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gabriel017 于 2014-11-30 14:43 编辑
就算變了外形還是大傲嬌
看著像是被放空氣的氣球一般穿著不管怎麼看都讓人覺得發熱的長外套趴在自家桌子上不斷地撓著桌面發出『刺啦』聲音的貓山,柊木秋無奈地歎了口氣。
本來應該相當激烈地吐槽『你把我家的桌子當成磨爪板了嗎』但是看到那個傢伙的樣子,完全不是能吐槽的氣氛啊……
柊木秋,19歲,圍著圍裙正在做飯的家庭主婦(大霧),貓山鈴高中時期的同班同學,高中畢業的時候考慮到自己未成年的妹妹們放棄了繼續深造的打算,在居住的城市一家小公司當了職員。
貓山鈴,19歲,就是這個散發著一團怨氣縮在沙發和茶几空間中的傢伙,和柊木秋是高中時期的同班同學,大學考上了一所普普通通的二流大學。
至於這個散發著一團怨氣的傢伙是來幹啥的,要從十分鐘之前說起。
『小秋中午好!』
準備開門把預想中的上門推銷員送走的柊木秋面前站著的,大概是一年左右沒見面的高中同學——貓山鈴。
——你誰啊你,畫風不對吧你,把那個隨隨便便就在課上睡著,喜歡玩球,喜歡小魚幹,徹徹底底就是一隻貓的貓山同學給我還回來!
面前的貓山同學,做一個恰當的比喻,就是從日本隨處可見的懶懶散散的三花貓,變成了雍容華貴的英國短尾貓——不僅比一年前長高了不少,頭髮也從原來亂蓬蓬的短髮留成了精心打理的披肩長髮,唯一沒變的是就算在夏天也一定要披上一件能遮住手背的外衣這個習慣。
——要怎麼說呢,貓山鈴越發變得和她那個姐姐外形相像了。
『呃……請進。』面對改觀如此巨大的貓山同學,柊木秋一時用上了敬語。
『我打擾啦。』鞠躬,脱鞋,進屋,三個動作一氣呵成,然後……
貓山同學就毫無儀態可言地縮進了沙發和茶几之間的空隙,開始作為一台天然怨念散發儀噴發出肉眼可見的怨意。
——臥槽你咋了。
『貓山同學……發生什麼了嗎?』
把桌子撓得『刺啦刺啦』亂響的貓山悶悶地憋出一句話:
『都是犬神同學不好。』
『好了我不想聽小倆口打情罵俏。』
犬神八公——不,犬神八千代,19歲,柊木秋初中時的同班同學和高中時的校友,長相和性格直白點說就是一條拉普拉多,貓山牌人肉怨念機的能源來源。
學習成績好到妖孽級別的犬神考上了東大,然後一頭紮進了生物學(尤其是貓科動物)的海洋中不可自拔……同時直接地冷落了貓山同學。
『犬神她自從上了大學就幾乎不接我電話了,就連郵件也不過一個星期回一兩次……』
『回來的郵件總是帶著好多張不同貓種的照片和‘你看你看多可愛’啊這樣的宣言……』
『雖然知道犬神是在鑽研學術但是感覺好難受啊好難受……』
——不那只是她單純的嗜好罷了。
——還有貓山同學你雖然長相越來越向妖豔靠攏了但是仍然是對不起臉的小孩子脾性鬧哪樣。
『啵』一聲吸管捅破錫箔紙的聲音,柊木秋喝牛奶的習慣已經從初中保持到了現在。
『更過分的是犬神有一次居然發了一張女孩子的照片問我‘她像不像一隻喜馬拉雅雪貓那樣純白無暇’啊啊啊啊!』
——也虧你忍的下去。
『最近一個星期她連郵件都不回我了!』
空牛奶盒被嘬得發出『吱吱』的聲響。
——總覺得事情要大條。
『所以貓山同學覺得犬神同學變心了是嗎。』
『……雖然她高中就是這個樣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好不爽……』
『但是你們倆並沒有交往不是嗎。』
——啊,形容貓山牌怨念機的量詞從『台』變成『灘』了。
『是……的……沒……錯……』
每一個字都要把骨髓裡的氣力全部榨幹一般。
犬神和貓山的關係從高中一年級兩人相遇開始就是犬神單方面纏著貓山一直持續了三年直到兩人因為考大學分開。
期間雖然無數認識兩人的好友都默默地把她倆湊成一對,但是這一對當事人卻毫無進展。
犬神?這個遲鈍腦袋的變態抖M每天只記得對可愛的和嬌小的東西發春的超級大笨蛋……指望她首先告白不如指望明天的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至於貓山……牽個手都要臉紅個大半天抱一抱大腦就完全轉不動稍微妄想一下就差點把自己淹死在浴缸裡的大傲嬌……她告白的話可能連第一個輔音都沒說出來就被送進保健室了吧。
讓柊木秋感到意外的是,貓山這個不直率的大傲嬌在大學一年的生活期間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傲嬌是改不了了但是起碼懂得啥叫吃醋了。
只可惜對面是那個油鹽不進水火不侵的超級大笨蛋犬神。
在柊木秋默默地在心裡為貓山點上三十二根蠟燭祝福的時候……
電話響了。
『喂小秋啊!』好死不死來電話的是那只拉普拉多。
於是機智的小秋把電話迅速切成免提模式放在茶几上,『說。』
『小秋幫幫我啦,人家想表白但是不知道怎麼做才好啊!』
——前言收回,這頭笨狗在不見面的一年見也成長了太多。
——另外開免提這個舉措似乎失策了……
某個的量詞從『一灘』變成了『一頭』,柊木秋覺得對面就算是一頭發狂的公牛也會被貓山同學用目光撕成碎片。
『你要對誰表白啊。』不能慌不能亂,柊木秋努力地擠出一句話。
『鈴醬啊!』
『哪個……鈴醬啊?』
『貓山鈴啊!』
『哦。』
哦……
哦哦……
哦哦哦……
柊木秋現在覺得特別想找誰咬上兩口。
合計你倆是來曬我的不成?
說好的不要聽小倆口打情罵俏來著?
小心感受我FFF團燒死情侶的怒火有沒有?
『小秋?我現在到你門口了來開一下門?』
柊木秋頓時感到一萬匹神獸正在腦海中呼嘯而過。
『刷啦』,門被打開了——被貓山鈴。
『啊小秋我來找你——欸SU……貓山同學?!』
留著披肩長髮的,不管什麼時候總要加一件長袖外套的,總是像只小貓一樣的,剛剛在電話中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的——貓山同學,低著頭撞開了門外的犬神跑掉了。
『啊……啊哈哈,小秋?』
『貓山同學已經來了半個多小時了,剛才你的電話我開了免提——總之。』
——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辦才對吧。
情商很低但是不至於低出一個馬里亞納大海溝的笨狗轉頭就追了出去。
——於是這件事情應該就告一段落了吧,難得的休假日幾個妹妹還都有課外教學所以中午不會回來——所!以!說!現在就是要幹這個的時間!
『叮咚』。
拜託又是誰啊!
『哈嘍~小秋我們又回來啦~』
『請回吧。』
『小秋不要這麼絕情啊!!!!!』
用腳擋住柊木秋關門路線的犬神終於和貓山一起擠進了屋子——說擠其實有點過分,畢竟小秋還是把這倆活寶放進來了。
『天婦羅面吧,家裡也沒啥食材了。』
『好~』
走進廚房的時候,柊木秋瞥了一眼發出『咕嘿嘿』傻笑的犬神八千代。
——有好好地牽著手呢,那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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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山!』
犬神追上貓山的地方並不遠,或者說貓山在飛一樣地逃出柊木秋家的院門時,就已經再也邁不出一步遠。
心臟在飛速地鼓動著,就連呼吸都為此停滯,充血的面頰一片紅漲,燙得有些下不去手。
身體內的所有器官都在喧囂著,咆哮著,緊緊攥住胸口的雙手儘管是在七月的烈陽下仍然止不住地冒出冷汗。
貓山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應該怎麼形容,開心?不安?還是緊張?
大腦一片空白,癱軟的雙腿怎麼也邁不出下一步,於是就這樣靠在即便暴曬了一日仍舊冰冷的院牆上。
然後,一個身影降臨在她的面前。
『貓山。』那個身影這樣呼喚她。
那個身影捉住了她的雙手。
那個身影把她緊緊地把她箍進自己的懷裡。
那個身影——吻了她。
『貓山!』飛奔出小秋家的院門,在前一秒還在飛速運轉的大腦頓時當機。
還以為要好好地在全城搜尋一遍那只小貓的蹤跡,但是她正乖巧地站在那個庭院的門口。
犬神覺得,自己這第一次告白,也是唯一一次告白簡直遜到爆了。
本來還有想過什麼九十九朵玫瑰啦,擺成心形的蠟燭啦……亂七八糟的,小女生的想法。
自從上了大學,兩人分開的那一刻開始。
坐上前往東京的火車的那一刻開始。
月臺上那個把半隻手藏進袖子裡拼命揮動著手臂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的那一刻開始。
『好想見妳。』
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湧出。
『好想見妳。』
那一瞬間犬神八千代明白了,自己對那個矮矮的,像只小貓一樣的孩子抱持的感情。
想看見妳。
想觸碰妳。
想把妳抱緊在懷裡。
想感受妳的溫度。
想親吻妳的唇。
想舔舐妳的鎖骨。
想撫摸妳的胸部。
想攬住妳的腰肢。
想把臉頰貼在妳大腿的內側。
想把手指探入妳神秘的聖地。
想看到妳笑著的樣子。
想看到妳哭泣的樣子。
想完全地擁有妳。
對那個孩子,突然捅破那一層隔膜的愛欲和性欲同時湧上來,把心臟絞得緊緊的。
無法呼吸,淚流滿面。
哪怕一秒鐘,都不敢再去想那個孩子的事情。
甚至於在整一個學期的時間,都努力地在躲避著和她的接觸——不敢把那三個字說出口。
一年後的第一個暑假,再次回到故鄉的犬神剛下車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小秋撥去電話。因為已經得知了那個孩子已經回到了兩人相遇的城市的消息,所以——
但是那個不能算作告白的告白話語卻被貓山聽見了。
在院外看到了那個曾經幼小的身影。
身高長高了,頭髮蓄長了。整個人都變得美麗而且成熟了。
但是呢,那就是貓山同學,這件事從來沒變過。
但是呢,犬神同學,愛著貓山同學,這件事也從來都不可能改變過。
看見她的身影時候,那種井噴的情感,完全不可能抑制一絲一毫。
『貓山!』
我呼喚了她的名字。
我抱緊了她輕輕顫抖著的身體。
我親吻上了她冰冷的雙唇。
『鈴,我好想妳。』
我好想睜大眼看清她的模樣,但是雙眼被朦朦的水汽覆蓋了。
她的手好冷,劃過我臉頰時候的感覺好舒服。
她的手同樣箍上了我的腰。
她的唇吻上了我的唇,這次的吻,更深,更長。
『我愛妳。』
犬神八千代,這樣宣告著。
『八千代。』
『是!』
『這次告白不算數!』
『呼誒誒誒?!』
『這種上來就強吻的告白算什麼啊……一點情調都沒有。』
『……』
『所以啊,下次一定要喊上所有我們認識的人,小秋啊,美希音啊,還有牛若學姐,還有小猿和小鳥……還有……總之!』
『……嗯。』
『妳要在所有人面前宣告,犬神八千代喜歡貓山鈴。』
『好的。』
『然後我也要在所有人面前回應,犬神八千代對貓山鈴的愛,就連貓山鈴對犬神八千代的愛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千分之一都不到!』
『嗯好的!』
七月的陽光下,孩子氣般的宣告,相握的雙手,還有——
相愛的兩人確認的,互相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