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这就是结束了吧。看着那片闪耀的白光，Hans竟然莫名的轻松，真是美丽啊——冰雪之力。

“去死吧混蛋——！”耳边乍然一声怒吼，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影猛的扑了上来，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Elsa身上的时候，Kristoff揣着一把削兽皮的短匕首一头向着Frey冲了过来。

一时间无数念头纷纷跑过Hans的脑海，诸如——你到底会不会看情况啊野蛮人我们都要死了你还逞什么英雄？等等Frey还把我和他拷在一起呢你是早就想杀我了吧？在墙头打架很危险啊会掉下去的……

他也不明白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候他怎么有空去想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但是好像随着那个不循常理的野蛮人不讲道理的一撞，连他严丝合缝的理智都被撞出了裂缝。

他陡然间感到一种兴奋，这样的兴奋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了，就好像他再一次的看到自己的人生是一张赌注，所有的牌都抓在他的手里。

对……所有牌都在他手里。

Frey被撞了一个趔趄，肩头磕上石墙，风化的石头扑簌簌的掉下一片白灰。萨米人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匕首扎进了他的胸膛。Kristoff瞪圆了眼睛，喘着粗气站在原地，显然此前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真的会杀人。

Hans被Frey带倒了，见Frey的伤口没有流血立刻就意识到他那狡诈的哥哥不可能全无防备。他无暇去骂那头空有一身蛮力的蠢驴，立刻翻身过去骑在Frey身上想拔出那柄匕首再补一刀。

但是Frey反应很快，而他的双手还被拷在一起，Frey一拳就将他揍翻在地。

“把那个小子给我拿下！”他冲他的人喊，Hans鼻血横流，糊了一脸，也冲Kristoff叫道：“别愣着，傻大个！”

高大的萨米人反应过来挥舞起拳头，他干惯了粗活的胳膊将敌人抡麻袋一样丢出去，以一敌三竟然一时不落下风。Hans从Frey背后扑上去，将手铐套在他头上用力勒住，两人翻滚在地上扭打，Frey不断用手肘击打他的肚子，而Hans在试图用手铐勒死他的同时还将他的前胸往墙上撞。

“啊！”Frey忽然惨叫一声，看来是插在他胸前的匕首终于戳破了他衣服底下的软甲，他眼中凶光一闪，狠狠拽住Hans双手，过肩将他摔了出去：“我要杀了你！”

他拖起他的兄弟砸在墙上，Hans被撞在城墙边缘，远处的白光亮得刺眼。他抬头望去那个金发男人还在与人搏斗，城墙上下数千人静默待死。

他忽然佩服自己的勇气了，他原以为他没那么勇敢。

“那就杀吧！”他对自己的哥哥叫道，他的声音激动得发抖，却在城头干冷的空气中传出很远：“第十三独立团的人都听着！我是督战队队长Hans，我命令你们——不许投降！不许放弃！Elsa元帅，战无不胜！Arendelle，战无不胜！”

Frey劈手夺过下属的佩剑一剑向他砍去，Hans趴在城墙上，锋利的剑刃割破他穿了许多日也依然华丽整洁的军装，鲜血乍然从他的腰背绽开。

“鬓角小子！”Kristoff猛的甩开身边几个叛兵试图去援救他，但是更多的人持着武器向他冲过来，他手无寸铁又被团团围住，眨眼之间身上就添了几道伤口。

“FOR——ARENDELLE——！”棕色头发的年轻人本有着一张英俊讨喜的脸，此刻却因嘶喊和痛苦而扭曲，他抓着石墙下意识的遥望，似乎还能穿过千里万里，看到天涯尽头的家乡。

“For……Arendelle……”仿佛还能看到少年决然抛弃过往，孤身一人背井离乡。而今他将死在这异国的土地上，他的忠诚和热血，到底没能撒在那些早早就被他抛弃了的地方。

Hans王子，阴险狡诈，隐忍多谋——愿他身后还能有人记得唾骂。

Frey过去试图抓住他，Hans突然飞快的转过身一把抱住了他，接着没有半点犹豫，他翻身一仰，两兄弟像一块石头一样掉了下去，砰然砸破了护城河的冰面，连一个水花也没溅起。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Kristoff行刺到Frey和Hans一起掉下城墙连五分钟都还没过去，可是墙头上情势已然逆转，不知哪个原本被押着跪在墙头的军官最先回过神来，头一缩躲过屠刀，一脚踹翻了身后叛军士兵，扯开嗓子大吼：“叛军头目已死！兄弟们给我起来，这些王八蛋大势已去，他们死定了！给我杀啊！”

其他军官也纷纷醒悟，一时间各个部队的命令声此起彼伏：

“Elsa元帅在此，臭小子们露脸的时候到了！”

“杀了他们！十三独立团战无不胜！”

“为了元帅，为了帝国的荣誉——！”

墙下顿时一阵哗然，叛军士兵胆气一松，顷刻间就被撂倒一片。那些刚才还要死不活挤成一团束手等死的Arendelle士兵就像临死而复生一样，各自合作很快解开了绳子抢过武器开始反攻。

墙上墙下乱成一团，厮杀呼喊不绝于耳，不时有人从城墙上掉下来，死去的战友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战斗都多。但是此刻没有人有空去在意这个，每个人都两耳发蒙，双眼发红，只顾握紧了手里的刀剑为眼前的性命而搏斗。

有敌人就去杀，有危险也去搏，握在手里的刀剑才是他们最靠谱的，能切实抓住的所有东西。再没有人记得要龟缩在别人背后去等待胜利，也没有人想起要让远处的，他们无所不能的元帅来帮帮忙，只是手里为了自己，为了同伴性命的搏杀就已经占据了一切。

耀眼的白光在远处渐渐熄灭，这还是第一次，Elsa站在远处看着士兵们战斗而不用自己动手。恍然间发现这些士兵们，原来不用她也可以战无不胜，原来她不出手他们也可以那么强大。不畏惧，不逃避，不拘谨克制的低头抱着自己的武器，而是一腔热血的冲在前面——原来他们也是那么优秀的士兵。

她忽然间觉得一阵轻松，不知是因为不用出手杀掉整个追随自己多年的独立团，还是因为忽然间的意外发现。

但是不用伤害他们，真的太好了。

她收拢手指，即使现在她仍不确定自己的魔法会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她仍然不知道她能控制自己到什么地步，也许她只是想要帮忙也可能会夺去自己人的生命，但是……她锵然抽出长剑——她也不是非要用魔法不可。

骏马扬蹄飞奔，寒锋破雪而来，她的身后展开一袭最璀璨的星辉，倒提长剑奔入战场。

“For……Arendelle！”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