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テオ 于 2015-6-1 16:09 编辑
各位晚安,這裡是難過V+沒有標籤的(你小心被封殺)迪奧{:4_334:}
好久不見(心虛),想起上次更新是去年萬聖節真是不勝唏噓...途中也有接觸現在火紅的Lovelive真姬好可愛,不過最終果然還是鮪蔥本命啊!
還是一樣不要說太多,這回的劇情起伏多一些,或許下次更新就可以終章(這句話說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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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數周未傾聽來自人民的陳情,巡音執政期從未發生,無法接見也會犧牲睡眠詳讀勸諫。過去數周,信件已不只積滿辦公桌、擠落地板,甚至在門縫露角,收件者仍沒有閱讀的跡象─────也許是因為不拆封也知道是要求停止征戰的內文。
一意孤行,是現今世人對王的批評。
巡音的首席指揮官於城堡後方訓練場尋得佇立雨中的陛下。薄霧細雨,冷傲的王者挺著胸膛,右手輕倚雕飾華美劍柄,猶似要迎接落日餘暉。
「芽衣、」尚未接近就先被敏銳察覺,他的嗓音一如兩人獨處時,有雪花落地的輕柔及晨鐘敲響的清亮。
國王轉身,臉依舊覆蓋著沉重的面具,何時開始面具不再被摘下呢?芽衣凝望冰冷金屬出神的想著。須臾間,太陽底下的水氣也模糊了她的視野,王一動也不動站定眼前,靜的像是尊塑像。
劍倏的出鞘,啷哐即刻喚醒指揮官的警戒。「拔劍吧。」雕飾精美的劍鞘被毫不猶豫拋向草叢。
「最後來對練一次,」語調溫婉卻不容抗命,氛圍是逐步狂亂的雲層,風暴即將成形。
請拿出全力。比金屬面具還陰冷的海青色眼裡,芽伊不難解出這道訊息。
巡音與一般王室貴族相異,藉革命獲權的他擁有深厚實戰經驗,作戰能力無庸置疑。芽衣生為劍術世族嫡女,不僅有超過兄長的非凡才能,更有不能輕易敗陣的理由:當初若沒有國王拔擢,早已受父母之命嫁為人婦。為報知己之恩、讓自己有主宰命運的機會,她立誓終生為王報效。
嚥下唾沫,由同一位刀匠鑄造的長劍以滂沱氣勢脫鞘而出。
午後落雷的巨響劈開黃昏,從來肅穆的會議廳前廊氣氛也隨之沉重。衛兵繃緊神經,讓空氣擺盪不安的正是堡壘主人,巡音琉歌。
墨水瓶被拳頭重擊桌面的舉動震倒,深褐皮革手套再染更濃郁墨色。
「是教廷找上始音王后?」
靜默同墨液的擴散。面具的功能是隱藏,可是沸騰的憤怒顯而易見。國王即刻旋身面向碩大落地窗,不再將視線投於諸臣。放任傾倒的墨,烏黑一滴一點也能滲透整張潔白。
「演說,估計是教宗的指示。」近王座的大臣打破凝重。「因為始音王后在民間相當有影響力。」
計畫因始音王后的演講而有變數,預計一統諸國後打擊壟斷權勢的教會,可是現在民眾反戰意識變成不容忽視的阻力。出乎眾臣意料,面對窘境的王掀唇而笑。輕笑在沉默中逐漸放大,最後彷彿能震盪天空。
眾臣相覷,等待有人解釋這猖狂。
笑聲稍歇,另一位大臣開口:「建議重新評估現況,再規畫新的政策走向…」
「沒有必要。」左手扶著加速躍動的心臟,緊到讓胸口發疼。窗外逐漸西落的太陽被烏雲遮蔽,光芒不再探進狂君的眼底深淵。
「陛下!這場戰爭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臣子不願放棄,記得那位擅傾聽的王。鼓起勇氣提出廣泛流於民間的疑問,瞬間在座的眾人開始交換眼神,質疑擴散速度猶如瘟疫。
冷酷看待一切的面具只是平淡回應。「擴張領土為什麼需要理由。」橙色黃昏烏雲密布,宛如燎原火之上空壟罩住蔚藍的狼煙,溫暖與漆黑色塊交融於混沌眼眸,戰事未能終結。
會議最後,沒有臣子再吭聲。「按照原定計畫,」王闇啞嗓音在一片寂靜流轉,「配備新武器的部隊沒有理由會輸。」最終消逝在棕髮女將領眼底。她回望君王,視線的狠勁恍若要拆穿假面。
凡參與這場會議的朝臣都能體悟:王展現的睿智不復存在,現今面具底下透露的鋒芒無疑是瘋狂。
身著能將身體化為影子的斗篷,蒙住面容僅留一對眼睛的人物跟隨著始音女王的步伐,始終謹慎維持約兩步的距離。他扮相可疑,但態度落落大方不因王宮華美裝潢驚嘆,舉止不似市井之輩。走道兩側始音的僕役一字排開,恭迎王國統治者,同時對女王身邊的客人投以懷疑目光。
「請各位先去忙碌,我想跟貴賓聊聊。」青髮女王對隨侍在側的女僕長一如往常柔聲下令。
貴賓。女僕揣測這詞,實在難以套用在陛下身旁打扮落魄的人物……經過片刻的遲疑她便很快想起自己沒有理由質疑敬愛的女王。「陛下如果有需要,請隨時使喚。」令衛兵也暫時離開眼界,王后領客人進接待貴賓的客房。鏡音公主跟昨晚女王離開時一樣,坐在臨窗的大沙發,作夢一般的神情,晨曦中她回頭望向門邊的城主與客,金髮在淺黃陽光映照下熠熠生輝。
「公主午安,跟你介紹…」等不及正式的起頭詞,披著斗篷的客人像射出去的箭矢,轉眼逼近臉龐寫滿驚訝的公主,方才在眾人面前維持的禮節全失。
從敞開的窗戶吹進房間,風揭開男子面目,暴露同樣適合朝陽色彩的金髮與晴空碧眼。
「鈴…?」努力持平卻徒勞無功的顫抖嗓音毫不留情出賣主人。「真的還活著…」隱約知道彼此的存在,見面時卻叫人難以置信───臉孔竟是如此相似。
「這什麼髮型!」睽違幾十年,鏡音王儲怎麼也想不到對方以這句起頭。想對這破壞氣氛的言行發火,但他仍以王室的肚量忍耐。「髮型有甚麼問題嗎?」
「簡直像什麼水果……」
落難的鏡音王子臉色愈加凝重,城主只得趕緊緩頰。「鈴,你的弟弟有個關於你們身世以外重要的訊息要傳達。」
「為什麼我是弟弟?哥哥才對吧?」可惜鏡音蓮王子一點都不領情。
「當然是因為我比較成熟穩重囉。」
「一見面就沒禮貌說人髮型像香蕉的人才稱不上穩重!」
隨即展開唇槍舌戰,雙胞胎果然很合得來。為了維持端莊而插不進逐漸演變成爭執的對話,始音女王只得保持關懷的神情悄聲退出客房,把空間留給這對失散多年的姊弟,或是兄妹。相信蓮會把這消息帶給鈴:始音海人還活著。
既然沒有戰死,這枚戰利品又是從何來?始音女王摸索著戒指,正要開始的思緒馬上被倉促腳步聲截斷。
「陛下!」斥侯急步至女王面前,不忘先恭敬行禮後告知急欲傳達的消息。「巡音王國百姓起義,軍隊響應,王城陷入混亂!」
從計畫公開演說開始,她已有心理準備將形成這種局面,只是進展速度超乎想像。「…備馬車。」女王不應涉險到動亂的中心,干預他國的軍變更是不妥,但不祥的預感終究戰勝一切。
放眼平原萬里無雲,晴朗到嚴酷的陽光直射赤裸沙地,溽暑折騰地表所有生物。搭乘馬車的王后額間也不例外的滲出點點汗珠,鬢邊乾了又被浸濕。駿馬奔騰揚起的砂石打入車廂,而塵粉把鹹澀帶入乘客瞳眸。她告訴自己別想像正發生在巡音城的衝突,可就算萬人之上的王也得屈服於自己一閃而過的念頭。眼角止不了酸楚、心音也遲遲無法撫平,此刻於地平線終於現身的是:山脈腳下的天險要塞,正聚集著不吉烏雲的巡音王國。
甲冑擦撞、武器敲擊,整齊步伐聲中也參雜毫無章法的踩踏,反叛軍旗掃蕩王城。城主與城堡處境相去不遠,他被迫單膝跪於血泊,沐浴過熱血的甲冑刻畫道道血紋,尊嚴蕩然無存的立場卻無損王者與生俱來的氣魄,恍若傲然的孤獨山嶺。
始音女王到達巡音王城,意外已有人先行抵達,她發現熟悉不過的初音王室貼身護衛也在場。
「父王?」
「女兒好久不見,你果然也來了。」老國王眼神如冰、話語如焰,溫度反差讓年輕女王悚慄,似從不相識。
「相信大家對巡音國的政治走向都很關切。」她邊制式回應父親,邊走近颱風眼,周圍手持農具的平民與身著甲冑的兵將自動讓出一條路給高聲望的女王。人群一退開即見相襯王者身分的華美佩刀浸泡血水,原本光亮刀身難以再反射光芒,折損嚴重的程度不難想像激烈的打鬥。
「請陛下別再接近,這裡很危險。」芽衣將軍緊抿下唇,劍按在腰間隨時準備再出擊,對準巡音的刃還垂著淚水般的血,腳邊躺臥著的是連著衣袖被斬落的國王右臂。女王屏息,不安加速。
老國王也逕自走向中心。重兵重重圍繞、失去持刀能力,現在的巡音王不足為懼,不過是頭目中無人的喪家犬,他現在就要徹底擊垮那微不足道的狂妄:
「各位,現在該是揭穿謊言的重要時刻。」
長久以來覆蓋在面具下的面貌,毫無抵抗的被掀開。人群窸窣很快壓抑下來,不到數秒死寂同百年墓地。
三大國的統治者不約而同現身一地,被百姓與三國的菁英部隊圍繞。氣派會議大廳中央的巡音渾身浴血,慘白臉龐飛濺著紅,雙眸卻依舊亮如星辰,她傲然挺直背脊,對眾人的驚訝視若無睹。
「魔、魔女!」人群的指控再次掀起波瀾。
「這下毫無疑問,為什麼身為王卻到處遮掩…」初音王大步踏進由血切出的地盤,發亮的高級皮靴黏上四處流淌的溫熱。年邁的鄙夷神情一覽無遺,單手充滿餘裕的捏住喪失抵抗能力的下巴。
他才欲張口繼續發表的言論就被現場擁有發言權的另一位君王攔截。
「為防止逃亡,審判引起戰爭的罪人前先囚禁在我國吧。」女王對著老國王提議。「何況,」青翠的眼瞥了瞥一旁緊咬牙根死撐到額間冒汗,只為不讓自己因疼痛及失血過多昏過去的狼狽巡音,「我與我國人民都很想知道始音海人國王的終末。」視線轉向群眾,最後才回到初音王身上。
令她意外的是父王沒有反對,「我也認為『你的國家』較適宜拘禁她。」僅如此平淡回應後對兵士做出準備返國的指令。
細細雨霧中,鑿著王室花紋的雪白鋒刃直指喉間,嗓音在生死的交界是清冷的。亮藍眼眸瞪視力道幾乎延伸劍尖,在胸甲刺出窟窿。
「你的劍必須為世間揮舞。」語句在巡音王國的首席將領耳邊漠然響起。
她的姿態臣服,並拋下掌間武器,毫無畏懼抬眸迎上,與此時此刻瞳眸足以凍徹萬物的君王對視。
牙間迸出回應。空蕩的劍鞘沉甸甸的。
「…如果這是你的期望,我的國王。」
始音王后穿著簡便,閃避城內四處加強巡邏的守衛,因為地下牢房正囚禁這片大陸上極惡的罪犯,士兵們各個不敢鬆懈。向欽點的獄卒示意,未來走進囚禁她的地牢。階梯兩旁的石牆都有安置煤油燈,可是眼睛無法短時間適應這片陰森,只好扶著冰冷石牆一步步走下去。靠近目地,踏下最後一階石梯的同時,昏黑中傳來匡啷,她停住腳步。
「琉歌?是妳嗎?」對罪犯用如此親暱的方式的稱呼,如果被別人聽見顯然會傳出不堪的流言,不過她現在無法顧慮這些細節。
呼喚像是把石頭扔進無底井,豈止沒有反應,連呼吸聲都變得微弱機近停止,她又喚一次名字,依舊沒有回聲。未來走下石階湊近牢房,昏黃的燈光勉勉強強提供視力描繪監牢的輪廓,可是瑟縮在角落的囚人仍全身壟罩黑暗,於是來者伸手想點亮煤油燈。
「別點燈。」好不容易盼望的嗓音自漆黑中傳出,伴隨冰冷、牽動鐵鍊的聲音,之後再度陷入一片死寂。未來放輕一切動作接近,不想引起守衛注意,更怕驚擾牢籠中負傷的困獸。「琉歌…」終究沒得到回應,她只能一次又一次不停呼叫她的名字。越發哀切、愈加淒楚,沒有人聽到這種近乎哀求的呼喚能不感到不捨。
「請不要看清我的模樣。」總算得到回音,未來循著聲音摸索至牢房。眼睛終於適應黑暗,她笨拙的喀嚓一聲解鎖鐵門,毫不遲疑往呼息聲方向移動,越接近,腳步越是緩慢。她打著哆嗦伸出手,像對待易碎物盡可能輕柔的觸碰,肩膀、頸肩、頭髮、耳朵、眼睛、臉頰、鼻子、嘴唇…最後謹慎的緊擁。有久別重逢的熱切,有生離死別的傷慟。
「抱歉…未來,我已經沒有能夠回應你擁抱的雙臂…」細密眼睫能遮擋汙濁藍色雙眼,可是隱藏不了語句中的黯淡。緩慢舉起被沉重鐵鍊束縛的獨臂,僅存的力量攬住纖腰、未來披垂的髮梢下側。彼此依偎,於是她能感覺到顫抖,以及落在肩頭的濕熱。
有思念想傾訴、有困惑想疑問,半晌只能從喉間擠出片斷的哽咽。
「沒事的。」細細的聲音柔柔的說。
「他們、父王,急著要殺、」下一次、明天失去的就不只是手臂。下半句未出口的話被琉歌以唇悄悄制止,如絲的音量近在耳畔重複。「噓…沒事的,我都知道。」
「琉歌,有匹馬裝備好水跟一些錢栓在外牆待命,換上衣…!」未來的背部被一陣力道下壓,臉龐埋進琉歌頸間,語句因此中斷。片刻即是永遠,永遠即為過去。地牢出口處傳來鐵環碰撞門板的聲音,強制終止兩人短暫而沉默的擁抱。被囚禁的王對警醒女王時間的暗號了然於心,她斷然放開環繞的獨臂,稍稍使力指引愛人往鐵牢門口方向。
「快走吧,我哪裡也不會去的。」
女王一路迴避家僕,費了些力氣才返回王后閨房。她全身倚著厚重木板,四肢軟弱無力撐起身體,沿著門緣下滑坐到腥紅地毯。試圖安撫心臟接近粗暴的躍動,才發現手掌與胸膛燙染著逐漸冷卻的生命。
方才與琉歌的相擁相吻,在她嘴裡逐漸嘗出生與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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