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先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人月团圆，心想事成！

明天开始我要出一个星期的差，周末才能回来，估计到那个时候才能更新下一章了。

我真的好讨厌出差啊，谁能拯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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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恋爱专家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热闹华丽的酒会，也有散场的时候。

“你在找人么？”静留好不容易摆脱了一波又一波的美少女，略带玩味地看着圣正用眼神扫视已经逐渐散去的人群，她轻敲额角，“让我猜猜，你是在找水野蓉子，不是么？”

“难道你在哈佛读的不是商学院而是心理学系？”圣用问题做了个回答。

“你和她的传闻，我听了不少。”静留没有说，其实最直接的来源还是圣自己。她的笑容里带着点疲倦，好像也在暗示她对这两人纠缠不清的恋情的态度，“而且今天水野律师到我身边的时候，你居然没和她说一句话，一定有蹊跷。”

“你是名侦探么？”圣又是用问题回答。这些年，看似嘻嘻哈哈的她，清醒时也不是一个轻易说出心里话的人。

“我不是名侦探，我是恋爱专家！”说起这个，静留半是自傲，半是自嘲，“我倒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真的牵挂那位水野律师，为什么要等到酒会散场，你才想起来去找她？”

“我……”圣突然词穷了，她没办法回答静留的问题。她转头向静留望去，她身侧的这个女人，身姿曼妙，长发垂肩，双手搁在栏杆上，俯视着楼下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可眼神却如同弗美尔画笔下的少女，超凡出尘，却又带着世俗的宁静和忧伤。

静留终于把目光从人群中移开，看着圣：“你终于决定，放弃水野蓉子么？如果决定了，我就可以追求她了。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我不会劈腿，更不会抢朋友的恋人。如果她和我在一起，我会让她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好情人。”她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地告诉圣，你不是一个好情人。

“你既然有这个念头，可是今天和她说话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心不在焉？”圣反唇相讥，“这可不像是一个好情人该有的样子。”

“这个……”静留一怔，“我有一点自己的事。”

“是不是因为这一点自己的事，让你一直留到酒会结束，而且一直在看着人群。你也在找人？”不得不承认，佐藤圣也是极聪明的人，莉莉安的白蔷薇大人，水野蓉子芳心暗许的人，不可能仅仅靠一张脸的。

静留低头笑了：“我还是坦白吧，在和蓉子交谈的一刹那，我以为我看见我的前女友了。”

圣惊讶地说：“静留，想不到你也喜欢女人？”

静留斜睨了圣一眼，依旧带着浅笑，语气却在调侃中略带嘲讽：“拜托你不要装作一副惊诧莫名的表情，我阅女无数的名声不是早就在朋友圈里家喻户晓了么？我还知道你背地里叫我色胚呢。”

圣尴尬地干笑了几声，只能用大大咧咧的语气转移话题：“你有那么多前女友，到底是哪个？”虽然静留才从美国回来，可是传闻早就遍及了她的朋友圈子，听说她在美国也是风流不断，前女友加起来不下二十个吧。

“她叫Sam。”这个名字，好像点亮了静留心头的一盏灯，随即又吹灭了它，“她是我真正爱过的女人。”

“既然是真爱，为什么不去找回她？就算她不在这里，也在世界的某个地方。”

“可是我找不到她啊，她就像是一阵风，刮过去，带走了很多东西，然后就不再回来。”静留纤长的手指轻轻在栏杆上周旋，心思也如手指画出的线条那样纠缠万端，“可是我刚才也在想，就算她在，我找到她又如何？她是个如假包换的坏胚，比起现在在你眼中是个色胚的我，那是厉害多了。”

被藤乃静留一句话道破内心想法的圣尴尬地笑：“静留，我从来没有这样看你啊。”

静留摇摇手指，笑道：“没关系，我不在意。和Sam恋爱过一场，我什么都不在意了。”

“对你杀伤力如此巨大的人，我真想知道是什么样子。”

“我说过了啊，她是个坏胚。如果她高兴，她会点燃半个波士顿给我当一场生日烟火，如果她不高兴，就算我在火里，她也懒得回头。”静留说到这样的话，还在笑，“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在猜，她最终的结局，是黑暗组织的首领，还是FBI的头号通缉犯？”

“这样的人，你为什么会爱上她？”圣低落的心情被这个话题点着了，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莉莉安的另类，她从未想过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而且这样的人，让静留动心了。

“因为她坏得要命，也浪漫得要命。”

“比如呢？”

“你知道她送我的最后一个礼物是什么么？是一个iPhone。”

圣真的笑了：“这太平常了，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静留打断她：“可那是2006年的圣诞节礼物。”

“这个……我想想……”圣拍了拍额头，“iPhone是乔布斯2007年1月首次进行概念发布……你是说……”

静留带着点骄傲的笑容点头：“对，那是世界上第一台成品的iPhone，她在乔布斯办公室保险柜里拿的，突破了七重保安。我还记得我们窝在床上，一边想象乔布斯发现保险柜空了的时候是惊恐表情，一边笑得不可开交。”

“我的天！她如果把这个卖出去，未来的格局就不相同了！”圣惊叹，“那么那台iPhone呢？”

“碎了，她走了，我砸碎了，然后大病了一场，然后……呵呵……”静留静静地看着圣，她回忆往事时的笑意不见了，此时她的眼睛就像是烈炭突然燃尽，最后一轮光热迸出后，只残留着点点余热的灰。

“静留……”圣说不出什么，只能拍拍静留的肩膀。在这个时候，她也想到了久保栞，想到了那场改变她性格和人生的恋爱。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原谅静留，如果静留愿意，她更希望能给她一个拥抱。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多？”静留刚才的忧伤又被她的笑容覆盖，眼睛里是骄傲的自信和目空一切，“因为也许我今晚真的是和她擦肩而过，既然无缘，我就应该放开她。我是谁啊，我是藤乃静留，世上有那么多女人等着我呢，我可不会为了这个混蛋搭上一辈子。现在想想，我也许爱她根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深。”她这几句话说得不可一世。是的，她很快就会把记忆里曾经深爱的Sam放下了。她也不明白，因为这是别人强加给她的记忆，到底不属于自己，所以她说丢就丢。而等到三年后她遇到了那个真正让她刻骨铭心的女人，她才知道，她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深情。

圣怔怔地看着静留，尽管她对静留那种“世上有那么多女人等着我”的饕餮欲望有些不满，可是她还是佩服静留。外表静雅含蓄的静留，是那样洒脱。而外表洒脱的自己呢，偏偏在栞不辞而别后，失去了爱的能力和勇气。在别人看来风流不羁的圣大人，心里是如何的踟蹰不定，只有在深夜时分自己必须面对自己的时候，才格外清晰吧。

“圣，快些做决定吧。”静留的声音让她被迫从自忖中回到现实，她抬头看到静留等待得有些不耐烦的眼睛，一刹那先前鸟居江利子对自己那挑衅的眼神又重合到她眼前，她听见静留说，“告诉我，你和水野蓉子没关系了，我已经准备好追她了，她真的很美，还有一双漂亮的墨绿色眼睛。”

蓉子真的很美！蓉子今晚那美丽的倩影又浮现在圣的脑海中，她怎么从来没注意到蓉子会是这么美，美到有这么多人急切地想要追求她。

想到蓉子会属于他人，无论是属于高高在上的藤乃静留，还是狡狯多端的鸟居江利子，她心头都会重重地一痛。

“不！”圣生硬地拒绝，不顾静留意外的眼神，“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蓉子。她不会属于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是么？”静留并没有因为圣的拒绝而生气，笑得风淡云轻。对于女人，她从来不会太在乎，不过她还是补充说，“希望你好好加油，别忘了，我是第一候补哦。”

“我记着呢。”圣没有把静留的话放在心上，她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把蓉子从那只下垂眼的短毛猫的利爪下夺过来。即使蓉子未来不属于佐藤圣，也不会属于那只短毛猫！

“你听清楚，我不属于任何人！更不属于你！你没有权力在圣面前胡言乱语！”

在离圣和静留有六千日元车程的世田谷区的小公寓里，水野蓉子目光火气腾腾地怒视着对面的人，而她对面的下垂眼女人，正双手托腮，眼睛水水的，满是无辜状地看着她。

让蓉子发怒的原因，当然是江利子还是忍不住，把今天她和圣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看到江利子的表情，蓉子觉得自己的怒气更上一层楼：“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以为装出这个样子，我就会以为你这个腹黑、无耻、满口谎言的女人真的是天真纯洁的？”

“我只是在做一个测试，看看我卖萌的话，会使你的怒气值减低，还是加成？看来结果很不乐观，目测你的怒气值上升了33.3%。”江利子放下托腮的双手，“所以我放弃了，测试到此结束。”

“你！”这回真的给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啦，蓉子，你不要偏离话题了。”明明是她自己偏离话题，却又趁着蓉子说不出话的时候倒打一耙，还摆出这一副温柔慈善的猫笑脸，如果不是蓉子心胸宽大，早已经被气得眼前发黑，或是将整个暖桌扣到她头上，酿成血案。

“蓉子，我知道圣今天找过你了，你也违背了我们的约定将实情告诉了她。可是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找你么？因为我们的第一招‘欲擒故纵’起了效果，她放不下你了。可是你又告诉她实情，这很容易让她看穿我们的计划，到时候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今天告诉她这些，就是想再添一把火，让她不至于冷下来而已。”

“可是你说了这样的话，我想圣彻底断了追我的念头了！”

看到蓉子居然这么直白，江利子微感惊讶，想一想，或许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的缘故吧。可是为什么蓉子说出这句话，她的感觉那么复杂呢？有点高兴，也有点酸楚。她只得笑了笑，压下心头的想法，道：“怎么会呢？你没发现她今天看你的眼神多惊艳，听我说那番话的时候多失望，后来看着你的表情又是多留恋。她这样骄傲的人，我若是不给她刺激，她怎么会产生追求你的念头？放心吧，这是追女人的第二步，‘抛砖引玉’。虽然这么说对我很不公平，但是我姑且牺牲一下，用我这块砖和你的调情，引出她这块玉对你的注意，逼她必须快速做出选择。再加上你今天在她面前这么优异的表现，她想不选你都难。”

“那万一呢？万一她不选呢？我知道圣的脾气，自从她和久保栞分手后，外表开朗的她，其实一直都很消极，很逃避。”蓉子认真地说，像是在分析一个棘手的案例。而江利子看着她，心里有些微的疼，蓉子这么骄傲的女人，为什么在谈到圣的时候如此的卑微？

“啊拉，这样的人，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她。你不会只为了那张脸吧。”江利子懒懒地托着腮，看着有些尴尬的蓉子。

“你不了解圣，圣是很善良的人。”

“善良，呵呵，善良。当你举不出任何优点的时候，只能说善良了。”江利子不屑地撇撇嘴，显然蓉子的话对她毫无说服力。不过她还是勉勉强强地说：“如果她还是停滞不前，我还有第三招‘移情换位’。过几天你可以找她来谈谈我，说我的不好，说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圣到底是个女人，女人总是喜欢给人意见，她说着说着，就会越来越怜爱你，自己说服自己离开你是不对的，对你很愧疚很后悔。最后你再用第四招‘浑水摸鱼’，就把她直接拿下了。”

“江利子，你……你……”蓉子看着江利子的眼神简直像个外星人，这层出不穷的花招，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人失忆之前，是多么复杂的人啊。

蓉子不知道藤乃静留在另一个地方已经给出了答案，她就是一个坏胚。

“从明天开始，你遇到什么事，还是和我商量吧。”江利子懒懒地起身，到浴室去洗澡，“我可以保证，你会追到她。至于你们能不能在一起，就要看她是不是真的爱你，你是不是真的爱她。”浴室的门关上，隔断了她最后的话，“其实我觉得你们俩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