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冰山清辉打开了桌子上的台灯。
旁边的人一把扯下了GUMI头上罩着的麻袋，强烈的灯光一下子刺激到了她的视觉神经。
“呃……哈……”
GUMI睁开眼睛，企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
“还没有清醒吗？”
话音刚落，一盆冰水就被泼到了GUMI身上。
“啊！”
一阵激灵，GUMI终于恢复了反应。
“这里是……”
“欢迎光临我的工作室，”冰山清辉张开双手，“虽然没有18室那么豪华，但我自认为也还是有相当的质量。不知道入不入你的眼呢，GUMI小姐？”
“冰山……”GUMI皱了皱眉头，“我怎么会在这里……”
冰山清辉笑着：“不记得也很正常。简单来说，我和OLIVER联手从18室把LILY救出来了，你就被我请到这里喝茶了。”
这可不像是喝茶的阵势啊，GUMI苦笑。不过，他说LILY被救出来了，为什么自己什么记忆也没有了呢？
那么，先从保有的记忆开始分析吧。
——“不管怎么说，路还是要走下去的。不管发生什么事，现在V计划是最要紧的。事态早已超出我们所有人的预计范围。GUMI，这个给你。”
——MOKO往GUMI手中放了一个东西。
MOKO不愧是MOKO，就算感性上接近崩溃，依然理性地看待问题。GUMI记得那个时候MOKO将18室的暗门钥匙给了自己，目的就是希望自己把能和OLIVER保持秘密关系的关键人物——LILY给救出来。虽然不是特别清楚MOKO和OLIVER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计划，但是能救出LILY对于GUMI和LUKA的计划来说却是有益的。不过，那个时候的LILY已经……
总之最可怕的不是上面的MAYU，毕竟这样的事情泄露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更何况又不是GUMI指使，最可怕的是面前这个家伙。
——“可是对方是冰山清辉诶，”GUMI稍稍皱眉，“再怎么说也是MAYU的人……虽然现在在跟着徵羽摩柯干啦…….”
曾经对LILY说过的话又浮现在耳畔。
这个男人，很难对付。
“还没恢复记忆？”冰山清辉嗤笑一声，“大名鼎鼎的‘绿色宝石’也不过如此嘛，连个现状都分不清。”
“哼，”GUMI勉强做出冷笑，“在‘白色血液’面前，是应该装出点样子来才合适啊。”
“知道‘白色血液’这个称号的人确实不多了。”冰山清辉坐在面对着GUMI的椅子上。
“你我之间何必装模作样。这么多年了，整个UDC里直接受MAYU指导的只有我们两个。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尖枪’。”
GAKUPO向洛天依的VENTRICLE打出的间谍，代号“尖枪”。
冰山清辉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小看你了啊，‘绿色宝石’。看来这么多年你也有所成长……虽然我很关心你从哪里听说‘尖枪’这个代号，不过你知道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甩出部分情报换取时间思考，是MAYU教会GUMI紧急应对的方法之一。借着这会儿功夫，GUMI终于唤醒了那些记忆。
“差不多了吧？”冰山清辉打了个哈欠，“还不明白你在这里的理由？”
GUMI冒出了些许冷汗：“我更关心，你现在是代表哪个阵营。”
“如果我说，第一任观测者？”
“那我就会反套出她们的能量研究。”
“如果我说，‘白色血液’？”
“那我会选择负隅顽抗。”
“那么，‘尖枪’又如何？”
“……想问的太多了。”
冰山清辉假模假样地叹口气：“知道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你的计划全都失败了。你和LUKA的计划因为LILY的亚种化而被打乱，和YUKARI的计划又因为雪音的初音而宣告破产，你还在为了什么努力？”
GUMI笑了：“没想到会被你奚落。”
“此话怎讲？”
“作为GAKUPO的棋子潜入VENTRICLE，又受洛天依的指派加入VIGILANTE作为第一任观测者；又是MAYU的直接人员‘白色血液’而与叛徒OLIVER多有来往；再加上和MOKO特殊合作不得不保护OLIVER和乐正集团。这么复杂的关系下，孕育出的会是正常人？”
“所以我比你厉害啊，”冰山清辉打了个响指，GUMI椅子下方掀开了两个石门，露出了一个爬满了各种虫子的池子，“虽说我们都是MAYU的门徒，但你的很多东西是我教的，你的弱点我太清楚了。说实话我也很忙，你最好在一分钟内给我想要的答案。”
鹰眼系统的钥匙吗？因为OLIVER过快的保护措施无法挟持LILY，退而求其次来挟持我，以你的身份，冒这么大的险，“你也已经走投无路了吗？”
不过，我不能告诉你。
——就算我知道。
“我倒想看看你能嘴硬多久。”
微笑的脸，生硬的语气。
还有被虫子侵犯时的惨叫与绝望。
雪音皱了下眉头。
“LUKA。”
LUKA点点头，然后喝了一口咖啡。
“不必在意，对方没有杀气。”
“不是杀气的问题，”雪音看向天花板，“你现在已经是VIGILANTE的叛徒了，这个立场上很被动。我建议立刻离开吧。”
“反正是逃不开的。”
LUKA没了下文。
“你最近真的很怪，原本那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势头完全消失了，自从你那天出去之后就不正常。”
那天？
LUKA愣了愣，看向了窗外。
“突然想清楚了一些事而已。”从过去回来，一心复仇的那个自己已经消失了。“我还有许多别的事要去做。”和GUMI的计划，自己名字里V的含义。要肩负的使命太多，若非MIKU那么无情的挥别自己，恐怕自己还会一头盲装下去。
雪音望着LUKA：“你真的确定吗？”
她的眼神分明预示了危险的临近。
“我知道是谁，他VIGILANTE还需要我。”
敲门声应声而响。
一下，两下，三下。
然后就被打开了。
“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系着一条天蓝色围巾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眼光落在桌子旁边的LUKA身上。
“LUKA。”
V大厦顶层七层。
铃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啊，LUKA姐！”然后一把抱了上去。
LUKA有些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好久不见。”
“还有……”
看着KAITO后面的白色双马尾女孩，铃的眼神染上一股凛冽气息：“你是什么东西？”
雪音笑笑：“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我不是MIKU。”
“我想你连‘人’都不是，”铃松开了LUKA，“你有什么目的？”
“看来你上次说感知到的家伙，是她没错啊。”KAITO拉开椅子坐下。他摆摆手，意思是都坐下。
“LUKA，你现在的处境很微妙。夹在两个组织之间，要是露面的话会被杀的。”
LUKA微笑：“但是没有人会杀我，因为我是生化改造人。”
KAITO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你见到OLIVER了。”
“不加怀疑吗？”
“……你知道多少？”
“不该知道的，”LUKA侧头看着一脸茫然的铃，“和应该知道的。”
“铃，”KAITO看向铃，“你去四楼，墨清弦她们应该有工作要你去做。”
“知道了。”
识相的铃点点头离开了。临出门前还不忘记给雪音一个警惕的眼神。
“她可真了不得。”雪音吐吐舌头。
KAITO靠在椅背上：“你是雪音吧。拉森火山应该是你做的鬼吧。有什么目的？”
LUKA感觉KAITO眼中迸射出光芒。
“唤她出来。”
微弱的光芒从雪音身上散出，然后少女的体型逐渐变成年人的身材。
“这感觉……居然是带人少爷。”
KAITO戏虐的笑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紫黑色的能量结晶，扔向了雪音。阿尔特卡之光瞬间得到了增强。
“非常感谢。”
雪音单膝下跪。
“四季初音，”KAITO用钢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你们这种宿敌般的亚种来到这里，难道说……”
“正是。在下是因为钢音降临于此世才受召唤而来。”
“两个人，还是一个？”
雪音还没有开口，LUKA就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始音先生，我有话要问你。”
KAITO屏住了呼吸，靠到了椅子背上。
“LILY和GUMI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知道多少？”
LUKA眼神一黯：“我知道MAYU把LILY关进18室了。也预知到GUMI会站在LILY的对立面，但是这之后……”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情报。”LUKA看了看雪音，对方轻轻点了点头。
KAITO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我有一个条件，”KAITO叹口气，“你必须到VENTRICLE去，在洛天依的监视下活动。”
“恕难从命。”
“你不会真的想杀了‘白色血液’吧。”
LUKA心里一惊，但是表面上强装平静。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有亚种化的力量吗？”
KAITO侧着脑袋和LUKA相互对视。
雪音略微起身：“带人少爷，恕在下不敬。如果少爷有任何想要伤害雪音小姐的举动的话，在下会不惧牺牲，玉石俱焚。”
“别闹了。我要是真想动手还会给你能量结晶吗？再者说，别说你雪音，就算是她樱音我也不怕。”KAITO起身离席，给自己斟了一杯白兰地，“LUKA哟。我告诉你也无妨，因为凭现在的你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LUKA闭上眼睛：“多谢警告。”
“LILY和GUMI……”
“好了，就大概是这样的过程。理解了吗？”
GUMI合上钢笔吗，看着眼前的女子。
樱色长发的女子抿着嘴。
“还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吗，LUKA？”
LUKA点点头：“万一，LILY发生了特殊情况怎么办？”
GUMI眼神颤了一下。
“如果我还在的话，我会利用鹰眼系统——”
“要是鹰眼系统也崩溃了，怎么办？”
咄咄逼人。
GUMI闭上眼睛。
“那你就，带着LILY去找神威GAKUPO。”
“……”
“GAKUPO的复制人系统一定需要鹰眼系统的辅助，”GUMI冷静的分析着，“我和缘姐姐他指望不上，因此他必须在LILY身上做文章——甚至拉OLIVER入伙。这个时候你利用已经潜入的身份，带着LILY去找他，他一定会加快计划进程。那么，KAITO哥必然会为了阻止他而采取必要的紧急措施，糟糕情况下甚至有可能演变成两家V之间的大战争。这个时候洛老板那家V也不会坐视不管，在IA的指挥下出动。MAYU她一定会隔岸观火，直到出现某个事态。”
“某个事态？”
“是的。LILY出了事，OLIVER一定也会拼上全力去救她。无论方式如何，一定会牵扯出幕后财团boss乐正森一。而那个家伙本身就和茄子有分歧，此时他们会怎么做呢？趁乱瞄准复制人系统。这样的话，MOKO肯定就坐不住了，一方面阻止你深入，一方面通过各种手段搜索我的存在。因为我也是保有钥匙的三个人之一。”
LUKA一愣，“你的意思是——”
接听着电话，冰山清辉的脸色越变越不对劲，最后愤然砸烂了电话！
“GUMI，真有你的。”
冰山清辉打了个响指，侵犯GUMI的几个肮脏流民就停止了动作，并且用一桶凉水刺激醒了衣冠不整浑身鲜血的GUMI。
他想着刚才接听的电话内容，LUKA带着LILY去了VENGEANCE，这一下整个UDC都会翻天覆地。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捐出自己的生命是吧？”
而且，我现在还不能杀你。
虚弱的GUMI惨白的一笑：“我也是……知道你的弱点，白色血液。”
冰山清辉狠狠咬着牙齿，他的手臂都在颤抖。
这样下去，大面积的能量汇集在一点，说不定会引发空间能量断层现象，多元宇宙重叠，自然力量失控——这是MAYU最不愿意看到的。GUMI，你就是抓住我理论上不坚定这个弱点吗？
冷静，要冷静。这样下去，不能再把GUMI放在这里了，事到如今绝对不能将鹰眼系统的钥匙再交给GAKUPO了。而且万一这些能量聚集到GUMI身上……
不，就算我不这么做，现在只要是UDC的情报部门的人，见到GUMI都会杀了她，因为她现在是最危险的。KAITO会害怕她导致能量失控，洛天依会担心鹰眼系统外流，GAKUPO则会以她为基点大面积聚集能量。就更不必说UDC那帮老谋深算的家伙了。GUMI，真有你的。
“我想你今后，再也不能用‘尖枪’这个外号了吧。”
冰山清辉笑笑：“你想死，我成全你。不过，我也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
GUMI眨眨眼睛。
“你抓不住LILY的。”
“这可不好说。”
冰山清辉怒极反笑；“来人，装车！运出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