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嵐亦 于 2014-10-21 21:30 编辑

(15)赴約

吞下今晚第二顆的止痛藥，下意識摸了摸口袋預備好的止痛劑，希望今天晚上不會用上。

我發狂似地在夜裡奔走，就像吸血鬼在夜裡渴望鮮血而四處尋找獵物，而我，只為找回卯之花。

之於她的那些情緒及行動依舊無解，看向幾近奢華的歐式風格宮殿，我想起了小玖臨死前的每次每句不禁戰慄。

宮殿的周圍雜草叢生，如此大的一塊空地，即便是死了隨意丟棄也未必會有人察覺吧!我笑著自己的悲觀，毫無疑問待會肯定是妳死我亡…

夜晚的風透著刺骨悲涼，為什麼人非要相互傷害不可呢?

「呵…」現在的我還是這樣天真，竟然還妄想著沒有殺戮存在的和平，短靴敲打著大理石的地面，與腳步的沉穩不同，我的心情難以控制的激動，甚至是現在仍是想不明白，為何要為了卯之花做到這個地步呢?

賭上生命，就為奪回她?

推開臥室沉甸甸的金屬大門，映入眼簾的是涼音若有所思地倚在窗台上，微風吹著簾幕搖擺，房間不開一盞燈，唯有月光。

「勇音姐姐…?」涼音轉向我，一瞬間，我以為她終於變回初次見面單純可愛、了無心思的模樣。

「妳來啦!」剛剛我所見的仿若錯覺，此刻的她笑得何等鬼魅。

不願與她拔刀相向，盡量放平語氣地問她:「卯之花呢?」

「阿阿，一開口就講在我面前講其他女人的名字」她撐著頭歪向一邊，略帶著困擾稍稍皺眉「妳都不問候涼音我嗎?」須臾，她又堆上乖巧的微笑等我發問。

「涼音…妳還好嗎?」咬咬牙，一種不是滋味湧上。

「很好呢~勇音姐姐呢~?」無害的笑容繼續掛著。

「…現在不是話家常的時候吧!」不悅，很多的不悅開始推疊，我的語氣開始難以隱忍怒氣。

「哎呀~涼音惹勇音姐姐不高興了嗎?」明知故問。

「…」

「為什麼呢~?」無視我臉上的表情變化，涼音自顧自地說著。

「是因為涼音不乖嗎?」

「不對，涼音可是每天每天都確實地只想著勇音姐姐一個人呢~」

「哪像勇音姐姐都不想涼音!」涼音不滿地嘟起雙唇。

「但是呢~我相信勇音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因為妳可是我的勇音姐姐呢~」

「都怪…那個無恥的鼠輩…」涼音換上了極度厭惡的表情厭惡地說著。

「卑鄙…下流…搶走了我的勇音姐姐…」此刻她露出的笑容令我不寒而慄。

「涼音，夠了。」不想聽見她對卯之花無知的批評。

但她依舊故我訴說:「那個鼠輩會待在勇音姐姐身邊…肯定是為了要品嘗姐姐的味道，讓姐姐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身下承歡…」

「我說，夠、了。」怒氣一擁而上，忍不住衝上前拉起涼音的衣領死死抵在牆上。

一陣輕咳。

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帶給涼音有多大的難受，但卻也無法就此放手，這樣的心理拉扯該向誰宣洩?

「勇音姐姐，妳變了…」眼神轉為悲傷。

「…我們都變了，變得不複存在，早在被組織找上的那天，一切都不一樣了…」我難以自恃的感到酸楚悠悠流轉，如果沒有被找上，如果當時放棄生的權利，此刻的我會不會更好受一點?

恍惚之間，涼音抽起大腿上暗藏的短刀，精準地往今天被她劃傷的傷口劃上一刀，驚呼，鬆開她的衣領後退。

繃帶散開，止住的血又繼續下落。

「勇音姐姐不繼續問了嗎?那隻老鼠的所在?」舉起短刀涼音舔了口刀上的血珠，吞下。

「…把卯之花交出來。」止痛藥慢慢失效，眩人的刺痛再次襲來，暈呼呼地有些站不住腳。

「可以啊!」涼音出乎意料地爽快。

「…?」不明就裡只能呆然看著涼音走近床鋪，伸手，人影逐漸清晰。

卯之花烈?

卯之花臉色有點蒼白，仔細一看，還能發現嫩白的身上有著點點青黑，襯衣被粗魯敞開胸補若隱若現，釦子歪歪斜斜勉強掛在衣服上，還有一些，徒留下線頭和空間卻不見鈕扣。

「…妳對她做了什麼?」沒來由地悲憤，抽出凍雲我大聲咆哮。

「嗯?沒什麼…就是…取點佔有妳的利息…?」只見涼音的小刀在卯之花身上游移，到達胸口便輕輕，劃開，一道血痕刺眼的在卯之花胸口綻開。

「妳說…若是在她臉上劃上一刀是否會更加好看呢?」眼見涼音就要在卯之花臉上動刀，一晌緊張，便往涼音手上奔去。

不及閃避，我代替卯之花，從臉頰直達耳部被劃下一刀，鐵鏽味滾滾流入口中。

涼音一把奪去我手中的凍雲，朝著邊上就是一丟，轉眼，我便被她壓住手腳，只得直勾勾的仰望她雙手緊握短刀準備刺上。

閉上眼，悄然等待死亡的降臨。

臉上噴漸著溫熱，滴滴答答。

傷口依舊發痛，難道死了還會覺得痛嗎?

睜開眼，只見涼音胸口插著一把刀清晰可見，這是…凍雲?

「勇音，沒事吧!」卯之花推後兩步放開刀柄，好讓我藉著月光看到她全部的身影─血液在襯衣上暈開，像一朵花似的，在夜中耀眼奪目。

全身的細胞都喊著痛，撕裂般的疼痛直直敲打著我，推開涼音逐漸冰涼的身軀，我使不上一絲力氣，躺在地上仰望卯之花，逆著月光站立的她，就像夜之女神純白無瑕。

些許是發現我渾身無力，卯之花微微欠身靠近我身旁，一雙白嫩的手襯著月光彷彿能透過皎潔明光，伸向了我。

「勇音站得起來嗎?」聲音透著關懷，她的面眸微笑，是我此生看過最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