的千金小姐生活，但她已經有了戒心，玩歸玩，這幾年來，完全不讓任何男人近身。先父也因為這層愧疚，自此沒有逼迫過她們尋找對象。「總之姊姊會有分寸的。以後發生任何事也好，都不能動到葛家、你、嫂嫂和媺忻，這是我的底線。無論日後的對象是Jason又或是誰也好，也是如此。嗯？」
「好。」葛敬婷用力點頭。
葛敬姮又摸了摸妹妹的頭。在羅馬街頭的咖啡館，葛敬姮婉拒了意大利男士的搭訕，端起咖啡杯啜飲，一舉一動之間，盡顯教養和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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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區，Dreams宿舍。
周兆穎接拍廣告的事，轉眼間就傳遍整個Dreams，周兆穎立刻成為隊員們的聚光燈中心。
這天隊上舉行留守組訓練。楚菱從香港探親回來，也參與訓練午休期間煮飯的活動。「恭喜啊！兆穎也終於有出頭天了呢。」
「是呀，我們的經理人也有人找拍廣告，可真是翻了身。」牽著葉娀寧出現的琴婉也笑道。她和葉娀寧剛才紐西蘭回來。除了辦理登記家庭伴侶的手續外，還順便登山、浮潛，足足在夏日的紐西蘭玩了兩星期，在聖誕節旺季前回到神川市。
「作為CVL有名的新情侶檔，你們下半年也接得多廣告了。」周兆穎叉腰笑道。「連非洲的廣告也接了，真不知道那班黑髮黑皮膚的非洲人看中了你們哪一點。」
「我們白嘛，但又沒白到像歐洲血統的人一樣。而且頭髮顏色又很像，但又是直的，這種頭髮對非洲女性來說比較容易達到吧？」琴婉輕撫葉娀寧長長的秀髮，道。
CVL Dreams在納米比亞、尼日利亞兩地相當有人氣。雖說有視頻網站直播Dreams的賽事，但天知道這份人氣從何而來。Rejoice便是看中了Dreams的名氣，請了其球手拍攝廣告。當然不可能去尼日利亞拍攝，廣告是在中國拍攝的，由後期製作配上相應的語言，再送到視頻網站去播放。
娀寧擁有典型的東方美人樣貌，又有足以引以為傲的美麗秀髮，說是美人也不為過。兆穎的美則完全是另一種，輕靈幽遠，有種清新如清晨森林般的感覺。加上她們都算是運動員，體態優美，有人會找她當模特兒，完全不奇怪。
「那是怎樣的廣告？」鞠妤問道。
「是北歐系雜貨店Scandinavia的形象廣告，她們說是明年春夏衣飾和家居用品系列的廣告。」周兆穎道，「就是在樹林車站商店街新開分店的那家店，她們在找模特兒傳達她們的形象。」
「精品雜貨店和CVL的教練員？怎麼想怎麼不搭軋。」正在煮大鍋咖哩的龍敏思頭也不回。「難道要在Caption的位置寫上『Dreams副教練周兆穎』嗎？好奇怪啊。」
「不是的，我不會出名字。」周兆穎連忙擺手。「她們只想要符合她們理想中形象的模特兒，那人是誰不重要哩！我想她們到時大概會拿一堆奇妙的衣服給我穿，把我化妝化得完全不像本人吧？」
「咦？」眾人大為訝異。蔡堯雲脫口道：「那找你去有甚麼意義？不就變成一般的模特兒了嘛！」
「是啊，所以酬勞也只是一般無名模特兒的酬勞，完全無法與你們相比。」周兆穎笑著搔了搔頭。「只是也免除了出席甚麼活動、平時接受贊助使用其商品的麻煩事而已……我也不清楚為甚麼人家不去模特兒公司挑揀，偏要挑我。難道是為了不用付給佣金和給模特兒公司抽水嗎？」
Dreams眾人都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因此知道樹林車站外的商店街開了一間新店，甚至已經有人在那兒購過物。眾人經過那間店時，都情不自禁地想起周兆穎，只是兆穎的私下打扮不像店面包裝得這麼美麗和完美而已。
不過想起熟人、覺得某位熟人很適合那家店是一回事；那個熟人竟然真的被那家店聘去拍攝廣告，又是另一回事。
忻千雪領著新人副攻手、從南陵高中校隊直接挖來的章幽進來，聽見大家正在熱烈討論周兆穎拍廣告的事，不由得笑了出來。
「這證明兆穎是美女，人家才會根本不在乎你是誰，只因為你的樣貌和氣質，就找你做模特兒吧？」郭唯直盯著比她矮上半頭的年輕副教練，道。
周兆穎『咳』了一聲，不著痕跡地退後少許。「I'll take this as a compliment。」
楚菱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眾人都轉過身去，無聲莞薾。
郭唯沒有跟周兆穎調情的意思，立馬岔開話題：「那拍攝廣告是在甚麼時候呢？」
「大約在農曆新年之前吧？」周兆穎站起身，查看煮好了的飯。「肯定會是隊上開春訓之前。Scandinavia現在只有兩間店，時間也不用那麼緊迫。」
楚菱在心中算了算時間。CVL球手大部份廣告和公關活動，都集中在夏休、冬休時段做。身為副教練的兆穎，在Dreams草創的這幾年還沒有羽鳶、雲翊這些經理人時，常常穿起黑襯衫黑褲的幹練打扮，出來與商家談判，為球手和球隊爭取最多酬勞。
現在有專人負責這些事情了。那個人還是今年正式接任副教練的致致的戀人、兼素玉領隊的多年親信，至可信賴。兆穎便可以在教球之餘暇時間，穿回那些輕鬆隨意的森林女子系打扮，做回自己了。
楚菱輕嘆口氣，繼續切著小黃瓜。
那時的日子過得真簡單樸素呀；大家除了對未來的希望外，甚麼也還沒有，心思單純，也不去想乙組打不打得上頭兩名的事，只是日日專心埋頭練球。那個人也還沒有出去玩的名氣和財力，帶回來的頂多是幾個在大學認識的女孩；不像後來，聽說那個人還在市中心區買了愛巢，把女人帶回去享樂。
甚麼嘛！她自己還沒有去過那愛巢呢……慢著！她自己也有車有房，管那個人買房子的目的是要幹嗎？
咖哩的香氣四溢。龍敏思直接把鍋子端到長條桌上，鞠妤和章幽則幫忙盛飯。大家坐到長條桌上，享用咖哩雜菜牛肉飯，加上味噌湯和小黃瓜作為配菜。
「一鍋咖哩便能滿足全部營養需求，印度人真偉大。」被上官柔看管在房間中、禁制幫忙的Anzhela Khordina這時也坐到Common Room的長條桌上，準備開飯。
「可是印度人不吃牛肉哩！他們應該沒有咖哩牛肉鍋吧？」今年升讀神大歷史系的忻千雪笑道。「不過冬天吃咖哩真是最佳享受，幸好我們中國人沒有那麼多嚕嗦的食品禁忌。」
「對了，葛氏的大小姐漂亮嗎？」郭唯問道，「聽說她還有個妹妹，兆穎見過嗎？」
周兆穎還沒回答，楚菱已經搶先道：「華南經濟月刊不是上期才刊登過葛氏姊妹的照片？Common Room有這本雜誌呀，小唯你沒看嗎？我看她們很明顯也不是你會喜歡的類型吧？」
真的沒看過葛氏姊妹照片的鞠妤悄悄離座，取了2030年11月號的『華南經濟月刊』來，與鄰座的忻千雪、章幽一起翻看。
「真的耶，這種女子完全不是小唯的菜。」忻千雪悄聲說出公認結論。
鞠妤點頭，也壓低了聲音。「她最喜歡身形修長、有一頭長長黑髮的清秀女子了……小娀今年初剛來的時候，我還覺得有些危險呢。幸好小唯不沾惹太接近自己生活圈的女子，也不會跟隊友搶女友。」
「不過小唯好像有點久沒帶人回來了吧？」忻千雪以手托腮。
「這我不清楚啊；小唯帶回來的女孩子從來不與我們打照面不是？」鞠妤苦笑，「說來慚愧，我在冬休開始後也很少回來宿舍過夜……所以我也不清楚。」
「哎，我還不是？」忻千雪道，看見章幽一直看著她們，立刻解釋道：「小唯甚麼都好，就是比較……咳咳，博愛了點。不過小幽不用擔心，她是不會搞隊友的；不像那個你以前也聽說過的傢伙那樣，沒的敗壞了南陵學院的形象。」
「那個人我從學姊那兒聽說了。」章幽笑了笑，「不過她與長春香河的合約似乎只到今年吧？聽學姊們說，那個人要回去接手家族生意，也許不會續約不是？」
「你還真清楚啊。」忻千雪道。
郭唯沒有接楚菱吐槽的話荏，道：「不過葛家兩位小姐的年紀應該不小了吧？葛大小姐應該肯定過30歲了。這樣的大姊姊，我的興趣還真的不大。」
「看來小唯喜歡年輕女子？」琴婉扒著飯，笑道。
包括楚菱在內，眾人的目光又一齊投向郭唯。郭唯施施然地道：「那也不一定。我只是喜歡同一類型的女孩，只要年紀不相差太遠，誰大誰小的問題，我不很在意。」
周兆穎清楚看見楚菱先是鬆了口氣，過了片刻又秀眉深鎖。但如一貫的做法，她把疑問收在心底，靜觀其變。
Dreams即將有一則重大交易；但對方球會要求暫時保密，因此現在不能對任何人說出來。
大家都已經在CVL闖出名堂；與2025年球隊百廢待興之時，已經有很大的不同。
靜漪走了(她的離開完全是活該)、知華走了、小凝走了、小慧在2030年賽季也會被出借到JVL的大阪NEC。不過這在職業排球界本來就是很常見的事，在學界時代，每一年也有新人加入、有舊人退役，每一年也會像明年1月時那樣有選秀會，到時會在Dreams的主場舉行，Dreams和飛鷹也會從中挑選新人。
下午的訓練，在午飯和小休後便會開始。冬休期間，大部份隊友都不會離開神川市太久，尤其是國家隊冬訓期之前，差不多所有隊友也會在。
有訓練的時候，便是她們這些教練員忙活的時候。球手只要顧好自己的身體、練好體能和個人技術，再聽取教練員的安排就可以；但教練員就必須做好通盤準備，平時就要熟知各隊員的狀況，並不斷關心和更新清況，到訓練之前要編製好能配合大家狀況、又能順暢進行的訓練流程。
待會Ekaterina教練還會親自來監場。素玉領隊也還罷了，Ekaterina教練對她和致致的期望甚殷，要求也很高。她和致致也得打醒十二分精神才行。
中午12點，Dreams宿舍眾人一邊吃著現代意義上的『大鍋飯』，一邊聊天，在下午的訓練之前，氣氛和諧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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