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连载完结了。这也是本楼最后一次连载www
恩...如果不写成为恋人后的话,那么下一章就可以真正打上FIN了wwwwww
虽然真的很想写,不过还是另开一楼吧wwww
唠叨和感概就留到下一章再说吧wwww虐了那么就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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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方夕莉在医院躺了两天。
当事人之一的雏咲深羽就直接签了出院手续走人了。然后就连同雏咲深红一起消失在不来方夕莉的视线里。
自己昏睡过去后发生的事情,据黑泽密花所说就是,在三个提着射影机浩浩荡荡杀上日上山的长辈来到彼岸湖的时候,恰好就看见雏咲深羽像是拖着行李箱一样将毫无知觉的不来方夕莉往岸边拖,两人身上都是吓人的冰霜和水滴。
有一个少年的浮游灵一直在雏咲深羽身边,似乎在说着什么,距离太远,黑泽密花不知道雏咲深羽到底回应了什么。
然后将不来方夕莉扔到岸边后,雏咲深羽直接摔倒了。
——下次不帮这家伙收拾烂摊子了。
陷入昏迷前的黑发少女狠狠吐出一句。然后就没有过多的话。
“总之现在先快点好起来吧。”黑泽密花欲言又止,但是最后只是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不来方夕莉凌乱的额发。
话说这样说。
——怎么能安心呢?
不来方夕莉闭起眼的时候,视野缓缓倒入一片没有名字的幽蓝色,像是融化了的夜空。雏咲深羽的背影像是浮萍一样随波逐流地越晃越远。
这样的感觉无非就是过马路的时候雏咲深羽将双手都插进了口袋里,然后自己一个人在前面毫不回头地走着——细碎的阳光随着发梢微微凋零。
有一种对方无论如何都会离开自己的错觉。
重新回到古董屋的时候,四周熟悉又冷清,失去了某一些温度后连咖啡里的牛奶也一不小心溢了出来。
雏咲深羽消失了。
连同雏咲深红一起,说是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呢,去做什么呢?黑泽密花摇摇头不跟不来方夕莉说。
然后将擦拭干净的咖啡杯放进了橱柜。
“深羽说。给你留了一些东西,在书桌上。”年长的女性看着窗外的昏暗天光,脸上的表情遥远又哀伤,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来方夕莉拖着仍然有些疲惫的身子匆匆回到房间里。收拾得十分干净的书桌上放着一张便利签,用那个印着柴犬的儿童用马克杯压在那里,椅子上有一个纸袋,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
轻轻用指尖触碰便利签的时候能看见那个单薄又安静的身影俯在桌子上认真地写着什么,侧脸消瘦而苍白,没什么血色的唇边微微勾起,笑得很柔和。
明明一直说自己冷漠什么的,心里根本就温柔得让人想哭。
不来方夕莉嘴角微扬,眼眶里有些湿润。指腹一点一点摩挲着清丽干净的笔迹,一如雏咲深羽完完整整的灵魂。
——稍微有点事,就和母亲先一步离开了。可能不回来,也可能回来...嘛,我不知道啦。无论怎样都好了,请继续每天擦擦杯子跑跑工作跟黑泽桑聊天的生活吧。
如果能把我忘掉那是最好不过,免得我还要帮你收拾烂摊子。
这是最后一次了。
还有啊,上次那条围巾真心不好看,我重新给你弄了一条,换了吧。
附言,书架上你经常看的那两本诗集我就借去看看了,好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差劲透的不来方桑,来得及将天空画到风见鸟的眼睛里吗?
房间里还充斥着雏咲深羽的气息,从椅子上走到书架上,苍白透明的指尖一点一点划过粗糙的书脊,而后漫不经心地抽出了那两本诗集。
目光柔软而安静,最后义无反顾地走出了房门,消失不见了。
不来方夕莉抱着那个纸袋,里面是一条黑色的围巾。看取的时候能看见雏咲深羽无聊在家一点一点跟着书上认真地自己亲手编织,偶尔被雏咲深红善意地调侃几句脸上微微有些羞涩。
雏咲深羽说过不来方夕莉很适合黑色。
面瘫都是适合黑色的。
她轻轻松松地叹了口气,任由眼泪一直滴在桌子上,怎么也收不住。
——雏咲深羽就这样消失在不来方夕莉生活里。
留下的只有一些摸不着追不回的记忆。
不来方夕莉将那条骚紫色的围巾收好,每天就戴着雏咲深羽做的那条四处逛。
冬天过得很快,她跑跑工作擦擦咖啡杯跟黑泽密花聊聊天,像是雏咲深羽便利签上写的那样。
整理房间的时候就会将夹在笔记本里的便签抽出来,看上半天后又放了回去。
其实雏咲深羽消失后,不来方夕莉的生活没什么变化,有时候早上起来煮上一杯咖啡,然后自己一点一点地喝掉。影见工作的时候就学雏咲深羽一样随意地将手插进外套口袋,脸埋进围巾里。
天上下雪的时候抬头去看灰暗的天空,然后嘴角微扬。
——雏咲桑。
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好好按照自己嘱咐穿戴保暖。看的还是同一片天空吗?
还是枯朽的湿润黑暗呢?
不来方夕莉已经从雏咲深羽的未来里剔除了。而雏咲深羽也不会出现在她的明天之中。
想想还真是有些讽刺,那时候还以为这样的平静会继续流动下去。
果然还是因为自己太年少了吧。
黑泽密花说不来方夕莉眼里那份浅淡比起从前更加安静了。
脸色浅淡地擦拭着咖啡杯,接待客人,进行工作,目光平静,内心没人能看见。
没有过分去追究雏咲深羽的事情,仿佛已经接受了一切,但是偶尔会看着靠墙的那个咖啡座发呆,目光遥远得像是倒影在水面的烛火。
不来方夕莉安静地过着日子,没有任何波澜。
失去了什么,但是却将那份悲伤怀抱在心里一点一点孕育成爱,独自怀抱着那份感情不让任何人触碰。
遇见雏咲深羽,是不来方夕莉命中注定的事情。
雪融化后,樱花一点一点开放。
不来方夕莉在路边折下了一朵未开的樱花,握在手心里能感受到露水的重量。而后将脸埋进围巾里。
她想起在夏天结束的时候,雏咲深羽咬着咖啡罐子的边缘,口齿不清地说以后一起去公园看看樱花吧。
——听说樱花开放的时候是个适合野餐的时节。
黑发的女孩这样说,然后目光落在不来方夕莉肩膀的污渍上。
春天樱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黑泽密花跟放生莲曾带着不来方夕莉和镜宫累去公园里野餐。最后话题再次转到某一个古老文献的时候,不来方夕莉抬头去看远方层层叠叠的粉白色。
一片接着一片地随风泛着涟漪,城市像是画中被随意涂鸦的颜料。
世界安静又柔和。像是雏咲深羽的望着天空的目光。
寄托着思念和美好的事物总会很快凋零。并且据说在凋零的时候是最美的,诗集里不乏喜欢描写樱花凋零多于樱花盛开。
——这样想想其实挺悲伤啊。
春天逐渐消逝,随着樱花瓣飘落的时间里藏着永恒的美丽。断断续续铺盖在地上的花瓣还没来得及书写短暂的一生,就已经在泥吐里被搅碎成带着清香的空气。
天空上有一道清晰的飞机云,阳光有些刺眼。
潮湿温暖的风驱赶着春天的脚步,不来方夕莉身边的世界准备着进入不会迟到或者早退的夏季—— 一切相遇和故事揭开序章的季节。
路上徘徊的浮游灵有时候会跟在不来方夕莉身后,大多数时间里她不会管,只有真的觉得对方无可奈何的时候才转头去看那些家伙。
每次看着古董屋外透过玻璃往里面窥视的浮游灵,不来方夕莉总是会没骨气地想雏咲深羽会不会也变成那里的一员?如果是的话,那是怎样一个表情呢?
大概还是会睁着没有什么起伏的黑色眸子说啊拉不来方桑真是一点也没变呢。
反正不来方夕莉不指望对方会说出什么小说里那些久别重逢临表涕零的话语。雏咲深羽表达在意的方式永远只有欺压和温顺。
她发现这样回忆起以前的时候,一个人的咖啡座里有些空荡荡的。
今天不来方夕莉一时兴起去了一趟游乐园。黄昏的时候坐上了摩天轮。窗外是黄昏里分割成光影的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会出生和死亡,每个出生的人在睁开眼前就已经注定了会遇见谁。
世界之上是浩茫的苍穹,星星在最高的地方暗淡地闪烁着光芒。
不来方夕莉安静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天空,然后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挤回去。
——被雏咲深羽看到的话又要遭受嘲笑了。
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古董屋的时候街灯已经陆陆续续亮起了。湿润的雾气里能看见路边一点点地散落了樱花,白色的花瓣在黑暗里像是被散落的嫁衣一样孤寂。
不来方夕莉很难说出自己心里的心情。
——没有绝望也没有任何心碎。剩下的是一种悠远流长的哀伤,延续在没有星星的未来,怎么也甩不掉。
她什么也做不到。
她自以为拯救过很多事物,但是到头来不过是被人一次又一次地拯救回来而已。
空荡荡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习惯之后就成为了日月跟随的痛楚,无论谁也沾取不了分毫。
然后是平淡的,想日常一般的轨迹,双手紧握着一份没有名字的情感。
想要交付的人消失不见,于是就扣入掌心。
不来方夕莉怀抱着雏咲深羽的记忆活下去。
然后在某一天终于能够触碰到那片黄昏的时候或许就可以看见那个黑发的冷漠少女一步一步往自己走来,身影透明,脸上的表情很平淡地说不来方桑真是差劲啊,就这样死了。
但是再差劲也好,终于能见面了。
回到古董屋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店面里温暖的橘黄色灯光,像是海洋里沉没的轮船房间来不及熄灭的台灯,在黑暗里一闪一闪地浮动。
轻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推开门进入的时候恰好撞上了一个白色的,清瘦的脊背。
眨了眨眼。
“不来方?”侧脸成熟安静的女性转头看她的时候眸子含着笑意。
不来方夕莉揉着鼻梁瞪大了眼。
“夕莉,见到长辈要打招呼啊。”黑泽密花在柜台后捧着新沏的茶这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雏咲......桑?”
雏咲深红笑得很安静。
很多话想说,但是一时间却难以开口,不来方夕莉保持着同一个表情在原地愣了很久。她想问雏咲深羽怎样了,在哪里,但是又害怕知道些什么。知道真相的话,万一真的没办法挽回了,那么连妄想也会被狠狠摔碎吧?
似乎知道她心里的纠结,雏咲深红也完全不着急,轻轻摸了摸那孩子脑袋。语气里带着不留痕迹的亲切。
“那个,抱歉啊,一回来我家那孩子就太累了,所以稍微在你房间休息一下。”
不来方夕莉的目光稍微有一瞬间的失焦,似乎难以接受这种事实的冲击。
“雏咲桑?”她再次呢喃着那个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说出的音节。
黑泽密花指了指里屋。
回过神来的不来方夕莉有些刻意地顿了顿,没有飞快地奔跑,也没有焦急地快步前进,而是认真地,一步一步如同往日一般往自己房间走去。
她心里空荡荡地只有那个黑发白衣的女孩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平日里装着喧嚣感情的心里,空荡荡的。
走过已经踏足很久的楼梯和走廊,最后轻轻拉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一如往日的陈设里没有多少改变,空气里多了一份带着花香的安静,台灯被打开,书桌上的笔记就这样被私自翻开,雏咲深羽留下的便利签躺在一边。
但是不来方夕莉没有过多在意。她安静而固执地看着自己床上的少女。
不是她想看,是视线自己就固定上去了啊。
仿佛由夜泉编织而成的柔顺黑发散落在床单上,背对自己的肩膀消瘦单薄。
跟记忆里的那个身影重合后,不来方夕莉低头看自己脚尖,眼泪一滴一滴滴在地面上。
声音不轻不重,像是心跳的和音。
怀抱的感情重新蔓延上眼帘,最后落下的时候变成过往的记忆。
不来方夕莉缓慢地挪动到床边,探出身子的时候能看见女孩子安然而干净的侧脸,一点也没有变化。不知道那双眸子里的光芒是否有所变化。
伸手缓缓地触碰着对方微凉的发梢,细腻的触感滑过指间,勾勒出记忆的轮廓。
然后雏咲深羽毫无预警地睁开了眸子。
琉璃一般的色泽,以及湿润的水雾。然后目光直直地看进不来方夕莉眼底。
“...吵死了。”
声音依旧清冷而低沉,微微带着慵懒的柔软。
不来方夕莉看着雏咲深羽转过身,坐起来,动作一如从前。
“雏咲桑?”她不确定地呼唤着。
“恩?”
“...雏咲桑?”因为很重要,太重要了,所以必须再确认一次。
“干嘛?”
——是真的。
雏咲深羽伸手扯了扯她的咬肌,力道柔和,指尖的触感细腻光滑。
不来方夕莉已经控制不住眼泪了,一生的泪水仿佛就这样流下,怎样都无所谓了吧?
她现在最后想要确认的,赶在这个未来再次消失,这点温暖再次被冲刷掉之前确认的只有一件事。
——“......喝杯咖啡吗?”声音哽咽,努力保持平静。
不来方夕莉蹲在床前,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自己脸上一定很精彩,要不然雏咲深羽的表情为什么怎么看都有些无可奈何和温柔的笑意呢?
轻轻捧起她的脸,微凉的,但是温度温柔的指尖划过不来方夕莉的鬓发,黑发的女孩子嘴边微微有一丝模糊又温暖的弧度。低头的时候散落的发梢带着凋零的樱花香气。
然后浅淡的吻落在她眉心。轻轻将忍不住哭出声的不来方夕莉拉进怀里,掌心顺着消瘦的脊梁一直缓慢地安抚着。
“对,就像这样,什么也不要问,给我一杯咖啡。”
像往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