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yik0714 于 2014-7-24 17:22 编辑

這篇毫無疑問是混合99%私心，1%任性所寫下的，雖然我是寫得很高興的說，但我更期待你讀完之後，也能感受到溫暖的感覺。

22.降雪之後 下篇

「嗯………」

小鳥好奇地看著繪里把筆電放在桌上，插入電源然後啟動。

「小鳥，應該知道電腦這科技的吧?」

「嗯嗯，不過沒有碰過……」

像小孩般拿著手指不停點戳筆電，見狀的繪里露出無奈的笑容。

「這個，很多用途的對吧?很厲害的樣子!」

「喔，要用用看?」

「可以嗎?」

小鳥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那……請幫忙訂一下機票吧?」

「是的!」

一邊握著少女的手左點點、右點點，繪里一邊思考。身為雪的產物，記憶、智慧到底會有多少呢?不過，看著她有時候呆呆的樣子，絕對不會是超高智慧的吧?大概。

「……好了。」

「好、好了嗎?」

「嗯，可以坐飛機了呢，託小鳥的福。」

訂下了在二月二十八日，回到東京的機票，減去票價的話，繪里所剩下的財產勉強可以用到那天之前。

對了。

「我突然想到……小鳥有重量嗎?」

「有的喔。」

「欸?明明只是雪……」

「可是人家是有重量的啦!」

繪里把小鳥抱在自己的大腿上。

真的有重量的喔……可是很輕。不過只是加上一個人的飛機才不會飛不起呢，真是多餘的問題。

「要去東京嗎?」

「………繪里。」

不可以的啊，她說。

也是。

還有一個多月。

「多謝惠顧。」

便利店店員德井把雪糕遞給繪里。

「可是呢……繪里小姐，你真的在十度之下要吃雪糕嗎?」

「吃的不是我啦……」

不久之前發現她很喜歡是這東西，可能是因為冰涼的感覺吧?熱的東西小鳥是所有也不會嘗試吃的，之前已經實驗過一次，用湯圓。

實驗其間。

「小鳥，請張開口。」

「………可以拒絕嗎?」

「拜託了。」

「小鳥不要吃熱騰騰的東西啦……!」

「真是的!冬天吃湯圓是常識喔!」

「………」

鼓起臉，不滿地別過頭。

「要不……一小口。」

「………」

還是沒有回應。

「讓我來喂你吧?」

「……繪里，可以別在奇怪的地方認真起來嗎?」

「拜託了。」

實驗用了很糟糕的方法完成，那之後的雪糕也是作道歉用途。

還有一星期。

兩人在黃昏時乘坐列車，到了附近的神社參拜。

經過隧道時，繪里總會用力握緊小鳥的手。

「痛……」

「抱、抱歉!可是請別放手……!」

到了神社。

合上眼祈禱，然後用力拉起鈴噹。

「許願了嗎?」

「嗯~」

正確來說，那是小鳥經常深夜在門上，不斷向神明請求的願望。

「告訴我吧?」

「不、要、的、說~」

這是小孩子的反叛期嗎?繪里不悅地蹙眉。

「真的，不可以告訴繪里。」

因為那是非常自私的願望，在心裡補上了一句。

希望雪可以稍微持續多一會什麼的。

還有四天。

「……南條小姐?」

「喔，還真是意外呢，在這個時候見到繪里。」

三人(?)在深夜十二點的便利店相遇。

「決定好了嗎?」

「嗯，幾天後會回到東京。」

「我可不會為你送機的說。」

「才不會希望你為我送機呢。」

小鳥茫然地看著對話中的兩人。

「對了，繪里。你看到了吧?」

「嗯?」

「那個雪的怪異啦。」

「噗。」

差點把牛奶噴了出來。

「該不會……她就在你的身邊?」

「不、不是的說!」

「小鳥你別說……!」

「放心，在我看來繪里你就像自言自語一樣。」

南條小姐把手上的啤酒喝光。

「還記得我嗎?一年前被你帶回家的人。」

小鳥猛烈搖頭。

「她好像不記得……」

「是嗎?倒是沒關係，只是想說聲謝謝而已。」

「說到謝謝……南條小姐，一直以來也很感謝你的照顧。」

繪里認真地說。

感謝她協助了在慌忙逃跑到這個鎮裡的自己。

「說什麼傻話……」

「……難道，在害羞嗎?」

「省省吧。」

接著兩人揮手告別。

還有兩天。

「…………」

繪里感冒了。

「真是的……明明只有笨蛋才會感冒的說……」

「繪里……最近經常外出了呢，會感冒也是很正常的說……」

「可是小鳥什麼事也沒有喔?」

「小鳥不是人類嘛……」

生病時的繪里，有點任性起來。

探熱針上的顯示的溫度依然是高了一點。

額頭被冰冷柔軟的手所覆蓋，不適的感覺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好舒服……」

「那麼，要好好休息了喔?」

「……在這之前，再跟我說一下話可以嗎?」

畢竟，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外面還在下雪呢……」

繪里望向窗外。

「……大概，這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雪。」

「是嗎?」

「嗯，冬天要結束了呢。」

露出一絲寂寞的表情。

那時繪里還不清楚，冬天完結的意義。

「東京……是怎樣的呢?」

小鳥問。

「呃……一個繁榮的城市。」

「……沒了嗎?」

「不，只是剛好想不出要說什麼……小鳥沒去過東京嗎?」

「嗯，大概……」

小鳥支吾以對。

是忘記了的意思嗎?

明天便是要離開的日子。

再一次量度體溫，看來已經退燒了。是時候收拾行李。

繪里注視著已經入住大半年的家、以及在角落裡熟睡的少女。

最近的時間是不是過得太快了?好像有點適應不來的感覺，對於明天即將要離開此事完全沒有實感，更有一種「我本來就是住在這裡的吧?」，微妙的錯覺。

因為害怕的關係，潛意識已經開始自我欺騙了嗎?

繪里的一生從未有猶疑不決的一刻，直到現在為止。

雖然說已經不可能的了，可是還是希望逃避下去，永遠待在冬寒之中，把外界的一切隔絕。其實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不了的事，連本人也無法理解這種病態般的想法出現的原因。

是叛逆期來了嗎?繪里露出苦澀的笑容。

航班是中午起飛的，所以小鳥很堅決地要繪里早點睡覺。

「晚點再睡也可以吧……?」

「不、行!」

「那麼，一起睡好了。」

「欸?」

強行把她拉進被子裡。

「很冷的喔……」

「才不冷呢。」

抱歉，真的很冷。

「最後一次，晚安。」

「晚安，繪里。」

「……即使一天也好，能再給我一天時間嗎?」

「不行的喔。」

果斷地回應。

感覺到額頭貼上了冰涼的唇。

「雪並不具備困著人一輩子的能力，能夠鎖緊誰的時限，就只有短暫的、一瞬間。」

鬧鐘響起的時候，繪里才起過身。

感覺到旁邊空無一人，繪里立即往角落裡看，小鳥正坐在地上，溫柔地注視自己。

「早安，繪里~」

「早、早安。」

梳洗、吃過早餐後，繪里拉起行李。

唯獨是空出的另一隻手，沒辦法控制似的，不停顫抖著，開不了門。

接著它被少女低溫的手所握起。

「一起出去吧，繪里。」

「等等……!」

小鳥拉著繪里，開始向前奔跑。

兩人直到公園，最初相遇的地方。

站在不太高的滑梯頂上，小鳥停下了腳步，轉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繪里，今天是個大晴天呢!」

地上的積雪已經減退了很多，久違地看到了柏油路地面。氣溫開始變暖，大概過不久所有雪也會融化，迎接春日的來臨。

「小鳥呢，其實很喜歡溫暖的溫度，很喜歡被太陽照耀的感覺，也很喜歡繪里的體溫。」

「可是……!你不能……」

少女點頭，調皮地吐舌。

「被太陽照到的話，一會兒後便會消失。」

那不是跟自殺一樣嗎?繪里無法思考，腦海裡全是回到室內的想法。

「可是呢，即使如此，小鳥還是非常喜歡著這份溫暖，這份真實的感覺。而且當不再降雪的時候，我就必定、會消散的。」

如雪一段般融化，她說。

「請放心吧!在下一年的冬天，小鳥又會回來的說，就像四季一樣，不斷重複著。小鳥會重新的，把上一年的記憶通通掉去，如雪一般、雪白地重新。」

明明這時候，她的表情是像初夏般溫柔、閃耀，卻絲毫感受不到高興的感覺。眼淚開始在臉頰滑落，無法停止喉嚨的嗚咽。

「所以，想跟繪里一起、在最後一天中，觀看降雪之後、一切重回和暖的景色。」

不對，現在我什麼也看不清喔。焦慮、急燥、不安，全部湧上心頭，繪里抱緊了眼前的少女，用盡全身氣力，才不管她會因此而難受。低溫的觸感刺激著皮膚，又忘記了穿皮克了嗎?真是的。

即使怎樣盡力抱緊，懷中的身體依然無法升溫。

像個笨蛋一樣，繪里無法自行地在冰雪之中尋找人類的溫暖。當然這並不可能，雪所能給你的只有錯覺、看似甜密、夢幻般的景色。

但卻在其後必然地依照定律，融化為水，最後蒸發。

才沒有永遠不滅的夢。

「繪里是個、很溫暖的人。」

聲音聽起來虛浮無力。

「雖然很短暫，可是小鳥認為，這一生是為了你而生的喔，今生的我，就只記得繪里一人。」

為你而生，為你而死。

少女如此地說。

「再見，永別。」

直至懷中空無一物，熟悉的身影憑空消失，繪里依然無法開口。

望向天空，只剩下蔚藍的、廣闊無際的美麗。溫和的陽光沾滿這個城鎮。

無法用言語形容、此刻的景色。雖然其實並不特別，說普通也為之不過。可是，曾經有誰想跟自己一起、眺望這一切。

對於繪里來說，那就是最重要的、不會忘記的記憶。

雪終止了。

在晴空之下，往東京的飛機啟程。

雖然被嚴厲責備，但也被人類的、溫暖的體溫所擁抱住了，繪里再次回到絢瀨家。開始面對所有的人和事。

也向大家說出了曾經的想法、以及未來的方向。

就這樣，一年過去。

「……外面下雪起來了呢，真傷腦筋……」

園田海未嘆了口氣。

「不介意的話，到我家也可以的喔?」

繪里回應。

「說、說什麼喔……!請在這裡簽名的說。」

「是是~」

簽好後，把文件遞給滿臉通紅的秘書。

走到窗前，默默地看著不斷墜下的雪，回憶起那年的冬天。

夢幻般的冬天。

讓自己沉醉，但卻殘忍地喚醒自己。

繪里第一次感受到雪的殘酷。

嘛，雪的職責倒不是把人困住，繪里知道。而是帶給誰突破的勇氣，至少她一直以來，對南條小姐如此、對繪里也是如此。

要回到那個鎮嗎?

不。

即使回到了，也必定沒法再相見。

繪里的內心被真正的溫暖所佔據，身邊也有著願意陪伴自己的人，不會再逃避起來。

已經，不是那特定的人了呢。

繪里閉上雙眼，想像在風雪之中，純白的少女在某地方，愉快地、堆砌著雪人的景色。

那是只屬於她的、SNOW HALATION。

完。

感謝大家看到這裡和支持的說，真的很感謝看到完結的大家。

最近在看西尾老師的小說，有一段話是我超喜歡的說:

被讀者們所認同的文字才是真正的作品，大概是這樣的意思({:4_350:}

當然我的文字算不上什麼作品，可是呢，能被誰閱讀還是超~高興的喔!

會興奮得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喔!

今後也會繼續，為了娛樂自己、為了和大家展現腦洞而努力打字的，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