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ards 于 2014-10-28 20:12 编辑

八、

向父親請求的時候，他的表情變得十分怪異。

“真姬。”食指輕叩桌面。好似遇到了什麼難以決斷的事情。

“我本來認為，你和園田海未的事，只是小孩子家的玩笑。等過段時間結束了就好。”沒有提及真姬的請求。西木野家主皺著眉頭。

“你不會…………”精幹的男人定定的望著真姬。

“你不會真的…………？”

“當然沒有！”真姬急促的打斷了父親的問詢。不知是因為掩飾還是單純的害羞。

“那就好。”某些方面來說，西木野家主倒是十分滿意於真姬的選擇，異想天開的結果倒是為他省下了不少麻煩。

但是，诡异的建议脱口而出。

“這樣的話，以後也離園田遠一點吧。”

明明只是次請求，父親沒有明確的給自己答復。

反而說了更為意義不明的話。

無論怎麼思索，對西木野家的利益來說，都沒有疏遠海未的理由。

真姬不明白。

年紀尚幼的兩人撥不開長者編織的漩渦。

隱隱約約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在看不見的地方朝著頭頂緩緩落下。

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成為甕中之鱉。

因為西木野家主的緣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已經快你死我活的兩派，又一次進入僵持狀態。木村一次又一次找人的催促，換來的也只是商人不置可否的笑。

沉默了許久的敵方，終於喘了一口氣，有了反擊的餘裕。

最近海未出門的時候，路過的人有的會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

開始並沒有在意。只是些许行人的談論，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沒有注意這些小事的精力。

結果愈演愈烈，直到現在…………

甚至會有人特地守在西木野家門前，三五結伴的等著海未出現。

“看！果然是個女人！”觀察者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只因为驗證了傳聞的準確性。

“嘖嘖，真是道德淪喪。”

從開始還惶恐於大人物的威嚴到現在，因為海未的不作為而越發的變本加厲。

不知何時有的傳聞，版本很多，綜合起來的內容大多是西木野家的女兒和海未苟且的事。

骯髒的結合，扭曲的人性。

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

沒有人料想到，反擊會從這裏開始。

不得不說，選擇了一個完美的插入點。

打蛇打七寸，如果破壞了木村派與西木野家的關係，實力的平衡會瞬間顛倒。

同性間的結合不為世間所容，即使被當權者強硬的壓下，同樣等級的人也可以輕易的揭開輿論的遮羞布。

如果不是礙於海未的身份，圍觀的人甚至會沖著她吐口水也說不定。

“真髒。”

海未也不知道，一向自律的自己或者是骨子裏善良的真姬，哪里骯髒。

只是自己聽到這些指責還無所謂，止不住的謠言彌漫在周圍的每一個角落。底層的人民享受著以自己的身份也可以正大光明的批判世家子女的樂趣。

【她肯定也聽見了。】

【她會怎麼想？】

上次爭吵後兩人都暗自生著悶氣冷戰了好幾天，不過，還是會不受控制的擔憂。

“兩個女人怎麼能在一起？！”

海未想大聲的說，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只是朋友罷了。

但是————

為什麼僅僅是同為女性的愛情就會被排除於世間？

因為想不明白，在面對指責時，海未所選擇的只是倔強的挺直脊樑。捫心自問也無愧於武士道的教誨。

再往深處細想的話。

…………

即使、

即使真的和真姬在一起了。

園田海未也不會覺得自己有半點錯誤。

傭人小姐來慣例打掃的時候，告訴真姬，現在外面抨擊海未和真姬結合的傳言沸沸揚揚。

更有甚者，年輕氣盛的讀書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考慮拼死上書天皇。

彼時的真姬正在閱讀當日的報紙，日報的主辦者正是木村大臣的敵對勢力。

不需傭人小姐的開口，鋪天蓋地的報導已經將局勢訴說的一清二楚。

好一場聲勢浩大的反攻。

真姬一邊感歎於政治家的犀利手段，一邊擔憂著在外奔波的摯友。

比起自己————

每日獨身出門的海未一定承受著大的太多的壓力。

倫理綱常，報紙上的寫手們引經據典，只為批判兩人的結合是如何的於理不合，於情不容。

真姬惱怒這樣毫無道理的傷害。

…………

更為羞惱的是，無法完全的反駁他人對於海未和自己戀人關係的指責。

见面的时候胸口总是会微微的痛

偶尔接触的肌肤离开后烫得吓人

没有说话的日子里，烦躁，恼怒，担忧，思念。种种莫名的情绪像是扯不断的线团一样纠结在一起。

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以平静的对待任何事物来保护自己的西木野真姬。

也许已经————

死死的抓住自己左胸前的衣服，昂贵的布料被粗暴的揉在了一起。

已经做不到正大光明的說，我們只是朋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