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值夜班，78床的病人罹患胰腺癌，苦撑数月，今晚生命体征微弱，只怕是不好了。

林檎和沈翘楚在旁边守着，眼看着心电图慢慢趋于直线。家属们经过几个月的心理准备，剩下的只有麻木。

宣布脑死那一刻，林檎能明显感受到家属们的如释重负。

一群人静默的收拾着东西，离开了医院。

过了好长时间，林檎还是没缓过来。

为何人生最后会像一张纸屑？

沈翘楚轻轻地扶住林檎肩膀，睫毛被昏暗灯光拉的老长。

其实知道的，生老病死乃是自然法则，而医生护士更应该理性的面对生死，然而真实发生在眼前时，却没办法不动容。

“你喜欢医院么？”沈翘楚不经意的歪着头问道。

林檎不明就里，并没搭腔。

“我非常喜欢医院，因为这里是离生死最近的地方，这里最黑暗也最明亮，最污秽也最圣洁，是最坏也是最好的地方。”

她的眼睛那么明亮，从容地将她初入医院的趣事娓娓道来。

林檎看得入迷，不经意的握住沈翘楚的手。沈翘楚却合起手指，安抚似的轻轻摩擦林檎的手背。

第二天早上下班时，林檎听见两个护工阿姨谈论：“78号床的病人呢？转院了？”

“转了，转地下了。”

她似乎听见一声叹息。

朝阳射进楼道里，分割出明显的界限，林檎走出住院部大楼，只觉得天地豁然开朗。

不由的想起在产科实习时，新生儿的脸。

逝者已矣，而生活还要继续。

沈医生，我喜欢医院，也喜欢你。

……

在林檎的调教下，沈醉的操作越来越好，虽然t的还是很勉强，但已经不在拉后腿。

有的时候程英她们不在线，林檎就带她下30人的大本。然而这种本必然要开语音，林檎也就痴汉的怂恿沈醉安装yy。

当听到沈醉声音时，林檎第一反应是，有点耳熟诶，想到自己每天见到许多病人，记串了也情有可原，就没在意。

“你的声音有点御姐诶。”林檎嘻嘻哈哈的调戏沈醉。

“唔…你的声音倒是意料之中的萝莉。”清冷而低沉的声音透过耳机仿佛萦绕在耳边。

林檎忍不住甩了甩头：“听你声音简直要听怀孕了。”

长久的沉默后，那边传来闷闷的声音：“别开玩笑。”

“噗……”那人不会脸红了吧？

林檎这几年混迹于网络，痴男怨女见得多了，对于网络早就看淡，并不会因着游戏人物去脑补屏幕对面的玩家。

她知道网络上油嘴滑舌的现实可能一本正经，一本正经的也可能骗财骗色，声音通过电磁早已失真，而照片更是不可信。

可是眼前对着沈醉，她竟切切实实产生了情缘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带着沈醉下了本，沈醉话虽然少，作为3T倒也中规中矩，而林檎游侠号不够肉，又懒得挑大梁，做了2T，两个人在混乱中到颇有种并肩战斗的感觉。

酣畅淋漓之后，林檎带着沈醉去了游戏地图的尽头，那里是一片巨大的悬崖瀑布。

林檎逗比的大喊着无数次跳下瀑布，然而眼前只有分辨率很低的色块，却没办法再向前一分。

林檎不断淹死，而抱着胳膊站在峭壁上看着她的沈醉就将她不断复活。

林檎终于累了，趴在悬崖边的大石头上往下看。浑身都湿漉漉的，不断的向下滴水。

“你对生死怎么看？”林檎没有抬头。

沈醉沉默了一阵：“和这游戏一样。”

“尽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