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以退为进

由一个人类来谈论在这属于异族的幻想乡之中，妖怪应该享有的自由？

我原本以为，这种话题只会在八云紫她们讨论幻想乡具体的规划的时候，才会由地位微妙的博丽巫女提出来的。

【说说吧，为何，首先来找我谈论这种话题？我在幻想乡可没多少话语权。】抽出与幽幽子款式相同的折扇轻轻摇晃，我看着对面诚意满满的博丽巫女说道。

【嘛，因为八云紫小姐她们比较容易谈啊，需要考虑族群的她们肯定会好好考虑这种事情，我只需要与她们交换一下想法就可以了……反倒是您这样单独行动的强大妖怪比较让人头疼呢，旁边的两位鬼王也是，鬼族是崇尚勇武和自由的吧？】博丽灵梦认真地说着，眼里有着诚挚的光芒。

【说得我们好像是无法无天的角色一样……】伊吹萃香嘟着嘴说道，但也没有否认自己在博丽灵梦嘴里的评价。

【嘛，的确是很难管束的妖怪呢……】幽幽子窃笑着冲我使着眼色，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学坏了啊，这家伙。

【这算是一个能让人接受的理由吧……】懒得去管家里那只胳膊肘朝外拐的亡灵，我用很平静的语气回复道：【因为我是幻想乡里独行妖怪中比较出名的一个？】

【不，应该说是最难以捉摸脾气的一个……】博丽灵梦喝了一口红茶，丢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噗哈哈哈哈哈……】星熊勇仪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大力地在我背上拍了一下，【你的名声还真够差的诶幽香，明明在虚幻结界建立的这些年都没出来活动，人类之中居然还流传着这种评价……】

有些无语地看着一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到底哪里好笑表情的博丽灵梦，果然是八云紫她们做的好事吧？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脾气已经比原来好上不少了……

【你来这里，不会是什么东西都没想好的吧，博丽的巫女……】有点无奈地瞪了两个笑得前仰后合的鬼王一眼，我转过头看着同样一脸无奈的博丽灵梦，开口说到：【说说看吧，你已经有的构思。】

很意外地看着我，博丽灵梦有些惊讶地说道：【我还以为幽香小姐你会先开口说自己的要求呢……】

【我说的东西，和其他妖怪会有不同吗？】好笑地看着博丽灵梦，我悠悠地说道：【无论怎么不合群，我，始终是你们眼中的异族，妖怪中的一员，还是最讨厌人类的那种……】

【也对……】博丽灵梦理解地点了点头，【那，我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一下了……】

【第一点的话，是希望像您这样强大的妖怪，不要参与到异变之中……或者说，不要直接对人类出手。】

我和萃香还有勇仪对视了一眼，有点奇怪对方的让步。

老实说，这样的条款，即使她不提出，我们这些妖怪也会自觉地履行。毕竟，如果我们当中有人为了收集恐惧而对人类出手的话，幻想乡的人类是绝对不可能吃得消的，为了解决这样的异变，博丽巫女与我们之间肯定少不了战斗，而那种级别的战斗对于大结界的存在来说，是非常可怕的威胁……不提龙神，其他几个人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人类的畏惧？

我们这个级别的妖怪如果还依靠人类的畏惧而生的话，早就被竞争对手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唔，怎么说呢，巫女……你提出的这点基本没意义啊，我们肯定会相互约束的，没人愿意面对龙神的怒火的。】伊吹萃香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带着点醉意回答道。

【那样最好不过了。】博丽灵梦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二点的话，希望三位能提议，将人间之里作为安全区域这一点明确下来，允许我以及其他驱魔者退治甚至击杀闯入人间之里作乱的妖怪。】

这条倒是有点进攻性了，但是老实说，这也只不过是将现行的默许规则明确化而已，妖怪袭击人类，就要有被人类退治甚至杀死的觉悟，这种事情我们都看得很开，不至于对此纠缠不休。

【八云紫她们肯定会把这条写进具体规则的吧？毕竟没了人类的话，幻想乡就没有存在的基础了……但是你的提议和我们默认的规则基本没什么出入啊，巫女……这样的条件，提与不提都一样吧？】星熊勇仪皱着眉头看着博丽灵梦，不理解对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我依旧盯着博丽灵梦的眼睛，试图寻找她真实的想法。

作为人类的守护者，她的让步太过明显，或者说，立场太过于客观，完全不像是一个如此年轻的人类应该有的心态。

【还有呢？如果只是这样两条不痛不痒的提议，你作为人类的守护者未免也太偏向妖怪了。】看着博丽灵梦停下来喝茶，坐在我旁边的幽幽子用扇子遮着自己的半边脸庞说道：【不谈论一下妖怪袭击人类的条件么？】

【那种东西，就算说了也不会有用的……这个幻想乡，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保护那些弱小的妖怪吧？我是保护人类的巫女，但也是，守护幻想乡的平衡者啊。】博丽灵梦放下了茶杯，笑着说道。

我抬起双手，轻轻地鼓起了掌。

【作为平衡者，你显然是合格的……不过不是说过，人类需要你更多的关注这样的话么，巫女小姐？】

博丽灵梦轻松地笑了笑。

【现在的人类，有一块可以安心入睡的居所，就已经很满足了……人类啊，是很容易安于现状的生物，这样的条件，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满足了……】

博丽灵梦跟着进来送茶点的魂魄妖梦离开了这间会客厅。

【我不看好她。】梦月开口说道，打破了场中的寂静。

【为何？我觉得她是个很不错的人啊，心态和实力都很好，应该会是个受人爱戴的巫女吧？】幽幽子眯着眼睛说道。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一点动摇和伪装……我个人挺看好这个诚实的小家伙的。】星熊勇仪看了看坐在身旁的伊吹萃香，在得到对方一个认同的眼神后说道。

【在她这一代，会是一个好巫女吧……】我站起身，推开会客厅的窗子，【她为人类争取到了一个，被幻想乡承认的安全区域，生活在惊惧之中的人类，肯定会感激她的恩德的……】

【但是呢~】幻月笑嘻嘻地抱住了自己的妹妹，【人类，可是出了名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种族啊……以退为进学的不错，但是很可惜，不该在我们面前用啊……】

【她给自己留下了美名，却注定要让后来的巫女承受人类的责难……眼光还是不够长远啊，毕竟只是个人类……而人类的短视与丑陋，我们见得太多太多。】我看着窗外摇曳的花海，轻笑着。

【不过，被人类排斥的巫女，更容易被我们掌控啊……你也是这样想的吧，八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