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只隔了一个月，没想到原来是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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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当予以的刺激超过了力所能及的承受限度，那些以为会有的情绪——例如恐慌、例如焦虑、例如难以置信和不知所措，在想象中本该是挤在心头一片纷争的情绪，却安宁得如纸片。

日后当Arendelle的公主殿下被问起那时的情形，她会这样说道：

“我站在城墙上，看着巨浪从海的那头向这边逼近，什么也阻止不了它。我的脑海里闪过千百遍Arendelle被撕碎的情形，想到也许连我自己也会被撕碎。我以为我会害怕，至少会慌乱得不知道做什么好，可事实上，我当时只晓得呆呆地站在那，什么特别的感受都没有。”

灰黄的天空，暗褐的巉岩，昏蓝的海面在视线里疯狂地褪色，风放轻了脚步，肆意地拨弄我的头发。灾难睥睨着我，把颜色，声音，味道一一驱赶得不知所踪。

Anna站在城墙上，海风里夹杂着沙子，不间断的骚扰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灾难从来不管你有没有空去应付它，它只会安安静静地如期拜访，却又带着翻天覆地的气势。比被十五个哥哥疼爱的公主还要骄纵和任性。

Anna已下令让城堡里所有的卫兵都去帮助民众避难，人群虽然混乱，但的确是遵循着一股秩序在向高地移动；重要的公文被草草整理，命人带了出去；她甚至还简单制定了避难的初步安排。

如果Elsa在的话，她应该能处理得更好。至少，Elsa不会把那些公文弄得皱巴巴的。

“但这是我尽了最大努力所达到的结果了。”Anna小声地、不那么正经地抱怨着，“为什么你每次离开都会给我带来一堆麻烦，Elsa？”

地底里蕴藏着的大团愤怒摇撼着一切，城墙持续晃动着，晃得她有些晕。海面上的巨浪已经逼近到令人不安的距离，Anna觉得她似乎是应该撒开腿去逃命了。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到城墙上眺望远方名为恶的美景——Elsa此时远在北山上，必定是安全的——但Anna可没有兴趣做一位宁死不屈以身殉城的公主。

她简直忍不住要想象那个场景，她的姐姐痛苦地抱着她蒙了黑纱的照片。“噢，Anna！你为何要如此傻！”她一边夸张地以那些戏剧演员的口吻演绎着这句台词，一边想象有晶莹泪珠从Elsa脸颊划过。然后，所有人都痛苦地低下了头，“噢，Anna公主！”他们悲怆地念着悼词，然后——嘿等等，这可不是在这里演戏的时候。

Anna收起她精彩绝伦的想象，最后看了一眼海面。

——那是什么？

冰的魔法切断了灰云，也斩断了她离开的欲念。那人的身形太过熟悉，根本无需发问。

那个人本应该远在北山上拉着Another的小手亲密地说着悄悄话，或者正被Another的讽刺气得跳脚，干脆两人天崩地裂地打上一架也好。但无论如何，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Elsa从冰的长廊上跳下来的动作未免太过于急切，这让她落地时几个踉跄，差点跪坐在沙滩上。

像是一只笨拙的，不小心从天上摔下来的呆鹅。Anna情不自禁地想，这模样极好地印证了此时Elsa行为的愚蠢。

但即便像呆鹅，也是领导着呆鹅的神。

就像神一样出现在了Anna面前。

Elsa出现的那一瞬间，Anna松了一口气。心安的情绪温暖了她已被冻僵的感官，她的心狂跳着无法平静，那是恐惧的滋味，让她的双手发抖，让她的双脚无力，让她的鼻头发酸。她发现自己站在空荡荡的Arendelle前，害怕得想哭。

Elsa没有抛弃她，没有抛弃Arendelle。

那真是一副美丽的场景，绝境中开出了绚烂的冰花。

魔法将大海冻结，厚厚的冰层禁锢住了不安的海面，毅然决然延伸向了远处正向此逼近的巨浪。

Elsa试图以她的魔法平息这场灾难，她的披风因魔力的激流而扬起。海的咆哮遮蔽了其它声音，然而在Anna看来，那高高扬起的披风正在她眼里猎猎作响。

冰层很快冻结了巨浪底部的海水，又被更快的速度击碎。魔法的能力固然惊人，然而却完全无法抵抗自然的力量。数十米的水墙以势不可挡的速度与力量冲破了魔力的阻挠，在Anna眼里看来，那层骇浪就像是海怪锋利的牙齿，一点一点蚕食着冰层，迈着盘跚的步子飞奔而来。

只是在它啃食冰层的时候，那些饱含了执着的魔力也在腐蚀着水兽的利齿。Anna站在城墙上，眼睁睁看着数十米的水墙推进到海岸边时，已经衰弱成几米高的浪。海水拍上海滩时，激起的水雾迷蒙了她一脸。

“Elsa！”

Anna担忧地搜寻着Elsa的身影，当看到Elsa被身前的冰罩保护得好好的时候，她稍稍松了口气——Elsa的魔法很强，她能够保护好她自己。

但这力量能保护好Arendelle吗？

地震还在继续，由此引发的海啸也绝不只有一波海浪便能平息。

那不是利齿，是一把把宽刀。沿着海面破空而来，斩碎冰层，斩尽Elsa的魔力，然后斩首这位保护者，最终将Arendelle斩得支离破碎。

精疲力竭的女王无力跌坐在沙滩上，仍不甘心地试图冻结住海浪。然而谁都看得出来，那从掌间凝结的冰束已经连溪流也无法留住了。

Anna觉得她应该拉着Elsa逃命。

她不愿意到时候捧着蒙了黑纱的照片的人是自己，“Elsa，你为什么这么愚蠢？”她将哭着抱怨，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然后所有人沉痛地念着悼词：“致我们伟大的Elsa女王——”

无法忍受。

如果她此时不作为，那么便会有这样无法忍受的情景出现。

Anna奔向她的姐姐。

“Elsa，快走！”

她试图拉起Elsa，却被这人的狼狈惊得愣了神。能想象吗，这位尊贵的女王此时浑身湿透，头发散乱地搭在肩上，每一处都滴着水。悔恨和自责的神情在她的脸上织出了一层狰狞的阴霾，浮动着绝望的尘埃。

Anna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Elsa如此痛苦。

“Anna？”那双无神的眼看向了她，其中饱含的痛苦又深邃了许多，“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Anna公主命令我务必要带回她的姐姐。”抓着Elsa的胳膊试图将她拉起来，问题有很多，但绝不该在这个时候发问。Anna盘算着下一波浪潮的到来还有多久，她没有自信能拖着Elsa跑得过海啸。实在不行的话，也就只能让那群大臣把她们蒙着黑纱的照片和爸爸妈妈们的挂在一起了。

“致我们伟大的Elsa女王，以及Anna公主。”这样总好过只留她一个人。

Anna都已经情不自禁地开始想象她和Elsa的葬礼的模样了，大概会有很多花，还会有很多巧克力，她的墓里要放很多很多的衣服，Elsa的也是，然后她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地长眠在一起……

“所以说，你弱得就像一只鸡雏，Queen。”

预想的惊涛骇浪没有吞没自己，倒是听到了一句轻飘飘的嘲讽。

啊，继呆鹅的领袖掉下来后，又降临了一位拯救呆鹅的神。

“那天在海边，风把沙子塞进我的头发，水打湿了我的衣服，冰块让我冻得哆嗦。我扶着Elsa，开始想象我们的葬礼。魔法抵挡不了自然之力的破坏，充满怀疑的魔法更是什么也做不到——然而我们却在灾难中撑到了最后，那是一个奇迹。”

我被拯救了，Arendelle被拯救了，Elsa也被拯救了。

Anna看着Another代替起Elsa做起了同样的事，不，她比Elsa做得还要好。冰层以轻灵的速度覆盖住海面，牢牢扼住巨浪的咽喉。

“蛮横地使用力量只会让它消耗得更快，所以需要用魔力去填充元素的空隙，然后封锁它们。如果你会这种技巧，你就不用沦落到要依靠我的帮助了，Queen。”

“你要学会相信你的魔法，去感受它，就像感受你的心。”

数不清Another到底将多少轮的水墙挡在了身前，那人站在她和Elsa的前面，气定神闲地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威胁。

直到地面不再震动，海水也逐渐平息。Arendelle没有变成残骸，Anna和Elsa也没有被人捧着画像悼念。

Anna看到那位守护了一切的魔女施施然回头，笑得娇媚：“我想，你们最好为我准备一件衣服。”

紧接着，便以毫无美感的姿势栽倒在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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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要补魔了，我压力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