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ydie0611 于 2014-10-5 17:21 编辑
【FROZEN】《Maybe Tomorrow》11艾倫戴爾的國慶日是在冬天,當年先王喜獲千金的冬至隔日,他難掩驕傲宣布舉國上下將於此時開始享有七日連假。而女王的加冕儀式日,則因當年她的無意情緒失控令艾倫帶爾舉國上下深陷冰雪寒冬威脅之中亦在該年宣布放有三天連假,當時主要是將這三天假期保留給百姓做一些後續處理收拾之用,後來才進而衍生成國定假日。
Anna此刻的心情難以言喻,她只覺得,如果自己是長有翅膀的動物大概就會飛上雲霄繞艾倫戴爾國境三天三夜也無法停歇───不,等等,假期也就才三天,就這樣把三天都白白浪費掉實在太奢侈了,更正為三個小時好了。
「Anna、Anna,我是認真的,如果妳再這樣分心,我就要立刻下馬換乘馬車了。」
懷抱裡的人再次嚴重聲明抗議,Elsa透過寬大得幾乎蓋去臉上一半面容和視線的斗篷轉身瞪著仍沉近在喜悅中的Anna,幾乎忍不住伸手捏她泛著紅暈雙頰的衝動。
「噢、抱歉抱歉,其實我不是分心,我只是在想住宿的問題,妳知道的,邊境的旅店都不如王都舒適、我怕妳住不習慣。」Anna趕緊給她一個極盡誠懇的眼神,伸手把她又摟得更緊一些。艾倫戴爾雖然地處偏高、夏季因海洋調節溫度尚可達到平均20度的氣溫,仍是可以跟得上無袖禮服的流行過過乾癮的那種氣候。
但對於為掩人耳目批著大斗篷的女王公主來說,現在這身裝扮就熱得太過不切實際了。
因此次旅行是Elsa答應她的私人行程,所以她們屏退所有隨侍,只簡單的讓Gerda和Kai知道大約行蹤,其他因連假不會進到皇宮來的內務大臣就一概保密。一路上當然也不能太過招搖,所以兩人從頭到腳都用深褐色的斗篷嚴密包裹起來,裡面換的也都是尋常百姓衣服,貼身錢財各帶一些,務求輕裝簡從。
Elsa不會騎馬,Anna便自告奮勇和她同乘一匹,一來完全落實Elsa所要求的低調再低調,二來也能夠適時的對她上下…咳嗯,能夠保持最近距離關懷女王身心狀況的姿態。
「如果妳再這樣───」短短出發不到三個小時的行程中,Elsa已經不曉得發出多少像這樣的警訊了,天曉得Anna掌控韁繩的手還有時間摟她的腰、由後環抱的姿勢還可以枕著她的肩、趁她因馬蹄起落斗篷帽不時滑下的空檔還有時間偷吻她的額頭,她真後悔自己至少該堅持乘坐馬車,帶著1-2位隨行女侍出門,不是用來服侍自己,至少能夠控管住Anna越發大膽的行徑。
「Ok…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好,什麼也沒有,沒有只是可以了吧」Anna舉雙手投降,正襟危坐的恢復騎馬姿勢,這樣看得到吃不到的狀況使她聯想起曾經在十八世紀的新英格蘭地區曾經盛行過的一種叫『和衣共臥』的傳統,這是一種由騎士作風衍生出來的奇特男女關係,在於希望能讓未婚男性與女性互相認識、又想避免他們之間所可能發生的意外,便會將他們以木板隔開或者甚至綁起來,一夜無性的相處到天亮,以便讓他們了解彼此是否適合。
她現在真的打從心底對那些參與和衣共臥的男女感到無上崇敬與景仰。
接下來的旅程,除了Anna不時傳來的嘆息以外,倒是一路安好。
艾倫戴爾地屬高緯,被海灣圍繞的王都以外都是低度開發的鄉野景色。鋪滿厚重石磚的陳舊驛道在海象不甚平穩以及天候惡劣的冬季才較頻繁使用,沿著商道一直往下噠噠走去的小徑截長取短的穿越許多蓊鬱老林,林象重覆性高的杉木松樹,一旦偏離主要幹道就非常容易迷途。
她們不趕時間,為求舒適自在的一趟旅程是故速度放得相當緩慢,在許多處設有休憩小屋的中途點都一一落腳,互相討論商道重新利用和擴張的可能性,只是討論,漫天奇思妙想的說著,最後連讓馴鹿駕著雪橇輪番來回的提供百姓搭乘這種莫名奇妙的服務也說得頭頭是道,又間或參雜Anna臨時想起的旅途見聞。
Elsa喜歡聽Anna說那些旅途中的事。她說,深度旅行總是這樣的,剛回來的時候好似什麼都想不起來,只一個勁的沉浸在那些與家鄉截然不同的美,最終,一個星期、一個月的過去,那些片段吸收成記憶的一部分,就會在許多時後突然的竄出來,內化為自己的想法。
Elsa除去艾倫戴爾的王都哪裡都沒有去過,她的世界最遠是北山,最南是腳下現在的這塊青草。但她並不特別嚮往,對她來說,Anna親口轉述的景色也一樣美麗動人。她也許是那種一早習慣豢養的鳥,野放只是多此一舉。
「然後妳曉得嗎,那個老者居然只靠一支笛子,就成功制服了那隻巨蛇,笛聲響起的同時、那條吞得下一頭牛這麼粗的巨蟒就只顧著隨音樂搖擺,連人也忘記要吃了……」Anna告一個段落,忽然注意到Elsa目光中那份寵溺的笑,裡面有什麼很深刻的東西隱隱吸引著自己,她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抱歉,我又忘記,自顧自的講了這麼久。」
其實她是一分神,就想不起接下來要說的話了。Elsa是那樣的美麗恬靜,在她面前卻只顧著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奇聞逸事,Anna總覺得自己真是不解風情,她喝了一口水,抿抿濕潤的嘴唇後將水壺遞給Elsa,「妳也多喝一點吧,我估計我們再過不久就能到肯德郡,中午在那裡用過餐之後,下午會經過諾爾蘭郡,那裡的瀑布很著名」
Elsa接過水壺的時候連眼角都是笑著的,她總聽人說,旅行令人流連忘返。但她一直不曉得留連忘返真正是怎樣的感覺,不曉得為什麼書籍圖冊上就畫有的景致,親身到訪後會體受到怎樣不同的震撼,但她現在卻漸漸可以開始懂得了。
當妳和心愛的人一起規劃並逐步的去完成它,旅程中的每一處景致都會在心中留下不一樣的佳畫。比方說鶯飛草長的原野已在她的心中留下Anna策馬前行,被風吹起如火團閃動的紅髮;比方說,她們一同坐在這裡,蟲鳴鳥叫的密林中,她興高志昂喋喋不休的面容,那都是只待在城堡裡看不見的她。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被她看得反而有些失措,Anna伸手將瀏海撥整齊,又摸了摸仍然柔順的三股雙辨,「怎麼這樣看我,又不說話。」
Elsa不回答她,自顧自仰頭喝水,一下子舉得太高的壺口旁溢出一線清亮水痕,沿她唇畔而下,為迷途目光指引出一道歸家的方向,Anna就坐在她身旁,離她、離那道水痕是那樣的接近。天地,和那滴水的等待都是寂靜無聲,寂靜的等著她去汲那一顆遺落的水珠,解她這一陣突如其來的乾渴。
她湊過去,投入那道令人屏息的寂靜之中,耳邊就什麼都再也聽不見了。
她心想,定是因為沾她嘴唇上的溫度,那粒水珠才這樣清冽芬芳。伸出口後輕輕舔舐嘴角的動作使她輕巧得像只貪心的貓,順從下藏著七分反動,她想要的不只那粒水珠,推開水壺後占據的嘴唇才是盤中理想。她用調皮的舌尖按著唇形描痕,探入嘴中後感覺自己被看不見的吸吮力道困住,又被對方的牙齒前端輕輕咬下,帶來一種酥酥麻麻的戰慄。
禁不住從背後摟緊的手臂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力道,她們像是在互相較量著深入和沉醉的極致,每次誰又比誰更加淪陷,直到屋外小馬百般無聊的嘶鳴聲驚醒她們之前,世界為她們留了一道短暫空白。
一晌貪歡的後果就是,Anna被女王下達完全禁制令。整路上再不許碰她,更不准摟抱索吻。Anna心裡滴咕著,也不曉得剛才是誰把自己咬得那麼緊…卻也乖乖的不敢再多做怪。小馬突然鳴叫起來的那個時候她真嚇壞了,還以為是小屋外躲了誰、或者有什麼人在窺探,還好只是一隻竄過林間的松鼠,不然…她真不敢繼續往下想任何其他可能性。
但她嘴上還是不干示弱,有一搭沒一搭的提出抗議:「早知道就扮成男裝的模樣出門啦,就不用顧慮這麼多麻煩了。」
「妳想得美,堂堂艾倫戴爾一國的公主,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樣哪像話呢?」
「可我們出去旅行的時候也常這樣,這又沒什麼。」
Anna的話引起Elsa注意,回過頭來睨了她一眼意示她繼續說下去。
「你也知道有些國家,尤其邊界的部分比較容易產生紛爭、或者是些三不管地帶,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都要求隨行的女眷包括我自己都打扮成男人的模樣,才不會去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是我在吹牛,我打扮成男人的樣子不只男人、連女人都完全能騙過去,還有人因此跟我示……總之,這也沒什麼,只是最基本的安全措施罷了」忽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講出一些不太妙的東西來,Anna趕緊將話題做結。
單就情人身分來說,Elsa幾乎沒有表現過任何獨占欲,她的感情是內斂而沉靜的,如遠離汪洋,與世隔絕的湖泊,波瀾不起,她給的愛和對方如何接受這份愛是不同的事,她可以黑白分明,只是不求回報的給也甘心情願。
但不曉得為什麼,Anna還是下意識的認為有些事…比方說被作風開放的吉普賽女郎比賽騎驢獲勝後倒追到帳篷裡求愛的事蹟,還是少提為妙。姑且不論她會不會吃醋,光是這種聽起來傷風敗俗有失皇家風範的作為,大概就夠她唸自己好一陣子了。
沉吟許久,Elsa似乎是接受了她的說法,輕輕點頭。
「也是,為了安全起見,這樣聽起來還是比較穩妥的。」
「對吧,所以說呢、如果還有下次,不,今晚住到諾爾蘭郡之後我就……」
話聲未落,遠遠的Anna就看見一片塵土飛揚。她穩住韁繩,將馬頭往小徑左邊微微偏去離開主道,警覺的瞇起眼去凝視前方那不尋常異象,才發現這陣騷動源自一匹馱負著失去意識主人的馬,正因為不安與慌張沒頭沒腦的四處衝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