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潮生-
繁华的洛阳城想必可人是十分不习惯的,走的路尽是些街角小巷,绕了许多远路,对于苏曼莎来讲却也算是少了许多麻烦。
洛阳城没有小旅馆,可人索性就挑了个酿酒的酒庄住了下来,避免了客栈人来人往的嘈杂。
令苏曼莎想不明白的是,素来清静的可人竟选了窗朝街道的客房, 这个位置望下去能看见酒庄的人来来回回的搬弄酒坛,街角偶尔还会传来吆喝声。
可人立在窗边静静的眺望着。
要说人性冷,大体分为两种,就好比两壶烈酒,一种喝下去刺激甘辣,一醉方休;另一种则是清甜凌冽,一饮如醍醐灌顶,思绪万千。苏曼莎觉得令狐伤便是这前一种,而可人,正是后者。
她细细的打量着可人的脸庞眉角,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同自己一样的女人个个都是笑里藏刀,矫揉造作,唯一的阿依努儿却有着火一般的热情性格,不似可人,周身清冷,不可直视,却并非拒人千里之外。
似乎察觉到了视线,可人回身歪了歪头,盯着她看,有些疑惑。
何事?
不急着回答,苏曼莎起身,慢慢凑近了可人,幽兰的香气扑面而来,她若即若离,一只手搭在可人肩头,微微低下了头,在她耳边轻轻吐息。
酒迷人醉。
苏曼莎没喝过中原人的酒,更想看中原人喝酒,便想着向酒庄讨几壶酒来,酒庄主人也不曾见过如此天仙成双而至,连忙送了几坛好酒,随即还带了两樽西域酒器。
上了楼阁,可人落座在窗边的木椅上靠着墙边正小憩,不过,木桌上多了本书,苏曼莎扫了一眼,发现是手抄本,书写的笔迹粗略看起来十分利落,细看却十分缠绵,必不是可人手写。
倒满一樽酒器,苏曼莎十分豪爽的仰头一饮而尽。
醇香,却少了太多的浓烈,就像中原人,唯有细细品尝,才能体会其中滋味。
想要?
苏曼莎眯着眼睛看向已经清醒的那个人。
她缓缓摇了摇头。
酒器已经抵在了那人的唇边,苏曼莎俯下身子,甚至快要贴在木桌上,她的眼睛盯着可人,勾着她心底里的魂。
你怎会知道你不想要?
看着那人似乎有些愠怒的样子,苏曼莎将手攀上了她的肩膀。
喝了它,我教你。
-歌舞升平-
五樽酒后,已是看朱成碧,眼前的人笑靥如嫣,银色的长发随着旋转而飞舞,淡色的眉眼间带着游离的醉意,却挡不住盖在眼底的悲伤。
似笑似哭,看的人心慌。
至始至终,可人都看不透这个人尽全力要掩盖的东西,就好似羽毛,时不时的刷在可人的心头,痒却抓不住。而自己的一切,仿佛全被她收进眼底。
你怎会知道你不想要?
那一年同师父修剑,十年如一日,不知山下事,只觉唯我唯心,剑法超绝,便是好,几年后初遇人世,承师命一纸之术加入了浩气盟,却不知正邪之争,甚至对正邪的区分也不甚清晰,恍恍惚惚的一路走到现在,渐渐懂得了这江湖是非,当知手既握剑便要处置天下一方,能力越大,责任便越大。
终究归来,却不知自己的本心。
杯中酒已尽,眼前的人冷颜淡笑,帐做纱舞罗衣,形神具备,朝后一步,一双手婉转流连,含胸迎头,身影忽即摇摇曳曳,纱衣轻扬,肌肤若隐若现,辗转回旋,银发纷飞如瀑,月舞流光,浅眉蓝眸勾人魄。
一舞足以慑人心魂。
那人的手指勾起可人的下颚,一手插着腰,俯下身子,纱帘便是滑下了半个身子。
现在告诉我,你可想要?
可人点了点头。
西域人对她的回答仿若了如指掌般,轻轻的笑了起来,拿起酒杯轻置于嘴边,猛然一仰头,再收手,酒樽便已是见底。
游离之间,她的脸分外清晰,可人亲启唇瓣,酒暖清甜,回味无穷,却论是从未体验过的滋味。
可人的身子忽然柔软轻盈起来,珠落玉盘,西域人的发梢轻抚而过,可人想伸出手去,却发觉自己什么也看不清,不是看不见,而是心在打着颤,脑中也如游太虚,耳边响起了窗外巡夜人的呼喊声,可人张了张嘴,却不能成言。
西域人娇俏的笑起来,对上了她的视线。
额间菱莲被温柔覆盖,这温柔拂过鼻尖,喉前,所至之处,满径皆点上了胭脂。
窗外巡夜人的声音渐行远去,鼓声却越来越大,仿佛就在耳边不断的敲击,可人被吵得不得安生,心乱如麻,她一抬手便触碰到了西域人的肩,用力的按了下去。
不要吵!
霎时天旋地转,皆归于沉夜。
窗外已是细雨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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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只有这么点儿,但是我真的写了很久。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