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頌幸福的足跡───章二十七
遠離學校、遠離同學、遠離關心自己的朋友,頂著隨夏季來臨逐漸惡毒太陽、踩著火燙燙的人行道,雙手拿著上課物品,低著頭與紛紛行走人們交錯。『唉,真被汐佳說到痛點了…』揮掃方才的悠哉表情,回憶友人直接又氣氛的話語,因無奈而長嘆…其實也知道汐佳的每字每句都是為自己著想,只是現在…奈葉的異狀與躲避、自己的心情與感受,真的沒有餘力再去面對汐佳的關心。
汐佳跟奈葉很多個性極度相似,奈葉也是屬於忍無可忍、無須再忍、針對重點問清楚的人,但前提是奈葉有忍無可忍四個字為前提,就像聖誕節那晚,冰冷的夏季涼亭裡那句『可以問一下,妳是想逃避還是拒絕?如果是想拒絕可以直接講,我能接受』,這是奈葉的方式,則汐佳這方面比奈葉還沒耐性,直接到令人想落跑,退縮也好、逃避也好,當下真的沒有心思應對汐佳一字一句逐漸逼近失控的臨界點,是的,疾風很擔心自己會為汐佳的直接而說出不該說的話。
『可以不要管我嗎?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啊~』方才快破口而出拒絕好友的詞句,如今多麼慶幸自己克制言語,即使選擇逃離現場也沒關係,至少沒有傷害真誠關心的朋友。
「疾風醬?」雙手因為洗碗盤而沾濕的夏瑪爾,聽到疾風回來的聲音,趕緊拋下工作直衝門口迎接。「怎麼這麼早回來?學校還沒放學吧,身體不舒服嗎?」
第四次…疾風幾乎面臨虛脫的處境將鞋子放回櫃,踩進木色地板。「我沒事,只是下午是倫理課,很無聊就想先回來了。」
「咦?」孩子的解釋一下子讓夏瑪爾抓不到方向,這孩子自從上學起,每天都很期待上學,每天早上都開開心心跑出門,還在學校交到朋友了,實在很難想像會從疾風口中聽到很無聊的字眼。「真的沒事?先給我看看~」提手放置額頭確認孩子的體溫,嗯…沒發燒。
「身體真的沒事,夏瑪爾別擔心,我想先回房了…」疾風拎著重物緩緩離開家人們關注的視線。
碰!放妥書包、工具箱,孩子一躍跳往床鋪,抓住上方的枕頭擁入懷…
『好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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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飲系大樓天台,啪!小廚師雙手合十朝一個黑髮男人高喊「剛,拜託你了,我必須處理一些事,請你教我電腦資料的用法。」
男人靜靜注視頭上還戴著白色廚師帽的同學,短短嘆氣…「奈葉,在我告訴妳電腦的用法以前,妳先答應我,不管待會我說什麼都別和真弓生氣。」
「欸?真弓醬?」看剛臉色堅定,蒼紫眼眸呆愣眨了數次,歪歪頭「為什麼我要和真弓生氣?」
「唉,妳先答應我。」
「呃…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答應剛,真弓是好朋友,無論如何怎麼樣也不會對她生氣呦~」
剛雙手抱胸點點頭。「真弓已經猜到妳會來找我了,大概把事情講給我聽,疾風似乎被人盯上了,妳是想把原始檔案要回來對嗎?」
「真、真弓告訴剛了?」
「這妳別管,她只告訴我疾風的照片好像被人拿去亂來,則妳一定會有動作,電腦的事,妳跟我比較好,自然會來問我。」
「……嗯…」
「數位科技現在這麼發達,合成軟體隨便網路下載就有,如果只是惡搞圖,妳沒必要去冒險,扣除妳那亂來的個性,怎麼說奈葉都是女孩子,另外一點,有些人只是好玩而已,奈葉也不需要當真,至少對方沒把照片散佈出來。」
「我知道,可是…別人是針對疾風啊~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因為自己的關係害疾風受傷…」
剛注視眼前越來越堅定的朋友,皺了眉頭低語「從疾風的態度、言語跟過去,我不認為疾風有這麼脆弱,妳以為她挨過多少病痛的煎熬?」
「就是因為疾風太辛苦了,我想守護她,這樣錯了嗎?」
「……算了,妳衝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或許能讓妳學點東西。」
「欸?剛說什麼?」
「沒甚麼,自言自語而已,晚點去電腦教室,我教妳。」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你、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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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腦過度的疾風連自己睡著了也沒自覺,直到希格納姆前來敲門才得知時間,驚訝跳起的疾風搔搔腦袋苦笑…
『能懂奈葉的感覺了,腦袋轉個沒完真的會睡著…』
出門前還被夏瑪爾纏著問個沒完,疾風盡力回答家人的操心,前往翠屋的路上一再加強心臟的承受力,卻沒想到會和奈葉好巧不巧在更衣室前撞個正著…毫無心理準備的兩人對看許久,小廚師嗯嗯啊啊一陣後表示自己先進廚房,就這麼逃走了。
真弓的問答中內心大概有個底,只是不確定奈葉是因為對自己有心理因素還是其他關係…和平常一樣進廚房為下班時段的生意努力著,和奈葉的對話彷彿回到平安夜,兩人僅為公事而談話,當晚八點希格納姆果然準時出現翠屋門口,嗯…簡單的一天又過去了。
現在,疾風已經知道自己根本無法作畫,即使依照輪廓下筆,出來的作品也是死的…那不如別畫。因此省去晚上繪畫的習慣,獨自進房發呆…她腦袋好亂,奈葉假若直接丟問題過來,彼此還有溝通空間,但裡外一樣固執的小廚師沒這麼打算…這件事就一路擺著,接下來的幾天,疾風早上依然進教室上課,素描繪畫一樣交不出來,這樣的行為已經引起朋友們的注意,只是除了汐佳知道理由以外,其他人選擇默默守護。
每每午休時段,疾風用餐的地方從餐飲大樓後面的賞魚亭變成藝術大樓附近,單向冷戰第二週…
「疾風和我們吃飯是很高興啦~不過…妳和奈葉到底怎麼了?妳沒去找她、她也沒來找妳,很詭異啊…」枝見一邊說道一邊丟一口小章魚入嘴,眼底全是狐疑~這對不閃死人不甘心的情侶,最近怎麼突然打起冷戰了?
疾風拾起保溫瓶喝口水,輕語「沒什麼…」
「奈葉那小子在躲疾風啦~」反倒是汐佳看不下去,握拳伸出拇指比向隔壁的疾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疾風表情都變得好奇怪,像做了甚麼虧心事一樣見疾風就跑。」
「奈葉?她躲疾風做什麼?」正太掃視兩名友人問道,汐佳冷眼揮揮手表示不語置評,正太眼睛開闔數次,將注意力放在疾風身上,得到一抹溫柔微笑…嘆息搖搖頭夾起秋刀魚咬下一口「這是妳們第一次冷戰,之後慢慢習慣就好,冷戰情侶間常常發生,冷戰原因是什麼?」
「嘛,我也不清楚,奈葉需要點時間,她腦袋比較直接,不太會轉彎。」疾風夾起青菜放入嘴裡,表情一片祥和,卻讓在座的同學們更加認定她在勉強自己「我也不知道奈葉怎麼忽然變成這樣,就放著吧。」
「疾風不可以哦,如果連冷戰原因都不清楚就放任對方,只會越來越嚴重。」另外一頭的裕子接著說,立刻得到四周人群的認同「這是我的經驗啦,我曾經也和妳一樣放著,結果就是對方喜歡上別人,然後給我的理由是覺得我不在意他,另一個女生比我在意他,算是趁虛而入吧。」
「奈葉很受歡迎,無論男女,我想妳們的互動已經被不少人看到,小心奈葉被人搶走。」枝見繼續接著。
「嘛,到時候再說吧。」疾風慢慢收起便當,起身拍拍裙底「我先去回去休息,有點想睡呢~大家慢聊。」
「疾風,妳最好查個水落石出,有問題啦,沒有人會突然躲人。」
「嗯,謝謝,我沒事的。」疾風微笑說道便轉身往教育大樓後門前進。
枝見冷眼掃過那道身影,搖頭細語。「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沒事。」
「汐佳怎麼看?」
「跟枝見看法一樣,疾風和奈葉一樣固執,不講就是不講,我去洗手間一趟。」汐佳把便當丟上石桌,轉身也跟著往教學大樓跑。
「她們第一次吵架,看來會吵很久,晴花可以去找奈葉表白了。」枝見好笑地凝視從頭到尾沒說話的晴花。
「欸?為為什麼扯到我身上?」晴花瞪大眼睛看著友人。
「只要是人都看得出來,疾風應該也知道。」裕子接著說道「大概只有本尊不知道了,奈葉很遲鈍。」
「還有一個人不知道。」正太微笑跟著接,眾人不約而同說
〝〝汐佳!〞〞
拿出抽屜裡的便當盒,嘆息…
嘛,結果仍放不下多做一份的習慣呢,傷腦筋…
「真這麼在意,找她問清楚不就得了?」汐佳身子靠著門框冷眼掃視詫異的疾風「妳啊,什麼話都不說,這樣有比較好嗎?如果我是奈葉,看妳這樣不會高興。」好友上前搶過疾風手上全新沉甸甸的便當盒「我拿給她吧,如果見她會讓妳這麼勉強的話,就當我交到妳這朋友倒楣了點,妳這悶燒鍋。」
「沒、沒關係,奈葉一定吃過了。」疾風欲伸手接回便當。
好友把便當往後拿到疾風手伸不到的位子「怕她撐死還是怕她不吃?」汐佳冷眼對視友人「我走了,要嘛妳就跟,要嘛就閉嘴。」高舉便當甩個幾下,將門關起離開。
又第二十天過去了{:1_312:}
辛苦了等待的大大們。
PS,稍晚回復。{:1_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