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urlin 于 2014-10-12 21:20 编辑

【第六章】

晨光熹微，泰斯塔罗莎家的两只使役魔已经醒来，大的早早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的准备，小的还赖在和主人共享的床上无所事事。

或许是近来太疲惫，菲特睡得相当沉稳，连小花斑猫在自己身上慢腾腾地踩过来又踏过去都没有察觉。

奈叶停下晨间的“散步”，隔着被子坐在菲特的胸口上打打呵欠，又抬起前掌舔了舔毛，偏下头连续擦了几下棕色的耳朵，见菲特没有醒来的迹象，大大方方地继续撑撑前肢、蹬蹬后腿、甩甩脑袋摆摆尾，压着小主人完成了一套日常伸展运动。

嗯，按照莉妮斯教的修炼方法，继续感受魔法的奇妙吧。先通过静心冥想，感知体内的念动之核……

床上的小猫意外严肃地端坐着——如果猫的蹲坐稍微直点也算正襟危坐的话——眼睛轻轻眯着，剔透的眉须和胡须一颤也不颤地根根舒展着。

体内仍是昨天初见时那颗樱光凝聚而成的小珠子嘛，没变大也没变小，没变暗也没变明，精神再集中一点就能看见细微的淡淡光点正自由挥发着飘散到躯体各处。

——这就是所谓的魔力自然消耗吧。

虽然莉妮斯说主从呆着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对魔力增进也很有用，但是消耗过大时菲特会累倒，奈叶绝对不要。不能这么把日子混过去。

——要赶紧学会魔法呢，都过去一天了居然还没学会。大失败呀。

先追个尾巴咬咬冷静一下吧！

踩在自家主人的胸口上原地快速地打着转跳起了猫的圆舞，享受着热情奔放的早晨，又猛然刹住窜跑，神经质地忽然趴下，呆若木鸡。

伏蹲着盯着菲特柔和的睡颜，玩心大起的奈叶实在是耐不住寂寞，拖直了尾巴机警地匍匐前进。扫了眼纤长卷翘的金色睫毛，阖着的眼睑依然没有迎接天明的倾向；又移视淡粉的嘴唇，似乎能看见间或轻嚅一下。

——好像很甜，要去舔试试吗。

湛蓝的猫瞳大放光华，一对毛茸茸的异色耳朵精神地一抖，就整个儿轻盈踩到菲特脸上去坐着了。小猫屁股倒是不大，可惜菲特的脸更是小，奈叶为了坐得稳当，挪来挪去好一会儿才安生。

“妈妈——蒲公英好漂亮啊……”白色的绒毛都在风中飞舞，啊，吹到脸上来了……

“下次……也要来野餐……”妈妈抱得好紧啊……快要喘不过气了……

——菲多在说什么啊？

奈叶把趴着的前半身坐直起来，露出被毛下菲特已经憋红了的脸，疑惑地凑拢耳朵去听取情报。

扑扇扑扇，没有什么嘛。欢欣鼓舞地将下巴往低处一送，伸出小舌舔舐起沉睡的金发少女粉嫩的唇瓣。

梦中刚重获新鲜空气的小女孩儿，又被妈妈笑眯眯地递了一个美味的三明治。

——明明刚吃完啊……已经饱……

——唔，都是妈妈亲手做的，不能让妈妈伤心……

——奶酪糊到嘴角了……

——煎蛋好像有点焦了啊……像小小锯齿一样，嘴唇麻麻的……

——番茄的酱汁洒到下巴上了吗……湿滑滑的……连脸颊都碰到了……

“艾丽西亚，好吃吗？”

“嗯，可爱哦……艾丽西亚——”

“艾丽西亚……”

“艾丽西亚？”

——艾丽……西亚？

——不对哦妈妈……我是……

——是菲特哦……

——妈妈……母亲？

——母……母亲……

“嘶！”菲特嘴上陡然一痛，登时睁开双眼清醒了过来，一个点缀着棕块和黑斑的白色小毛团占据了绝大部分的视野，也替换了朦胧的绿茵和一直微笑着的紫发女性。

这形状……好像是奈叶坐着尾巴的屁股啊……热哄哄毛乎乎的。

奈叶……在干嘛呢？

嘴角忽然被轻轻一舔，传来麻麻痒痒的触感。

“啊——！！”

“嗷——喵！”

※——※——※

“出来吧！奈叶。”梳洗完毕的金发少女深呼吸掀起被子一角，同时往里面强作欢颜，努力地向意志消沉了的小小使魔以保持尊严为限度进行讨好。

光线昏暗的被下世界，一对发射着诡异蓝光的眸子万念俱灰地望着主人。

“呃……”默默又把被子放了下去，那画面太……菲特不忍心多看。

怎么说也是我被咬……了啊，虽然奈叶还没有换犬齿，不过也很……怎么说咬的地方也太……

让奈叶再好好冷静一下头脑吧。

“莉妮斯——”强撑的自我安慰刚结束，菲特转身就扑进猫老师的怀抱，目光闪烁着期待，“奈叶还要生气多久啊？”

“啊哈哈。谁让菲特鲁莽地打击了那孩子亲近你的心情呢！”莉妮斯搂住撒娇求助的学生，眼带笑意地解释在猫的世界里，被拒绝舔可是超伤自尊的。“菲特太激烈的反应，让奈叶觉得你不喜欢她呢，很伤心哦。”

“当然不是不喜欢奈叶啊！”

“最喜欢奈叶了！”

“当然喜欢和奈叶亲近啊！”

“只是大清早的被又舔……又咬吓了一跳……”

“太激动了，不小心把她扔出去了……”

“怎么说不通知一声就……就……就是不对的……”

“而且还坐在我的脸上……而且……而且……”

菲特情绪激昂地连珠炮似的解释起来，语调却越来越低，话也越来越含糊，脸还越来越红，到最后直接把脸埋到了老师的腹间。莉妮斯隔着衣服都仿佛感受到了热气扑腾。

“嘛……总之菲特能放下面子像平常一样好好哄哄奈叶就好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去好好亲热一下，消除隔阂百试不爽哦。”抿嘴偷笑，摸摸羞涩的金色脑袋，“其实呀，奈叶这孩子还像只普通猫咪呢，也许菲特可以参考一下养育猫咪的书籍啊。”

“我先去给普雷西亚送早餐，接下来能不能和好如初就是菲特的事情了哟。”

为了能和平地吃上早餐，必须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哄好奈叶呐，要不然试试激光笔啊？听说激光很容易伤到眼睛啊，还是改用魔法光吧！

擅自确定了简陋的和好计划的菲特，单方面一秒钟多云转晴地开始了行动。

“奈叶！奈叶——”倏地掀开被子，菲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沉闷闷趴着的小猫，捏住拳头凑到小家伙鼻前卖关子：“猜对有奖喔！”

目光呆滞地乜了一眼自得其乐的菲特，奈叶显得兴致缺缺，连话都不想讲，死水无澜地轻喵一声当做了回应。

终于理自己了！

大喜过望的菲特骄傲地摊开手掌，魔力凝成金色光球在旭日照射下更是熠熠生辉，往上一抛便悬浮了起来。

之前一副生无可恋样子的奈叶瞬间被闪光的圆球球黏住了视线，目光炯炯地随着魔法光球上上下下，显然忘记了耿耿于怀的“被拒绝事件”。

没办法……天生对玩滚滚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啊。

——啊啊，如果是粉红色的会更不可抵制的，好丢脸。

于是再次踏进房间的莉妮斯，看见的就是菲特操控着魔法光球当逗猫玩具在地板和墙上跟年幼的奈叶玩着最简单淋漓的追逐游戏的情景。兴致正浓的小小主从笑声如山谷溪鸣，莉妮斯听来心中也觉得十分柔软。

那孩子，又在浪费魔力了呢。不过，看起来很开心啊。

※——※——※

“所以就是这样，明白了吗菲特？最后这点，关于理论飞行高度和技巧方面的知识。”

“啊，嗯，嗯。”

“接下来是测试的时间哦，没问题吗？有点心不在焉哦。”

“嗯……对不起，因为今天要和母亲一起吃饭，稍微有点走神。”说完菲特忐忑地揪了揪刘海。

小地毯上猫咪奈叶正把前半身体压在一本摊开的厚厚图画书上半睡半读，听到在提普雷西亚，立马来了精神，竖直了刚才还懒懒搭在腰间的尾巴，翘起灵活的尖端愉悦地轻摆，“诶！要跟妈妈一起吃饭了！”

还没等莉妮斯和菲特纠正，甜糯糯的声音主人先摇头摆尾起来：“不对不对，不该叫妈妈，莉妮斯教了很多知识哦！”

菲特不禁莞尔，奈叶其实很好学呢，很听莉妮斯的话啊，所以……莉妮斯请务必继续教育奈叶人与人相处的礼仪啊！今早上的情况，实在是……

太令人脸烫了。

“菲多菲多！奈叶为什么要叫‘なのは’啊？每天都和菲多玩得太开心了，老是忘了问。”想起莉妮斯教的家庭礼仪，奈叶纯真的大眼向菲特投去求知的目光。

“呃，因为奈叶总是趴在矮树桩上懒洋洋地打着‘Na~No~~~Ha~~’的三段式哈欠……抑扬顿挫的很有节奏！有时候回家了还满脑子都是这个声音在循环……就试着查了一下各种语言，挑了这个名字……”

“噗……”敦厚的家庭教师赶紧翻翻魔法书，假装在备课小学生今天的授课内容，企图避免小家伙恼羞成怒什么的。

显然故事的开端远没有达到小猫咪所期待的美好程度，奈叶用白白的猫掌揉了揉脸上盖住肤色的厚实毛发，力图挽救地继续问：“莉妮斯说，名字一般都是爸爸妈妈取的，那奈叶以前叫什么呢？”

菲特丝毫没看出来自家的小使魔已经脸上快挂不住了，眼睛笑成了月牙，欣然吐露自己的大胆猜测：“大概叫个‘小菜叶’什么的吧！”

“唔！好过分啊菲多！”小猫恼了，哼哼别过头去，气鼓鼓地反问：“那菲多为什么叫‘菲多’？”

诶呵呵的一阵开怀之后，菲特故作思考地摸摸下巴点点头，“嗯嗯，大概是因为我的奈叶……舌头不会打卷吧，哈哈。”

“菲多！坏心眼！”趴着的小猫咪羞愧得头也不能抬起来，只好羞恼地娇喝。

“呵呵，好了孩子们，上课时间到了，菲特开始做测验，奈叶到小桌子上来准备听讲了哟。”双眼如潭的莉妮斯感染了笑意，适时中止了这对主从的日常小矛盾演变的开端。

为什么叫Fate吗……唔，自己也不知道呢。

——我是母亲认为的命运……吗？

摇了摇头平展开测试题，菲特心想，要是今晚和母亲一起吃饭能到闲聊几句的程度，那就已经很满足了。

※——※——※

“普雷西亚，今天你出现得很早啊！”步入中庭，想装饰一下餐桌的莉妮斯发现自己工作狂的主人赫然在座，毫不委婉的惊呼脱口而出。

“而且还未卜先知，今天在室外就餐也是特别为你安排的呢。不过以为你会照常卡好时间才行动，想着一会儿再通知你。”

“怎么样，外面空气不错吧。普雷西亚你能想通多陪陪菲特实在是太好了，那孩子刚刚结束今天的课程就和奈叶为你采花去了。”

“上次咳嗽得那么厉害，也不知道这两天有没有再犯，还是找个医生来看看吧！整天呆在工作室和实验室，人都会闷出病来的。”

普雷西亚眉宇舒展，却又目光冰冷，睨了一眼喋喋不休的使役魔，淡淡开口：“你很烦。”

声情洋溢的莉妮斯被泼了冷水，耸搭着脑袋，安静地整理起桌面。

“早点出来只是想早点结束，才不是为了多看一会儿那孩子。”

语气依然冷傲，可是太画蛇添足暴露本意了点吧，普雷西亚？

“妈——妈——！”远远出现的奈叶一猫当先，边惊喜地大呼昵称边向这个胡闹称呼的主人冲刺，身后抱着一簇洁白花朵的菲特也被感染得带着灿烂笑容紧随其脚步奔跑了起来。

“妈妈——”轰轰作响的耳中，听到的是甜糯糯的亲密呼唤；

模糊晕开的视界里，是金发梳成矮矮两个马尾正欢呼雀跃地向自己跑来的小小身影。

被额际紫色碎发遮成的阴影挡住了大半苍白的表情，普雷西亚的眼泪毫无预兆地顺着脸颊无声流淌，紧咬的泛白嘴唇颤抖着轻启。

“艾……丽……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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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小茶我看来，原作里这个时期的普妈被执念逼得快疯了。

丧女的疼痛，实验事故的自责，对很多人的负罪感；加上20多年的倾注一切时间和精力的FATE计划，孤独，病魔缠身。

最后FATE计划就算塑造出来的人格毫无差别，普妈也不会认吧。

心里明明清楚，人死不可能复生，但始终坚持着最初的悲愿。

结果为了悲愿，而走上禁忌之路，渐渐泯灭人性。

也许莉妮斯的消逝，对普妈后期形象的巨大转变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影响吧。

有时候我都会想，其实普雷西亚并不仅仅是不敢认菲特，怕因此遗忘真·爱女

虽然也有很大部分是出于坚守【不能背叛艾丽西亚】，【如果我都忘记了她】，还有谁来爱她，怎么弥补过去的亏欠之类的

但有个更清晰的观点在我心中老是浮现：普雷西亚已经遗忘了艾丽西亚了。

因为不敢承认，所以无限痛苦。

其实已经忘了她的声音语气了，忘了每天相处的话题和打开家门时收到的欢迎回家的亲吻感觉了。

每天无限强化的记忆，是桎梏；美好的回忆带来的不是会心的笑容，是苦咸的眼泪；某个瞬间，惊觉自己在虚构回忆，在虚拟对话，然后打断不是妄想的妄想。

已经永远遗失了，没有神迹降临。

就算那一天是另一个菲特伸出了左手抚上了普妈的脸，就算另一个菲特没有一点魔力反应。

艾丽西亚也不会是艾丽西亚。

最后倾尽一切追求的艾丽西亚，早已经不是单纯的女儿了。

是偏执，是疯狂，是灭亡。

不老实承认自己已经忘了艾丽西亚，普雷西亚的一生永远只能在痛苦迷惘中追寻渺无的所谓希望。

普妈有一个爱女，5岁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了。

后来又有了一个爱女，降生的时候是5岁。

作为欢乐小白文，非常想把这时期思想越来越脱轨的普妈写成脑洞大开的明骚女儿控

然后再发展下莉妮斯和普妈的JQ（直接推倒就好了）……其实我是挺萌琳蒂&普妈的，可惜琳蒂桑跟哈拉温舰长太鹣鲽情深了点

而且这么一整，我大师匠怎么办啊，难道用技术去泡希格纳姆吗{:4_3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