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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如此之大，總有屬於自己的空間。

無數次，人與人之間擦身而過；無數次，人與人之間相識重逢；無數次，人與人之間互相傷害。

日積月累，許多事物都在無形之中改變。

#40 王牌

不知過了多久，櫻市子依舊站在原地眺望著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塊泥土碎片，殘破不堪。

她在思考著，思考接下來要怎麼做才好？

她不是笨蛋，就算是笨蛋也能聽出貧保田紅葉的言下之意──決定。

這次不同以往，紅葉不再與市子一同用些奇怪的道具或者像冒險一般的解決各種事件。

「市子，妳也該成長了，是吧？」

「…………」

意料之外，紅葉拋出了這句話。

市子沒有正面回應，而紅葉也保持沉默不再說話。

從之前的對話與以往的談話內容來看，市子早已察覺自身的「幸福能量」所帶來的強力影響，但她一直不願正視這個問題，世界終究在不停的改變，自己與自己周遭早已有某些東西悄悄不同，昨日今日與明日，看似沒什麼不同，但總有一些細微的東西在隨著時間慢慢地變化。

櫻市子，很清楚紅葉的溫柔，因為她一直在自己身旁，時不時說一些讓人聽不進去卻又有幾分道理的話，時不時與自己打打鬧鬧，時不時幫助自己，從一開始的麻煩存在變成了習慣。

習慣。

令人害怕，正因為習慣了這一切，所以恐懼改變。

櫻市子不認為自己是這樣的人，但她認為這位「窮神紅葉」從某日開始強行亂入了她的人生，迫使她的周遭一切事物開始產生了「第一次」的重大改變就該負起責任。

現在。

一旦接受將幸福能量回歸平衡，就代表了要迎來「第二次」的重大改變。

她不接受，無法接受那個強行亂入她的人生後便要返回神界的某窮神。

那妳呢？妳不是會回到窮神界？

如果市子希望我待在身旁的話。

…誰、誰說要妳這窮神待在身旁了！

之後不久，會有一個人填滿妳的內心，到那時……我在離開。

到那時……我在離開。

如果市子希望我待在身旁的話。

……如果市子希望我待在身旁的話。

「神界系統的BUG問題，居然要我來解決真是夠了！」市子開口打破了沉默氛圍。

「是呢，我也這麼認為。」

「吶，紅葉……我承認…承認我確實對於幸福能量的問題感到不安。」

「嗯。」

「妳能…消除我的不安嗎？」

「我要怎麼做呢？」

「給我一個保證遵守承諾！」

「……什麼承諾？」紅葉微微一笑。

「妳，還記得不久前對我說過的話嗎？」

「哎呀，我對市子妳說過的話太多了，不知道妳指的是哪一句～」

無視紅葉那帶點調侃意味的話，市子接著說：「妳說妳會待在我的身旁，直到我的內心被一個人填滿時妳便會離開並回到窮神界。」

「是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一直到死都沒能遇到所謂可以填滿我內心的人，妳、妳就得一直待在我的身旁，就算死後變成了靈魂也一樣！」

紅葉爽快地回應「好，就算妳變成惡鬼或下地獄也一樣！」，接著給了櫻市子一個溫柔的笑容與懷抱。

本來想反駁紅葉那惡鬼說法，可被人這麼抱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有些懷念，但櫻市子能確定的就是被人抱著還感到心跳加速又害羞不已可能是「第一次」也不一定。

好似期待很久一樣，很開心被人這麼抱著，但這種感覺與心情，櫻市子是絕不會讓紅葉知道的，慢慢地，她也回抱了紅葉。

良久，彼此鬆手。

「再抱下去太陽都要下山了～」

市子臉頰紅透了，卻仍不甘示弱：「少、少囉嗦！還不都是紅葉妳先開始的！」

「那麼，決定好了？」紅葉說。

「都如此了還能決定不好嗎！」

***/

妳這個該死的窮神！

哦？有種用幸福能量來對付我啊！

紅葉，妳…今天晚餐想吃什麼？

叫外賣，不然又是我要掌廚嗎～

妳，根本就不能理解我的感受！從我家滾出去，死窮神！

確實不能理解，因為我是紅葉不是櫻市子，但就是如此才有意思。

我絕不會交出幸福能量的，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管妳神界系統BUG！

哼哼哼，看著吧！我總有一天會讓妳交出來的～

在我身邊的人都……不斷地受傷。

但市子妳還是救了她們，而她們也還是選擇待在妳身邊。

紅葉，妳……我這幾天難得都沒看到妳，去哪了？

居然……市子，妳在想我嗎！

笨蛋，誰想妳了！

櫻市子。

吶，紅葉，我試著做了蛋包飯，嚐看看嗎？

我…可以先吃胃藥嗎？

妳個窮神吃什麼胃藥！

嗯？紅葉，妳剛剛說什麼？

我說，妳好的時候就紅葉，不好的時候就窮神。

謝、謝謝……

嗯？市子妳剛剛說什麼我沒聽到。

去死啦！白癡窮神。

都已經是窮神了還怎麼去死。

下次，要一起去逛逛美術館嗎？

欸，市子原來喜歡逛美術館的嗎？第一次知道呢。

紅葉妳不是想去美術館嗎？

我什麼說過我想去？

上次……妳不是在看介紹美術館的小本子嗎？看的很久又很認真………

好啊，什麼時候去呢？

算了！不去了！一看就知道妳個窮神根本就是故意的！其實只是隨意找個東西看看而已吧妳！

……紅葉，妳打算在我家待到什麼時候？

直到妳交出幸福能量。

那我不交呢？

我就一輩子待在妳家！

***/

不知怎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與紅葉相處的點點滴滴。

除了她之外，居然沒有別的。

幸福能量回歸平衡了嗎？

感覺，就像是卸下了重擔一樣。

身體，變得輕盈；心情，變得愉悅。

然後越來越疲勞，因為好似很久沒有飽睡一頓。

還以為，會進行什麼儀式？結果沒有。

還以為，會感到痛楚串流全身？結果沒有。

完全，與想像的不同。

吶，紅葉。

很高興能與妳相遇，真的，非常高興。

但我是不會告訴妳的。

--- 待續

感謝您的耐心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