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闺蜜组】[蕾米莉亚X帕秋莉]理想藏书(短篇完结)

作者:killkill
更新时间:2014-10-19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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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killkill 于 2014-11-11 22:39 编辑




理想藏书




罗斯威尔•菲尔德,四十九岁,伦敦人,在马区蒙特街经营一家小小的书店。这家书店替顾客代购二手绝版书籍,珍本书和异国书籍,也隐秘地出售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著作,包括约翰•克莱兰和当拿迪安•萨德的作品。菲尔德能记住每个老顾客的脸,叫出他们的名字。他相信一个名字的力量是难以言喻的。正因此他每一天的大半时间用在了同顾客打招呼和寒暄上。然而,纵使菲尔德在他的前半生里早已见过了形形色色的客人,他也从未见过一个像他在这几周里见到的女人那样慷慨而古怪的客人。他甚至难以用任何他认识的人去类比那个女人。


或许我可以把她比作一本书。菲尔德想,那或许是一本三十二开的羊皮软装书。裁切整齐,装帧典雅,封皮上饰有凹陷的暗纹,纸张里散发草药的味道。她的思想则表现为古老铅铸字体优美排列的形式。当她走在陈旧、昏暗的午后书店里,无声无息地穿梭在那些仿若迷宫般陈列着的书中时,她的浅色长袍投下的阴影覆在书架末端的阴影上,她的呼吸同书页发霉的气息一同浮在空气里,你便很难将她与其他的书区分开来。有几次,菲尔德险些忽略她的存在,直到阴影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将一张写满书目列表的羊皮纸递给他,他才惊觉这女人的在场。


菲尔德始终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知道对方阔绰的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女人起先是一本一本地购入那些索价高昂的珍本书,然后是一打一打地买进那些书店角落里无人问津的大部头著作——有身着黑衣的仆从帮她把书搬到随行马车的车厢上,最后是成箱成箱地按着书单买进所有她感兴趣的书。


他想:她可能是一个从事珍本倒卖的书商。她可能是一个百无聊赖的藏书家。她可能是某个贵族的情妇。为了打发等待情人的时间,她倚在有着高高幔帐的大床上一本又一本地看书。


但他什么都没问。


有一天女人没有露面,代替她本人前来书店的是一位银发的青年。青年捎来的羊皮纸如往常一样列着书单。纸的末尾有一行话,“今后请麻烦将书寄来此地“和一个在菲尔德看来十分陌生的寄送地址。理所当然地,没有署名。

他照做了。




断断续续寄了五个月的书之后,菲尔德收到极其可观的报酬,远远超过书费加上邮费所应有的费用。正因如此,当这位顾客不再寄来订书单的时候,他感到一种由衷的失落。后来他与他的表弟,在查令十字街开书店的阿特拉斯•菲尔德谈起此事,惊讶地发现这位神秘顾客的销声匿迹让至少五位伦敦西区书店店主为之扼腕。







帕秋莉•诺蕾姬第一次来到刚刚建成的红魔馆时,馆里又冷又暗。四壁的石墙是如此之高,以至于根本无法看清天花板上的壁画。从镶嵌着雕花玻璃的观景窗往外看,昏暗的森林里有高高的桦树。再远处,雾气缭绕的湖旁生长着棕褐色的灌木丛,隐蔽的陷阱旁开着金盏花,野兽凄厉的吠叫声随着风声一起冲击着建筑猩红色的外墙。她来到位于地下室的图书馆,那里是馆主许诺给她的居住之地。室内满是陈腐木材和发霉书页的味道,书架因为承受不住书的重量而往下垮。藏书室的四周点着幽蓝色的烛火,下位恶魔在阴影里爬进又爬出,所经之处留下腐蚀的痕迹和绿色的粘液。


她想:我记得回法师塔的路。我不要整天看到这种景象。我不会让这种景象变成我熟悉的景象。我一定不要弄成我要在这里住下来的样子。



她在这里住了百年。





深渊的小报连篇累牍地报道这一奇迹:人类与恶魔的共处。他们猜测她和馆主的关系。他们编造关于两人的事迹。他们虚构一场伟大友谊的诞生。


事实恰恰相反。

帕秋莉在认识馆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第一天就厌倦了她。同样的,对方也不止一次对她的冷漠与无动于衷表现出恼怒。起先,她们争吵。她们为所有问题争吵。接着,其中一方开始沉默。直到帕秋莉索性将自己闭锁在图书馆,只差在大门上悬下一枝象征禁语的玫瑰,挂起谢绝打扰的标牌。


帕秋莉恰好厌倦了这个恶魔谈论往事的方式——那些无止境的晚宴和狂欢,普洛斯佩罗的红死病舞会,在那里他们播种恐惧,收割天真的牺牲品和盲目的殉道者的灵魂;恰好厌倦了恶魔猩红色的眼睛——那瞳孔里潜伏着的自负和无知是一对咬着尾巴的蛇,迟早会被彼此尖利毒牙里的毒液戕害;恰好厌倦了恶魔对她微笑的方式。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留下来。每一个清晨她都在审视自己的行李,每一个黄昏她都没有从藏书室的靠背椅上起身。


要不是为了那些书。帕秋莉想。假如有什么东西能使得同恶魔相处的日子不像是一种煎熬的话,那就是图书馆里的那些书了。为了所有那些被遗弃、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书。它们蜷缩在架子上,书脊挨着书脊,毫无尊严地挤在一起。她的命运悬在那个夜晚,就如悬在一根丝线上。当她从架子上抽出第一本书时,书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大片灰尘落在她长袍的袖子上。她咳嗽不停。她抚摸书籍残破的封皮,摩挲内页上那些精细的魔纹。当她坐下来阅读时,她被书里所描述的魔力回路迷住了。她匆匆地做着笔记。她停笔了,为这本书和其他所有的书所受到的轻视,感到一阵深切的悲哀。


她从那个盲目自大的恶魔手中保护这些书。她给予它们力所能及的照料。她日夜不停地辑录亡佚的藏书。她也整理那些馆中已有的典籍——从这些藏书里她推测出恶魔在多年以前早就造访过这个位面——这些一度被轻率地扔在角落里的著作包括奥托的《两个城邦的记录或历史》,雷翁图阿的《世界以及其他地方》,卢克莱修的《物性论》(一本长方形的绿皮小册子),佩格纳的《目录学辞典》,格里耶的《一座幽灵城市的拓扑学结构》,泰奥弗拉斯托斯的《植物历史》和德奥克雷斯的《药物论》,贾比尔•哈扬的《七十本书》,以及不朽的《凯巴莱恩》的手抄本残卷。




白天,这座外形狰狞的旧馆如同巨兽陷入长眠;深夜,所有蠢蠢欲动的黑暗逐渐复苏。宴会开始,丝绒桌布沿着胡桃木长桌一路铺开,流苏与红酒一起淌在地板上。恶魔们高声谈笑,刀叉齐鸣,杯幌交错。这些可怕的喧哗与骚动,让远处森林里的野狼也秉住呼吸,却传不到位于地下的图书馆里。在布置了三层隔音结界的藏书室里,帕秋莉静静倾听着沙漏的声音。有时候她停下笔,看烛火在墙边摇曳。她重置沙漏。她翻动书页。恶龙在书架间飞翔,瓦青色肚皮,铁锈红翅膀,在图书馆的地面上留下飞速掠过的阴影。


在翻开下一本书之前,她再次颠倒沙漏。




有一天,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来到图书馆,看到散发着蜡质光芒的木书架,新开辟的藏书区。她带着好奇和厌恶去触摸那些保护书籍的结界。她看着堆满笔记的藏书室。最终她在帕秋莉•诺蕾姬的对面坐下。


她开口说道:“我眼里的世界同你们人类眼里的不一样。你们面对一个流动的、变化的世界。你们投入,你们创造,你们修正这个世界的参数。这是一个每天都在蔓延出崭新岔道的迷宫。你们身处其中。你们都被困住了。而我总是站在一边,远远看着笼罩在整个既定世界上的永恒的幻象。”


“我本来以为你同其他人类不一样。你不会被迷宫吸引。你不会投身其中。”


“可你让我大失所望。”


“我不明白你为何对那些藏书如此热衷。它们是旧日迷宫的断壁残垣。理型的拙劣模仿品。荒唐欲望的缩影。最后一本书只是徒劳地重复第一本书说过的话。那些陈词滥调就那么让你着迷么?”




帕秋莉•诺蕾姬心想:你太狂妄。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旁观者。你从没有一刻真正的置身事外。




她说:“你从来没有怀着热诚,坚持做过一件事情,对么?你不明白意义总是在时间中生成。你之所以总是站在一边,只是因为你是个胆小鬼。”说完,她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恶魔,使得后者大大地发怒。


恶魔伸开翅翼,挥动冈格尼尔之枪,推倒了四周的架子。书籍从高高的架子上坠下,自图书馆的穹顶散落。灰尘四溅,帕秋莉开始咳嗽。


最终,蕾米莉亚用一种命令般的语气说道:


“够了,你应该做些别的事情。许多别的事情。不要整日呆在图书馆。不要同书朝夕相处。至少——至少你可以同我一起出门——”


“我拒绝。”




她们大吵一架。就如同以往的那些吵架一样,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扬长而去。只是这次,帕秋莉感到分外的疲惫。藏书室留下一地狼藉。等恶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试图站起身,收拾散落的笔记与书卷。但她没能起身。她开始咳嗽。她蜷缩在高大的靠背椅上。她不停地咳嗽。她的手紧紧捏着茶杯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凸显。视线中的天花板变得模糊。她感到自己快要咳出肺部最后一点空气。


又一次,她满怀厌倦地想到,同这个恶魔相处是个错误。





自那次不愉快的谈话之后,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更少来到图书馆。她年幼的妹妹倒是偶尔会从地下室走出来,悄无声息地来到藏书室,索取一个她无法从姐姐身上获得的拥抱或安慰。


一次,帕秋莉听到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同红魔馆的新来者说起自己:“我以为她随时会离开。但她最终留下来了。我猜她多半还是喜欢这里的,我是说,至少她喜欢这里的书。”


她对芙兰朵露说:“你的姐姐自以为了解我。可是她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弄对过。”


芙兰朵露正坐在她的膝头,晃荡着双腿,翻着一本古老的童书。听到这话,她好奇地抬起头,问道:“那么,帕琪你本来的名字是?”


她沉默了。




帕秋莉无可避免地回想起了更早一些的时候,在这座困住了她的猩红色城堡还没有建起来的时候。那时她走出自己的法师塔——她想她不应该走出塔里的——去观察一株树荫里的广藿香。猩红色的恶魔站在她的身后,问她“什么”。她手里的笔记停顿了一会。她没有回头。尽管如此,她慢慢地回答了植物的名字。“Patchouli.”几天后恶魔找到她。她叫她帕秋莉,以一种毋庸置疑的语调。她哑然失笑。


出于她自己也不清楚的理由,她没有纠正这个误会。






那天清晨,睡眼朦胧的芙兰朵露把这番话转告给了她的姐姐。蕾米莉亚听完,耸了耸肩:


“是啊,可她也没有给我一个去弄对她名字的机会。”





尽管如此,第二天黄昏时,蕾米莉亚•斯卡雷特还是再度推开了图书室的大门。循着一股温湿的草药味道,她在藏书室旁的空房间里找到了帕秋莉•诺蕾姬。后者正穿着浅色睡袍,顺时针搅拌着坩埚里的一锅紫色液体。十分钟后蕾米莉亚将会知道,这是以龙胆地丁花熬成的溶液,她还将知道,这种溶液一旦沾上衣袍便极其难以洗去。然而现在,她只是径自开始陈述开场白。


“我知道的,你制作自己的式神去街上买书,你派那些低等恶魔帮你视察附近的书店,你还让咲夜帮你订购那些书。你对人类的世界有几百倍于我的好奇心。所以,我再来问你一遍:真的不和我一起出去么?”


帕秋莉的动作僵硬了。她轻轻摇了摇头,说:


“和你出去做什么?带回更多的收藏品?让我想想,月亮上的逃犯、东方的龙、还有什么?你要把这个世界装进口袋一起带回来么?”


“这让你觉得不满?可我不也允许你带回来那些书了?我收集我中意的东西,你也是。有何区别?”


“你——”帕秋莉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垂下了她的眼帘。“其中自有区别,你当然不会明白。”




蕾米莉亚咬了咬唇,钩状蝠翅在身后扇动。 “这是邀请。”她一字一顿地说,盯着帕秋莉,“不要不识好歹。”


“我说过了。“帕秋莉深吸一口气,同样一字一顿地回敬道。”我拒绝。”




恶魔看起来又要陷入狂怒之中了。然而法师的手开始颤抖,木质搅拌棒重重地跌落在锅里,溅起的紫色液体染上她的睡袍。一开始她努力压抑着剧烈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蕾米莉亚想要走近她身边,然而帕秋莉坚持道“你走开“。她唯一信任并愿意倚靠的,是位于她背后的书架。


这是蕾米莉亚第一次见到帕秋莉哮喘发作。


她不想承认自己当时被吓坏了。





蕾米莉亚的自尊不允许她和一个人类法师平起平坐,却刚好足以让她迁就一个生了病的虚弱人类。



“我不会阻拦你继续购入藏书。不仅如此,我还将让你拥有那些最好的装帧,最好的版本。”


“这座图书馆过去的、将来的,所有的藏书都属于你。”


“如果你只是想要这些的话。”



为此,她们很快达成了和解——即使是表面上的。她不再执意邀请帕秋莉出门,也不再同帕秋莉吵架。




那件睡袍很快被馆里的女仆拿去清洗,然而龙胆紫溶液所造成的紫色污迹却无法被彻底清除。就这样吧,帕秋莉说。她保留了那件睡袍,尽管蕾米莉亚劝她丢掉它。多年以后,痕迹褪去,它看起来像是一件浅紫色条纹的睡袍。


这是一个标记。随后变成一种暗示:不是所有东西都能被洗净。曾经有过的争吵都以它们自己的方式留下了痕迹。这件紫色条纹的睡袍就那样横亘在蕾米莉亚和帕秋莉两人之间,作为一种昔日纷争的永恒象征。





她们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馆里。“假如你不愿出去,那么我就到这里来。“蕾米莉亚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大让步,而帕秋莉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喝茶时,帕秋莉说——她想说这件事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她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你总是以为你是正确的。你以为你永远是正确的。但有一件事情你没有弄对。”


“什么?”


“我的名字。”


蕾米莉亚“喔”了一声。她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她说:


“好吧。我们来打赌。假如我知道了你的正确名字,你就要同我一起出门。假如我失败了,那么,你可以按你想要的方式继续生活。”



帕秋莉抬眼看她。这次,她眼神中并无太多抵触。

“好啊。”





“帕秋莉大人平常很少签名。”小恶魔说。


“她也从不在寄给书商的书单上署名。”银发的侍者补充道。


“帕琪会在每本新的藏书上署上自己的名字。”芙兰朵露说,“但她用的是一种隐形的墨水,落笔之后字迹就会消失。”


“那你可曾看到过她的名字?”蕾米莉亚问。


“没。”芙兰朵露摊了摊手。“我才不关心这些无聊的事情。只有姐姐才关心这些,对么?”


在场的几位从者险些就笑出声来了,要不是看在馆主变得尴尬的脸色的话。




两周之后,当从伦敦西区的书商罗斯威尔•菲尔德处寄来的珍本书中多了一本佚名作者的黑皮软装著作时,帕秋莉•诺蕾姬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她核对了一遍书单——事实上这是多余的举动,所有的书目都记在她的脑海里——,确认了这是一本多出来的书。然后她忍住嘴角浮现出的一抹促狭笑意,慢条斯理地抽出这本书。


她抚摸着黑色皮质的封皮,留意到封面四周猩红色的蝠纹。她纤长的手指沿着那些装饰花纹摩挲。她打开书,看到全然空白的扉页。她捏着书角翻动书页,新纸张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声响。“成色不错。”她低声说。“可惜作为一本旧书来说,太新了一点。”她没有在意书的内容:那是一些以哥特字体印刷的,在结构上颠三倒四的罗曼司短篇小说。


帕秋莉犹豫着要不要把这本书挑出书堆,寄回给书商。她把书拎在手里,轻轻晃荡。她走了几步,然而再度拎着书返回藏书室。她坐下,重新打开书,翻到扉页。


她换下了她惯用的墨水。她从抽屉里找出了一瓶龙胆紫溶液。她把羽毛笔的笔尖浸入充满紫色液体的瓶里,直到羽管的笔尖浸满了这种气味强烈的墨水。然后,一如既往的,她在空白的扉页上,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那之后,帕秋莉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见到蕾米莉亚。恶魔再次出现在图书馆里时,脖颈处有一道紫色的痕迹。蕾米莉亚说“我认输了。”她又说,无可奈何而又气急败坏地,“你是故意的,对么?”


“你说什么?”帕秋莉镇定自若地反问她。蕾米莉亚不再说话,悻悻离去。






“姐姐最近不太高兴。”芙兰朵露坐在帕秋莉的腿上,打着哈欠。晨光逐渐洒落,年幼的恶魔开始犯困。“她整天泡在水里,可就是洗不掉那道签名。我看到就想笑。”


“嗯。”


“为什么帕琪你不笑呢?”


帕秋莉摸了摸芙兰朵露的脑袋。沉吟片刻,她说:

“虽然赢了赌局,却失去了一本喜欢的藏书。”



“书可以再买啊。”芙兰朵露轻快地说,“话又说回来,帕琪……你原来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啊。”



法师耸了耸肩膀。

“早就忘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一直用着她给我的名字。自认识她那一刻起,我的每一个署名都是Patchouli。”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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