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road@1900 于 2017-1-4 22:35 编辑

今天，妮可也来到西木野综合医院，接真姬下班。

重新确定关系后，她们便时不时见面。

由于不久前的事故，妮可暂停了单人活动，她所在的偶像团体尚未开始筹备新专辑，团员们近来都是各自跑通告，由此，妮可获得了一个短暂的假期，除了回家陪陪亲人，剩下的时间，就是和真姬待在一起。

行入医院正门，妮可走向大楼西翼，正好赶上刚下来的电梯，她走进梯箱，看着按钮板，按下神经外科所在楼层的数字。

妮可虽是偶像，且人气不低，可在这里没人能认出她，平光墨镜，围巾，贝雷帽，长发束起后藏在帽子里，大码蓝色卫衣，牛仔裤，新百伦跑鞋，双手缩在衣袋内，妮可的打扮酷似一位习惯于拒人千里之外的独行客。电梯里只有她和两个护士，中途多了几个人，是头上贴着留置针的小孩，以及孩子的家属们。电梯内没人说话，妮可感到有点压抑。

来到真姬的诊室时，刚好有一位穿着病号服的人从门内走出，那是个肩膀窄小的黄脸女人，她经过妮可身边时，还停下来，瞅了眼对方，妮可赶紧别过脸去，咚咚地敲了敲诊室门，黄脸女人这才慢腾腾地走了。

“你来了啊。”真姬开了门，看到是妮可，她便露出笑颜，但笑得很疲倦。

“你怎么这副样子……昨晚有睡觉吗？”妮可担心地问，真姬的黑眼圈实在太浓了。

“没，就中午睡了半个多小时吧。”真姬轻描淡写地回答。“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你现在可以走了？”妮可看了眼墙上的钟，以往在这个时间，真姬都还不能下班。

“嗯，今晚没有手术安排。”真姬回答。

论年龄和临床资历，现在的真姬都只是一个羽翼未满的年轻医生，但目前她已能担任诸多重要手术的第一助手，可见私下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要不是有妮可在，按照真姬当下的生活节奏，她估计不到深夜也不会回家。

“哦——我本来还想说，难得看到你穿白制服的样子呢。”

妮可恶趣味地在空气中放下这句话。话语轻飘飘地往真姬的方向飞去，在她耳道里炸开。果不其然，红发医生停下脚步，转头以玩味的眼神看着那位偶像。

“呵，那我真不该让你那么早出院的。”真姬在胸前抱起双臂，直直盯视妮可，因为疲劳和欠佳的心情，她连微笑也懒得伪装，乍一看去，脸容竟有些冷酷，仿佛在审问眼前的少女。“好让大明星妮可多看看西木野医生工作时的样子嘛。”

——这家伙，到底要拿那件事开涮到什么时候？妮可有点不快。

“哼，开什么玩笑啊。”妮可大声反驳，她脱掉墨镜，叉着腰，一板一眼地说起自己的口头禅。“在你面前的可是宇宙No.1的完美偶像Nico，每天在事务所看到的美女比你一日巡视的病人都要多得多呢，别说穿医生制服的了，就连穿警察服、护士服、陆战自卫队服的漂亮女孩都尽收我妮可的眼底！就你一个小小的西木野……啊！”

未等妮可说完，真姬就大步上前，捉住妮可的手臂，把她整个人压到门上。

“就我一个小小的西木野——然后呢？”真姬眯起眼睛逼问道，她的呼吸打到妮可的脸上，清淡的兰蔻香水味把妮可包围了。

“……然后，谁知道你然后什么啊……”

真姬把妮可的帽子脱掉，拆松那把黑发，捞到鼻子边上嗅闻，抬眼邪邪地看着对方，“说吧，然后呢？”

“然后…”妮可的呼吸急促起来，真姬在摸她的腰。

“然后，在那些女孩子里头，没一个人能及得上你。”

妮可扯住医生服的领子，大力把真姬拉过来，抬头亲了上去。

“唔……呼……”唇齿交缠，舌头和口水纠缠在一起。

“啊啊…在医院做的话，那可真是太差劲了啊。”真姬的手从卫衣下摆伸了进去，摸上妮可的胸。——半个多月前才在医院里，对身为病人的自己下手了不止一次，现在说出这些话会不会太恶劣了呢，西木野医生？妮可默默在心里开骂。

“这样会被解雇的吧？”口说着戏弄的话语，真姬的手掌极富技巧地揉弄对方的胸部，快感在神经里飞奔开来，妮可忍不住轻声呻吟，但就这样被真姬驯服，她还是有点不服气：

“笨蛋！真害怕的话就，唔…啊…别把手伸进里面啊……！”妮可搂住真姬的脖子，放任地亲吻起来。真姬倒是听话地将不安分的手带离妮可的身体，只规规矩矩地抱住恋人，温柔地延长这个吻。

“喜欢的话，我以后找一件专门穿给你看好了，医院的工作服很脏，我不能带回家。”从妮可口中出来后，真姬不再动作，只贴在她耳边低声回应，声调懒洋洋的。莫名地，妮可感到此时的真姬并无任何求欢的欲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强打精神演的戏罢了。真姬仅仅顺势往门上压着妮可，双手垂下，脑袋缩在对方的颈窝里，任由自己的鼻息拂动那些碎碎的黑色头发，一言不发，还闭上了眼睛。

妮可有点纳闷，她抱住真姬，佯作不在意地笑着说：“别沉迷在大偶像妮可的怀抱里啦，我们不是要去超市买晚饭的材料么，嗯哼，看你累成狗似的，我就勉为其难替你打打下手好了——”

“那还真是谢谢了噢。”听罢，真姬支起身子，在妮可面前扁了扁嘴，样子非常可爱。妮可的心跳因此加快。

她还觉得，这女人真是越活越坏了。

不但开始懂得怎么卖萌，爱耍贫嘴，肢体接触也越发主动，勾引自己时样子媚惑得要死，偶尔还会显出真正成年人才有的倦怠和沉郁，这样一个复杂而成熟的真姬，换作高中时，到底叫人怎么想象？但话又说回，眼前这揉着脖子、往里间走去的西木野医生实在帅得有点过分，妮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大概这就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一种人吧。

妮可绑好头发，重新戴上帽子，一屁股坐在真姬的办公椅上，转来转去，扫视这个整洁的诊室，回忆她们在高中的初识，时隔多年，妮可还保持着娇小的身材，脸像小孩子，性格也像小孩子，初生牛犊，生猛有力，胸口有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相形之下，虽与妮可一样披着自信骄傲的表皮，可西木野真姬，却藏了一颗更为敏感和寂寞的心。

妮可曾认为自己很清楚这件事。

但正因清楚，才会比更深地伤害了对方。

在生活和梦想交织出的洪流中浮沉，她们曾受不住冲击，分开了牵住彼此的手，现在，一场灾祸却把她们重又维系了起来，这到底是不幸中的幸运，还是命运印下的一个尚未绽开的狞笑，只等天平失衡，就把她们再度推落悬崖？

妮可托着脑袋，在暗掉的电脑屏幕面前叹气。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翻了翻。

本周死亡案例讨论会。冈本山平。男。六十八岁。因突发广泛性急性心肌梗死……

“久等了。”

是真姬的声音。妮可马上把文件盖上，转过头。真姬正检查包包里有没拿漏的东西。妮可起来推好椅子，前去替真姬拿过手上的女式西装外套，走到对方身后，双手作势推她，“别磨磨蹭蹭的，走了走了——”

“等等，我再找个东西，”真姬快步行到桌前，把妮可刚才看的文件塞进包里，“好了。”说着就往门外走。

妮可不动声色地上前，抢先一步打开门，她探头出去左望右望，还在唇边竖起食指，装神秘道，“我跟你赌一万块，你最后看病的那女的，肯定是妮可的忠实粉丝，是专门来这伏击我的哦。”

“傻瓜。”真姬笑了笑，就赶着妮可下楼了。

停车场里，她们坐上真姬的车，一台黑色的玛莎拉蒂，是真姬大学毕业时，她父亲送的礼物。真姬双手扶在方向盘上，斜眼盯着副驾驶座上的妮可戴好安全带，“把墨镜和帽子拿下来也没关系吧。”她说。

“我可是富有专业素养的大明星，到哪里都得维持良好的公众形象。”妮可滑头地拒绝。

“但我现在真的很想亲你嘛。”

真姬漫不经心地说出让人脸红的话。

“西木野小姐你还真是个麻烦精…！”妮可的脸轰地烧着了，“要亲不会回家亲么！”

“开玩笑而已。”真姬靠在椅背上，捏捏酸涩的眼球，她本想借妮可的毒舌转换下心情，可事与愿违，倦怠感不断增加，连对方过激的反应都疲于应付了。

“你干嘛啦？”看着疲惫明显却不置一词的真姬，妮可突然烦躁，口没遮拦，“累就快点回去休息嘛，真是的，我试过连续四天赶通告总共只睡三个小时都活蹦乱跳的，你得多向我偶像妮可学——”

“够了！”真姬拔高音量打断。她坐直身子，死死盯住妮可，眼里是焦虑和暴戾交织出来的可怕神色，这跟妮可在病床上第一次看到的“西木野医生”一样，那么陌生、压迫，充满冰冷的距离感，这距离感曾迫使妮可踌躇，害怕，完全不知该如何接近这个人。

“干、干嘛那么凶啊，你这么大声，会害我再来一次脑震荡的！”妮可被对方严峻的表情吓到，可嘴上仍在逞强。

真姬脸色一沉，猛地拽过妮可的手臂，伸手扯掉墨镜，妮可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真姬抓住衣领，重心歪斜，“啊…喂！”真姬即刻靠近，对着妮可的唇，亲了上去。

“唔呼……唔！”妮可挣扎无能，嘴上只能承受这霸道的吻，真姬最近的动作都很粗鲁，总在赤裸裸地宣示自己的独占欲，这是强烈不安全感的表现，妮可多少察觉了，但却无法耐下心去包容对方，而且对真姬的口头抗议还变本加厉起来。“真…真姬。呜…”

长期在生活上的疏离已制造了裂缝，复合也未必让距离缩短，这样直白的肉体接触，反而是填补彼此空虚的最简单的方法，似乎除了激情，再没别的事物能让她们打开自己的心扉。

想到这，妮可不免沮丧又焦灼，仿佛被真姬不稳定的情绪感染了。

“别再说刚才那种话了，”近乎窒息的长吻后，真姬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跟我比赛谁能为事业更鞠躬尽瘁？我真的不觉得这玩意有什么意思。”

“你、你这人真叫我火大！你知道我和队员们熬了多久才能得到这么多工作么，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啊。”妮可狠狠抹嘴，生气地说，“如果你当初肯听我说，去走音乐家的路，敢情现在比我睡得还少呢！”

“……要不因为那是你的梦想，偶像什么的，做不做也无所谓。”真姬在驾驶席上摆正身子，冷冷地回答。

“你是小学生么，”妮可怒气腾腾，“撇开梦想不谈，做艺人是我妮可的职业，不工作的话哪有收入啊，我还有在上学的妹妹呢！”

“我养你啊。”

真姬郑重其事地说，语调里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

妮可的脸刷一下窜红，她嘴巴半开，原地吓呆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么？房地产和金融界大亨、西木野财团未来的继承人，这座医院，不过是我家名下一份小小的产业，这同样是我父母的梦想，其实做不做都没问题的。”真姬的话带着浓郁的自嘲意味，但妮可霎时没听出，还以为对方在炫耀口里那把金钥匙，这让她进一步确定，真姬果真“变成了坏蛋”。

“我不想跟你吵架，但还是那句话，别以为你救了我一次就能操控我的余生。”妮可戴上眼镜，遮住双眸，这看不出眼神和表情的脸，十足冰冷的机械人，“妮可是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的。”

“实话说，’救’你的人是小佐山主任，而不是我，”真姬若无其事地说出真相，“你之前一直昏迷，丘脑区还有五毫升左右的脑出血，把你转到神经外科只是为了观察后续，但之前的手术，是在普外科做的。”

“啊，哦？”妮可一愣，嘴角滑稽地抽了抽，她心想之前真是白夸这女人了。

“真是抱歉哦，其实现在的我，只是个专业研修期都还没完的小医师，等我能上手术台打开你的脑子，恐怕得再过一阵呢。”真姬干巴巴地笑，“你下次最好不要撞到我手上，要不然，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变态！”妮可狠狠摆了个大臭脸。真姬并没理会，径自启动引擎，熟练地从原位置倒车，再往停车场的出口开去。

天色开始暗下来，掩住了远方的楼房，火烧云从天顶一直延伸到马路两侧，往建筑群的阴影缓缓流去。

真姬一路都没说话，专心开车。妮可也不想自讨没趣，戴上耳塞，听经纪人之前给所有团员的歌曲Demo，伴着旋律，她随口哼出乱拼胡凑的英文单字。

路口的交通灯转为红色，真姬停车等待。左前方的岔道处，是妮可发生意外的地点，待车时，真姬一直盯着车祸的位置，之前在报纸上、网上读过的新闻报导，十数张尺寸和色差各异的现场照片在她脑中飞快掠过。她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今晚吃什么好？”为了驱散胸口的郁闷，真姬提出轻松的话题。

“唔？”妮可拔下耳塞问，“你说什么？”

“晚饭，做盐烤龙虾还是做牛肉的菜，不如就惠灵顿牛肉？”真姬改口，“俄式黄油鸡卷也不错啊，上个月绘里和希教我做的。”

“蜜柑煮牛肉。”妮可不假思索地说，脸上得意洋洋。

“那就黄油鸡卷吧……”真姬默默瞪了她一眼，启动车子。

“嘛，妮可想吃炸猪排饭，要浇上咖喱汁的哦。”

“猪排饭？”

“niconico~ni~BINGO！”妮可摆出招牌卖萌动作。

“上次吃午饭时你也是吃猪排饭，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爱吃这个啊。”

“这是五年多前，我和团员们第一次上正式直播舞台那晚，队长给大家做的夜宵。”妮可轻声笑了，她摘下另一只耳机，“后来啊，我每次吃猪排饭都会想起那个夜晚，真的好高兴，从那日开始，终于有人知道我们这个组合的存在了。”

“感情真好呢。”真姬语气平淡，看似没多少兴趣。

“毕竟是伙伴嘛。”妮可看真姬没反应，拉高声音：“别太羡慕哦，虽说真姬是最喜欢的人，可队员们是我的家人，和μ’s的大家一样，都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真姬不接话，把转方向盘，向近湾住宅区驶去。进入大学后，真姬就以方便为由，向家人要了一套接近学校的住房，可她频繁使用那套房子还是在四年前，那时，真姬尝试与其中一个潜在的结婚对象发展亲密关系，却意外发现，若非工作为由，自己其实对接触男性非常抗拒，从此，她开始消极顺从长辈的意志，为避免摩擦，后来干脆搬到外头独住，在医院和住所间二点一线地生活。若有空闲，她每天都会在医院和父母见面，一家人在医院食堂用餐，谈的也多是工作上的事。

“到了。”

在超市停车场停好车，真姬招呼妮可下去，她自己则从内收置物箱里取出一顶鸭舌帽戴上，解松头发，发带套在手腕上，还从包里掏出一副圆框眼镜，镜片是橙色的。

“你怎么也戴帽子了，别随便学我嘛。”妮可好奇。这是她们复合后首次一同外出。

“在人多的地方都这样啊。”真姬对着倒后镜拨了拨头发，架上眼镜，“这边离我的本科大学不远，大学的附属医院就在附近，所以这一带住了不少父母的医生熟人，还有从附属院转送到我们医院的患者。之前都被陌生人认出好多次了，我嫌麻烦，决定以后都要乔装一下再出门。”

“哇噢～原来真姬也是明星呢。”

“那当然喽。”真姬终于肯开开玩笑，妮可舒了口气，感到气氛轻松不少。她们下了车，往直箱电梯处走去。

等待时，真姬很自然地牵起了妮可的手。

妮可的心跳猛地加速了。

“可以吗？”

真姬问，语气非常温柔。

“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啊。”妮可慌张地塘塞。

对方的手很暖，妮可紧张又不安，自成为艺人，她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和除工作人员外的女孩牵手，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的恋人，牵手仿如一个直白的宣告，要对危机四伏的世界暴露她们的恋情，这很刺激，也很快乐，但微微的恐慌随之而来，像跟在象群背后的影子，当快感膨胀，恐惧也在不断变大。妮可动动手指，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真姬把妮可的手塞回卫衣口袋里。妮可讶异地抬起头。

“还是别这样比较好吧。”

真姬含糊地摆出笑颜，双手插入裤袋，妮可心里突然酸酸的，委屈、不安、内疚，还有松了一口气的古怪感受纠结为一，闻着停车场里微微的汽油味，听着地下回荡的引擎声，她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电梯到了，和医院不同，这儿人非常多。妮可听到有小孩在哭。好几个男女提着塑料袋哄哄闹闹地钻出电梯，各自往不同方向散开，似海里一群暴躁的鱼。

人群离开，电梯里只有她和真姬，这下倒比在医院时还压抑了。进入超市，推车到蔬菜区，真姬开始通电话，过几天她得到静冈县地区医院会见一位教授，现正商量准备课题材料的事，她们共处时，真姬的时间也常被电话占去，妮可对此无话可说，她低头看手机，Line上有一位团员在询问有谁能陪她去看电影，但讨论组里没人回话，妮可索性不管，把手机锁屏，专心购物。她看看真姬，对方在打电话时也在搜索有什么需要的商品。

就算两人距离那么近，但还是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或许这才是人和人相处的常态吧。

在冷藏柜边，妮可看到合适的就往购物车里塞，自有收入后，她在花销上稍微放开了手脚，要是和真姬一起购物，更把少年时期的精打细算丢到九霄云外，可见真姬以前有多宠她。真姬也在货架上随意扫荡，拿了些日用品，食物方面，车里有鸡蛋、蘑菇、猪脊肉、冷冻大虾和蟹肉，还有很多番茄。

顺利买到需要的东西，两人去往收银台。

等待付款时，妮可把手覆在真姬手上，这举动让对方小小惊了一下。

直到真姬拿出钱包付账，她们都十指紧扣，手松开那刻，妮可心感畅快，好像坏心眼报复了真姬似的。她捂着围巾，噗地笑了出来。

“干嘛啊，笑成这样。”

“什么～都没有，快提东西啦～笨蛋医生～”

“……”

购物结束后，她们驱车回到真姬的住宅。

经过公寓楼前台，刷卡开启玻璃门，她们准备上楼，那时，楼道内行出了一位妮可仰慕已久的偶像，是八年前出道的一支摇滚乐队的贝斯手，妮可惊喜得差点想冲上前抱住对方了，这栋高级公寓地价很高，保安严密，临海而建，风景非常好，因而住了不少明星。

同样要获取一些东西，有些人需要辛苦打拼多年，但另些人，比如真姬，却能轻轻松松地得到，有时妮可也会不争气地妒嫉对方的优裕家境。

尤其能让人底气十足地说出“我养你啊”还不觉得羞耻的，可见有钱是件多厉害的事了。

“进来吧。”

真姬打开家门，把妮可手上的袋子接过来，开灯后，她往开放式厨房走去。妮可关上门，摘下眼镜，潦草环视一圈室内，真姬的家设计色调偏暖色，客厅使用了大红色的墙纸，沙发、地毯、挂画都是橘红色系，室内装饰品很多，还有专门的博古架。妮可真搞不懂真姬为啥喜欢住在视觉这么拥挤的地方，她还以为对方是那种中意简洁家居的人。这么想来，自己对恋人真是不够了解。

而且，在这间屋里，连一架钢琴都没有。

“我妮可妮可～来帮忙喽～”

妮可把东西丢在沙发上，蹦蹦跳跳地跑到真姬身边。

“我自己做就行了，”真姬说，“你还是去坐着吧。”

“我先问你，刚刚在楼下我们遇到那个人，你知道他住在哪间房么？”

“谁？”

“别失忆太快，过前台时遇到的那个啦，”妮可比划起来，“长头发、戴墨镜、抽香烟，西装笔挺的男人。”

“那个人啊…”真姬恍然，“他的话，就住在我隔壁啊。”

“就在隔壁？！”妮可惊叫道，她左右张望，开始寻找哪面墙是和隔壁房挨着的。

“我还和他太太说过话呢，怀孕了嘛。”真姬开始切番茄。

妮可高兴地把马铃薯往砧板一砸，“好极！我改天一定要拿签名！”

“你们都是偶像，平时工作遇到再要不好么？”真姬皱眉。

“这不一样，他是乐团中出镜率很低的成员，都专心做音乐，很少参加综艺节目，要我怎么碰到嘛？”妮可说得眉飞色舞，“不过我跟你讲，那个人风流韵事多得很，传闻他和东京电视台的OO还有广田事务所的XX都有一腿——”

“我不关心。”真姬简洁地打断。

“哼——真姬——好——无聊——！”

这人好像除了读书就是钢琴，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了，真没情趣。妮可撇撇嘴。

“我工作太忙，平时关心你们团都很花时间了，哪有空管其他明星？”真姬实话实说，因说的是真话，她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前两天才把你做的节目剪辑给下载下来，大半年的量，都没机会看啊。”

妮可呆住，双眼瞪得大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真姬。

“又怎么了？”真姬狐疑地回视。

“值…值得表扬！这、这、这就是粉丝应该做的嘛！”妮可嚷嚷，还哈哈哈地笑了几声，她别过脸去，想藏住心底快要满出来的笑意，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对冰箱傻笑。

“又笑得这么阴险。”真姬一脸不解，“真想打开你脑子看看里头装了什么东西，综艺节目上多了，会影响智商的吧？”

“谁、谁阴险啊！”妮可捏了捏自己高兴的脸颊，慌慌地大声说，“快切你的番茄啦，笨蛋医生！笨笨笨笨笨死了。”

“……”

真姬过来，拿走妮可手里的马铃薯，一手抱着她，往妮可嘴上亲了一下，“你、你…怎么突然…！”妮可面红耳赤，乱挥手想推开对方。真姬却像没事人一样，说，“去沙发坐好，我想自己做这顿饭，好么？”

“哼，大明星妮可来指导你下厨耶，居然敢拒绝？”妮可气鼓鼓地。

真姬板起脸，只把妮可往外推了推，对方又哼了一声，马上离开真姬的手，装作要去沙发，可半路却绕了个圈，走到流理台另头，双手啪地支在台面上，托着腮部，鼓起包子脸注视真姬。

“你这么看着，我会害羞的。”真姬笑，低头继续切菜。

“才不信你会怕羞呢。”妮可不爽地伸手，取了一块番茄塞进嘴里。——现在的西木野医生，都不知道多擅长对付矢泽妮可了！

“就是觉得你在我身边我会很紧张，才想自己做饭啊。”真姬背过身，从橱柜拿出沙拉碗，把番茄全放进去：“……难得我知道你现在喜欢吃什么菜了。”

真姬的神色微妙，看似有点不好意思。为了掩饰，她还咳了两声。

——这样的真姬，好可爱！妮可不禁挪近了身子，笑眯眯地看着真姬，对方故意不抬头，接着切菜，脸上浮出几许红晕。妮可越发心花怒放，差点想哼起歌来了。

“晚餐好了哦。”

二十分钟后，真姬轻轻拍着妮可的脸，叫醒对方，妮可刚在沙发上小寐了一会，看得出她有点累。

“不想动。”妮可撒娇道。

“要抱你么？”真姬笑着，摸了摸妮可的脑袋，电视在放非洲动物频道，她顺手关了，这时，妮可把双手卷上真姬的脖，上前吻她的脸颊，还小声说，“…辛苦了西木野医生，要先来点开胃菜？”妮可往真姬的脸上蹭，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凑到对方唇边。

“一会吧，这样的话肯定吃不下晚饭了。”真姬拥住对方，后来干脆一把抱起，把妮可从沙发带起来。

“……坏人。”妮可像树袋熊似的挂在真姬身上，被对方抱向了饭桌，然而一看到晚饭，妮可马上双眼发光，把刚才的调情气氛忘个一干二净，肚子咕噜噜地叫了。四周香味四溢，大海碗里滋滋作响的炸猪排，整块盖在了白饭上，还撒了两根香菜，而咖喱汁就装在小碗里，另有沙拉，味噌汤，大份海胆握寿司，是真姬刚打电话让寿司店送来的。

“我开动喽。”真姬合掌。

“开动了！”妮可大叫。

真姬慢慢吃起番茄和沙拉菜，她总会先吃沙拉，再轮到别的菜式。妮可则直接往猪排饭进攻，咖喱汁全淋上去，她夹起一块猪排，放进嘴里装模作样地嚼呀嚼，边嚼边看真姬，对方扬扬眉毛，说：

“好吃么？”

真姬的语气像是随口一问，似乎没多在意结果。

“这个嘛～虽说比以前进步了许多，但还是不够我们队长做的好吃。”其实味道很好，但妮可说了反话。不知为何，复合后的她常会冒出想试探、挑衅对方的念头，她自认这是很危险的兴趣，但却乐此不疲。

真姬只是“哦”了一声，闷头继续吃饭。

“生气了？”妮可说。

“没有。”

“真的没有～？”

“做菜而已，我为什么要生这种小事的气？”真姬无奈地回答，“今晚我还要整理出差的资料呢，快吃吧。”

这时，手机又响了。真姬不耐烦地放下筷子，起身行到茶几处拿起手机，到窗边接听。妮可探头看着真姬的背影，离开餐桌，悄声去到对方身后，一把搂住她。真姬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妮可已绕到跟前，脑袋埋在自己胸前了。真姬只好一手抱着对方，把下巴轻轻抵在妮可头顶，继续谈工作。

妮可全身陷在真姬的兰蔻香水味里，她紧紧嗅着，心里感到幸福。

“嗯，八床的休克没处理好，但他今早醒了，对……”

妮可这时很想恶作剧，比如挠挠真姬的胳肢窝、或者对着电话大吼一声，可她不大敢，真姬也许会生气、还会非常生气，一旦发火，她就会一声不吭地躲进自己的世界，用冷战来折磨彼此，这曾让妮可非常难受。但她不知道，过了那么久，真姬有没有改变过。

“我知道，您记得东京大学的饭田博士有篇关于瑞芬太尼麻醉效果的论文么，上面就说到……”

说着，真姬抚住妮可的头，轻轻把对方的肩膀往下按了按，真姬同时弯下了身，坐在地上，这样妮可就能更轻松地抱住她。妮可即刻环上那人的脖子，无声地把嘴唇贴在真姬脸上。

果然，马上收到了西木野医生不满的瞪视。

妮可吐吐舌头，乖巧地把脸蹭在对方颈窝里，真姬屈起双腿，双手围拢成一方臂弯，把妮可的身体圈在里头，妮可只穿着白色运动背心和牛仔裤，她眯起双眼、缩在真姬怀内的模样，十足撒娇的小动物。

“对，我看了手术方案，之前的影像报告看到血肿快到脑室了，所以才安排在下午……”

嗓音弥散在四周的空气之中，妮可可以感受到真姬皮肤内与声波一致的震动，她心想，如果她能更疯狂一点、更任性一点，电话那头的人就会知道，现在有个艺人正在这儿，在真姬的家里，听着这场对话，那个人同样会知道，这个西木野医生、日复一日过着单调乏味的医院生活的工作狂、没什么情趣可言的古板女人，其实在私下有着一个心爱的恋人。

“这月二十号藤充老师会到科里来，那时就麻烦您接待了……”

不但如此，西木野医生还很易吃醋，独占欲极高，领土意识强得可怕，老爱逞强，有时明明心里在意得不行，却装作无动于衷，什么都要让恋人去猜，只会用低调的方式展现温柔，连撒娇都不肯，总而言之，是一个在感情上非常笨拙的家伙。

因此，矢泽妮可无由来地怀有这种自信：除了自己，那医生注定没能力再爱别人了。

“谢谢您，那明天见——”

话音落下，真姬把手机放到茶几上。

妮可抬头，伸手把对方的脸摆正，深深看向那双浅紫色眼眸。灯光从天花板上洒落，阴影覆盖了真姬的大半张脸，妮可发现，真姬的眼神很平静，孤独，倦怠，外加一点点的伤感，那是社会中人脸上常见的、受伤困兽般的眼神，但放在真姬身上却流露出摄惑人心的魅力，任谁看到这样脆弱的女人，都会想用尽一切方法去抚慰她吧。

至少妮可现在是这么想的。

妮可倾身，从真姬的额头开始往下亲。可到最后，她们只浅浅吻了一下。回忆真姬下午在办公室时的模样，妮可不想多加勉强。

她们懒散地拥在一起，妮可背靠着对方，舒适地缩在真姬怀里。

窗外，月亮蹑手蹑脚地遮住自己的脸。

海面一片漆黑，只有沿着堤岸蔓延开去的点点亮光，在和天空的群星呼应。

“心情不好么。”过了一会，妮可轻声问。

“没有。”

“看你眉间的川字纹深成什么样了？还撒谎。”

“这…很明显么？”真姬吃瘪地摸了摸眉心。

“谁知道啊，你又不像我，开心不开心都能在脸上看出来，”妮可摸着真姬的锁骨，顽皮地说，“你的心脏肯定大得像个仓库，不然哪装得下那么多心事。”

“恰恰相反，我做过心脏彩超，这颗心的体积比普查数值要小。”真姬随口瞎掰。

“真是小心眼的女人……”妮可翻了个白眼。

“我的一个病人，昨晚死了。”

真姬冷不丁地插了句话。

妮可停下自己在真姬胸前打圈圈的手，抬头看着对方。真姬面无表情。

“昨晚十点多入院，才两小时不够，突发心肌梗死，抢救无效，去世了。”

妮可想起在医生办公室里看到的文件，内心开始不安。

“他跟你一样，是车祸术后返院复查的，可他身体的基础情况本来就差，能捡回一条命都算走运了。”真姬低声说，她收紧了手臂，拥住妮可，“可是他的死，也许是我间接导致的。”

“……”

“心电图上早有先兆征象，可我没留意到。”真姬苦笑，“主任知道后非常生气，半夜从家里赶来，帮我调解家属的情绪…”

妮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绷紧身体，承受来自背后的压力，真姬的体温包裹着她，这具柔软的身体是那么诱人，但在里头，却翻涌着黑色的怒水。

“真是讽刺，”真姬自嘲，“妮可，你发觉了么？其实大部分医生的工作地点都是在前台附近的公共办公室里，可我自己就独占了一个单间来办公，待遇几乎和主任一样，一个才毕业两年的医师，竟能享受这种福利，就因为她是医院创办人西木野真宏的独生女。”真姬的声音沙哑起来，“所以，我决不能让父亲丢脸。”

“最起码，在接手这家医院之前，我都要以成为一个好医生为目标，不断努力，即使我很清楚，就算平平庸庸地等到父亲老去，这个位置也还是我的，就像早就掉进胃里的肉，根本跑不掉。”

“真姬…你怎么了？”妮可扶着真姬的肩，想看清楚对方的表情。可对方却低着头，不愿看她。

“笨蛋，不要哭啊。”妮可把对方搂入怀里，温柔抚慰道，“外表看来无坚不摧的西木野医生竟然这么消极，以后谁还都敢找你治病啊…傻瓜。”

“幸好你没事。”

真姬狠狠地说，“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就算是个糟糕的医生也没关系，不实现梦想没关系，不弹钢琴没关系，逐渐失去寻找伴侣的激情也没关系，在死亡面前，那些东西都只是捕风，人活在世上，不就为了在最重要的关头抓住心爱的人的手么？直到如今我才明白，如果、如果那时你——”

“笨蛋！你想事情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灰暗了！”妮可大声责怪，她捉住真姬的肩，几乎是吼出来般说，“我明明一点事儿都没，好端端的在你面前！给我看清楚了，我妮可才不是什么摔摔就会碎的瓷娃娃呢，你穷担心个屁啊！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真姬马上缩回身子，防卫般抱着双臂，别过头，冷笑道:

“等你复工后，那场戏还不是得照样拍，在你结束偶像生涯之前，诸如此类的危险不是随时都可能存在么？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妮可这才发现，自己的意外给真姬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她轻吸口气，捧起对方的脸，郑重地承诺。

“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爱护身体，再也不会逞强了，好么？”真姬无助颓唐的模样，让妮可以为自己看到年幼的弟妹，“我也不会说那些工作太忙睡不了多久的话了，绝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被人抬进医院的，妮可说到做到！”

“最好就别在病床上见到你，”真姬咬牙切齿，口中吐出任性的话，“要还看到别人在你身上动刀子，我肯定得发疯不可。”

“哼，那你自己来切不就好了！”

妮可又忍不住顶嘴了。她把真姬的手拿起，按在自己心脏处，“你自己亲自来看看，我里面的那颗心是怎么样的。”

她真挚地直视真姬的双眼，眼神坚定而自信。

“只要是真姬，我一定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出来的。”

真姬的心突然剧烈地鼓动起来，“我不舍得……”她低声咕哝，她抱住怀里的人，“反正就算不打开看，里头这颗心也是我的。”说着，她的手指按住妮可的胸。

“哪有像你这么自恋的人啊！”妮可脸红，大叫出声。

“自恋？这是事实啊，”真姬脸不改色，“你就是我的东西，是属于我的。”

“等、等等…！”眼看着真姬的嘴唇逐渐靠近，妮可赶紧叫停，“你先告诉我，这六年你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你、你——”

为什么你会变得这样油腔滑调，大胆露骨，表白时还能装得一本正经、连眼都不眨？！

“我什么都没干，”真姬语调清晰地回答，手指抚上妮可的唇，“…只是在等你回来。”

“流氓…流唔…！呼…”

妮可狂放的心理活动骤停下来，她被吻住了。真姬把她揽在臂弯里，声气暧昧地说，“在医院没做完的事…现在继续吧。”她扯下妮可的裤子，把手伸到对方腿间，暖灯下的光滑肌肤仿佛印上了粼粼水光。隔着内裤，手指在外围打转，引出液体，拨开衣物，往内壁探了进去。妮可一下抱紧真姬，喘气道，“嗯…呜，不要太用力…”她低声恳求对方，“真姬…西木野医生…轻点…会痛的……”

“你是在求我么…？”妮可的话让真姬兴奋了。“……再多说几遍，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才不说呢…你这个变态…唔…哈啊……！”妮可叫道。

“张开嘴巴。”真姬命令。

“唔不要…啊…你这个…混球！”下巴被拧住，牙关被撬开，舌头在嘴里肆虐，妮可被吻到差点缺氧。

“要乖乖的…”真姬的眼神有点癫狂，迷恋而暴戾地看着妮可，她的手指抽插到妮可整个足趾都颤抖绷紧了，“再叫我一遍，妮可…再叫一遍。”

“……医生，西木野医生…呼哈……轻点…轻点啊，啊啊！”

妮可眼泪都挤了出来，但顺从命令的结果却是得到更猛烈的冲击，她大声叫唤，忍不住用力抱住真姬的肩，在上面又是抓又是咬，把真姬的衬衫扯得一塌糊涂。

“骗子……啊…哈，叫你轻点没听到吗！…啊！色狼！虐待狂医生……！”手指动得好快、好快，妮可感到下体热得快要熔掉了。

“我想听你的叫声……”真姬吮吻妮可的乳头，“怎么都不够，我想听你哀求我…谄媚我…我想你骂我、打我，用力咬我…在我的手上高潮到失去理智，多放荡都没关系，我就是想要你、狠狠的要你。”

“变态……哈，啊呼。”妮可挨在真姬耳边，不断呻吟，这喊声钻进真姬耳中，她的征服欲被极大满足，“好棒…我喜欢你的叫声……喜欢你…”快感交错间，妮可拼命维持视线，好让她能把真姬做爱时的脸容看清楚，这可恶的西木野医生，总是那么专横、暴戾，**时非要压倒性地掌控一切，尤其复合后这段时间，对方在床上的控制欲之强，堪比暴君，连在医院都敢侵犯身为病人的自己，真不知道她还敢干出什么事。

“医生…真姬，医生…啊！啊喜欢你…好喜欢你……啊！”

那几晚被真姬压在身下，任她为所欲为，那些夹杂了狂怒和嫉恨的伤人话语，不断在耳边萦绕，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感到性满足，妮可觉得自己也是无可救药了。

除了退出演艺界之外，其它要求她都无所谓；如果真姬能因她而更快乐，她什么都愿意做。

“真姬…啊快点…快点！真姬啊，啊啊…！！”

那刻终于来临，妮可全身颤栗，阴道的紧缩感一阵阵地传到真姬手上，阴液溅湿她的掌心，那儿很热，她在里头再动了动，慢慢退出，腿间景色无比淫靡。

“舒服吗？”真姬边亲妮可边问，一点汗味和香水味搅合在一起，这味道让妮可喜欢得要死，但她就不肯回答真姬的问题，只一股脑把舌头挤进对方的嘴，手不甘心地闯进那人的西裤底下，“唔…哈……”淫靡声浪在地毯上方久久回荡，妮可的手奋力动作着，她抚上真姬的胸部、小腹和光滑的脊背，全心沉浸在这场激烈的交欢中。

女孩子喜欢幻想恋爱童话，女人则直率地追求一种真实的肉体快感，而且还知道快感要通过什么途径才能获得。

六年的断交，不足四十日的再会，期间数不清的**。

现在，比自己小两岁的真姬，确确实实是一个女人了呢。

“啊……！”伏在女友颈间，真姬喊了出来。

反攻后，妮可轻柔亲上对方的唇，气氛充满温情，两人肌肤相碰，松弛下来的身体在缓慢回味刚才的一切，妮可像抱着玩偶熊一样心满意足地拥紧真姬，连被汗沾湿的红发都散发出让人心醉的气息，对妮可来说，只要是属于真姬的味道，都能轻易将她勾引。

“对了…”

“嗯？”

“猪排饭，真的做得不好吃么。”

真姬低声问，她软软缩在妮可怀里，样子很委屈。

“好不好吃，这一点都不重要啊。”

紧紧抱住真姬，妮可眼睛眨巴眨巴地对着她笑，酒红色眸子眼波流转：

“只要是你下厨，麻婆豆腐我都愿意吃。”

“不要哄我。”真姬认真道，“我是真的想把你爱吃的东西做好。”

“那给你一次机会，明天挑你拿手的菜做呗。”妮可很高兴地笑起来，亲了真姬一口。

“明天？”

“来做盐烤龙虾？”

“唔，不要。”

“…那就做威灵顿什么烧牛柳好啦。”

“也不要。”

“只能二选其一，不准有异议！”

“还是吃你比较好。”

真姬笑得有点坏，妮可的脸迅速烧红，冒出白烟。

“变态——！”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