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不知道车行驶了多久，大概是因为千足开的比较稳，几个女孩都有些昏昏欲睡。

自从上车后，两组人之间再也没有过任何交谈。

沉默，就这样掐着几个本就忐忑的人的血管，让她们觉得愈发困倦。

【到了。】千足首先跳下车，拉开了车门。有些寒冷的夜风吹进车厢，惊醒了几个女孩已经沉睡的大脑。

陆陆续续下了车，眼前，是一栋别墅，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人气。可是这个时候萌生退意，已经晚了。

一对一的把自己中意的人带进门，别墅主人们的一袭黑衣，完美的融合在黑暗里，让本就有些腿软的外来者，心里不安的气息更加浓烈。

伊介留了个心眼，悄悄往门口退了退，稍稍用力的推了推刚合上的门，纹丝不动。十四个人，就这么堵在了门口。

几个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的女孩刚打算开口询问为什么不开灯，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响指。

灯光，应声而亮。习惯了久违的光明后，这几位客人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个房间。

只能说，布置得很简单，但是很大方。暗红色的地毯，从门口延伸到每个角落，偌大的大厅里，靠墙是上楼的楼梯，而整个房间最显眼的，莫过于中间那三排看起来就让人觉得不是很舒服的，黑色的沙发。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气，和陪伴在她们身边的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看来她们的确在这里生活了很久，至少这一点，她们没有说谎。

主人们径自走到沙发边，坦然的坐下，和刚刚的温柔或是体贴的态度，截然不同。

虽然气氛不是很好，但是不得不承认，她们就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真是算是一条非常养眼的风景线。

兔角站起身，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红酒，倒了七杯，看也不看的就那么朝背后扔了出去，下一秒钟，酒杯就这么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还在沙发上坐着的六个人手里。

缓缓的踱回去，坐下，押了一口酒，慢慢的开口。声音虽然不大，却一字一句的传到了还在门口愣着的女孩耳朵里。

【四处看看吧，不用客气。毕竟，这里，是你们可能会生存一阵子的地方。】

七双眼睛，赤裸裸的掠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各自选定的目标身上，而她们脸上的不知道什么意味的笑，让这群“客人”，开始后悔踏进了这扇门。

【什么叫我们可能生存一阵子的地方？】晴大着胆子，直直的看着那双好像有些微微变色蓝色的眼睛。

【你不是问过，“兔角”是什么意思吗？】这声音的主人站起身，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在慢慢逼近提问的人。

【嗯……】危险的气息，让晴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还记得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吗？】不紧不慢的步伐，此刻，却好像踏在了几个女孩的心上。

【不可能存在的东西……】晴犹豫着说出了答案

【对，我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走到晴身前，慢慢的挑起了她的下巴。

【看着我，你觉得有什么不同？】像猫在玩弄自己捉到的老鼠一样，笑了。

晴有些惊恐的在兔角的脸上寻找着什么，刚刚想说没什么不同的时候，却发现她，突然变了。

一双蓝色的瞳仁，在自己眼前慢慢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血红色，在昏暗的灯光包裹下，闪着诡异的光。

看到这种变化的七个女孩，一瞬间，脸色惨白。在她们的脑海里，这种东西似乎真的是不可能存在的。

可是就是这种不可能存在的东西，现在，此刻，就站在她们眼前。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喉咙，晴只是无声的，动了动嘴巴。

【没错，吸血鬼。】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兔角把她的口型，用声音，翻译了出来。

后面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戏的几个人，放下手里的杯子，缓缓的向自己的猎物逼近。

而这群猎物，似乎已经被突然袭来的惊恐吓得失了神，放弃了挣扎和反抗。

呆滞的，任自己被人抱起，上楼，进入了她们本不想进入的房间，和一种她们过去根本不能想象的东西，单独相处。

看来，吸血鬼不是很喜欢聚餐。

被扔在床上的晴，终于从震惊中恢复，却只能颤抖着，惊恐的打量着新的环境。

【不用怕，你暂时不会死。这房间未来几天应该是我们共同使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拿给你，或者有什么不喜欢的，你可以随意扔。】

虽然冷酷，却不乏温柔。背对着床上的人，从容的脱掉外衣，随手一扔。靠在床头舒服的坐下，看着眼前这个抖成一团的物体。

【你可不可以……吸完血之后……放我们走？】明知道不可能，求生的欲望还是让晴问出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不可以。】

早就料到的答案，迅速的被证实了。

身体内部一阵阵的渴望和加剧的冰冷感，让兔角逐渐失去了耐心。

把那个无力的人压在身下，看着她纤细的脖颈，瞳仁在瞬间变红，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的，把头埋下去，才露出了两颗尖利的牙，轻轻的抱住那副瘫软的躯体，刺破了她的皮肤，尽可能的慢慢的吮吸着。

只能说，没有想象中那么痛。晴只能依靠本能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虽然不是很痛，但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和力量在流失，有一些东西，从心底深处被慢慢的抽走。

这个人明明在自己的身上掠夺着，可是她的怀抱却让人那么的安心……

眩晕感在加剧，眼前的东西在逐渐的模糊，自己好像在暴风雨中的一只小船，不自觉的，搂住了她的腰，像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缰绳……

和兔角房里的安静不同，春纪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的东西破碎的声音。

伊介正站在床上，把一切能拿到手的东西砸向春纪，直到实在没有了力气。

春纪却笑着，毫发无损的爬上了床，从后面抱住了瘫坐着大口喘着粗气的人。

【没力了？】这种时候还不忘了调侃伊介一句

似乎知道自己无力反抗，伊介干脆认命的闭上了眼

【要咬就快点！】

春纪觉得一阵好笑，怀里人的表情让她忍不住觉得自己那颗不再跳动的心，被什么抓了一下，痒痒的。

【那，我开动了。】

伸手撩开她的长发，一阵迷人的香扑鼻而来。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尖在她动脉的位置舔了一下，才把自己的牙齿埋进去。

带着伊介体温的血液，就这么进入了春纪的身体，让她感觉浑身都在复苏。

伊介，一声不吭，只能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而正在汲取自己生命力的人，却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握住了自己的手，十指相扣。

莫名的安全感，在虚幻中，包围了自己。

偷偷的睁开眼，看过去，却发现那双已经变成了红色眸子，一直望着自己，有一种类似柔情的东西，缓慢的传达了过来。

这一切，是不是梦……

千足是绅士的，无论任何时刻。抱着柩进了房间，关上门，把她放在床边坐好。

单膝跪倒，低下头，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死一样安静的心口。

【对不起。】

不忍心伤害，却不得不伤害。这是千足一直的痛苦，这次尤其难过。

她意外的举动和道歉，让柩不由得愣了一下。转而又不由得笑了一下。

【不用道歉，弱肉强食。而且，如果让我选，一定要被吸血的话，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千足有些吃惊，这个看似最为弱小的人，却有着让自己汗颜的强大的心灵。

【我有个要求。】柩认真的看着跪倒在自己眼前的人

【只要我能做到。】千足也很认真的看着那双眼睛

【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样子】柩冲她笑了，很开心的那种笑

千足默默的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她好奇的双眼。

暗红色的瞳仁慢慢的变色，闪着鲜红的有些耀眼的光芒，两颗尖尖的牙齿，顺着唇，微微露出了头。

【原来真的是这样，看来电影什么的没有完全骗人。】

柩跪坐在床上，直起身，抱住千足的头，贴在自己的颈上。似乎知道她心里的愧疚，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

【千足，谢谢你，很美。你应该是这么“用餐”的吧……那，开始吧……】

语气里的坦然，让千足觉得，这不是一次掠夺，而是一场献祭……

真夜没有开灯，把纯恋子抱进来后，也再没有说过话。

大概是见惯了风浪，纯恋子的情绪很快稳定了下来。

借着昏暗的月光，看了看房间内的摆设，很简单，并不如想象中奢华。

但是总有一些非常女孩子的因素出现，让纯恋子以为是真夜保存的“战利品”。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转头看向那个自从进门就靠在窗边没有动过的人。

【这些可爱的东西，都是你的？】

【是，也不是。】淡淡的回答了问题，缓缓的走近了纯恋子。

说实话，虽然明确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但纯恋子还是觉得真夜有一种特有的温柔。

或者她的不善言辞，并没有阻碍纯恋子敏锐的感知能力。

只是不知道，这种温柔，有多少人能够消受，是不是，专门为了逝者而展露的。

本以为她会很急切，进门就直入主题，却没想到，她只是安静的呆在一边，留给自己一点的时间，来适应这个陌生的可怕的环境。

【我不是很会把握自己的力气，可能会弄痛你。】

隐隐能看透，那双在逐渐变色的眼睛深处的渴望里，包含着的一丝怜惜。

偏过头，动手把长发捋到一边，以便她能更轻易的刺穿自己的血管。

为什么这么做，纯恋子自己也不清楚。

甜腥的味道刺激着真夜的感官，理智在冲击中逐渐沦陷。

越来越用力的吸吮和拥抱，让纯恋子逐渐开始透不过气。

骨头在阵阵作响，意识越来越模糊。

手不自觉的在她后背无力的抓握，似乎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控，真夜才稍稍放松了一点，可是在放开嘴的一刹那，纯恋子还是昏了过去，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更加的苍白。

把她放在床上，默默的拭去了从嘴角无意中滴落在她脸上的一滴鲜血。

【对不起……】

伸出舌，在她颈上还在缓缓渗血的伤口处舔舐着……

和别人还要先短暂的磨合一下不同，百合和鳰似乎一直很有默契。

两个人就像熟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面对面盘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吸血鬼，有什么特殊吗？】百合很有兴趣的看着鳰，似乎在寻找着她和自己的不同。

【除了不吃饭，要喝血，经常觉得冷以外，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只是力量很大，速度很快，根据每个人的天赋不同，会出现不同的能力。】

支起脑袋思考着，很认真的回答了百合的问题。

【那你的能力是什么？】原来这个长相最为成熟的人，内心却是个好奇宝宝。鳰一阵的想笑。

【我可以操纵人的感官，也就是说，我想让你看到什么，你就会看到什么。】

【好像挺有意思，你能把我变成吸血鬼吗？】百合好像接受什么都很快……

【嗯，倒是可以。不过……】鳰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

【不过什么？】百合装作没看懂

【增加家族成员，要和她们提前打招呼，否则你蜕变的时候散发的气息，会让她们以为有人来“砸场子”的。而且，我现在饿了。】

耐心终于被磨完了，本能的力量驱使鳰扑到百合的身上，并没打算给她准备的时间。

撕下了假面具的乙哉，准备开始自己的“享受”时刻。

把诗绘奈四肢分开固定在床上，坐在她身边，笑眯眯的动手慢慢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

而这种让人觉得和吸血不是很沾边的举动，终于让诗绘奈一直空白的大脑重启了。

【等等！你要干嘛！】极剧的惊恐、声带的紧张，让诗绘奈的声音变了音调。

【嘘~】虽然满脸笑容，但却让人更加的觉得不寒而栗。一阵阵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房间。

扒到只剩下内衣，乙哉满意的看了看自己手下的猎物。

故意缓慢的，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用手固定住诗绘奈的头，逼迫她就这么看着自己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清晰的齿痕。

惨叫，不绝于耳……

大概是玩够了，抬起头，诡异的笑着，舔舐着自己嘴边的血液。

【我们，开始吧~】

脖颈在话音未落的时候就被狠狠的咬住，剧痛从伤口处蔓延到全身，脱力感让诗绘奈根本再无力喊叫，泪水就那么无助的从眼角流出，打湿了床单。

意识渐渐远去，而捕食者并没有停下的打算，就在诗绘奈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了，也终于从这活地狱中解脱的时候，剧烈的吮吸却停了下来。

模糊中，四肢的束缚消失了，有人用力的把一具尸体一样的自己拥进怀抱，那怀抱，冰冷的可怕，散发着浓郁的甜腥的味道，没有心跳。

但却让自己无法逃离……

【你有没有针管？】香子出奇的冷静，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有，干嘛用？】凉觉得很意外，大概这是第一个反应如此平常的猎物。

【……拿来给我，我自己抽给你喝。】

听了这种回答，凉觉得自己是不是活的太久了，现在的女孩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你不怕我？】

【怕，又没有用。咬的话应该很痛，抽的话，好一些。】香子只是单纯的不想在死之前还要受罪而已。

【我保证不痛，而且我比较喜欢自己动手，还是不劳烦你了。】凉只觉得她很可爱，这种时候了不担心会死，只是担心会痛。

【……那，这样，你先咬一下我的手指试试。】伸出一根修长的白皙的手指，递到了凉的嘴边。莫名的，凉觉得自己变成了被关在笼子里正在被投喂的动物。

轻轻的咬上去，尖牙刺破皮肤，一滴血流了下来，凉轻轻吮吸了一下。有种奇妙的感觉从指尖，电流一样传到了心里深处，烘的香子身上暖暖的。

【嗯，不是很痛。那，你咬吧。】

刻意小心的刺破那层薄薄的肌肤，偷眼看了一下她的脸上确实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凉才算放心的开始吮吸。却意外的，在香子刚刚有些无力的时候，停止了。

【吃饱了？】香子有点虚弱

【没】明明掌握着主动权的人却表示自己没有满足

【那为什么不继续？】香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困了。】不负责任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凉抱起香子，把她丢在床上，自己倒是三下五除二脱了个干净，把头埋在她温暖的胸口，听着那胸腔里自己早已经没有的鼓动，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一个难得的，可以耍耍赖、撒撒娇的人。

香子不经意间，在凉的心里留下了这样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