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Paratrooper 于 2014-9-4 22:30 编辑
各位晚安,這裡是啪啦......好久不見。
紅豬是宮崎駿系列中我第二喜歡的作品,裡頭的各種涵義深得我心。
那個年代的人們,配上地中海好浪漫啊。那樣子的浪漫真令人嚮往。
這兩篇極短篇應該也算舊文了,總之,還是希望各位看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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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可能的以後
她穿過擁擠的嘈雜,逕直推門走向掩藏於後的小徑,屋牆粉刷的白漆慢慢地從她身後躡步退去,換來兩側花草矮叢躬身行禮,它們致意的姿態比起方才那些男人們擁有更多的誠心,對於酒館夫人來說,這更能讓她發自內心的笑。
通往白色小亭的路不長,她放緩步伐,比平常的散步更加隨興,但目光並沒有落在身旁開得別緻的花朵上,她無心欣賞,思緒已然在那座亭裡入了座。她提醒自己再慢一些,免得心中隱隱的期待會隨著太快的步調而張揚起來,有失風範。
轉過最後一個小彎,石板鋪成的長格路盡頭,是一幅被框住的天與海,有個女子早在那兒賞畫。吉娜停下腳步,要不是早先得到了通知,要不是在來路上先做好了準備,她想她會誤以為這幅畫在自己不知情時被哪位畫家多添了幾筆,而她定會萬分懊惱,因這件令她屏息的藝術品,就算傾盡全世界的金銀都買不到。
風在浪上慢速行駛,從那方框中傳出柔和擎音,一點都不惱人。她繼續往前,踏上倒數第二格石板。她突然想起許久以前,有個一股傻勁的男人潛入她的花園,站在她現在所站立的地方,開闔著嘴說出極為普遍而世俗的讚嘆。當時賞畫的是她,當時的她正賞著一幅沒有紅色的畫。
如今角色換了嗎?吉娜望著那名女子,對方身著的襯衫上,垂直與橫亙的線條交錯,織起她複雜而難以言喻的情感。
「菲兒。」於是她只能喚出對方的名。吉娜在腦子裡淡出曾經誇讚自己美麗的那個男人的表情,心想他的傻勁畢竟是他的,自己可學不來。學不來在一個年輕女子面前表現出帶有朋友之上的愛,更何況對方與她都在等待那抹紅的到來,只不過她是過去式,而對方則是現在式,現在進行式。
「吉娜!」望見對方到來,菲兒熱烈且親暱的回應。
吉娜笑著坐到菲兒對面,與對方一起倚上矮牆。「在等他嗎?」她輕聲地說,目光停在海平線之上的一道橫幅淡藍,她沒有看對方,自忖這樣才顯得較為隨意,像是不用一定得回答的隨口詢問。讓她驚訝的是,菲兒似乎真的沒有當作一回事,又或許是刻意忽略她的問題,因而換來了一片沉默。
她感到有些尷尬,畢竟在她們無數次的談話中,出於己的問句並不多,而對方每次都會給與迅速回應。吉娜開始思索著言語,想為這段只有海風的空白做一個補償。
『等待的人不是很美嗎?』她記得有誰曾經對她說過這般話,不知怎的,她有點想對菲兒這麼說,說:等待的人很美,所以還是很值得。諸如此類的話語,正好也能為她在剛才未能出口的讚美架一道隱喻式的逃生梯。
如此決定後,吉娜轉移視線,卻發現菲兒已先一步在那兒等著自己,於是無處可藏的、她對上了那人眼瞳,現正倒映出一副略為詫異而暫時失卻優雅笑容的臉孔。
最終她什麼都沒說。任由靜止的事物與言語繼續在這座亭、這片天空、這片大海裡游動。
就只為了那名女子的一句話。
「我在等妳。」
──等待的人不是很美嗎?
-Fin.
二、人體素描及彩繪
●菲兒的場合
她被逼到稍微傾斜的一處,脊骨才得以向後貼服。直待一陣深吻後,她才驚覺倚靠的是自己的木製設計臺,方才居然還如此放心的任由女人在自己身上撫觸。大幅的設計圖依然貼在板面上,那足足花了她一個禮拜所精心測量的數字有著深黑的石墨,如今這麼一壓,那些角度什麼的紀錄已然被她的襯衫所複製。現在她沒能那麼專心享受了,菲兒暗自希望對方至少別太過貪玩,不然難保紙上的筆跡不會被磨地凌亂。
●吉娜的場合
她被逼到稍微傾斜的一處,脊骨才得以向後貼服。女人的肌膚熨上製圖紙,質感略為粗糙,但沒有石墨的足跡。可見菲兒有了前車之鑑,提早換成了新紙……就連躺在上頭的人也換了。她邊想邊側過臉,任由午後地中海上的陽光懶洋洋地膩上自己的左邊臉龐,至於頸子則被另一個女人的唇所占據。吉娜的笑意從鼻腔中傳出,悄悄地哼笑,猶若白色矮牆上午睡的貓正被海風搔撓著耳後,發出幾聲舒服的呼嚕。
貓兒是熟睡的,但女人沒有。離她僅有數吋的地方,她的視線與製圖板上的繪圖儀平行相對,吉娜盯著木頭紋路,鼻尖嗅得海鹽和對方的味道,或許木紋裡也有,她想。刻劃直線與角度的工具就在她倆身旁,儀器旋鈕內拴緊了一支鉛筆──如此剛好,她躺上的不正是張新紙嗎?
「菲兒……」女人將對方面頰捧至自己眼前。「我注意到妳不再粗心大意。上次果然帶給妳困擾了?」
對方眨眨眼。吉娜看見菲兒的瞳孔中,一張熟悉面孔一下消失,瞬間又再度出現,連番幾次。
「一方面,是有那麼點困擾──」菲兒噘起嘴,「但另一方面,我這次正好有新的靈感,不得不盡快畫出來。」然後再次朝女人眨眼。
吉娜原先隱約往上勾勒的嘴角弧度被菲兒逗得笑了開來。「需要我幫妳嗎?」女人抬起頭,唇瓣跨過對方耳廓,徒留跫音,於是對方還不及回答,她們已互換了位置。
怎麼又是她了?菲兒皺眉對女人拋了個譴責的眼神,表情卻是笑的。她看見對方嫩粉的唇彩被光線暈開,唇上的某些角落比窗外之景更早露出紅霞。嗯……可見自己的唇舌嚐地還不夠均勻。菲兒不那麼耽溺她凝視女人的角度,微仰下巴看著對方傾身而垂落的髮絲,以及它們如何在對方臉上構成誘人的陰影──怎麼說呢、雖然美好,但現在的時機較適合肌膚相親,而非凝神相視。
菲兒勾上女人的頸,她知道對方的手指同時勾上了繪圖儀。一陣悅耳的摩擦聲從她的身側貼合,依循曲線直達腰部,只見攤平的厚紙上,有道黑線條依傍女體而成。它擠在蒼白與白皙之間,顯得突兀而刺眼。
「……妳似乎在幫倒忙。」菲兒從兩人吸吮中稍稍退離,小喘著氣。
「看來我需要設計主任的指點。」女人的指尖在鉛筆線上摩娑,接著游移到與之毗鄰的腰臀。矮牆外幾哩,一波一波的浪滑上沙灘,潛進細沙間隙。
「妳才畫了一筆……」菲兒細語。
女人輕輕撥走繪圖儀。
「……但妳身上早已塗滿了紅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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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門坑的體質是很難改的。http://www.yamibo.com/data/attachment/album/201311/01/202741w951o4e4ch5iipas.jpe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