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 独自走过的树荫小路 】
虎彻勇音睁开眼睛,拿起一旁的衬衫,揉了揉被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之后站起来整理东西。
一个同前段时间没有任何区别的清晨,但她的心情比之前却要复杂许多。
她决定今天试一试和那个人聊天。有关什么都好,总之,她希望能够说上一些话。
这个想法令她感到有些紧张,忐忑,同时也有些兴奋。
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一切,走下楼,扭了牌子露出营业中的那面。之后打开空调,打开音乐,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发呆,时不时为来到店里的客人制作甜品,微笑端过之后又重新回到沙发。
就这样,到了傍晚,依旧是之前一样的时间,卯之花烈走进咖啡厅。
“下午好。”这次,勇音没有等对方说话便微笑着先开了口。
“下午好。”虽然没有说过几句话,但几日下来静默的相处使她们的对话氛围非常亲切。卯之花也回以微笑,轻声说。
“请坐。”勇音走到对方喜欢的位置,恭敬地拉开凳子之后看着对方坐下,守在一旁。“请问今天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是的。”卯之花点头。
勇音听到之后,就那样看着对方,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打算。
“那个……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勇音沉默片刻之后鼓起勇气说。
“当然,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卯之花注视着对方疑惑地问。
“我可以坐在对面吗?”她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问。几天的观察下来她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实质性的事情要做,只是拿着书随意的翻看。
“当然。”卯之花听到之后停顿一下之后很快反应过来,点头。她并不排斥对方这种要求,甚至…她还感到庆幸。
“谢谢。”得到了允许,勇音松了口气之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那个人的对面。在某个瞬间她突然晃神,毕竟这是她在那件事情之后再也没有敢去想象过的事情。而当下,一切就这样发生了,她此刻正坐在卯之花烈的对面。
“虎彻小姐有什么事情?”看对方坐下之后,卯之花突然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好像她们原本就该这样面对面坐着。
“……”
虎彻小姐。
听到这个称号之后,勇音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她还没有听过对方这样称呼她。
没有经过大脑,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心底的话语说出。
“相比虎彻,我更希望你叫我的名字。”她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说。
卯之花听到之后怔了一下,毕竟她们相识还没有多久。
然而,令她更加不解的是,她很快就理解了对方为什么这么说。虽然说不出具体的缘由,但她在叫对方的姓的时候的确也觉得有些不适。
沉默中,正在虎彻勇音开始为一时脱口的话而懊悔忐忑的时候,卯之花开口。
“那,勇音有什么事?”在道出对方名字的瞬间,那种熟悉感又再次冲了上来。
“嗯,那个……”听到对方真的叫了自己的名字勇音一时难掩内心的欣喜,不着痕迹地深吸几口气之后开口。“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每天都点草莓蛋糕但是到最后都不吃?”
“因为我并不喜欢甜食。”卯之花丝毫不隐瞒地给出了答案。
这实在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勇音怔住。她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其余任何的答案,她甚至还考虑了如果对方说草莓蛋糕不好吃,她就直接把单子换掉将这个甜品从菜单上去除。
然而,不喜欢甜食的话……?
“可是…那你为什么还要点它?”她深吸一口气之后脸上写满了疑惑问。
卯之花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在内心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因为想在这里坐一坐。”最终,她轻声说。其实在之前,她心中所冒出的答案是,因为要来这看你。
当然,她不可能就这样说出口。
“……这样啊……”得到这个答案,勇音的心底突然冒出一股欣喜,之前精心制作的蛋糕没有被对方品尝的挫败感也全部一扫而光。
“嗯。”卯之花微笑点头。
“……唔,我还以为…是我做的蛋糕不好吃,或者样式让你看完连食欲都没有。”勇音小声将之前她想的结果喃喃说出来。
“怎么会。”卯之花听到之后被对方这种心思逗笑。“那是我见过的最精美的蛋糕。”
“……谢谢。”勇音被夸奖之后下意识地脸红。
“说起来,这间咖啡馆只有你一个人?”卯之花问出了困扰她很久的问题。
“是的,毕竟……这里人很少。”勇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之后说。“一个人就足够了。”
卯之花点头,之后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那么,这家店是你开的吗?”她问。
“是的。”勇音丝毫不隐瞒地回答。“是我开的……不过我开它并不是以营利为目的,只是每天打发一下时间。”
“定的价位很高。”卯之花微笑之后说,的确,这里的价格相比其他咖啡厅是要高上不少。
“的确有点贵。”勇音听完也笑笑,“因为用的料比较好……这么说可能有点像推销,但的确如此。而且我也是故意想让人少一点,毕竟价格高一些的话顾客的素质也会相对的高一些,会省很多事情。”
“的确如此。”卯之花听完对面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咖啡店店长的解释之后,忍不住轻笑。这的确是非常省力,也是非常冒险的做法。
“嗯……不过很让人庆幸的是尽管是这种定位,这附近来的人还是有一些的。虽然没赚什么,但也不会赔本。”勇音看着对方的笑容,几乎要呆掉。
“你平时不需要上课么?”卯之花感到好奇,毕竟这么久以来她几乎没有在学校里见过对方。
“我以这间咖啡厅为由很少去上课。和教授说完之后他们都很理解,甚至他们偶尔也会来。”勇音似乎非常乐于为对方解释这些。“当然,他们来之后我要准备免费的咖啡和甜品。”
“原来如此。”卯之花了然地笑笑,的确她们的学校对学生的管理相当自由,如果是开了一家咖啡店这种理由的话的确行得通。“你是哪个系?”
勇音很快便将她所在的年级和系告诉了对方,卯之花听完之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很多的课都是在一起上的。”她说。
“诶?!”勇音听完也睁大了眼睛,毕竟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太值得欣喜了。“是这样吗?”
“是啊,不过一直都没有看到你。”卯之花微笑看着对方。
“因为我一直都没有去……”勇音开始认真地思考起之后去上课的事情,毕竟她呆在这里其实就是为了看到对方,如果上课也能的话…每天见面的机会就变多了。
“的确。”这么久的时间竟然一次也没有见到对方,卯之花点头。
“嗯……好吧,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勇音意识到她们已经说了很多之后恋恋不舍地起身,“那么,我去为你准备东西……”
“好的。”卯之花看着对方,点头。
“不过……如果不喜欢吃甜品的话就不要点了吧。我为你准备一些其他的东西。”勇音走回吧台之前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那么麻烦了。”卯之花很快接受了这个提议,柔声说。
“请稍等。”勇音掩饰了心中的欣喜之后回到后面。
没多久之后,她端着一个盘子一个杯子从后面走出。走到卯之花所在的桌旁,将两样小心地放下。
卯之花看了一下,发现杯中所装的依旧是淡茶。但盘子中央摆着的不再是蛋糕,而是样式精美的曲奇。
“这个曲奇的味道和其他的不太一样,香味较重,而且不是很甜。”勇音站在桌旁轻声解释。“卯之花小姐您……品尝一下吧,如果觉得不喜欢的话我再去准备一切其他的。”
“谢谢。”卯之花听完解释,感慨于相识不久的眼前这位女性的用心,抬手尝了一块。
勇音几乎屏住了呼吸,看对方品尝她亲手所做的手工曲奇。
“味道很好,谢谢,辛苦了。”尝完之后卯之花发自内心地微笑然后说。
“那就好……”勇音松了一口气,看着对方的微笑不知不觉地嘴角也开始上扬。“那么,我就不打扰您了……请慢用。”
说完之后,小幅度地鞠躬然后准备离开。在转身的瞬间,她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说起来,如果我叫你的名字,而你叫我的姓这样有些奇怪。”卯之花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之后开口,虽然是沉稳的不紧不慢的语气,但实际上她是鼓了相当的勇气才敢这样说。
勇音站定在那,睁大眼睛微微张口,几次没能说出话。她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接受这一切。
“是……”她小心翼翼地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心脏在胸膛中狂跳好像随时都能跳出一样。“那么,请慢用……烈。”
卯之花听到之后微笑。
“谢谢。”她轻声说。
勇音站在那里许久才想起来回身,最后直接就躲在了吧台后面以防红着脸的样子被对方看到。
手揉乱了银发,咬着嘴唇。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眼眶微微地泛红。
她原以为她能够接受这种情况,原以为只要这样能够远远地看着对方就够了。能够看到那个人,就是上帝给她的天大的恩赐啊,怎么敢奢求更多呢。
然而,这一切的防线都在对方呼唤她的名字的瞬间崩塌。
她实在是太过想念……太过想念,也太想拥有更多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能够这样地叫出那个名字。
烈……
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忍回,她花了一点点时间平复情绪。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抬起头,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拿起摆在一旁的书翻看。
因为害怕眼眶泛红的事情被对方察觉,所以一时没有敢抬头看。只好用尽力气使视线落在书页上。
她的确是有看书这些书,但在那个人出现在店里之后所谓的阅读都成了笑料,她全部的心思都落在对方身上,根本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但是此刻,当她强制地使自己阅读时她看到了一段话。
见不到你,白天就似黑夜,毫无光彩。
梦里见到你,黑夜好似白昼,阳光无限。
其余的内容她都好像没有看见,但这两句话不知为何一下子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
合上书,将这书名记住之后放到一旁比较明显的地方,决定晚上再仔细地看一看。
过了足够久,她终于有勇气能够直视对方时,假装整理工具之后小心翼翼地抬头。
黑发在灯光下异常柔顺,柔美的面庞每一处都是好看,都是她喜欢极了的样子。
她就那样看着,许久。直到对方起身准备离开。
这一次她没有站在吧台后面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而是迅速地起身之后走到门口。
“请慢走。”恭敬地将门推开之后轻声说。
“谢谢,勇音。”卯之花看到此景之后微笑,唤着对方名字的每一个音节里都透着温柔。
“……”再一次听到那个声音唤了自己的名字,勇音欲言又止。她本想说明天见,但最后,没能出口。
两人友好地相互点了头之后,卯之花走出了咖啡馆。
勇音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那道身影走远消失之后,身体突然就脱力了一样。抬手将门口的牌子扭过,门锁上,灯光关掉,之后一下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将脸埋在手心,她深叹一口气,紧紧闭着眼睛试图使自己保持理智。
她在想一些不可思议的…冒险的事情。
很快她就做出了决定。
人活着总要有些重心,总要有一些事情是比其余的一切加起来还要重要的。
对于当下的她来说……
呆在对方的身边。
就算不是为了对方,为了自己,也要如此。
垂下手,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外面的落日。
看余晖将一切映红。
第二天,卯之花再到咖啡厅,却看到了暂时歇业的木牌。
不知为何,看到歇业中昏暗的咖啡厅的大门,她竟觉得有些失落。
今天,没有见到那个人呢。
为何会突然歇业呢?是临时有什么事情吗?或者,是去了哪里游玩吗?
想探寻那个人的下落,结果竟然发现无从下手。毕竟,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只是由那几句话构成。只是知道对方的名字,连联系方式也不曾留下。
明明只是歇业了一天而已,为何会生出如此多的想法呢?
卯之花注意到她内心的想法之后为自己轻笑。
罢了,等明天再问一下那个人吧。
然而,一连数日,那家咖啡厅都处于歇业的状态。
每每见到那块歇业的木牌,卯之花心底不知名的担忧都不可控制地与日俱增。
【TBC】
《アイネクライネ》-米津玄師
あたしあなたにあえて本当に嬉しいのに
明明我真的很兴幸能遇上你
当たり前のようにそれらすべてが悲しいんだ
但却有如必然似的那一切都是如此悲伤
今 痛いくらい幸せな思い出が
此刻 这份令人隐隐作痛的幸福回忆
いつか来るお别れを育てて歩く
逐渐抚育出终会迎来的离别
谁かの居场所を夺い生きるくらいならばもう
要是如此夺取他人的容身之所去生存的话
あたしは石ころにでもなれたならいいな
那我即使变作一块小石头也没关系的吧
だとしたら勘违いも戸惑いも无い
那就不会感到误会或是困惑
そうやってあなたまでも知らないままで
然後就连你亦不会知道我的存在
あなたにあたしの思いが全部伝わってほしいのに
明明想要将我对你的爱慕向你尽数倾诉
谁にも言えない秘密があって嘘をついてしまうのだ
但内心却抱有对谁亦无法言道的秘密而撒下谎言
あなたが思えば思うよりいくつもあたしは意気地がないのに
明明我是比你所想的更没有志气
どうして どうして どうして
为什麼 为什麼 为什麼
消えない悲しみも绽びもあなたといれば
不论是不灭的悲伤或是伤口也好只要与你同在
「それでよかったね」と笑えるのがどんなに嬉しいか
就能笑道「那真好呢」如此会是多麼的叫人欢喜呢
目の前の全てがぼやけては溶けていくような
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彷似逐渐溶化
奇迹であふれて足りないや
仅是充满奇迹可不足够啊
あたしの名前を呼んでくれた
你叫了我的名字呢
あなたが居场所をなくし彷徨うくらいならばもう
要是你因失去容身之所而彷徨的话
谁かが身代わりになればなんて思うんだ
我就会想要是能找某人来当替身就好了
今ささやかで确かな见ないふり
此刻那麼微不足道却又确实的视若无睹
きっと缲り返しながら笑い合うんだ
一定如此不断重复就能彼此欢笑的
何度誓っても何度祈っても惨憺たる梦を见る
就算发誓或是祈祷过多少次却始终看见凄惨的梦
小さな歪みがいつかあなたを呑んでなくしてしまうような
那小小的扭曲就似终有一天会将你吞没
あなたが思えば思うより大げさにあたしは不甲斐ないのに
明明我就比你想象中还要不中用得多
どうして どうして どうして
为什麼 为什麼 为什麼
お愿い いつまでもいつまでも超えられない夜を
拜托了 请让在这永远永远亦无法跨越的夜晚
超えようと手をつなぐこの日々が続きますように
一起携手说道「去跨越它吧」的这段日子能延续下去
闭じた睑さえ鲜やかに彩るために
为了让那紧闭的双眼亦能添上鲜明色彩
そのために何ができるかな
为了那样我能做些什麼呢
あなたの名前を呼んでいいかな
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产まれてきたその瞬间にあたし
我在诞生於世上的那一瞬间
「消えてしまいたい」って泣き唤いたんだ
就在泣叫着「好想要消失」
それからずっと探してたんだ
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寻找
いつか出会える あなたのことを
终有一天能 遇见的你
消えない悲しみも绽びもあなたといれば
不论是不灭的悲伤或是伤口也好只要与你同在
「それでよかったね」と笑えるのがどんなに嬉しいか
就能笑道「那真好呢」如此会是多麼的叫人欢喜呢
目の前の全てがぼやけては溶けていくような
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彷似逐渐溶化
奇迹であふれて足りないや
仅是充满奇迹可不足够啊
あたしの名前を呼んでくれた
你叫了我的名字呢
あなたの名前を呼んでいいかな
那麼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