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過身，就看到雅經過走道。

禰己反射地喚出：「爸爸！」

「嗯？」雅停下腳步。

「爸爸爸爸~」禰己小碎步跑到父親跟前，已經忘了之前為了幸村而跟雅起的不快。

「怎麼了？」含笑看著禰己朝自己奔來，雅在原地等候。

「我想問妳一件事情~」

一看到雅，禰己立刻就想到剛剛被楓婉拒的問題，感覺父親比較疼自己，應該會給自己很好的答案，所以沒多想就衝了過來。

「噢~明天天氣下紅雨，太陽從西方升起，海水倒灌，世界末日。」雅似笑非笑地回。

「嗄？什麼東西？」禰己眨眨眼，聽不懂雅的暗諷。

「嗄什麼嗄？不是天要下紅雨了嗎？」雅輕笑，「什麼風把妳吹過來對妳爸笑了啊？我都要忘記我上次見到妳笑是甚麼時候了。」

「呃｜｜」禰己呆住，手腳身體扭捏了一陣，乾脆上前勾住雅，蠻聲撒嬌，「吶~爸爸對人家最好了~不會跟人家計較的~」

「是啊，本座大方。」雅一哂，「可是妳『求籤筒』沒拿來，我要怎麼抽『籤詩』給妳指示。」

就算一時間聽不懂雅的意思，也知道給耍了。禰己鼓起腮幫子，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雅，不想回話。

「不說話的話，就明天請早囉。」雅不肯輕易遂禰己的意，讓禰己用撒嬌胡混過去。

僵持了半分，禰己才垂下眼，輕聲囁嚅：「……對不起嘛，爸爸，是我錯了。」

「哦？錯在哪？」雅繼續追問。

「……不該不聽您的意見，還發脾氣不理您，對不起……」禰己改用敬語，軟聲軟氣地說。

「雖然還有點敷衍，但這次就放過妳吧。」雅捏了捏禰己的臉頰，「所以，剛想問什麼？」

「爸爸最疼人家了~」禰己打蛇隨棍上地蹭到雅懷中撒嬌，故作天真地問，希冀不要引起父親的警覺，「爸爸爸爸~宇砂喜歡的人是誰啊？」

「她沒有明確跟我說過是誰耶。」雅回答。

「是喔……」禰己有點失望，但又馬上提振精神問，「那爸爸妳知道是誰嗎？就算宇砂沒跟妳明說，妳那麼聰明、又那麼了解她，應該也猜得到吧。」

「嗯，我知道啊。」

對著禰己瞬間亮起的眼神，雅馬上一盆冰水潑下去，「可是不告訴妳。」

櫻唇微張，禰己呆住了幾秒，才訥訥地開口：「為、為什麼？」

「因為妳也沒有跟我說過妳喜歡的人是誰啊。」雅笑笑，「作為我告訴妳的交換條件，妳是不是也該告訴我妳喜歡的人是誰呢？」

「呃、爸爸想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啊……為什麼？」禰己眼神閃動，衡量著利弊，一邊以問題拖時間。

「我女兒的事情我當然關心啊。不用怕，盡管說，我不會跟別人說的。」看著禰己掙扎的眼神，雅又加了一句，「包括妳媽。」

禰己垂下雙眼，過了一陣，才又問：「爸爸，妳可不可以告訴我，什麼是『喜歡』呢？妳為什麼會想跟媽媽在一起，當戀人，而不是當朋友呢？」

「我跟妳媽媽在一起，是因為我『愛』她，而不是『喜歡』。我喜歡小動物、喜歡花草、但是我不會把它變成我生命的一部分。」

聽到雅出乎意料的回答，禰己有些怔忡。

「可是，妳媽的位置就重要到，她屬於我生命的一部分，不可缺少。不是因為妳媽能給我甚麼東西，而是，光是她的存在就已經讓我覺得『很好』的這種感覺。」

禰己眨眨眼，茫然的神情顯示她沒法理解雅的境界。

伸手揉了揉禰己的髮絲，雅又說：「妳聽不懂我的話，是很正常的。因為妳還不懂要怎麼去愛一個人。」

在禰己下意識地要反駁之前，雅就先堵住了她的話頭：「當妳某一天，做絕大部分的事情，都先想到某個人的時候；也或許，妳只會為這個人想著該怎麼付出來讓她開心、而不是忙著去想怎麼讓對方給妳更多，那時候妳就會明白。」

「......我是做很多事情也都想著她啊……」禰己小小聲地爭辯。

「嗯，我相信是。」雅乾脆地回。

「那、」

「所以妳喜歡的人到底是誰？繞這麼大一圈還沒告訴我。」雅笑吟吟地問。

「那、那個……」原本想說的講不出口，要回答也不是，禰己低垂下頭。

「既然妳剛剛已經說想著她，代表妳是知道自己喜歡的囉？」雅追問，「所以，是誰呢？」

「｜｜我告訴爸爸我喜歡誰的話，爸爸就會告訴我宇砂喜歡誰嗎？」禰己很掙扎，眼神紛亂地望著雅。其實她經過雅的一番「開示」，她已經不太確定是否要執著得到那個答案、抑或是應先整理自己的思緒；但因雅的追問，她也就下意識地回答。

「對，是的。」

「……我覺得……」咬了咬牙，禰己又掙扎了一番，才緩緩地說，「我覺得……我應該是……喜歡……宇砂……」最後兩個字幾乎是消失在嘴中。

「嗯。」雅瞭然地點頭，「妳喜歡的那個人，她喜歡著｜｜」

「嗯？」禰己熱切地望著雅。

「她喜歡著｜｜」雅拖長語調，壞心地說，「這個家裡的人。」

「……」禰己臉部的肌肉全部僵住，融合著訝異、失望、以及想要攻擊的欲望。雅猜想，如果對象不是自己的話，應該已經被暴打一頓了。

過了十秒鐘，禰己不滿地爆發：「爸爸妳唬我！」

「我哪有騙妳。」雅忍著笑，繼續正經地回答，「她喜歡的人，在這個家裡。最喜歡的人，也在這個家裡。」

「所以到底是誰嘛！」禰己氣憤地跺腳，「妳答應人家要告訴我的！這樣說我還是不知道是誰啊！」

「我回答得這麼清楚妳都還不知道，那妳真是太笨囉｜｜好啦，本尊要擺駕回宮了。」

看到禰己的眼中要噴出火焰了，雅又澆了一點水下去，「再最後給妳一個提示。眼睛不要只放在自己身上，要放在妳喜歡的人身上。」

「我眼睛一直放在她身上啊！」禰己馬上回嘴。

「我是說看事情的角度、角度！我當然知道妳眼睛都一直盯著她。」雅難得覺得無力。開示宇砂都沒這麼累，講個小故事就可以了。

「喔……」禰己陷入思考。

趁這個時候，雅趕忙就溜了，免得又被糾纏。

對不起了我回來了TAT

最近沉浸在工作和全職高手和兩個大人的故事

這麼久沒更真的好抱歉(跪

感謝等候和催促的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