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part 4
副标题：筋疲力竭
那一次，我重新认识了索菲亚女王。
虽然周围的战斗非常激烈，可我本身却显得意外地清闲。作为亡灵的赤焰女王凭依在我的身体上，完全夺走了控制权。当然，也是因为我并没有反抗的缘故。
而我也切身体会到了之前所读的史学作品中，对于她的各种赞美之词，并没有夸张，甚至于没有那种词语可以形容此时眼前的景象。
那仿佛大天使一般的耀眼身姿，和无与伦比的高超武艺，让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人民充满希望，更使得皇家骑士团对她的敬仰转化成了狂热的信念，发誓永远追随在她身后。
不知不觉，某种吻合，让我想起了依旧在米德切尔达等待的一个人...
...
已经离别很久了...
奈叶，她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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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活着的感觉真好！”
用菲特的声线，发出高亢的笑声，索菲亚女王背后的羽翅舞动，在半空中高速疾驰，虽然速度没有执行官那样令人眼花缭乱，但闪避弹幕也绰绰有余了。
【直线速度很快，但转弯速度却异常的慢啊...】闲得没事做，金发执行官不自觉地开始找起女王的弱点了，【索菲亚。】
“啰嗦！菲特！”重剑挥舞，砸落在无人机的护盾上。女王的剑锋斩透护盾，却没能切开装甲，反倒是巨大的作用力，将飞行中的无人机击坠在了地上，“王的转弯速度从来都是这么慢的！只要往前走！没错！带领大家往前冲锋就好了！”
【击碎护盾时用魔法连击不会好一些吗？】
“王的攻击从来都只能有一次！一击必杀！”用手铠直接挡开了正面射来的能量炮，红发女王羽翅伸展，急速俯冲，重剑纵劈击破敌方的战车，“呵啊！”
【对王的要求真多啊...】
“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像我一样的国王~”双臂交错，左手张开，赤色的魔力与热量在身前聚集，索菲亚女王右手握住剑柄巨力横扫，斩过烈焰。密集的弹幕成弧形向前飞射，瞬间淹没正前方的无人机和战车阵列，虽然没能击破任何一个敌人，但有效地消除了对方的护盾。
【那个...索菲亚，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魔力了。】看见凭依在自己身上的女王仍然肆无忌惮地释放魔法，菲特无奈地提醒道，【而且，药效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差不多撤退吧。】
“解决最后一波。”咬紧牙齿，露出笑容，红发女王向前侧身跨步，重甲战靴直接踩碎了脚下的地面。她卯足全身的力量，将重剑侧着甩至脑后。刺眼的火舌从地下爬出，沿着铠甲的花纹涌向剑锋，使其变得越来越明亮，“就用这一击！”
翻转重劈，双手剑发出刺耳的破空声。下一个瞬间，宛若海啸一般的炽焰波浪拔地而起，撕开地面，成扇形扑下，彻底淹没了面前的山峰，也将闪避不及的敌阵化为了灰烬。爆发出整耳欲聋的轰隆炸向，扑落地面的魔法热量化成巨大的火柱向上爆开，树林、灌木、溪流、岩石和无数金属的碎屑被炸向天空。原本葱郁的山脉区域，瞬间变成了充满了烈焰的炼狱。
【唔...】然而，这一击所消耗的魔力量显然超过了菲特的想象，即使身体在被控制的情况下感觉并不敏锐，但依旧能受到魔力枯竭带来的影响。当然，金发执行官此时也切身体会到，之前女王所说的，能轻易将一座城池炸平并不只是在开玩笑。
【真不理解当年你是怎么被击败的。】
“呼~”甩去剑声上的火焰，索菲亚女王长出一口气。背后的火焰羽翅消散在空气中，乌黑的毛绒披风重新覆盖她的铠甲，女王转过头，望向身后的战场，“长年征战弄受了很多伤，所以那个时候状态不好。”
放眼望去，背后的山地内满是被摧毁的机械与武器，亡灵的军队一直紧紧跟在女王的身后。由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皇家骑士团的亡灵们可以无视所有的反击，大踏步跨过敌人的防护结界，从内部发起攻击。简而言之，这是一场双方数量和能力都不平等的战斗。
而当女王转过身时，背后的战斗也刚好结束。719名皇家骑士以整齐的方阵，停在国王的面前。
“Elogia la vittoria!”举起重剑，红发女王高声呼喊。
【Elogia la vittoria!】全军士气大振，齐声回应。也便是伴随着回荡的欢呼，皇家骑士团的战士们渐渐消散，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呃...”笑容中浮现出一丝苦涩，红发女王将重剑放下来，用左手捂住了胸口，“这是什么感觉...”
【魔力增幅剂的副作用。】菲特的声音很低。她的意识开始出现模糊的状况，当然，对于她来讲，是很熟悉的感觉，【这种药剂正常3个小时只能吃一片，我们在一个小时之内吃了两瓶...30片...】
“原来你那时在遗迹里吃的就是这个...”撑着剑柄，迫使自己保持直立的站姿，红发女王的气息开始紊乱，“会怎么样？”
【头晕、意识模糊、胸口疼痛、四肢无力、魔力枯竭，严重的时候失去意识，并且伴有高烧，这种症状会持续好几天，甚至一两个星期。】
“哈哈...所谓代价吗...”将重剑背在背上，女王解除魔力铠甲，迈开脚步，快步走下山坡，“的确是应该进行战略性转移了。”
【撤退...】
“战略性转移。”仿佛对菲特的用词很不满意，红发女王补充道，“王是不能随便逃走的。”
【那个...索菲亚，差不多解除附身吧，战斗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我还想多保持一会。”已经开始喘粗气，索菲亚跳下岩石，沿着缓坡走向南边的山谷，“而且，在凭依状态下，你不是会好受些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比你更习惯这种感觉，所以不会影响活动。】身体被亡灵占据，菲特几乎感觉不到太多药效副作用引起的痛苦。
“那可不行，魔力是我用的，疼痛就要由我来承担。”逐渐小跑起来，女王大口喘气的同时回答，“作为王...不，这是作为一个战士的责任和荣誉。”
“而且，我们不是永远相伴的伙伴吗？这点痛苦都不能分担怎么行呢？”
【呃...永远相伴啊...】
“怎么了？和本王永远在一起，你会有什么不满吗？菲特？”
【不...并不是不满，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们赶快走吧...】
“不行！给本王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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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的自言自语，原型体~”
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前方的一处树杈上，兰发女子扛着镰刀撇了撇嘴，“不过你真的是原型体吗？发色和魔力感觉都不太一样~”
“不过，不管是不是原型体，我们都得把你带回去。”双手抱胸，叁号克隆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单手撑着一颗大树，悠闲地站在草地里，“抱歉了。”
【克隆人！】
“哼，乘人之危吗？”企图仰起头，可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却让女王不得不缩起胸口，“果然是鼠辈。”
【索菲亚，解除附身，你还不适应在这种状态下战斗。】
“菲特，千万不要小看本王。本王不是区区疼痛就能打败的人。”从背上取下重剑，索菲亚重新唤出铠甲，拉开战斗姿势，“就算没有魔力支持骑士团，本王一样不把这两个小家伙放在眼里。”
“哦！你是那个时候的幽灵？”贰号克隆人从树上跳下来，指着红发女王笑道，“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那个时候没少受你的‘照顾’啊，现在连本带利一起偿还吧~”
“别废话了，贰号，我们上。”十指张开，轻轻扫过地面，乌黑的魔力从粉发女子的脚下升起。
“哼~”除了铠甲，身上没有半点剩余的魔力，索菲亚女王依旧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甩过长剑。
“哈哈！”发出狂躁的笑声，兰发克隆人仿佛瞬移一般越过了同女王之间的距离，扬起镰刀。但后者的动作更快，赤红色的重剑巨力上挑。
“这边！白痴！”佯攻的姿势做出后立刻移动，克隆人眨眼便出现在索菲亚背后，巨镰纵劈，同时正面残留的散发灵枪与本体成夹击之势。
“哼哼...”手中的重剑其实只是颤动了一下，红发女王快速收势，稍稍侧身闪过纵劈，并将双手剑甩在背后当做盾牌抵挡灵枪的攻击。贰号克隆人眼见攻击被闪开，顺势横扫。索菲亚笑容更深，矮头让对方的攻击落空。
闪避的同时，身穿重甲的古代贝尔卡之王飞起一脚，直接踩住了克隆人的脚踝。后者心头一惊，企图摆脱，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烈焰重剑画出急转的弧线，正中克隆人无法移动的胯部，虽然攻击被护盾抵消，但依旧将贰号击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乌黑的炮击从侧面分为三叉戟的形状袭向红发女王，后者后撤三步，借用地形的同时矮身，让炮击顺着她的秀发射向对面的山脉，并削掉了半个山峰。
没有给索菲亚喘息的机会，恢复平衡的贰号机再次扑了上去，和她缠斗在一起。即便魔力已经枯竭，但古代贝尔卡的帝王依旧凭借着她及其丰富的战斗经验将对手的攻击一一化解，并给与有效的反击。几个回合下来，她仍然没有落于下风。
瞥了一眼手臂和脚踝上的枷锁，女王轻笑出声，在有限的空间里扭转身体，迅猛发力，挣脱锁链的同时顺势用重剑画出倒U字形的斩击，击退贰号克隆人。
“切...没想到是个这么难缠的家伙。”握紧手中的镰刀，贰号克隆人直起身，“看来不用全力不行了。”
“轻敌了...”叁号靠在她身边，点头回答。
“...”眉头皱起，知道自己状态不佳，虽然脸上笑容依旧，但是索菲亚女王却选择了沉默，没有继续挑衅。
话音落下，贰号的身影消失了。仿佛脱掉了一层蓝色的光膜，克隆人周身的铠甲瞬间褪去，至剩下简单的皮甲。而武器，也转变为了一对弯刀。几乎是凭借着战斗直感做出了格挡，女王的剑锋上冒出碰撞的火花。笑容消失，克隆人的攻击动作，她完全没能看清。
脚下出现异动，乌黑的魔力炮击，从地表下发动了偷袭。向后大跳，光柱几乎是擦着索菲亚的额头射向了天空。面前微光闪动，女王抬起头，看见了飞射而来的诱导弹幕。各种交错的炮击更是如影随形。
“咳...”女王将双手剑挡在身前，快速转动眼球，企图跟上蓝色闪电的速度。弯刀砍在剑锋上，传来沉重的力道。
“怎么了！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嚣张吗！”贰号克隆人的速度几乎脱离了物理定律的限制，急速的转弯、加速和折返向移动，配合叁号克隆人的弹幕支援，让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女王苦于防御。
用手铠硬接下弯刀的斩击，索菲亚的身形出现了破绽。乌黑的炮击从她背后的地面之下射出，正中后背，终于，红发女王低吟一声，失去了平衡。
“机会！”犹如鬼魅一般移动至索菲亚的正面，贰号克隆人张开双臂，扬起弯刀，“雷舞！”
眨眼间，两把弯刀拖动挥舞的闪电，化作了斩击的暴风雨。乘女王无法防御之时，刀锋迅猛的攻击引起连连不断的炸响。贰号克隆人突破极限的速度几乎使她看起来变成了好几个人，从每一处死角发动攻击。
“结束了！”兰发女子低空跃起，向前翻滚的同时双刀斩下，一道粗重的雷泪击中面前的地面，作为一套连续技的终结，使得整个地面剧烈地摇晃。扬起烟尘，很快，周围安静了下来。
...
“燃烧吧...”
手臂从爆炸产生的烟雾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贰号克隆人的脖子。烟雾散去，被炙热烈焰保护的索菲亚毫发无伤，依旧挺立，“只要本王的灵魂还没有消散，你们就休想碰她一根毫毛。”
【索菲亚...你...】突然感觉到一股恶寒，菲特不禁在心中出声唤道。
“怎么——！”“可能...”两个克隆人均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在本王的怒火中蒸发吧！鼠辈！”将贰号克隆人直接提了起来，红发女王低空跃起，随即重重砸落地面。升腾的火柱瞬间吞没兰发女子的身体，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克隆人从火焰中被崩了出来，撞断两颗树木，摔入尘土里，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区区鼠辈也敢挑衅本王！重罪不可饶！”背后喷射出羽翅状的烈焰，红发女王瞬间加速冲到叁号克隆人面前，左拳直冲击碎护盾，同时重剑横扫，在克隆人的横膈膜上留下巨大的伤口和烧伤。粉发女子惨叫一声飞入远处的灌木丛中，没有了动静。
【索菲亚...】
“哈...哈...哈...”双膝失去控制，红发女王低吟一声，用剑撑住身体，强迫自己继续站立，“呼...这次...真的是用尽全力了...”
【索菲亚！你还好吗！】身体的控制权正在急速流回菲特，她的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嗯...”铠甲开始消散，重剑失去魔力，也逐渐变暗，红发女王的声音越来越小。
“索菲亚！”耳后的纹章传来强烈的灼痛，随即很快消退，亡灵的凭依解除，菲特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到了下去。
【只是...】女王的声音非常小，而且仍然在减弱。
【我只是...需要一点...休息...】
药效的副作用和战斗残留下的伤痛一并爆发，金发执行官只感觉到眼前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可是，她并没有注意到。
自己耳后的皇家徽章，化成了火焰，与铠甲一并，消散在了空气中。
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烧伤轮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