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受考驗的決心

在「禁閉事件」之後，我發覺我愛上了我不該也不能愛上的人，原本我還有抽身的機會，只是我選擇擁抱她，將這本來就是一團亂的情況搞得更加糟糕。

我原本以為借由身體的結合，可以使我們兩個人心更加的緊密，可是事情卻不是與我想像中這般。因為我發現，那該死的紅疹依然在她身上持續出現。這天，我終於忍不住了……

「妳可以不要再去碰那些東西了嗎？」在幫她刷背的我，對於自己無能為力，心情惡劣的朝她低吼。

她沒有馬上回答我，只是站起身走到一旁默默地沖掉自己身上的泡沫。半响，她才緩緩地開口，「如果可以，我一點也不想碰。」

「那就不要碰，我們離開這裡。」我有些激動地上前抓住她的手。

她露出苦澀的微笑，抽回自己的手輕撫著我的臉，「妳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管走到那裡近衛家都不會放過我們的。」

「可是他們沒有權力逼妳做任何妳不想做得事情。」就是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她的善良，我更想阻止她做這種泯滅良心的事情。

「是啊，是沒有權力……但是，他們只要讓這件事情變得是我自己想做得就可以了吧！妳知道他們有這種能力。」

我抱緊她，「跟我走！」

她沒有回答，只是在我懷中猛搖頭。

「不要害怕，我會計畫好一切，不會有人找到我們，只要妳願意。」我不斷地嘗試著說服她也說服自己，至少此刻我深信著自己絕對可以想出辦法帶她離開。

「小剎，妳會死的。妳知道一但有個閃失，妳會死的，我不要妳死。」

是呀！如果被近衛家的人發現我想要帶走木乃香，他們賴以維生的製毒工具，應該會想把我凌遲至死吧！但是木乃香，如果我不帶妳走，總有一天我必須親手逮捕妳，忍受她用著憎恨的眼神看著我，那可是比凌遲更加痛苦。

「木乃香，我不會死，我會扳倒近衛家。」只要有足夠指證近衛家的證據，這毒品帝國根本不堪一擊，當然這也包括帝國裡成員之一的她。

所以，我必須帶她走。

她閉上眼，用頭輕靠著我的肩膀，「讓我想想怎麼做比較好……」

我開心的點點頭，以為她終於被我說服。直到後來，我才真正明白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離開近衛家，她所說得所做得一切都只是在安撫我，只是要我一直留在她的身邊。

我有多麼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胡思亂想，一切都是我自己擅自判斷誤會了她。我曾多次詢問、努力的想要跟她討論，但是我得到的只是敷衍，只是拖延，只是轉移話題。

「木乃香，明天我們要去淺草，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

「小剎別傻了，妳知道有多少近衛家的人潛藏在附近嗎？」

「木乃香，明天我們會去百貨公司，那裏人多要不要趁亂……」

「我們之後藏身的地方還沒有計劃好，還是先等等吧！」

「木乃香，關於離開的事情……」

「不好意思，小剎我等等還有弓道課，我們晚點再談好嗎？」

「木乃香……」其實妳根本不想離開吧！看著她熟睡的臉龐，眼眶有著淡淡的黑眼圈，我心疼她每天如此的忙碌，卻也氣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無論是阻止她制毒也好，帶她離開近衛家也好，或者是摧毀近衛家也好，我無力改變現況。

近衛家的人非常的聰明，所有的罪證都不利於她，一切的矛頭都指向這個女孩，縱使尚未收集到足夠扳倒近衛的罪證，我手邊卻已經有著足夠將她終身監禁的證據。

每天，我都掙扎著該留下或者銷毀這些證據，內心糾結著、痛苦著，但是我卻沒有辦法找人訴苦。那本該最能安慰的人是我最不能傾訴的對象，我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我卻什麼也不敢跟她說。

「剎那，不要忘了，妳是警察。」我的上司，同時也是我名義上的扶養者，青山鶴子不厭其煩的一再提醒我。

「我知道我是警察。」就像是催眠一樣，只要一再一再的重複，你就會成為你常聽到的那種人，更會有那種對應的行為。

我們都知道警察需要逮捕壞人，但是沒有人可以告訴我，如果這個壞人是我最愛的人呢？

我們都知道警察需要盡全力保護任何人的生命財產，但是沒有人可以告訴我，壞人的生命財產是否也應該比照辦理呢？

我們都知道警察是執法者，是應該要公正無私的，但是沒有人可以告訴我，當這麼作的時候心痛到好像要死掉一般的時候該怎麼辦？

所以我決定不要再想，不要再問，不要再說了。

因為沒有用！

我獨自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了，我儘可能的讓自己放空。心細如她，很快就發現我的異常，那晚，像是要討好我似的，情慾的火焰燃燒了整晚。身體雖是火熱的，心卻沒感受到這股火焰，依舊寒冷無比。

「小剎，妳不要這樣好不好。」她驚慌的表情寫滿了整個臉，「妳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說出來，不要這樣什麼都不說……」

我看著她，伸手撫著她的臉龐。她的臉上還有著激情過後尚未消退的紅潮，脖子上還有著為數不少的吻痕。明明她就在我的身邊，我還可以感受到她的體溫，可以嗅到她身上特有的芳香，可是為什麼我卻覺得她離我好遠？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我問。也許這個問題在別人聽來有些沒頭沒腦，但我確信她聽得懂我在說些什麼。

吶！木乃香，妳希望我怎麼做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