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北京烤椅 于 2014-9-14 20:21 编辑
【 四十一 . 如倾盆大雨般洒落的…… 】
“请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
一个十分诡异的场景出现在现世,在夜晚,咖啡厅一层的灯光全部亮着。穿着羽织的黄发的护庭十三番队的队长坐在座位上,手旁摆着一杯四番队拉花咖啡。
虎彻清音的视线犀利地扫过她姐姐的面容。
“没开玩笑,我的确和她分开了。”虎彻勇音坐在对面的位置拿起她眼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语气沉稳,银发遮住眼眸,在灯光下投射出的阴影使面部的棱角更为明显好看,但却无限地模糊了表情。
“那请你告诉我你之前豁出命要完成那个禁术的意义。”虎彻清音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大概是…活短一点,给世界节省资源。”虎彻勇音试图用玩笑带过这个话题。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虎彻清音直接地指出。
“我知道。”勇音最终仰起头,深深叹气,“但是没有办法,我没想到会这样。”
“那是怎么回事?”
“在酒店遇到一场火灾,实在没有办法就使用灵压了。”
“……你知道么,我觉得你这种人就活该死的早。”虎彻清音气的手都有点发抖,她深吸一口气以防自己将心底砸店的想法真的实施。
“对不起…让清音担心了。”虎彻勇音沉默半天,最后温和地说出道歉的话。
“谁担心你!!!”虎彻清音终于没忍住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虎彻勇音动都没动,她就坐在那里凝视着她的妹妹。这种情况从小到大出现过太多次了,所以她完全知道该怎么应付。
“抱歉。”她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再次重复道。
其实正常的解决流程不该是这样,但她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给对方造成了伤害,实在是内心有愧才会如此。
虎彻清音好像要骂点什么,她愤怒地凝视她姐姐半天,然而最终只是憋在那。
两人对视,许久,许久,久到咖啡厅里的音乐从副歌到结尾都已经播完,被切成了新的一首。
“清音尝尝咖啡。”勇音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的时候,抬手自然地推了一把对方眼前的咖啡,“给你加了很多糖。”
“……为什么是四番队的队标?”前一秒还在示威,后一秒就被推荐咖啡,虎彻清音怔了一下之后问。
“因为我之前是四番队的队长。”勇音平静地说。
“可我是十三番队的队长!”清音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那你也可以自己做拉花。”勇音露出了微笑,十分友好地建议道。
“……”虎彻清音突然觉得她做为死神做咖啡拉花尊严的底线被她姐姐践踏了。
虎彻勇音在卯之花手下当了那么久的副队长,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学到。虽然很少暴露,但在某些时候和那个人实在很像。
几分钟后,两人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相处状态。清音默默喝着咖啡,听对方讲述了时间的经过。
“……你并不是没有选择。”清音听完,将咖啡放下之后认真地看着对方。
“清音是指什么?”勇音将手搭在桌上,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灯光下透出淡淡的阴影。
“你可以让她恢复死神的身份。”清音一字一句地说,“你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选择糟糕的办法,但实际上这是最有效,最简单,也是最适用于当下情况的。”
虎彻勇音听完沉默。
“我不能。”许久后,她抬起头简洁明了地说。
“我认为这个决定权你该交给她。”清音丝毫不回避对方的目光。
“不,我不会交给她。我不会那么做。就算我今后只能以灵体的方式保护她,再也不说话,我也不会那么做。”勇音摇头,每个字里透的都是肯定。
“你觉得这有意思?!我简直搞不懂,你在怕什么!”清音皱眉。
“我在怕什么,清音最了解了吧?”勇音的眼眸在暖光的照射下显得温柔好看,但渐渐地,那其中透出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觉,她的语气也渐渐变得生硬。
“……”虎彻清音开口想要回话,但话语却在脱口的瞬间被压住。
“在她死后,我坐在了她的位置,当然…这倒没什么,但重要的是,我紧接着杀死了更木剑八,夺到了那个称号。你知道那意味什么?”虎彻勇音原本平静的语气伴随叙述的进行开始有些颤抖,她的呼吸也不再平稳,“这意味着,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将她所有的努力都毁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怎么把她努力毁了?”虎彻清音震惊地反驳,“她当初的意思只是想培养出来下一代剑八,我是说,真正的剑八!那场战争需要剑八的参与——”
“需要剑八的参与,然后她自己就死了?”勇音凄凉地轻笑一声,“至于?她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她自己就…想死就死了?就为了享受战斗?她希望更木成为剑八,但现在的剑八是我,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她只是希望更木更强,她 只是 希望更木成为剑八,而我把更木杀了,这就是全部。”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确认对方将话说完之后,清音终于开口。
“什么?”
“你开始时说害怕她会不原谅你,但到后来你的重点就转移到了你对她的不满上……”虎彻清音清晰地将分析道出,她凝视着她姐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所以,是她不原谅你,还是你不原谅她?”
“……”勇音突然语塞。
“……姐…虽然不想这么说,但在某种程度上你的变化真的很大。”清音深叹一口气之后说,“一百年之前,你提到卯之花队长,不管说多少,话里从来都没有一个‘不’字。”
“毕竟,过了一百年……”勇音沉默很久之后闭上眼睛,再也无法掩饰倦色,她揉了揉太阳穴痛苦地说,“这一百年何等漫长……何等漫长啊。”
“是啊。”清音听到之后也垂下眼,正因为如此,她无法说得太多,喃喃说,“我知道。”
虎彻勇音疲惫地闭上眼,手撑着桌子深叹一口气。
“我之前听花太郎说了你又动用灵压的事,于是过来,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清音也闭上眼睛。
“……只是因为这个过来么?”勇音抬眼,平静地问。
“其实还带了个东西过来,但感觉依你现在的状态用不到。”清音如实说。
“是什么?”
勇音话音刚落,清音便抬手拿起一旁的刀——直到这个时候勇音才发现在对方的斩魄刀下面,还有一把纯白色散发着光亮的刀。
“这是——”勇音猛地睁大眼睛。
“和一百多年前帮助黑崎一护时用的那把同样原理的刀,似乎还做了改进。”清音说着,将刀放在桌上,“灵压已经注入完毕,想用的话随时都可以。”
“我说了,我不可能做……”勇音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刀刃之后皱眉,她能感受到其中翻涌的强大的能量,她认出了其中很多人的灵压。
“你只是不原谅她。”清音将对方的话打断,“我依旧认为,你该把决定权交给她。你现在这样毫无意义,只会让你们都更加痛苦。如果你真的不想那么做,就让这刀压箱底,反正里面的能力不会随时间流逝而消散,过几亿年说不定还是古董。”
“……”
虎彻勇音看看眼前的刀刃,又看看她的妹妹。
咖啡厅内音乐声悄然流转。
在城市中瞭望星空总是无法尽兴,就算是再平静的夜晚也无法窥见银河之壮美。
虎彻勇音站在没有开灯的屋内仰望时,忍不住这样想着。
她想起当年在尸魂界和卯之花一同赏月的情景,那时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并且美妙,连周围的树木以及远处的山的暗影都是比当下要美上无数倍的。
那之后,在她担任四番队长的期间,虽然也曾坐在同样的位置赏月,但总觉得少些什么。
大概是心境变了,即便是同一轮明月也无法映出当年所寄托之感情。
她转过身,默默地走向隔壁的房间。
走到床前,看着那个她熟悉的,深深喜爱着的面容。
她此刻正在卯之花的家中,以灵体的身份。
素色的和服的袖口坠在对方的被褥上,修长的指尖抚过那个正处睡梦之中的面容。突然感慨,曾几何时,她是有身份光明正大地抱着对方入睡,曾几何时,她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这样抚摸对方的面庞,就算不小心将对方扰醒,所得到的也会是一个甜蜜的浅吻,以及,一个温暖的拥抱。
不过是几日之前,现在想来,却是恍若隔世了。
她是多么希望陪伴在这个人身边啊。
又在想,曾几何时,她都以为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那段黑暗的时光,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熬过。
她显然是恨着的。
然而,在她看到这个人,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的瞬间,她所唯一能做的就是付出一切,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她的爱。
天知道,她太喜欢这个人,喜欢到无法自拔,失去自我的程度。
借着月光,她看得出卯之花睡得并不是很安稳。抬手抚上对方的额头,大致感受一下,发现温度很高。
忍不住皱眉。
傍晚时,明明温度已经降下,看起来没有大碍了。正因如此,绿川环姬才在卯之花烈的劝说下放心离开。
然而…果然,到了晚上,还是和之前一样了。
说不心疼是假的,她甚至希望她能立刻现身在对方身前。准备药物,准备温水,准备毛巾为对方擦拭。
怎么样都好,只要能让对方舒服一些。
然而,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说,她们再也不会相见。
……她是该有多残忍,该有多人渣,才会说出那种话啊。
虎彻勇音坐在床边,看着卯之花睡梦中的样子,心难受得像被揪起来一样。渐渐地,不可控制地眼眶泛红。
她好希望能陪在对方的身边啊。
正在虎彻勇音眼眶泛红之时,卯之花似乎从那个困扰她许久的噩梦中醒来。意识到这点之后,虎彻勇音几乎屏住了呼吸——尽管她知道,此刻就算她做出再大的动作,再大声的说话,对方都不会有反应,因为她是灵体。
卯之花睁开眼睛。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经历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也见了很多奇怪但却令她感到熟悉的人。
甚至,她还看到一个画面,是虎彻勇音穿着传统的武士服,在长廊下,在她的身边微笑的样子。那个笑容是那么好看并且单纯,月光洒在银发上,无尽温柔。
大概是烧得太高了,才会梦到那些吧。
一阵阵地头痛令她下意识蹙眉,躺了一下,最终因难受而无法入眠,索性起身坐着。
颤抖着轻叹一口气,抬手撑住额头。
本是不该再想起的人。
用了仅有的力气拿起一旁的手机,输入0802解锁之后,调出通讯录里几天未曾联系过的那个号码,点击编辑短信。
屏幕的冷光打在柔美的面庞上,卯之花凝视着空白的短信界面,许久。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黑色的发丝从肩旁散落。
过去的一切如电影回放般在脑中回放。
“因为,我无法信任烈。”
“我太恨你了……”
“你想象不到,我有多么恨你。”
“所以烈走吧,现在离开。。”
“然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我向你保证。”
“我确认,我们分开。”
痛苦地进行呼吸,泪水顺着睫毛滑落,滴在用手握着而有些发皱的洁白的被褥上化开。
我无法信任你
我恨你
我确认 我们分开 再也不会见面
肩膀不停颤抖,无声的哭泣,她也不知缘由为何。大概是一切太过诡异,大概是她正在发烧,身体实在不适,也大概是,她梦到了那个人。
手背将眼睛遮住,双唇微张,月光下卯之花竟展露出了她自己都未曾想象过会在她身上出现的姿态。
虎彻勇音在一旁睁大眼睛,在她看到对方眼泪落下的瞬间,原本含在眼眶里的液体便也溢出,跟着落下。
“烈…”
忘了自己还是灵体,就算做什么,对方都不会感受到。
她痛苦地颤抖着抬手抚上对方的面庞,试图将泪水拭去……然而,毫无作用。任她再怎么努力,那些令她心脏绞痛的眼泪还是挂在那里。
“……”
她意识到这点之后,定在那里,许久许久。
有一瞬间,她希望她立刻以人类的身份出现,用尽全部的力气将对方拥紧。
然而,没有办法。
她坐在床边,将脸埋在手臂里,不可控制地哭着。
她突然觉得,她就不该来这。
她就不该出现。
若是在那场战争中也一同逝去生命就好了,那就好了。
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月光下,两人背对。
《Old Money》-Lana Del Rey
Blue hydrangea, cold cash, divine,
八仙花蓝,老钞已旧,时光虽逝,神圣永恒
Cashmere, cologne and white sunshine.
丝滑羊绒,古龙水香,和煦日光
Red racing cars, sunset in vine,
车水马龙,藤影余晖
The kids were young and pretty.
美好青春似留昨日
Where have you been? Where did you go?
你在哪里,身处何方?
Those summer nights seem long ago,
多年前仲夏之夜,是否记起
And so is the girl you used to call,
记忆中她的容颜,模糊不清
The Queen of New York City.
当年你曾与她坐拥纽约城的繁华
But if you send for me you know I'll come,
纵别多年,一通电话,我就出现
And if you call for me you know I'll run.
一封信至,我会奔向你
I'll run to you, I'll run to you, I'll run, run, run.
我会奔向你,即便会耗尽生命
I'll come to you, I'll come to you, I'll come, come,
come.
我会奔向你,用尽所有力气
The power of youth is on my mind,
青春宝贵,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Sunsets, small town, I'm out of time.
日落晚霞,狭小城镇,我已回不去那段旧时光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shine,
若我风光依旧,你是否会依然爱我
From words but not from beauty?
若我无精致容貌,你是否会听我吐露真言?
My father's love was always strong,
我的父亲对爱不减
My mother's glamor lives on and on,
我的母亲风韵犹存
Yet still inside I felt alone,
至今没人看见我内心空洞
For reasons unknown to me.
孤独空洞无理由四面袭来
But if you send for me you know I'll come,
纵别多年,一通电话,我就出现
And if you call for me you know I'll run.
一封信至,我会奔向你
I'll run to you, I'll run to you, I'll run, run, run.
我会奔向你,即便会耗尽生命
I'll come to you, I'll come to you, I'll come, come,
come.
我会奔向你,用尽所有力气
And if you call I'll run, run, run,
若你需要,我会立刻出现
If you change your mind I'll come, come, come.
若你愿回心转意,我会不顾一切奔向你
Blue hydrangea, cold cash, divine,
八仙花蓝,老钞已旧,时光虽逝,神圣永恒
Cashmere, cologne and white sunshine.
丝滑羊绒,古龙水香,和煦日光
Red racing cars, sunset in vine,
车水马龙,藤影余晖
The kids were young and pretty.
美好青春似留昨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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