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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猛地惊醒过来。她听不到任何枪响——这一点倒是让人安心——而该穿的也都还穿在身上——这一点也让人安心——可她就是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躺到了这里的 ,只能模糊地回忆起四肢突然变得异常沉重。双手下方传来的质感与拂过脸颊的和风显示她正躺在驾驶舱坐垫上。仿佛就在野兽腹中的某处,还环绕着柴油引擎有规律的轰鸣声。
“你醒了。”随着手在发间轻抚的触感,一个声音引领着迦南穿过了意识的空白。
迦南睁开双眼,漫天繁星之下阿尔珐尔德的脸俯看着她,“稍微有点刺激过头了嗯?”
“呃,”迦南尝试坐起来却被一阵眩晕所击倒。
“我们安全了么?”让沉重的脑袋落回对方腿上,她喃喃的问。
“目前是,”阿尔珐尔德让上身稍微前倾,撕裂的裙装和里面同样惹火的轻薄织物*此时也更加显眼,“这样舒服一点么?”
“嗯。”阿尔珐尔德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卸去防备了?共感应能力者将脸转向一边,努力使自己由下而上的视线离开另一个女人胸前夺人心魄的幽谷。博柯瑟坐在船的一侧安静地清理着武器与柏丹衣服上的盐花,柏丹自己则解除了自动巡航模式开始掌舵。 “阿尔珐尔德……”
“怎么?”
“柏丹……她是不是——”
“我很特别么?”红发的那位用上了比平常更明显的嘲讽语气,“弗兰克林·迪克森*是不是二十世纪最多产的青年作家之一?”
“……是?”
“不是——但第一位用这个笔名撰稿的人就来自我家乡*。”
迦南没明白这句话的梗在何处,“可是之前你说……”
“我在忙我的分内事,我在尽职尽责。”柏丹耸肩,“平时咬文嚼字惯了偶尔语塞而已,没见过?”
浅发色的女人无视了对方的嘴上官司,“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作战技巧?”
“在加拿大陆军训练营,然后到某个鬼地方待了四年。”
“四年……?”
“驻阿富汗国际维和部队,在坎大哈。”船长几乎要开始翻白眼,可还是维持着背过身的姿态,“你接下来是要问我的罩杯尺寸么?”
“别欺负她,柏丹,” 阿尔珐尔德插话斡旋,一面温和地出言责备,她一面伸手抚摸着迦南的额头,“纯洁的羔羊在我们的世界里是稀有而珍贵的。”
“好吧,好……”
迦南将充满疑惑的眼神转向了博柯瑟。“说起来我的履历要更脏一些,”脾气较好的蛇之党羽耿直地回答,“不过鉴于其中也没什么新鲜事,我还是不说出来让大家无聊了。迦南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么?”
“嗯,现在没有……阿尔珐尔德,我需要联络夏目。”
“如你所愿。”风度翩翩的蛇之心脏早料到她的客人有此请求——迦南的随身包一直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她从中找出一部八个月前在芬兰上市的诺基亚卫星电话递过去。“留意你的每一句话*。”
“我懂。”迦南用拇指按下号码,等待着自己的委托中介接听。
“你还好么?”
这可完全不是她意料中的开头,“还行……”
“那就行,我知道你拿下了杜肯……而你大概也知道是从我们这边走漏了消息。”
“走漏消息?”
“从我力所不及的位置 ,所以不要告诉我你的位置和目的地。阿尔珐尔德还和你在一起么?”
“……”
“我知道你已经放弃了你的另一个指定任务,仅此一次我由衷地高兴你这么做了……情况有变:阿尔珐尔德·阿尔·修雅绝对不能死。”
迦南一眨眼,“什么?”
“他们在追踪的是她,而不是你。我手头还没得到更多细节,但这多少与她的家族有关。我需要你去安曼一趟……当我得到更多信息时会再和你联系。到那时为止,留在她身边,同时排除其他不利因素。”
留下无比困惑的迦南,夏目匆匆挂掉了电话,“好嘛,”旁听了整个谈话的阿尔珐尔德搭腔,“事儿还挺纠结。”
她的语气轻松如故,可其中含有一丝前所未见的紧迫。
“你知道她的话什么意思么?”
“我想我知道,”阿尔珐尔德递过一个招牌的狞笑,“不过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说起来,每年这个时节的巴黎还是值得一去的。”
迦南发现自己没跟上对方的思路完全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这个人切换关注点的速度简直比赌场的轮盘还快。“巴黎……怎么?”
“塞纳河边有一家门面不大的中餐馆,我想带你去那儿——”
“嗷嗷嗷!”柏丹及时插进来,“您是说有个把头发扎成两个环的活泼小鬼打工的那家?”
博柯瑟似乎也对话题内容颇有感触,“她是不是喜欢往衣服里塞包子的那个?”
“对,她也这么干了。我还记得那让人做恶梦的例汤*……”
随着对话内容的升级,迦南心里的疑问也在渐渐滋生,这是怎样的凑巧啊……?
“这样如何?” 阿尔珐尔德追问,“我们吃完饭可以去逛博物馆,到各个公园里散步,找个安静的地方然后可以在草丛里做……”
“你就·没·打·算·接受反对意见吧。”
笑意更深了一层,“除非它是多数人的意见。”
“我没有异议,”博柯瑟接话,同时故作端庄地给自己的牛角包抹上黄油。
“我也没问题,”柏丹帮腔,“自从我不叨扰法国这么些年,穿的像个女仆还是青蛙引爆了排气芯*都无所谓啦。”
自某处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好吧,那就巴黎。”*
“非常好,”阿尔珐尔德温柔地扶迦南坐起来,“如果你感觉好些了,我们就再来试试吧。”
“您准备就寝了么老板?”博柯瑟站起身来,“我还没来得及换床单和——”
“不必,”她的女主人语调平和地回应,舔着自己的唇,“来吧亲,我们还没试过拘束衣……”
迦南的脸瞬间红的能滴出血,哪怕是在驾驶舱昏暗的灯光下这变化也明显到肉眼可见,可她还是任由自己被带进了船舱。随着游艇驶向遥不可及的海平线,柏丹和博柯瑟走向顶层继续工作。
“柏丹,”几分钟后博柯瑟问道,“你还好吧?”
“好着呢,”另一名蛇之党羽狐疑地反问,“怎么了?”
“你挂着一脸诡异的表情杵在这里有一会了。”
“噢,”柏丹回应地有些腼腆,“我只想弄明白,嗯……她们俩到底谁会,你懂的,穿上那个。”
*(吸鼻血)由描述推测内衣可能是单层围款(罩杯选用质地轻薄的镂空蕾丝面料,半透明无衬垫,穿着自然舒适,适合上围丰满的人)贴身款晚礼服对搭配的内衣款式要求比较苛刻,考虑到之后切换到运动状态,应该不会穿没有承托力的隐形款,所以只能是单层围了…
*弗兰克林·W·迪克森是个由若干位作家共同使用的笔名,首位使用此笔名的作者是苏格兰裔加拿大人莱斯利·麦克法兰 Leslie McFarlane,由此可知Berdan的家乡是加拿大安大略省蒂米斯卡明湖岸市海利博里镇,临近法语大省魁北克。
*LFC boot camp,加拿大陆军训练营。
*ISAF,驻阿富汗国际维和部队,自2001年12月成立起运营至今,兵源来自各北约成员国,在派往阿富汗前会统一在加拿大进行集训。结合后文提到Berdan与生父关系不睦这点,可能暗示她少女时期为远离家庭而参军;按加拿大入伍年龄的底线17岁推测,假设她17岁左右通过考核进入LFC,顺利的话18-19岁进ISAF,结合她和梁琪有短暂工作接触这点看她与师姐初次见面最晚应该在2011年上海事件发生之前,当时她至少23岁。
*Be careful what you say常见于各类影视作品的绑票场景,本句是师姐Cos绑匪批准南妹(人质)给夏目(金主)打电话,高端玩家的恶趣味……
*dumpling原意是饺子,但目前已经被泛用于指代各种有馅料的中式面点,此处大概指欧美各地ChinaTown常见的大肉包,零售价2欧-2镑不等。
*国外中餐馆的例汤分为随餐附送和另点两种,前者偷工减料味道不受待见,后者就用心多了。
*Frog blast the vent core是个无逻辑联系的随机短语搭配,最早由视频游戏Marathon 2: Durandal中的角色Simalcrums使用,此后成为游戏粉丝的惯用语。
*少数服从多数(师姐表示自己很民主的~),蛇组织成员上下一心一致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