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ydie0611 于 2014-11-2 16:50 编辑

【FROZEN】《Maybe Tomorrow》18車隊由艾倫戴爾出發抵達布敦堡已經是將近十天後的事情了。

此次出訪，人數規模龐大，主要都是為了運送遺體所做出的排場，女王自己貼身帶著的守衛則不多，本來指名隨侍在側的皇室親衛隊長－賈克在出發前卻說抱病、推辭了一番後禮讓給甫新上任的副隊長－喬瑟夫隨同。

這幾日女王的精神狀況一直不是很穩定，變得比以往更加難以入睡，不管是乘坐馬車的時刻或落腳歇息的其他時候，都輾轉難眠。她的情緒並不亢奮，甚至消沉低迷，獨自承坐的馬車裡，時間搖身一變，過去、現在相互連結成巨大的獸，將她蠶食鯨吞，不如正常的分秒流逝、轉而演化成煎熬度日如年。

Anna問她要真相，她又何嘗不是在追尋著真相?

當年因藥物濫用而至精神異常的Andrew親王，深陷幻覺終至無法自拔，最後僅能以自殺一途結束生命。如果這，竟是有人在幕後操縱著所引發的悲劇，Elsa明白自己非釐清這點不可，否則整座艾倫戴爾，甚至是Anna本身，都有可能再次成為輕易疏忽下的犧牲亡魂。

是的，當年Andrew親王的自戕，Elsa沒有說謊、也沒有過份獨攬權責。

只因他所沉淪耽溺的夢裡，常駐那人，一直都是自己。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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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僕僕趕到布敦堡時，她先是吃了布敦堡現任國王的一記悶棍。

前來接待的信差回應國王臨有要事離開王都前往郊區，需請女王暫住城堡旁側別墅，等待國王回來商議後續。Elsa知道自己在這整座國家都是不受歡迎的，原因很簡單，因她執意帶回的那只黑豹被舉國上下視為不祥之兆，是女巫的詛咒與僕役，是惡魔的化身與代表。

這也是諸多她不想讓Anna陪同前往的原因，她不想Anna和她一起面對這預料之中的冷嘲熱諷。

想是這麼想，布敦堡對於她的到來仍然展現出誠意至上的規模和禮遇，命人清出的獨棟居所是前三代先王為心愛王后親自設計監工建造的花園別墅。裡面所有的日常用品餐具、乃至地毯窗簾全都因她安排入住而事先撤換更新，畢竟，名義上她仍是Andrew親王的妻子，由主教見證下所宣誓完婚的事實不容忽視。

她才剛抵達當天，旋即接獲許多邀請函以及拜訪帖，大多都是布敦堡皇室相關人等送來的禮貌邀約。裡面還夾有一封由王后親自舉辦規畫的化裝舞會，特地指名邀請她參加前往，並且務必配合舞會規則:『準時以一張不同以往的面目登場。』

Elsa只是搖頭苦笑，人這短暫匆忙的一生中，帶過的面具難道還會嫌少嗎?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傾耗心力金錢，將自己妝點成不同的人，去切割分離成更多面向，終至破碎殘缺，忘記真正是誰。

原先想著用舟車勞頓造成的身體不適推辭帶過，距離這封邀請函送來不久，門外的侍衛卻又收到幾份匿名禮物，分別是成套的半罩式面具、禮服，和一雙高跟。大約因為是出於禮貌的猜度衡量，而並非親眼見過女王，禮服和鞋子都尺寸不合的過大，僅有那副面具，貼和得就像是完全按照她的臉去鑄模打造一般，完美無瑕。以內襯鋪滿法蘭絨布承裝的精美木盒內，另有一張字條安置在內:『靜候您的大駕光臨。』

Elsa將面具捧在手上看了半天。她一向不是喜愛奢華珠寶、首飾的女人，卻莫名對這充滿異國風情的驚喜情有獨鍾。乳白色似瓷器般的質地又有著蛋殼般的薄度，左側精心繪製冰藍色雪花圖騰點綴有大大小小碎鑽，仔細看還能發現那些顏料蘊含著飽和的珍珠色澤，曖曖內含光。布敦堡並非以此類工藝聞名的國家，這樣式設計倒是叫她想起遠在南方盡頭的狹長國家，據說那有一處水都，人工河道如血管經脈，穿透流淌整座城市，美麗恬靜不切實際。

她偏著頭想了一會，便發聲喊進等候在外面女傭。

「晚上陪我去一趟舞會，這面具妳拿去帶吧。另外，妳去幫我請喬瑟夫副隊長過來一趟。」

女傭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盒子，一時間不曉得說什麼才好，她是Greda的外甥女，才剛跟在Greda身邊見習沒有多久，Elsa考慮著這幾年Greda年紀越來越大不方便出遠門，是故退而求其次的將她帶來。

她記得這少女的名字是Patricia，年紀約莫比Anna再小上兩歲。她八歲那年的年初，Greda曾經抱著一個小嬰兒到皇宮裡待過短暫的一下午，事後她才知道當時那個小嬰兒就是現在的Patricia。不過，主要令她印象深刻的，倒是她稱讚那嬰兒可愛的時候，Anna難得一見的氣鼓鼓的對她發了一頓脾氣───好像是害怕她寧可去撿選這個孩子當作自己妹妹似的相當不安。

想起Anna，她心裡都是軟的，柔情如膠似水的填滿了胸腔，甚至使她有些呼吸困難。

───她現在在做什麼呢?還生著氣嗎?

─────也像我想她的，一樣想我吧?

───好想見她。

門板上響起拘謹的敲門聲，Elsa轉過頭，見喬瑟夫已經候在虛實半掩的門外了。這間主臥室沿襲老式設計，從大門進來第一處映入眼簾的是比較像是會客室一般可供接待客人的廳堂、左側也還擺放有書桌和一只雕花精美的陳列櫃，由另一個小門往內才是真正用以就寢的空間。

Elsa此刻正坐在主桌旁的那張扶手椅上，身邊還隨意擺放著接二連三收下的禮服，花一樣繽紛亮麗的絲綢、緞面開展得到處都是，她則正襟危坐，對此視而不見。她今次穿的是與當年加冕儀式相仿的設計，簡單典雅的黑色天鵝絨布緊緊包裹住的身體曲線仍然起伏有致，馬甲式設計的背心則完美襯托出她的纖纖細腰。

喬瑟夫還站在門旁，拘泥的不肯隨意入內。

他是皇室親衛隊長賈克的堂弟，和他同為海因茲貴族大家庭的成員之一，也是與王室私交甚篤的近臣。Elsa記得這年輕守衛是幾個月前才拔擢榮升副隊長一職，那時她還頂著烈日出席過為他賜花佩帶勳章的儀式…但如今，事隔多日，她竟又覺得自己不認得這年輕人的模樣了。

鳧綠色的艾倫戴爾軍服，連身長衣白手套，短絨高帽左側點綴一簇艷紅流蘇。Elsa還真想不起來，喬瑟夫是何時蓄上眼前的這兩撇小鬍子了。軍帽似乎對他來說有些過大，陷在帽緣陰影下的雙眼看不出色澤，大約是灰藍或深綠色調的眼眸矇著一層紗似暗沉，他還略略低頭，視線禮貌而疏離的定著在Elsa前方桌面。

「副隊長。」Elsa對他點頭致意，「晚上我預計出席皇宮那裡的宴會，還要麻煩您多加費心了。」 喬瑟夫彎腰致敬，爾後仍是木然佇立在那裡，如一尊沉重的實心木像。

「我聽說賈克他身體不太舒服，還好嗎?」Elsa又問了一句，她注意到這位年輕守衛的左胸閃耀著一枚番紅花紋勳章，正是幾個月前她為他親手別上的。喬瑟夫這會終於有了一點變化，他伸手比向喉嚨，似乎是有什麼毛病，導致他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怎麼，你也生病了嗎?」Elsa顯然有些擔憂，她起身想接近喬瑟夫，卻被他急忙平抬至胸前的手勢制止，「好吧、不必擔心會傳染給我，到晚宴之前還有一段時間，我都會待在這裡，你去休息吧。」

再次沉默行禮，喬瑟夫便一板一眼的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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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艾倫戴爾稍顯保守的民風相較之下，布敦堡簡直像是個鑄金融鐵的大鍋，將四面八方趕來的政商名流一把抓起後丟在這只大鍋裡，燉煮出滿室絢爛。Elsa總覺得，在這種不知所云的喧囂歡騰中，人會特別感受到自己的孤立無援，甚至比起她那足不出戶整整十三年的房間有過之而無不及。

觥籌交錯，杯影交疊，飲酒作樂，恣意狂歡，都是與她無緣的概念。她所尋求的快樂以及為此曾付出的心血，都在這座宮殿中的縱情歡欲中顯得太過渺小不堪。

在這座金碧輝煌的榮耀殿堂，一張張繽紛的、慘白的、怪奇的、悲慘的破碎的面具下，野獸般的進食欲望悄然隱勃發，促使著男人獵尋女體，教唆著低階高攀貴族，一切化繁為簡，僅剩貪念。鵝首、牛角、樹藤花瓣、小丑，齊聚一堂，百芳爭艷，群聚相比，惡魔可是眾人簇擁焦點，天使亦成階下醉漢。Elsa則與她的心事靜靜待在宴會一角，純白面具毫無妝點，一席連身洋裝，孔雀藍得低調大方，靜謐沉穩。

艾倫戴爾在歐陸諸國中的定位幾乎和她的為人處事同樣低調，貴族府中的家族樹和皇宮牆上掛著的血緣錦織彼此緊密相連而鮮少向外發展，得天獨厚的偏遠地址使北方這小小峽灣國家免去大部份紛擾爭端，也越發的突顯出Elsa和這場盛宴的格格不入。

來者是客，既是客，便要懂得客隨主便，其實就算她今晚沒有出席這場晚宴，大概也不會有人發現，更沒有人會追究歸責，但她仍是勉強自己出席，想著過幾天若有機會和皇后見面，也好有個交代。一方面，她雖然不是很放在心上，卻有些在意，送來那副面具的人究竟是誰?

整晚，她花上最多心力的，大概就是觀察前來和Patricia搭話的都是怎麼樣的人了。 一路看下來卻又都覺得，不是她在等的那個答案。

晚宴進行將進三個小時的那時，一位腳步虛浮的男人向她靠了過來。

「May I ?」

左右游移的模樣像貪嘴的長蛇滑動，頭髮上鬚狀裝飾如蛇信舞動，企圖赤裸顯而易見。他伸出單臂壓在牆上，右手則遞送到Elsa面前，以令人生厭的角度將她困住，Elsa左側有擺放著巨大花瓶的多角架，右側就是他，一時間退無可退，相當窘迫。

「妳看看，這燈光，這周遭的氛圍……多麼適合跳舞?一個人站在這裡，也不嫌無聊嗎?」男人說著，舉在空中得不到答覆的手往Elsa臉上輕挑一碰，「我一直都認為，這世上，女人分為兩種…懂得愛的女人，和懂得怎樣被疼愛的女人，妳覺得妳是哪一……」

話聲未畢，男人只覺得後方忽然產生一道拉力將他拖去，然後、耳邊只聽得砰的一聲，眼前一黑，他就倒在了地上。鼻梁被巨大外力衝擊所打碎的面具割斷，頓時滿面鮮血。 這世界是病態的，對於眼前這場鮮血淋漓的鬥毆，周遭的人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太過，面具下的眼神紛紛流露興奮期待，交頭接耳的猜測爭端因情?因權而起?

男人本就醉得東倒西歪，鼻子斷掉後只顧著痛得哇哇哀嚎，根本站不起來更遑論還手，於是群聚過來的人又蒼蠅似的一哄而散。只餘下勉為其難前來處理的侍從，和Elsa，以及挑釁者。

Elsa隔著倒在地上的醉漢與他亦是一臉素白的面具相望。

目光觸及之處，先是胸前勳章令Elsa一愣，爾後才發現他手背同樣被男人面具上花俏的裝飾割破，從指節滲漏而出的鮮血勃勃，最終匯流在放鬆低垂的指尖，點點滴滴落在地上，開成一朵朵猩紅暗沉的花。

「副隊長，您…多謝您。」Elsa有些戰戰兢兢，她想靠上前去，又再次被年輕的守衛拒絕，「但是、您的手，不好意思，能替這位先生進行簡單的包紮嗎?」她出聲叫住從旁路過的宮廷人員，一轉身，年輕的守衛卻已經沒入人群，再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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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世界加班。三百又抽得時在銷魂..........19章更了一半，不甚滿意，等到完整了再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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