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北京烤椅 于 2014-8-27 19:39 编辑

【 二十一 . 自私与恨意与爱　】

过了半天之后，虎彻清音终于停止哭泣。两人对峙般地坐着，她认真地看着她姐姐。

“大概还有别的办法。”她仍旧没有放弃希望。“比如暂时封印死神之力然后……”

“我试过了，没办法。”勇音把这条路封死。

“……你又什么时候试的！！！！！！！！”清音听到之后停顿两秒之后又是一股火上来，她啪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勇音识趣地往后靠了一点之后选择沉默。

“好吧，好吧！”清音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再怎么说也是禁术，成功不成功都相当危险，结果对方竟然说过她一个人已经试过了这句话，简直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你是铁了心一定要那么做？你就不再想想？”

“嗯，我已经想好了。”勇音点头。

“那么，如果我不同意帮你呢？”清音深吸一口气，收起了全部的表情就那样直直看着对方。

“这正是我过来的目的，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清音。”勇音的语气严肃而真诚，她也认真地看着她的妹妹。

“……”

两人对视了半天，最终虎彻清音啜泣一下然后移开视线，她认输般地捂住脸，深吸一口气。

“你和她越来越像了。”被眼泪润湿的睫毛微微颤抖，那双眸中增添了太多过去不曾有过的东西。清音望向窗外，喃喃自语般开口。

“……大概吧。”勇音很清楚对方指的是谁，她看着她的妹妹，突然觉得这个人在她没有关注的时候也成长了太多。

她们都变了太多，也都回不到过去了。的确，更强，更值得信赖，各方面的条件也都比过去好——但，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我不帮你，你是不是还会去找其他人？或者干脆自己尝试？”清音问。

“嗯。”勇音不打算隐瞒对方，所以便垂了头证实对方的想法。

“你知道…我很少恨过谁。”清音垂眼。“在你很萎靡的那段时间，我就在想，大概例外出现了。现在我本该更恨她，但是我又突然觉得，我根本没有任何资格。”

“……”勇音静静地听着。

“你还恨她吗？”清音看向对面的人。

“……我不知道。”勇音深吸一口气，无奈笑着摇摇头。“但事实是，就算我恨她，恨的重量也无法和我喜欢她的重量相比。我只能说我非常喜欢她，至于恨不恨，现在不是很重要。”

“……”清音看到那个笑容之后怔了一下，她突然发现，那个笑容似乎有了许多年前对方身为副队长时的神采。

而那种温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对方的身上。对方这种状态，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出现过了。

这些年她和对方的接触最多，了解自然也最深，她能清楚地感受对方的变化。比如，在某种时刻，对方的一举一动就和当年的卯之花几乎一模一样，那令她感到恐怖。

所幸，现在卯之花回来，那个人似乎意识到她可以重新做回自己了。因为心中所空出的位置已经被填补。

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产生多大的影响呢？她原先是不知道的。

她深叹一口气之后起身。

“跟我来吧。”清音的语气里充斥了无法言说的疲惫，大致收拾了屋子之后推开门朝外面走去，“我们需要找个地方。”

勇音看着对方这样，知道她的妹妹这是同意了。下意识摸了摸被对方打肿的左脸，跟上去之后露出微笑。

这个代价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清音看到她姐姐的那个笑容，心里更加酸楚起来。

两人先后瞬步离开，至于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卯之花看着空荡的房间，沉默之后走到一旁将音响打开。然而，令她感到不解的是从其中传出的音乐竟不是她所熟悉的。

《Loca por Ti》

她听到之后微微睁大眼睛，之后抬手调出播放列表，结果发现了一件令她哭笑不得的事情。

她原先的播放列表已经被清掉，此刻换成了全新的，除了前面几首是相同的歌之外剩下很多都是她没有听过的。

实际情况是，卯之花生病的第一天，输液进行到一半勇音觉得实在很闷，如果不找点事情做她有可能会睡着。这样想着，走到客厅之后决定听一会儿音乐，只要把音量控制好不吵到对方应该就没有问题。

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启动音响，调歌的过程中发现界面不太对但她也没多在意。

真正可怕的是，等她反应过来时卯之花原先的音乐列表竟然已经让她手滑清空了，而且无法恢复！

她猛地睁大眼睛，惊恐地朝卧室内看了一眼，确认卯之花还在睡着之后心慌地开始想起解决办法。

她之前看了一眼列表所以大致还记得几首，但后面的完全就不知道是什么。挣扎许久，最终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她鼓捣了半小时，把前半部分恢复，后面的就全部按照她的标准乱填了……反正至少看起来，数量一样。

大致想到了是怎么回事，卯之花看着那个陌生的列表无奈地笑了笑。

之前的歌单已经无法恢复，一个个再填上去也是麻烦，索性便按照虎彻勇音设置的新列表听了下去。

柔和的音乐声中，卯之花走进厨房看着对方买来的材料，打开烤箱尝试进行烘焙。

一周后，某个傍晚。

I remember what you wore on the first day 我还记得第一天你穿的是什么

You came into my life and I thought "hey" 你进入了我的生活

Maybe it's true, 也许这是真的

That I can't live without you 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

Maybe two is better than one

“我的天，烈，你怎么听上痴汉之歌……”绿川环姬在客厅沙发上横躺着，当歌曲切换到这首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恋爱了吗？”

“痴汉之歌？”卯之花听到这个形容之后轻笑然后回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绿川环姬。

“I can't live without you……”绿川环姬做出深情脸之后唱道。

“好恶心。”卯之花微笑着回过头。

“……请不要笑着说出那样的话。”绿川环姬停下之后瞥了对方一眼。“所以你肯定是恋爱了吧？”

“只是一首歌而已，不能代表什么。”卯之花微微挑眉，侧过头看着对方。

“一首？”绿川环姬没有放过的打算，“之前的呢？I'll spend forever wondering if you knew…I was enchanted to meet you……”

“两首。”卯之花眯眼。

“Darling don't be afraid I have loved you…For A Thousand Years…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绿川环姬继续回忆之前的歌。

“三首…”卯之花对于绿川环姬这种状态感到深深的无奈，刚要开口说话时见对方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音响里的音乐进行到下一首。

《Make You Feel My Love》-Adele

When the rain is blowing in your face,

当雨水狂泻

And the whole world is on your case,

全世界都在批评你

I could offer you a warm embrace

我愿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

让你感到我的爱。

When the evening shadows and the stars appear,

当夜幕降临，星野低垂

And there is no one there to dry your tears,

无人来拭干你的泪水，

I could hold you for a million years

我愿永远抱着你，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

让你感到我的爱。

I know you haven't made your mind up yet,

But I would never do you wrong.

但我不会轻举妄动。

I've known it from the moment that we met,

自从我们相遇刹那，

No doubt in my mind where you belong.

我已知道你所属。

I'd go hungry; I'd go black and blue,

我可以为你痴狂，满身伤痕，

I'd go crawling down the avenue.

我可以为你上下求索，

No, there's nothing that I wouldn't do

是，我会做任何事，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

让你感到我的爱。

The storms are raging on the rolling sea

海洋上风暴咆哮，

And on the highway of regret.

在没有归途的单行线。

Though winds of change are throwing wild and free,

风狂乱不知去向

You ain't seen nothing like me yet.

在你未曾见到我时。

I could make you happy, make your dreams come true.

我愿令你幸福，让你梦想成真。

Nothing that I wouldn't do.

我愿做任何事。

Go to the ends of the Earth for you,

哪怕为你到天尽头。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

让你感受到我的爱

“四首痴汉歌。”绿川环姬敲定似地拍了沙发。“你的音乐列表变化也太大了，完全就是坠入爱河的少女啊……”

“不是。”卯之花爆发出了气势。

“你绝对有情况。”绿川环姬越挫越勇，虽然被对方的气势吓了一小下但很快又重拾了节奏。“老实交代，勇音呆在这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卯之花喝了一口水。

“那怎么突然换列表？”绿川环姬问。“这叫以小见大……”

“勇音一不小心把列表切掉了。”卯之花最终无奈地开口。

“哦原来是勇——什么？”绿川环姬说了一半之后猛地反应过来.

“是啊。”卯之花点头。“之前的列表没有备份，所以无法恢复。”

“那这份列表是？”绿川环姬露出疑惑的表情。“勇音选的？”

“大概是吧。”卯之花似乎不打算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

“……真痴汉。”绿川环姬显然无法再戏虐卯之花，有些可惜地回头之后叹气。

“什么？”卯之花没有听清对方说话的内容。

“没什么。”绿川环姬赶紧说。

“……”卯之花饶有兴致地看了对方一眼，最终摇摇头回身到厨房。“环姬晚上比较想吃什么？”

“比较想出去吃，累到你的话可是有人要找我算账的。”绿川环姬终于起身。“最近新发现一家不错的西餐厅，一起过去吧。”

“……”卯之花本想反驳一下对方那句“累到你的话可是有人要找我算账的”，毕竟这种玩笑近来开始越来越多。但沉默了少顷后还是决定不理会，因为如果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最后不知道会说出来什么。

“走啦。”绿川环姬走到门口。

“……”卯之花犹豫了一下。

虎彻勇音所说的一周时限，到今天就已经到了。然而到现在，屋外已是黄昏，她却还没有得到半点对方的消息。

其实……说是一周，也没有真正指就是七天。如果是办一件重要的事情，时间有一至两天的浮动是很正常的吧。

说起来，对方所说的“回来”大概也只是回来之后来电话或者短信通知吧，不做安排一直等着的话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样想着，她微微垂眼。

“走吧。”最终，轻声开口。

两人一同走出屋内，门被轻轻带上。载满了夕阳的卧室的氛围柔和而宁静。

“你总是心不在焉。”

餐厅内两人面对面，绿川环姬注意到卯之花总是很关注手机于是忍不住开口。

“没有。”卯之花几乎同时就否认。

“请相信我，我专注挖掘奸情二十年，到现在还没错过。”绿川环姬笑着侧过头看着卯之花。

“那现在你终于出现了伟大的错误。”卯之花随口便回复。

“你总盯着手机看什么？”绿川环姬明知故问，自导自演下去，“哦…让我想想，勇音说一周之后回来，现在到一周了吧？”

真实的想法被对方猜到，卯之花终于不再保持沉默。她露出了危险的笑容之后眯眼看着对方，强大的气势瞬间将轻松的气氛冲散。

“环姬想说什么？”她一字一句地问。

“……没什么…我想说我也挺担心她的，哦天啊她怎么还不回来。”绿川环姬怔了半天，最终一边碎碎念一边移开了目光。

果然不能随便调戏恐怖的人啊，平时还好，但是一旦调戏的地方不对后果不堪设想。

刚刚恢复了正常的进餐节奏，这时卯之花的手机响了一下。

两个人的注意力同时落到了手机上，卯之花拿起看过之后发现来电人是五十岚那歧。

有那一瞬间，她以为是虎彻勇音终于回来。那个错觉占满了她全部的心思。

所以，当她发现来电人并不是对方时，不可控制地，情绪被失落填满，尽管她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那歧。”她拿起电话之后说，语气中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绿川环姬知道是五十岚之后也叹了气。她突然感慨，这个电话来的这个时间真是不巧，追一个人除了恒心毅力技巧之外还需要一点运气，而五十岚那歧前面的什么都有……只可惜他的运气实在不好。

“很抱歉，最近没有时间，如果可以的话下次吧。”卯之花说。

看吧，炮灰命啊。绿川环姬捂脸。

电话挂掉之后，绿川环姬忍了半天终于开口。

“话说……你对那歧，完全没感觉吧？”她小心地问。

“怎么突然这么问？”卯之花微微皱眉看着对面的人。

“你就说是不是。”绿川环姬一边吃一边说，努力保持轻松的气氛。

“是。”卯之花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很快点头承认。

“……好吧。”绿川环姬沉默了一下，之后默默地耸耸肩。她虽然想说什么，但是那些话并不是她该说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找个时间把具体的想法告诉他。”卯之花显然看穿了对方欲言又止的举动代表什么，她轻声说。

她知道绿川环姬和五十岚那歧的关系很好，所以可以理解对方此刻的担忧。

“嗯。”绿川环姬点头。虽然她和五十岚那歧的关系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不觉得那个人有机会追得到卯之花，倒不是条件什么的问题，就是没那种感觉。

直到很晚，卯之花才回到家中。她并不是喜欢在外的人，但她想的是如果那个期间虎彻勇音来短信或是电话，身在外面她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果然，所指的一周并不是具体的七天，而只是大致的范围吧。

开门的时候这样想着，微微垂眼。暗夜里空荡的走廊总是叫人心生落寞之感，这不是人心脆弱也不是什么，只是由景生情，某些特定场景就会给人特定的感受。

然而，在她开门的瞬间所有的落寞便都被冲散了，她看到一双陌生的鞋子摆在门前。

微微睁大了眼睛，将钱包随手放到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走进房间。

她看到虎彻勇音躺在床上，此刻正在睡着。月光下的睡颜被银发遮住些许，但看起来也是英气。

因为等着对方归来所以睡得不太熟，勇音听到声音之后松开了抱着的枕头，抬眼，在看到对方的瞬间便露出幸福的笑容。

“烈。”她笑着用睡意还没有散去的声音唤了对方的名字。

卯之花见到对方醒来，心中所有的不安都瞬间被驱散，转而被无尽的温暖填充。

“欢迎回来。”她说。

两人相视一笑，之后卯之花上前，微微俯身，勇音也抬头。温柔地吻了一下作为重新相见之礼。

“实在太困了，离你家比较近所以就过来。”勇音笑着注视对方，喃喃说。“不会吓到你吧？”

“随时来都可以，我把钥匙交给你就代表我很欢迎你这么做。”卯之花想不到这一切是如何做到，但它的确就这样发生了。那个吻的触感还留在唇边，她所爱之人现在正在她的面前。

“……明天起来给你做饭，现在好困，我再睡一会儿。”勇音贪婪地看着对方的面庞，天知道她付出了多少才换来了现在这种相处的机会。

而真正令人兴奋的是，不必再有顾虑，她可以一直呆在卯之花的身边了。

“睡吧，晚安。”看出对方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声音糯软，仿佛随时都能倒下睡着，卯之花虽然有话想说但她更希望对方得到休息。

“安。”勇音说完，头一回到枕头上便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属于两人的幸福将整间房屋填充。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