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習慣潛水的小比 于 2015-10-17 11:57 编辑

那一天，昏黃的陽光覆蓋了世界。

原本繁華的街坊巷口在這時候忽然的沒有半個人影，寂寥得讓人恐懼。

猶如穿越到了彼世，這景色已經不屬於人間。

用力的按著手臂上的傷口，墜落的天使在無人的街道上緩緩前進。

一步，兩步；她一拐一拐的走著，最後終於無法支撐自己而倒在路邊。

背靠著粗糙的牆，肌膚被表面刮破的感覺讓人難以忍受。

閉上眼睛，額角因為疼痛而滲出了汗水。

身上的傷口不足以要她的性命，卻也無法輕鬆面對。

在陽光下閃耀的金髮現在已經失去了光澤，就連碧綠的雙眼似乎也開始混濁。

我會死…嗎?

這個想法在心中響起的同時也夾雜著不甘與悔恨，咬緊的下唇已經開始出血。

「還好嗎?」

注意力渙散到有人接近都沒發現，天使猛然抬頭。

然後就移不開眼了。

眼前身穿純黑晚禮服的少女，擁有的美麗又奇異的眼眸。

在對視的那一瞬間就被奪去了魂魄，這樣的感覺對她來說是前所未有。

加劇的心跳還有微紅的面頰，她忘記了一直困擾著她的傷痛。

一切想法和規則都被顛倒，她無法思考。

「妳還好嗎?需不需要幫忙?」

少女似乎因為沒有得到回應而重複了問題，伸出的手卻依然友好。

「不太好…」

「那要不要跟我回去呢?我幫妳包紮。」

感覺到呼吸困難；不是因為生理上的疼痛，而是因為與少女相對時的相形自穢。

要握住她的手，還是應該要逃離呢?

明明心裡知道自己會做的選擇，她卻依然不確定。

「拜託了。」

勾住她的指尖的時候，世界開始改變。

***

坐在房間的窗邊，她看著外頭寬廣的庭園以及正在整頓園藝的工人。

「在做什麼?」

猶如憑空出現一般的按住她的肩膀，少女溫柔的微笑著。

「沒什麼，看看外頭的風景。」

「這樣嗎…」

還是沒有習慣被觸碰時會出現的電流，她不自覺的咬緊牙關。

「那個、肩膀…可以不要碰嗎?」

「啊!會痛嗎?那我不碰了。」

在肩上的手僵住，然後輕輕的放開。

聽見她微弱的嘆息，竟然感覺到了些許的哀傷。

「阿爾托莉亞，為什麼妳話那麼少呢?」

與阿爾托莉亞面對面，少女的表情忽然的嚴肅了起來。

這，當然是因為…

「很想知道呢，除了妳名字以外的事情。」

與自己的內心進行激烈的抗爭，理智不論何時都處於下風。

「抱歉、規定上而言我什麼不能說…」

真心的感到虧欠，對於自己的無用和徬徨感到不適。

少女的笑容甜美而婉約，讓阿爾托莉亞倒抽了一口氣。

「沒關係的，不用勉強。」

背後潔白無暇的羽翼輕輕的顫動，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那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就一個。」

「請問吧。」

希望自己能多少滿足她的好奇心，即使這意味著規則的破壞。

「所以這是真的翅膀嗎?不是裝飾品?」

不經意間，背脊上的羽毛被她的指尖輕輕搓揉，伴隨著讓阿爾托莉亞全身發麻的異樣感。

「那個…是真的喔，要拔掉的話會出血的。」

「咦?這麼可怕…」

收回的手清楚的表明了先前少女的真實意圖，讓她鬆了口氣。

少女的舉止與表情之間帶著孩童般的稚氣，讓人無法認真的對她生氣。

「雖然充其量只是一堆羽毛，姑且也算是身份的證明吧。」

天使的羽翼已經無法支撐他們本身的重量，雖說是裝飾卻也連結著骨肉。

「真是神奇呢，天使這種存在。」

輕托著下顎，美麗的眼眸一路看進了自己的靈魂。

「如果失去翅膀的話，是會墮落為人的。」

「是這樣子嗎?」

微微頷首，阿爾托莉亞在無聲中譴責著告知她事實卻又不能詳細說明的自己。

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少女有些急促的起身。

「啊!差點忘記今天切嗣要來，我該走了。」

「那個、愛麗絲菲爾。」

愛麗絲菲爾倉促的轉過身，俏麗的面容上看得見驚訝。

心裡明白這是自己在知曉姓名後第一次開口喊出，阿爾托莉亞感覺有些不自在。

「謝謝妳…過來看我、和我聊天；我很開心。」

當房間的門關上的時候，阿爾托莉亞整個人癱瘓在座位上。

像是耗盡了一輩子所能擁有的精力，她已經無力去移動任何的一寸肌肉。

對愛麗絲菲爾所懷有的情愫以及慾念正在從裡到外的折磨著她，讓她無所適從。

自己為什麼會愛上不該愛的人呢?

面對面時或許還能夠扼止，但是像現在分開時思念就像是要將心口撕裂一樣的疼痛，只要再多想一些就會想要落淚。

心中的惡魔之種由對她的思慕與慾念灌溉成長，最終結出了不祥的果實。

鮮紅的色彩誘惑著她去跨越那條線，她幾乎能夠看見惡魔咧嘴露出的微笑。

咬牙切齒，她試著去無視那些開始萌生的邪念。

愛麗絲菲爾才離開幾分鐘她就已經開始思念，在腦海裡盤旋的是走之前那與以往不同的笑容。

還有那個會再來探望的承諾。

***

如果是妳的話，我願意捨棄那些無用的自尊與堅持。

「嗯?阿爾托莉亞，妳怎麼…」

追上她的腳步，得到的是她這樣的一句話。

如果是為了眼前這一個人，我願意捨棄自己所擁有的全部。

不讓她將話說完，手一伸抓住了她，在短時間內拉近兩人的距離。

目標是她因為驚訝而微張的雙唇。

對愛麗絲菲爾的欲求已經積沙成塔，來到了即將溢出的水杯邊緣。

她沒有奢望什麼，她想要的就只有觸碰到的感覺罷了。

輕墊腳尖，她對上了那雙美麗的眼眸。

如果是妳給予我的傷痛，我會毫不猶豫的全部接下。

僅僅是碰到就被推開，手上力道不重卻沒有任何的遲疑。

面頰染上了淡淡的紅色，愛麗絲菲爾手摀著剛剛兩人觸碰的地方。

「阿爾托莉亞…」

被推開的時候沒有多加阻撓，阿爾托莉亞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果然…還是不行嗎?

被逃避了視線，心中的悲傷不停漫延。

「再見了，愛麗絲菲爾。」

聽著阿爾托莉亞開口的同時，原本還在羞怯的她眼神一陣空洞，接著就是茫然。

「咦?我怎麼會…」

環視四周，愛麗絲菲爾發現自己獨自站在長廊中間。

拾起了飄落至地面的純白羽毛，她沒有猶豫的喊出心裡所聯想到的那個人。

「這是阿爾托莉亞的?」

心中揚起了不安，那種似乎發生了什麼卻又不敢確定的感覺。

「愛麗絲菲爾!」

有些粗啞低沈的聲調，她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叫喚時很自然的轉過身來。

「切嗣，你怎麼來這邊了?」

「來找妳啊，在門口等著都沒看到人讓我有些擔心。」

不確定自己有在這裡逗留了那麼久，愛麗絲菲爾感覺有些迷茫。

「我們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手被牽起的時候看到了套在指頭上的戒指，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出璀璨的光輝。

「嗯。」

在轉角處的牆邊，阿爾托莉亞盯著地面，讓淚水沿著臉頰滑下。

如果是為了妳的話，我願意承受一切罪業，墮落為人。

***

『準備好了嗎?』

手裡握著的是黑得發亮的手槍，阿爾托莉亞聽見腦袋裡響起不屬於自己的聲音。

「你是在懷疑我的決心嗎?」

眼神冰冷，她感覺著槍械在手中的重量。

那個聲音發出了讓人不舒適的笑聲，然後才繼續說下去。

『怎麼可能，只是像妳這樣的孩子這年頭已經不多了，多少還是確定一下。』

以背上羽翼為代價的交易，得到的是得以與她相戀的機會。

就算是要用靈魂來換取，現在的她也會感覺划算。

願意做到這一步的同時，她就已經陷入了絕望。

『妳真的那麼確定她會愛上妳嗎?她可是過幾天就要結婚了的人喔。』

「沒事的，我相信。」

說話的同時，她扣下板機。

伴隨著火藥的炸裂聲，她的嘴角揚起了微笑。

鮮紅如血的水果以可見的速度被黑暗浸染，純白的靈魂開始墮落。

***

靠著禮堂那被油漆刷白的牆壁，愛麗絲菲爾輕輕的嘆口氣。

再過一個小時，她就要嫁給切嗣了。

心中是強烈的不安，那種讓她全身僵硬不得動彈的不安。

她不是不喜歡切嗣，這樣一個有些木訥對於感情也意外笨拙的人讓她相當有好感。

可是她對於這樣草率決定一生的命運感到迷茫，懷疑這是否是自己所希望的。

旁人聽到的時候只是一笑帶過，亦或責怪她的想法。

事情都已成定局，妳是在想什麼呢?

另外就是阿爾托莉亞。

她就像是灰飛煙滅了一般的從家中消失，什麼都沒帶走也什麼都沒留下。

明明傷都還沒全好，怎麼就這樣走了呢?

從小缺少陪伴的她真心的希望阿爾托莉亞再多留幾天，再多聊聊那個她不懂的世界。

有些思念她代替回話的笑容，還有安靜看著窗外的模樣。

和切嗣給她的感覺不同，阿爾托莉亞讓她感到的安心與信任多過於朋友的成份。

如果再相處久一點，她也不知道兩個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可是她已經走了。

身邊沒有人能夠與她談心，沒有人能夠讓她吐露自己的煩惱。

現在她能做的，就只有在婚禮前出來透透氣而已。

『不，妳還是能夠選擇的。』

忽然的腦海裡傳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聲音，愛麗絲菲爾忍不住四處張望。

眼前的樹林間傳出了聲響，她確定有人正在往這邊走來。

「誰在那裡?」

只能依稀的瞧見那個人影，愛麗絲菲爾努力的試著去看清。

然後她就感覺腦袋一片空白。

眼前俊美的少年嘴角掛著隱約的笑靨，微瞇的眼睛是寶石般的綠色。

在看到她的同時心就開始悸動，這種不自覺產生的反應讓她滿臉通紅。

全身無法動彈，愛麗絲菲爾就只能看著少年慢慢的走近自己。

「妳還有選擇的，妳不需要就這樣嫁給他。」

聲音不如切嗣那邊低沉，聽在耳邊是誘惑以及無盡的溫柔。

「你是…」

後背抵著牆沒有退路，少年也沒有繼續靠近，距離尷尬。

「我是妳的另一個選擇。」

切嗣以外的選擇，是這個意思嗎?

「妳沒有強迫自己嫁給他的必要，也沒有因為聽從那些人的話的義務。」

不要靠近生人的法則已被忘卻，愛麗絲菲爾感覺自己迷失在那雙美麗的眼眸之中。

手被輕輕的勾住，少年的溫度暖和了她的指尖。

「不用去害怕任何事情，妳只要選擇妳所想要的就好了。」

金色的髮絲帶著奇異的芬芳，這輩子不曾有過的想法開始萌芽生長。

這到底是什麼感覺?其他事情已經不再重要，自己的世界彷彿變成是為了少年而轉。

切嗣也好、家族也好、就連她自己都已無足輕重。

「跟我一起走吧。」

「嗯。」

握緊他的指尖，愛麗絲菲爾背叛了她所擁有的一切。

***

「這邊的話他們應該暫時是找不到的。」

臥倒在床舖上，愛麗絲菲爾看著少年將窗簾拉上。

「有人在找我嗎?」

「嗯，應該是由妳的未婚夫帶頭的搜索。」

心頭一緊，她坐了起來，手裡抱著鬆軟的棉被。

將鞋子隨意的脫在床邊，少年像是知曉了她的不安一般的輕輕抱住她。

「如果妳想回去的話，我隨時都能送妳回去。」

猛烈的搖頭，愛麗絲菲爾將他抱得更緊。

「這樣就好了，我不想回去。」

如果回去意味著再也見不到這個人的話，她寧可永遠就這樣逃亡。

現在他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可以輕易的感覺到他瘦弱的身軀。

「愛麗絲菲爾，妳在想什麼?」

手順沿脊椎向下來到腰際，他的眼睛卻將愛麗絲菲爾定在原地。

「沒有什麼啊。」

柔軟的床舖在接受輕微的衝擊後又恢復了形狀，躺在上面的兩人情況卻不同。

手指輕扣，額頭相貼的距離近得無法呼吸。

「亞瑟…」

被喚為亞瑟的少年愣了一下之後便輕笑出聲。

「怎麼，不喜歡嗎?」

「不是啦，可是…」

身體有點熱，但同時也感覺那麼的冷。

全身上下都渴望著被他觸碰，這樣的事實讓愛麗絲菲爾感到震驚。

雖然見面僅僅數日，但是她愛他，愛得撕心裂肺。

和對切嗣的感覺是截然不同，這樣的感情強烈得讓她無法承受。

由心中思慕所養育的果實已然成熟，誘惑著她去啃咬。

嘴唇觸碰到鮮美卻又致命的禁.果的那一刻時，她就註定永遠無法回頭。

光是看著他的眼睛就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他明明是如此的完美…

想要他眼裡只有自己，想要被他寵愛，想要與他結合。

這樣的想法實在是瘋狂至極，但她似乎從對方的眼睛裡看見了相同的成份。

神色有異的兩人慢慢靠近，親吻完全是意料中的事情。

宛如兒時喜愛的糖蜜，他的唇竟然有股甜甜的味道。

任他慢慢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愛麗絲菲爾只是從每一次觸碰間奪取難能可貴的溫度。

原本只該讓丈夫看見的模樣被毫不掩飾的呈現在這個人眼前，讓她想要躲藏自己。

「不用遮，我想看妳最真實的樣子。」

伴隨著耳邊的低語手被拉開，對上那雙看不見底的綠色眼眸。

亞瑟將身上的襯衫脫下，他就這樣赤著身子抱住躺在他身下的愛麗絲菲爾。

他的身體柔軟得讓人訝異，這是她第一次與他人如此親密的接觸。

肌膚相親讓她感到羞澀，但是眼下已經顧不了那麼多。

唇瓣又一次膠著在一起，手在彼此的身上游走，試圖滿足越發明顯的空虛感。

無需多語，感受著互相的心思然後回應，就像是呼吸一般自然。

融化在他的溫柔之中，愛麗絲菲爾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

不停的欣賞著指上小巧可愛的花朵，愛麗絲菲爾笑得甜美。

亞瑟現在因為出門而不在身邊，但是僅僅數個小時的孤獨她還是能夠承受的。

相對於切嗣購買的昂貴銀戒，像這樣樸質卻又甜蜜的方式反而是愛麗絲菲爾所憧憬的。

『這樣就好了嗎?會不會覺得不夠正式?』

用路邊野花所編成的戒指，在套上左手無名指的那時候亞瑟似乎不太確定。

『嗯，這樣就好。』

只要是他所給的，就是好的。

在她最瘋狂的想像之中都不存在的幸福，現在就在她的手中。

將心口的空洞完全的填滿，他的笑顏是她唯一所求。

和他一同離開那個地方大概是她一生做過最明智的選擇吧?

同時也是最後一個選擇。

「女人，給我轉過頭來。」

忽然的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輕蔑而傲慢的語氣讓她愣了一下。

即使是逃亡之中，地方望族的女兒也沒有受過這種待遇。

緩緩的轉過頭，她看見了璀璨的金光。

與亞瑟和阿爾托莉亞相同色調的金髮在此人身上變成刺眼，血紅色的眼睛讓人恐慌。

「妳就是她不惜墮落也要得到的人嗎?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實在是有太多的疑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對。

「你是誰?」

觸碰到了逆鱗，自視甚高的男子憤怒的言語讓愛麗絲菲爾更加困惑。

「本大爺的真名豈能讓妳這樣的凡夫俗子知曉!放肆!」

注意到了身後的純白羽翼，她忽然的想起曾經在家中養傷的天使。

「阿爾托莉亞…」

她怎麼了嗎?她現在在哪?她為什麼要離開?

聽見愛麗絲菲爾的喃喃自語，男子的嘴角揚起不祥的微笑。

「現在妳也知道妳到底是犯下怎樣的罪孽了吧?像妳這樣的罪人，就乖乖的接受制裁吧!」

身後放出一片金光，他手裡出現的是純白的手槍。

忽然意識危機的愛麗絲菲爾連忙站起身來想要逃離，但是對準了她的槍口卻已經發出爆炸的聲響。

穿胸而過的子彈讓她感覺一陣暈眩，似乎是聞到了血的味道。

那男子在消失之前又說了什麼，但是愛麗絲菲爾已經沒有力氣去傾聽。

視線開始模擬，她意識到自己的生命或許只剩下幾分鐘。

制裁…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她得到了不該擁有的幸福嗎?所以在短暫的擁有之後就要將它奪走。

這樣的感情無論是人還是神都無法接納，這是應有的懲罰。

但是，果然還是會不捨。

「亞瑟…」

亞瑟回來的時候，會不會傷心欲絕呢?

想像著他抱著自己哭泣的模樣，她感覺到了比胸口的槍傷還要劇烈的疼痛。

不想看見他的眼淚，不想讓他傷心，不想離開他。

似乎是做不到了呢。

帶著一絲絲的悔恨與思念，愛麗絲菲爾閉上眼睛。

***

『妳確定要這麼做嗎?』

抱著愛麗絲菲爾已經冰冷的身體，她又聽見了那個聲音。

「只能這樣了吧?如果要讓她活下去的話。」

『這可不是損失力量那麼簡單的事情了喔，以命換命真的值得嗎?』

那微笑帶著消極與絕望的味道，她的聲音早已被哭得粗啞。

「當然，我是為了她而活的，自然也要為她而死。」

如果這是她所作的惡累積成的結果，那她願意以自己的死來償還。

這樣的選擇，她無怨無悔。

彷彿聽見了她的祈願，她在體力逐漸損耗的同時感覺到愛麗絲菲爾的身體開始有了溫度。

比誰都瞭解自己身體的變化，換回她生命的代價正在慢慢的被付清。

「…亞瑟?」

苦澀的笑著，她將愛麗絲菲爾抱得更緊。

「果然還是希望妳叫我真正的名字啊…愛麗絲菲爾。」

在解除契約後恢復了原本的模樣，阿爾托莉亞感覺自己正在逐漸虛弱。

儘管有些顫抖，她手覆上臉龐的時候感覺還是很溫暖。

「阿爾托莉亞，是妳嗎?」

輕輕點頭，她發現自己已經抱不住她了。

「對不起，愛麗絲菲爾…」

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講，卻沒有任何多餘的時間。

「一個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拜託了。」

倒數的指針已然歸零，為了說出這句話她已經到達極限。

最後印入眼廉的是愛麗絲菲爾死命想要抓住自己的手，還有她眼角即將落下的淚水。

***

手裡抓著的是純黑的羽毛，而不管是亞瑟還是阿爾托莉亞都已不復存在。

愛麗絲菲爾除了絕望的哭喊之外什麼都做不到。

自己正身處於一個沒有她存在的世界，這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寂與恐懼。

希望她能夠帶著自己走，即使是地獄她也會跟隨她而去。

曾經的誓言將她們兩人約束連接，就算此刻陰陽兩隔也終會有相遇的一天。

而她現在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等待下一次的輪迴，等待下一次的相遇。

即使兩人的面容身份都已不再相同，她還堅信著有一天，她會再次看見她碧綠的眼眸。

就算那意味著永遠的等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