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葛敬姮陪周兆穎到了香港。
二人先面見機要部的梓羽流歌,再由葛敬姮引見邱至中律師和商隱先生。周兆穎的基金資產交割問題全部交給邱律師、商隱和梓羽流歌去處理;葛敬姮則藉口去巡視葛氏IFC店的業務,溜了出去避嫌。
晚上,葛敬姮和周兆穎一起吃飯,再回到香港麗品酒店。這香港麗品位於金鐘站上蓋的新區域,位置十分方便,又清靜,也有無敵海景,作為鬧中取靜的服務式住宅、酒店雙連建築,是非常適合的。
不過因為這陣子有國際大型會議,灣仔會議中心附近的酒店也呈現爆滿狀態。葛敬姮和周兆穎還是憑了望月系公司老闆、僱員的關係,才訂到一間普通級數的無景一床房。
葛敬姮和周兆穎倒不抗拒同睡一床。她們就那樣蓋著春天用的絲綿被,窩在床上親密聊天。
「事情都弄好了吧?」葛敬姮問道。
「基本都已經交割完畢了,政府各部門那邊的文件也已經交妥。」周兆穎道。「剩下的都可以在神川市遙控處理了……其實只要註冊好公司,便可以很容易地把資產注進去,也可以以公司聘請僱員的方式,讓邱律師和商先生得到合理的報酬,繼續為我工作。」
葛敬姮笑了:「恭喜Eva榮升老闆。」
周兆穎搖頭:「其實我甚麼都不會啊,一切也要感謝素玉領隊和羽流歌小姐,公司、資產,那些東西,都是羽流歌小姐手把手教我弄。或許因為這樣吧?現在我還沒有多少真實的感覺……一切應該都沒有甚麼分別吧?反正我現在又用不上這筆錢。邱律師和商先生其實照以前那樣運營就行了,我在不在也不會有甚麼分別。」
葛敬姮摸了摸周兆穎的頭。「那是不一樣的呀,有真正的老闆在,人們就有了主心骨。僱員再怎樣能幹,也需要有這份主心骨的。名正則言順,放在上市公司也是一樣的。」
周兆穎點點頭。她的基金名義上的確是『控股公司』,她作為全資擁有者,有權主理所有利潤。梓羽流歌幫她弄好獨立審計;又安排好邱至中和商隱的『酬金』,完全跟公司投資表現掛鈎,藉此鼓勵他們努力。
羽流歌小姐其實還建議她請個秘書……但周兆穎想想,自己毫無這樣的經驗,所以其實也得好好考慮一下。
「我們的高鐵票是明天下午呢。」葛敬姮道。「Eva想去哪兒嗎?還是我們好好地吃個早餐或是逛街?」
「我沒所謂啊!」周兆穎想了一想,又道:「我們去灣仔吃早餐如何?那兒有一間不錯的茶餐廳,我以前在聖主恩書院打球時常常去那兒犒勞或是開檢討會的。我上網查過,那家餐廳還在原地,希望水準能保持吧。」
「好啊。」葛敬姮笑道,「是Eva介紹的,一定很道地。」
周兆穎笑了笑,縱容自己注視葛敬姮的笑顏。「Freya,謝謝你陪我來香港。」
「我也只是順道吧!想想看還是由我親自為你引見邱律師比較好。」葛敬姮道。「而且我也要看看香港旗艦店裝潢成怎樣,怎樣也得要來香港一遍的。」
周兆穎點點頭,埋在葛敬姮肩邊。
其實她有點捉摸到Freya的想法。Freya總是抽時間陪自己,隔幾天便會來Dreams宿舍過夜,有時還會陪打夜球。進入球季,Dreams都在周末出戰,而Freya則是周末放假,她也會抽時間來看球,也會發消息給正在客場帶隊的自己恭賀勝利或安慰失敗。
偶然,自己也會被Freya帶回家吃飯,如果情況許可,有時也會過夜。Freya新裝修好的家有很多客房,Freya會窩在客房與自己聊天,直到夜深,方才靜靜回主寢室休息。
這樣走得越來越近,自己會越來越依戀的。自己會期待每一天都與Freya相見的,然後,再也無法坦然接受Freya再踏上新的愛情路。
這樣是不行的啊。她們是好朋友,她應該笑著祝福Freya的。
當然,如果Freya的對象是自己……算了吧,那怎麼可能呢?Freya根本不是這種取向的人吧。
自己當年也只是算能接受這種事而已;但要發展到激情、愛情,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這麼多年,她也從來沒有想過這檔事。現在也頂多是想摸摸Freya的臉,和她擁抱一下吧。
只是這樣而已。只是想一直像今天那樣,快樂又平靜的在一起消磨時間而已……
「Eva?」葛敬姮問道,「在想甚麼?還是累了?」
「呀,沒有……」周兆穎連忙搖頭,「我們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好。」葛敬姮點頭,忍住把手伸到周兆穎肩間、擁抱身畔人兒的衝動。
如果不再去尋覓、不再找男人當自己的可能伴侶……如果這樣,便能換取下半輩子都過著和Eva在一起、這樣溫馨共處的日子的話,她二話不說便會交換。
營營役役,到處尋找,不就是為了跟自己珍愛的人一起、過著平靜的日子嗎?
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這麼珍視Eva,變成了現在這樣,有點接近到危險的關係。
再進一步,便能把Eva摟在懷裏、珍惜的疼愛著吧?
慢著,她在想甚麼?即使自己決定不再進入和男人的情場、即使Eva對男人沒有興趣,也不代表她們便應該在床上反覆纏綿的吧。
再說,自己完全沒有接觸過這種事,她也實在無法想像……
葛敬姮敲了敲自己的頭。
既然無法想像,那就別想那麼多了。總之她知道應該怎樣做,而在此之前,得跟Christine報備一下。
晚上11點半,二人在麗品酒店一同就寢,期待著明天那似是『約會』一般的行程;渾然不知FWT的周大公子計劃好針對周兆穎的陰謀,並已經開始付諸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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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兆穎只看了看來電顯示,便按下切線鍵,『轉至留言信箱』的選項也剔選了『否』。
「怎麼了?」Sadovskaia問道。
「沒甚麼,大概又是那些詐騙吧?」周兆穎道。「說甚麼是我大哥,我根本就沒有哥哥。拜託他們也調查得清楚些才來詐騙吧?」
Sadovskaia笑了:「那些人是漁翁撒網,看蒙中了誰上當而已,當然不會花時間每個電話號碼的機主都調查哩!我有時也硔到這樣的詐騙訊息,還有人自稱是我媽呢。最好是我媽媽從天堂打Whatsapp訊息來給我啦。不管他們一段時間,他們見無隙可乘,自然就會放棄的。」
此時Dreams正在舉行早晨的跑步訓練。周兆穎駕駛小型電動車,在蔓區郊野公園的三公里跑道進行策應。
這是蔓區郊野公園的郊野跑道,有混凝土地面、也有泥地,屬於林蔭道路。汽車和單車都不准駛入這種路面,單車可以自由駛入,小型電動車如周兆穎這一部,則是拿了許可證的。Dreams有兩部拿了神川市郊野公園產業道路進入許可的電動車,一部就是周兆穎的廂型式車子,另一部則是趙怡正在駕駛的電單車式電動車。
Sadovskaia和林素玉也在跑步之列。林素玉在前頭領跑,控制全體速度;Sadovskaia則和周兆穎一起跑在中間。斷後的是趙怡和楊致。
見Sadovskaia又開始專注地跑,周兆穎欲言又止了半晌,才趁著轉彎減速的機會開口。「Ekaterina,其實有一件事我想問很久的了。」
「哦?請說。」Sadovskaia道。
「對素玉領隊來說,唔,應該怎麼說呢?對像練大小姐、Freya之類的人來說,家族和繼承人是很重要的吧?」周兆穎問道。「重要到結婚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跟適合的人傳宗接代,愛情反而要放到第二位嗎?」
「為甚麼突然問起這個?」Sadovskaia訝道。
「我只是覺得很奇妙而已……像家父那樣,也不可能對妻子說棄便棄,因為大媽家是利達地產,是很大的助力。」周兆穎道。「而且不都說,擇偶要門當戶對嗎?練大小姐的性格那麼……便不去管她了;但素玉領隊身為望月的唯一繼承人,也不用找個門當戶對的男子,甚至找……嗯……就是……」
「就是找了我,一個在國際排球壇認識,跟上流社會一點關係也沒有的人,是吧。」Sadovskaia失笑。
「是的。」周兆穎點頭,一邊緩慢開車,一邊說話。「羽流歌小姐和優華小姐告訴了我很多大媽鄧家那邊的情況。大媽和父親是相親結婚的,本來就沒多少感情基礎,不過是兩家透過聯姻,在生意上互相照應而已。上流社會很多人也是如此吧?父親和周大公子也有外室,周大公子的夫人也有『藍顏知己』不是嗎?我想,像Freya那樣的人,應該也需要找個對事業有幫助的大家公子,以生下葛氏未來的繼承人,好讓後代同時得到父母兩家的庇蔭吧?」
Sadovskaia回想起近來Freya Ge的確來得勤了,又與周兆穎每天相處的樣子,心下了然。她示意周兆穎停車,自己鑽上了車子,和物資毗鄰而坐。
「Ekaterina累了嗎?」周兆穎問道。
Sadovskaia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兆穎是關心Freya的終生大事?」
周兆穎想了一想,才垂下頭去。「現在這樣很好,Freya是個很棒的朋友,也是個很棒的人。但她選男朋友的眼光實在太令人擔心……我很不忍心她再那樣下去。她一個這麼好的女子,真的要被那些所謂富家子弟、才華新貴,但華而不實的男人給糟蹋、成為男人和家庭的出氣筒,在雙倍壓力下磨滅掉所有快樂和幸福嗎?」
Sadovskaia笑了笑,安坐在座位上,拆掉腳上的高強度護膝。「依我所見,也不是所有千金小姐也必須過著為家族貢獻一生的生活。現在已經不是古代了,有商務法保障,即使不是姻親,法例也會保證大家的交易順利的。當然,想要透過聯姻來合併事業、或別有用心的,便另作別論啦。以素的情況來說,她頂住南家表親的重重壓力,把望月帶到今時今日的局面。江家與南家也是素的血親,並無聯姻的可能;而以素的立場,中國國內很少有素一個人掌握那麼大的家業的,望月現在算是投資公司,又有充足資金。素要壯大自己,適當地收購優秀的公司,並讓他們照常好好經營就行了,不用與其他任何家族聯婚。」
周兆穎默默點頭。
「Freya告訴過你,她想過怎樣的生活嗎?」Sadovskaia問道。
「Freya說過她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周兆穎道。「但她也說過,想一直和我互相扶持。」
Sadovskaia揚眉:「這樣不是很好嗎?互相扶持有甚麼問題?」
「我不知道Freya這樣說是怎樣。是想和我在一起嗎?還是怎樣?」周兆穎麻木地停下車,讓Anzhela Khordina取了新一壺水,再機械式地開車。「我自己很想一直過著像現在這陣子那樣的生活,但如果我對Freya太過依賴,而Freya日後又找到新的如意郎君的話,我會很難受的。Ekaterina,我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作為朋友,也不應該有這樣的執念;但Freya這樣說,又如此照顧我,現在幾乎天天也會見面,這樣真的……」
「兆穎。」Sadovskaia打斷周兆穎那開始鬼打牆般的呢喃。「我跟Freya不算熟,對她的一些做法,可能也無從置喙。但我知道,Freya不是一個輕浮和妄言的人。素可以和她交好那麼多年,也可以一起做生意,不是沒有原因的。」
「是,這個我明白。」周兆穎道。
「至於互相扶持的話,素和Freya已經認識很久了,比認識我還要久。現在素還入股Freya的公司,可以想像她們的友情深到甚麼地步。她們實質上已經是互相扶持,渡過很多生命中的難關;但Freya也從來沒有對素講過這樣的話。」Sadovskaia道。
周兆穎苦笑:「那大概是Freya不想Ekaterina誤會吧?」
「大概吧?」Sadovskaia聳了聳肩,「不過據我理解,中國人對普通的朋友,無論感情多好,也不會貿貿然說出相伴一生的話。中國人就是這麼含蓄的民族,素和Freya在童年也受過淑女教育,尤其如此。」
周兆穎是中國人,自然對自身民族的普遍性格有所體會。
「兆穎若想和Freya發展進一步的關係,何不自己去探索一下可能性?」Sadovskaia道。「Freya應該不會單純因為你的詢問,就放棄與你的友誼的。」
「哦……」周兆穎茫然答應,但一時也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始。
看見多年同事兼得力手下這個樣子,Sadovskaia也不禁起了想逗她一下的念頭。「今天就請素約一下Freya吧?反正今晚大伙兒也不開伙。反正明天就要出發去廣州打廣東楊桂了,我們和Freya起碼會有兩天見不著面呢。」
「這個,Ekaterina……」周兆穎苦笑,「真的要這麼快?」
Sadovskaia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並沒有認真地要林素玉約葛敬姮出來的意思,便笑著轉移話題:「下星期二全隊攀山訓練的事安排成怎樣?我們的物資足夠吧?」
周兆穎等了這台階很久,連忙順勢下台:「已經按照Ekaterina上星期給的裝備要求來檢點過物資,並且添購不夠的東西。明天羽鳶小姐會送最後一批物資來,是緊急帳蓬和露營用乾糧。帶鈎照Ekaterina所說的,買了那個德國牌子。另外便是婉婉和Sonia想你幫她們看看她們的裝備。」
「婉婉和Sonia的裝備我知道,下午我會抽時間去看看。」Sadovskaia道。
「小鞠說曉琳小姐給了她一些多出來的裝備,也想請你看看那些夠不夠。」周兆穎道。
Sadovskaia能想像,肯定是南曉琳知道鞠妤要參加攀山訓練,南曉琳自己又無法隨隊,所以把自己的最好裝備借給女朋友。「好,我下午也順便去Mia那邊看看吧。」
晨光之下,廂型電動車在郊道上行駛。周兆穎載著Sadovskaia和物資,偶然探頭和路上的原澪說幾句話。Dreams眾人都以輕鬆心情進行訓練,完全不知道遠在香港,一件針對周兆穎的陰謀,正在悄悄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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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來到了五月。天氣已經開始熱起來,尤其是位處南方的廣州,更是如此。
CVL的球迷熱情節節上升,不少Dreams球迷來到廣東楊桂的主場,支持客場作戰的愛隊。廣州這個大城市,國內其他縣市遷入的市民特別多,球迷支持的CVL球隊也五花八門。除了廣東楊桂外,很多甲組前列的球隊,在廣州也很有市場。
廣東楊桂今年羅致了比利時國家隊的主力副攻手Ruth Kneller,加上本身已經在陣第三年的Anabella Zhukova,實力立即提升了一個檔次。Dreams雖然也有中國國家隊自由防守球員上官柔在陣,但應付廣東楊桂強快結合的攻擊仍舊大感吃力。
楚菱仍然在傷兵名單之中,也不宜舟車勞頓地隨隊出行,便留在神川市的宿舍看家,收看直播賽事。
中段Dreams打出了一個小高潮。原澪在第二局作為先發二傳出場,以『美女梳頭』和凌厲的扣球式發球打亂了廣東楊桂的部署。鞠妤和Khordina乘勝追擊,一下子連取5分,拉開距離。
廣東楊桂叫了暫停,中途又有技術性暫停,也無法遏止Dreams的氣勢。比分到13比8時,廣東楊桂見大勢已去,乾脆換新人上場來熱身。Dreams以15比9贏了第二局,比局拉到一比一平手。
楚菱在屋子裏看到13比8時,便知道第二局不會再有甚麼懸念。她杵了拐杖,走到窗邊,看著晚上的街景。
曾幾何時,有一位創隊元老隊友,在她們還甚麼也沒有、連乙組出場機會也不知道能不能確保的時候,還堅持天天晚上下樓跑步鍛鍊。楚菱自己是早起派的,不會陪那個人去夜跑;那個人繞過宿舍大樓的時候,有時會向楚菱這扇窗揮手示意。
前天見過珒,與她詳談這兩個月養傷的情況;方才驚覺,與珒那短暫的交往,已經是接近兩年前的事。
楚菱想,也許珒一早便已經知道自己的心情,甚至可能在交往之前就已經知道,其實對象早已心有所屬。但珒還是與自己交往了那一段時間,對她溫柔照顧,當『那件事』發生後又爽快地答應結束關係,更令楚菱感激。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2031年。自己也已24歲,還是不上不下的今天。
敏思已經坐穩了中國國家隊主攻手的位置,Anzhela也被譽為今年『世界第一主攻』的有力競爭人選。連小鞠也大學畢業了,在練球之餘開始鑽研經營糕餅店之路。而今年的新秀,除了四年制大學畢業了的原澪外,高中畢業的那一批新隊友,已經是2013年出生的小女孩。
那個人,也遠赴意大利,與世界頂尖的國家隊級球手合作、會戰。聽說VC Turin很滿意那個人季頭的表現,也放過風想買斷;只是素玉領隊還沒作出表示而已。
那個沒有錢、沒有名,除了希望以外,甚麼也說不上的時間,已經一去不回。
現在甚麼都有,在神川市和香港也買了房子。然後呢?然後應該何去何從?
楚菱看著華燈初上的街景,忽然看見一輛灰色的車子停在靠近宿舍的行人道邊。車門打開,一個黑衣女子下車來,打開後車門,讓一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走出來,二人向著宿舍門口那邊走去。
楚菱呆了一下,心中警報大起。
菖區住宅區巷弄眾多,以Dreams宿舍的佔地來說已算很大,佔用了一整地完整土地,四面都是馬路和小巷。因此很少人會把車子停在靠Dreams宿舍這邊的路旁,就算真停泊了,人也是過了馬路走的,不會沿著這邊的行人路走,還走向大門。
怎麼了?
楚菱連忙拿了拐杖,走出門去。
玄關旁保安室。在閉路電視的影像電視機前,左萌執著麥克風,氣鼓鼓的目視崔羽鳶,卻不敢說話。崔羽鳶坐在旁邊,默默地不知道在準備些甚麼。
「怎麼了?」楚菱向崔羽鳶問道。
「有一名年約35歲男子與一名年約25歲的女子在大門口外。男子自稱是兆穎小姐的哥哥,要求單獨面見兆穎小姐。」崔羽鳶道。
楚菱立刻皺眉:「兆穎不是父母雙亡嗎?哪來的哥哥?而且現在Dreams正在廣州打客場賽,這傢伙要真是兆穎的家人,哪會不知道她現在不在神川市?」
「是的。」崔羽鳶是林素玉用了多年的人,又和楊致是家庭伴侶,早已是Dreams中的熟人,得到Dreams全隊上下的絕對信任。「羽鳶已經把監視影像傳送到機要部,同事正在分析這兩人的身份。至於萌小姐……」
「知道啦,不是根本甚麼也沒說嗎?」左萌嘟嘴。
楚菱苦笑。小萌口直心快,對Dreams又極是忠心,這一男一女明明就是白撞,如果沒有羽鳶小姐阻止,怕是一早就與人家吵起來了。不過其實這種吵也是多餘的,即使一句話也不說,只要不開門、不放人進來,那兩個人能有甚麼辦法?
崔羽鳶的手機響起,她聽了半晌,便掛斷電話,拍拍左萌,示意取回麥克風。
左萌乖乖地把麥克風遞給崔羽鳶。
崔羽鳶平靜地道:「周兆隆先生、楊霈盈小姐,請立刻離開Dreams宿舍,不然我們保留報警的權利。」
楚菱望向閉路電視畫面,那一男一女匆匆交頭接耳,顯得很是慌張的樣子。她愕了一下,隨即恍然。
那個周兆隆剛才應該是自報過身份,所以崔羽鳶知道他的名字也不奇怪。但周兆隆身邊那個女人怎看也是秘書或保鏢而已,根本不會報上姓名。羽鳶小姐連這保鏢的名字也講得出來,就是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告訴他們,他們的身份已經被機要部掌握。
如此短時間內,連人家保鏢的名字也能探知;這對手該有多強?這無疑是一招極高的心理戰術,也只有望月機要部方才做得到吧。
不過這周兆隆是甚麼人?名字跟兆穎蠻像的,該不會真的有親戚關係吧?
這時周兆隆悻悻地對著對講機道:「我會再回來的,不要以為你們一個保安員,便可以阻止我找我妹妹!」
從監視畫面中看見周兆隆在楊霈盈的護送下離去,楚菱不禁鬆了口氣。
「請菱小姐放心,優華小姐會把今天的一切詳細報告給素玉小姐知道的。」崔羽鳶道。「素玉小姐若有任何方案,機要部亦會配合行事。」
楚菱點頭。機要部自從2029年八月練靜漪闖入Dreams訓練場的事之後,便特別加固保安。閉路電視自然少不了;人手和緊急方案也安排好,務使這種闖空門的恥辱事件不會再次發生。
她伸了伸懶腰:「哦,那就沒有我的事了。那我回去看球了,麻煩你了,羽鳶小姐。」
「這是羽鳶應該做的事。」崔羽鳶微笑了一下,又回到電腦面前,繼續處理事務。
楚菱乘電梯回到自己房間的樓層,想了一想,還是取出口袋中的手機,以Whatsapp訊息把剛才的事情向林素玉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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