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nnkidle 于 2014-6-28 00:31 编辑
这个东西,既可以看做插叙番外,也可以算在正文里。
总之,是比较啰嗦的。哈哈。
我发现,对于使用“你”这个人称好像确实存在执念似的。最后还是使用了它,这让我感到亲切。
以下,
正文
-----------------------------------------------------------------
真昼side A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来到这个概念非常模糊,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有一个开头。
在视网膜最深的地方,她记得,她曾存在于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但这点记忆像是微弱的烛火,摇摇曳曳,危如累卵,而且看来也没什么用处。
在这个地下室里,黑暗类似一片寂静的水域,她并不靠眼睛行走。在这里,也没有时间,时间是这个四边形的房间,它被困在了原地。
黑暗和光明也许并不是绝对的,适应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长时间地,几乎忘记了时间概念地呆在这里,她和黑暗达成了一种协议,她与黑暗的关系,就像我们和阳光的关系。黑暗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光的不存在,更不是恐惧。她像是一种眼睛退化的鱼,和黑暗共生共息。
在这寂静的水域里,她是靠黑暗呼吸的,地下室里的人鱼。
不过,她绝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人鱼。
最初的时候,基本上,只有一种最为强大的欲望压迫着她。
饥饿,几乎要把她吞噬,掏空,消灭的,饥饿。
这股力量推着她在四方形的边界里四处乱撞,一条快要窒息的金鱼。
那个人,那个总是出现在地下室上方的人,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上帝或者恶魔。
他总是发出一种刺耳的拉长了的音调,她从来都听不懂他究竟对她说了什么,虽然实际上,因为长时间的独处和呆滞,她对人类话语的理解能力下降得厉害。
她只在意,他手里拿着的那些东西。他通常都会像逗弄小狗那样,把那些东西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欣赏她那副原始的,凶恶的,又脆弱摇摆的神情。像是要证明什么那样,他通常会仔细地观察她好久。如果他心情愉悦的话,会在他手里的活物断气之前,就把它们丢到她面前。看着她异常兴奋地追逐那些东西。
然后,没错,这就是手撕小鸡这件事情之所以能够被当成一个笑话的原因。
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里,事情从来都不止这么简单。
光。和失明,殴打,流血,昏厥,这些事情一起从期待和恐惧之门涌进来的时候。
他擎着它,像拿着一把凶猛的利剑,刺穿她的双眼和魂魄。
视野里的一切东西都被光明吞没,无论朝向哪个方向,都绝对无法逃脱。
像是被鱼钩强行固定在无影灯下进行解剖。
闪光灯,和棍棒一起,切碎她反抗的所有勇气,内脏和经脉因为害怕而急剧收缩。
分裂是在这个时候到来的。
光把她截断了。
原本还能够算作平衡的流动,被怪力压缩到了到了懦弱与恐惧的最里层。
这样剧烈的灭绝式的压迫生发出一种新生的能量。
她的灵魂长出了一颗最为强大而狂暴的种子。
一点微光的触发就能导致它向着对立面全速生长,像是猴面包树那样,要挡住所有的阳光,巨大的膨胀的保护欲简直像要统治全宇宙那样生根发芽。
尽管它最初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那颗曾在岩石下瑟瑟发抖的种子。
她拍拍你的肩。
你转过头,她站在你背后的黑暗里。不需要一丝光,就散发出一股腐朽而熟悉的温暖。这是一种相亲相爱的破败。她的血腥味给你安慰。
她伸出手,像黑暗那样,环抱住你。
你看到你的眼泪滴落到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