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四

“欺负别人的，没错，这种行为让我生气！可是，为什么那些人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大家都是战友，都是兄弟，为什么没有人帮你？因为你是个怂蛋，因为你只会在心里抱怨别人的无聊，因为自卑的你都不敢融入大家！所以你游离在外，所以你没有朋友，所以你永远都只能是个被欺负的怂蛋！”

话说出口，菜乃叶满意地看到，不少半醉的脸庞上露出了羞愧与愤怒。

“我知道肯定有人在嘲笑我的无知了，你们这些人中，有不少是家族里放下来混点资历的，你们觉得那些人是特权阶级，和平民中选出来的弟兄们不一样！可是！我不管以前是怎样的，我的军队就有我的规矩，你们都是我的手下，都是我的兄弟，只要你向我证明，你不是一个怂蛋，你就该得到应有的尊敬，今后若有人仗着身份来压你，只要让我知道，不管是谁，领二十军棍滚出我的队伍！可若是你连证明自己都做不到，那就抱歉了，没有人能帮你！”

“现在，告诉我，你们是想永远做一个怂蛋，还是一名真正的军人！”

菜乃叶一番话掷地有声，很快引来无数的响应。

“我才不是怂蛋！”

“做真正的军人！”

这两个声音原本还只是稀稀拉拉的，但很快，所有的人都开始应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狂热，声音逐渐整齐划一，响彻穹宇。

菜乃叶端着那碗酒，跃到一个几乎与他一样高的酒瓮上，比了好几次手势才勉强让那些情绪沸腾的军人们稍微冷静一点。

“好，你们向我证明了自己，你们每个人都让我感到骄傲！”底下的将士们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那少年将军身上，那少年将军再次一口饮干碗中之物，狠狠将手中的酒碗摔在了地上。

“那我也要说，我要坦白地告诉你们！我，高町菜乃叶，很喜欢那位瞬虹的公主！我想亲近她，我想与她成为朋友！”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齐齐看向他们的将军大人。

声音逐渐消散，菜乃叶握手成拳，手心微微汗湿，面上神情却坚定认真，毫无动摇。

静默中，突然有人纵声长笑，正是那高大的汉子，酒井义。他端着酒大步来到菜乃叶身边，眼神灼灼地道：“好，好啊，真是好胆气！将军大人，我敬你！”

喝完酒，他也学着菜乃叶的样子将碗狠狠摔在了地上，转过身看着众人道：“我酒井，对那瞬虹的小妞，自然也是极不待见的！可是，老子战场上对付敌人，一刀一个绝不留情，对着个半大孩子，嘿，还真提不起什么劲去为难她！”说到这，酒井义又转回身，表情严肃的，对着菜乃叶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只要将军您不做出对不起大家的事，我酒井是跟定您了！”

见他如此做派，下面的人又开始骚动起来，互相间的交谈声也逐渐有扩大的趋势，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声音越众而出。

“大家还忸怩个什么！将军大人对咱们推心置腹，上哪去找这样好的将军？不就是个妞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哪个不长眼的敢说什么，老子第一个不饶他！”

有人带头，这些醉醺醺的家伙很快便被煽动起来，引起一片共鸣之声。

“将军大人如此坦白，我服你，我们敬他一碗！”

“咱们连瞬虹那些七拼八凑的杂牌军都不怕，还怕她个小妞能掀起什么风浪嘛！”

“说不定，咱们将军大人收了她，瞬虹的那些家伙再也不敢跳了呢！”

底下一片哄笑声，场面再次热闹起来，菜乃叶尴尬得不行，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只会越抹越黑，只能沉默。

嘛，好歹是达到目的了，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呢。

不露痕迹地朝几位旗长微微颔首，在得到会意揶揄的眼神后，菜乃叶眯眼仰头，望着夜空中放佛触手可及的星辰，暗暗吐出一口气，翘起了嘴角。

现在只需要，等待。

第一道考验很快降临，在消息传到高町夫人耳中的第一时间，她就找了这不让人省心的将军大人进行了亲切地谈话。

“为娘，的确说过不干涉你的决定……可是、可是你，叶儿，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高町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菜乃叶偷偷拿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又很快垂下头做出一副老实的样子。

“就像孩儿说的，只是想与她成为朋友而已。”

“胡闹！”桃子拍了下桌子，霍地站起身来，又咳嗽着说不下去了，菜乃叶连忙奉上茶水扶着她坐下，虽然见到娘亲因为自己而变成这个样子非常难过，但菜乃叶抿了抿唇还是低着头说道，“孩儿所说的，都是真心话。”

仿佛听到了自己娘亲深沉的叹息，菜乃叶抬眼去看时，正对上桃子的视线。

“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我自然是喜欢她的，或许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样单纯可爱的女子，或许是从来没有人能坦率地呼唤我的名字，或许……或许根本不需要理由，我只是喜欢她而已。

这些话菜乃叶早就想好了，但现在它们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桃子的眼睛里不是他想象中的愠怒，而是自责，愧疚，还有怜惜，菜乃叶不懂为何娘亲的眼神如此悲伤，可是此时此刻……

说不出口啊。

“冤孽，冤孽啊……”等待良久，菜乃叶却只是沉默着不愿开口，桃子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着挣开了菜乃叶的手，独自回房。

原本只是，想成为朋友而已，但是……娘亲，我、大约是贪心了吧，可是，可是……难道您也在意她的身份吗？

悄悄捏紧了拳，菜乃叶转身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