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Kiss后脑袋一空,不知道应该写什么了。
太久没写不来方桑的视觉感觉有些无从下手。
总之先让那个榆木脑袋活动起来吧【【【【{:4_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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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咲深羽在床上躺了很多天,到底睡了多久,她也记不得了。迷迷糊糊沉在了梦里,像是被水流托起的枯木,内心空荡,但是却目标明确地飘向某个地方。她就这样在梦里漂流了很久,有时候半睡半醒地就恢复了一点意识。
浑身痛得要命,不想翻身,也不想动任何的关节,但是就这样僵硬地躺在床上却难受得要命。天空似乎并不是亮着的,房间里隐隐能在像泉水一般的黑暗里看见各种家具的轮廓。
喉咙像是火烧一般。雏咲深羽挣扎着直起身,背部细小的伤口像是撕裂一般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干净的水,应该是母亲放在那里,好让她随时可以拿到。
雏咲深羽往床边探出身子,伸手去拿水的时候,支撑着的手臂一软,直接就摔下了床。
而后是急急忙忙赶来的脚步声。雏咲深红一边小心地询问着什么一边将她轻轻扶起重新安置在床上。
雏咲深红说什么了,雏咲深羽都没听见,她的五感仍在剧烈地跟意识打着架,脑袋里好像有谁在打着架子鼓一般,就这样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闭上眼睛没有任何梦。
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太累了,什么都不想去回应,不想去理会。就这样沉下去,一点一点地成为那些永眠的人。
在床上待了好些日子,雏咲深羽后来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醒过来的,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记得自己回家的第一天就发起烧来,还是前所未有的高烧,整整两天都没法将体温降下,母亲在自己身边陪了两天两夜。
而后终于烧退了后,她便陷入了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的沉眠。期间其实有几次昏昏迷迷地似乎醒了过来,但是依旧仿佛沉在梦里。什么也没有。
某一次醒着的时候有人握着自己的手指,力度轻柔,掌心温暖,而后一点一点轻轻地摩挲着每一根指腹。
雏咲深红放下了所有工作和整理,日夜守在雏咲深羽身边,偶尔出去接个电话发个文件。听黑泽密花说不来方夕莉也像深羽一样睡了很久,但是很快就醒了过来。
深红前一秒才听到不来方夕莉醒了,后一秒就听见门铃被人以粗鲁而飞速地按得鸡犬不宁。打开门的时候,看见了夕莉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的脸,虽然仍然是那么平淡,但是掩饰不住苍白和眼里的担忧。
深知对方匆匆跑来的意图,雏咲深红还是想要劝说不来方夕莉好好休息。但是那孩子完全倔强起来,怎么说都摇头,最后深红没办法地发出威胁说如果不回去先好好养足精力再来的话以后就不让她见雏咲深羽。
不来方夕莉脸上的表情有些怔,整个人一下子都萎靡不振起来,眼里像个小孩子一样微微泛着泪光说我只是想看雏咲桑一眼而已。
最后败给那个几乎不会哭的孩子眼里的泪光,雏咲深红明确告诉夕莉不能勉强,如果累的话可以睡自己的房间后才将对方放进家里。
虽然这么说,但是不来方夕莉是完全不会睡别人的床的。
这点雏咲深红心里非常清楚。
不来方夕莉直接就坐在雏咲深羽床前的地板上。看着她盘坐的身影,雏咲深红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要自作多情地给她拿椅子了。这么想着就直接去给黑泽密花打电话汇报她家的小孩跑到自己这里了,顺便可能会留宿什么的。
对不来方夕莉宠爱有加的黑泽密花二话不说就停止了古董屋的营业,拖着装有衣服和日常用品的行李箱直接来到了雏咲家。
虽然说雏咲家的房间不多,面积也不大,但是多一个能够帮上忙的人雏咲深红还是百分之二百地乐意。
不来方夕莉跟着黑泽密花在雏咲家住了下来。每天做的事情除了偶尔到厨房帮帮忙之外就是盘坐在雏咲深羽床前看着对方不太安稳的睡脸打发时间。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想,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雏咲深羽好起来。
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每时每刻都朝她的大脑传达着疲惫,但是不来方夕莉坚持着陪伴在雏咲深羽床前。
睡着的雏咲深羽过于安静了。不来方夕莉总是觉得对方太安静而感觉不习惯。她趴在深羽床前,看着对方的脸,嘴角和眼眉处都贴着药膏,修长的睫毛在通透的肌肤上打下了一片稀薄的阴影,原本就十分白皙的肌肤如今近乎苍白。
陷入沉睡里的雏咲深羽脸上的轮廓消瘦又冷淡。不来方夕莉在茶杯里浸湿了手指,轻轻地抹在对方干燥的嘴唇上,徘徊在原地的水无法渗入紧抿着的双唇里,顺着脸颊缓慢地滴落。
不来方夕莉伸手将滴落的水滴拭走,用掌心贴着雏咲深羽的脸,微凉的温度一点一点被她融化。
她总觉得自己有十分重要的话要告诉对方。但是一觉醒来却已经忘记了,那么彻底。
虽然雏咲深羽或许会表示不在意,但是不来方夕莉自己却在意得要命。
如果不说,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趴在对方床前,伸手握着掩盖在被单下的手,手指纤细,上方有止血胶布的痕迹。伤口齐整而细小,划过夕莉的手心的时候像是小猫的爪子。
不来方夕莉偏过头,一点一点摩挲着每一根指腹,确认对方安然无恙。
睡着的雏咲深羽好看得要命,像是她笑着的时候那般好看。
不来方夕莉一向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情,只好任由自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世界里的一切。人们以为她心里不会有波澜,但是在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幼弱的少女,总会感到难受和温热。
只是比起其他人,不来方夕莉更加显得不在意身边的事物罢了。
接近她的人都明白这个孩子,表面似乎不愿意跟谁扯上关系,但是内心温柔得要命。想讨厌也讨厌不起来。
她知道自己担心雏咲深羽,十分十分的。
但是应该怎么做呢?看着对方的睡颜,偶尔伸手揉着深羽皱着的眉心。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不来方夕莉心里仍然那样安宁而忧心。
不来方夕莉有时会什么也不做地坐在那里看雏咲深羽,并且会为对方的一点微小的动静而有些大惊小怪地直接站起来。但是往往结果只是雏咲深羽翻了个身转过去继续睡觉而已。
她有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小柴犬,可怜巴巴的。但是如果是雏咲深羽面前,不来方夕莉觉得就算自己真的变成柴犬,也无所谓。
原本不来方夕莉认为自己跟雏咲深羽还算不上十分熟识,她甚至以为在对方眼里自己不过是跟其他人有一些小小的特别的一个朋友而已。
但是这一点小小的特别总是让不来方夕莉自己暗自高兴很久。
——雏咲深羽会喝自己泡的咖啡。虽然同是也会喝雏咲深红泡的花茶。
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将咖啡乖巧地喝光,夕莉打心里觉得安心和愉悦。
——雏咲深羽会一改高冷的形象将行程表甩在自己脸上。虽然真的很疼。
但是却不会觉得生气,相反有些轻松。夕莉这么想的时候总是担心自己产生了有些奇怪的兴趣。
——雏咲深羽会将不喝的花茶扔给自己。虽然她也不喜欢花茶。
过于甜腻和熏香的液体偶尔会让夕莉有些反胃,但是她会耐心地一点一点将对方递来的饮料喝光,无论有多难喝。
——雏咲深羽会在过马路时将手主动送进她的手心。虽然多数时候是不来方夕莉去拉对方。
手心贴合的角度微妙而温热,一点一点地传递到不来方夕莉的心里。
——雏咲深羽会冷着一张脸为自己包扎受伤的膝盖。虽然包扎的方式不太对。
但是不来方夕莉能感到对方眼里的担忧以及手上轻柔的力度。
——雏咲深羽总是骂自己差劲。虽然有时会直接就一个眼刀杀过来。
被骂什么的完全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倒不如说,如果对方偶尔没有这样骂自己,夕莉会觉得一天的生活里少了什么必须的东西而无法画上句号。
——雏咲深羽会毫不留情地掐自己的手。虽然掐完后会小心地揉着她受伤的地方。
不来方夕莉觉得这样的雏咲深羽像是一只咬了人却又舔着伤口的猫咪。
——雏咲深羽会对着自己微微脸红。
不来方夕莉也能感到耳后渐渐蔓延的温度。
她还不太懂这是为什么。
但是抱着对方睡觉的时候姿势乖巧又安分。会小心地不让对方掉下床。
最后结果是被狠狠踢下床。
雏咲深羽说如果不来方夕莉对她太温柔,会讨厌她。
不来方夕莉很认真地迷茫着。
——可是,完全没办法啊。
对雏咲深羽的温柔已经是近乎本能,就算大脑拒绝给予,身体也会不自觉就行动。
但是不来方夕莉知道自己对雏咲深羽的在意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是那种就算被看取了也没所谓的在意。
不来方夕莉不善于表达感情,也不善于归纳与人相处所产生的不同情绪。
她独自一人度过了太长的岁月,心里某些东西就这样被封锁着。
日上山的最后时光,于彼岸湖中仿佛被花嫁的女人打开了些许。但是仍然是被荆棘所缠绕在内心的最深处。
谁也打不开,谁也不能打开。不来方夕莉将自己封锁在那里。
跟不愿被任何人夺取的最重要的事物一起。
现在她发现自己将雏咲深羽放在了那个地方。只有自己才能看见,才能触碰的,看取不到的最深处。
——谁也不能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