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2)
在星空凛的记忆中，与自己的姐姐、最重要的亲人东条希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室内摆设被弄的乱七八糟的房子内。
凛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饿得难受，在她的身边三四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在说着她听不太懂的话，她的母亲不知所踪，她的未来在人生挫折的浪潮中浮沉，看不真切。如果她的姐姐没有将她带离这里，任由她这个东条希本没必要管的妹妹自身自灭，也许星空凛的人生就完全不一样了
——凛没有像她的母亲那样陷入乱七八糟的生活，也没有落入什么更加糟糕透顶的命运网眼里，而是被东条希带走，这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无比幸运的事。
还算整洁的小房子的地板被男人的皮鞋踩脏，她像是一个没有标价的物品一样，被大人审视着，父母都十分出众的外貌留给她容易让人心生喜爱的可爱外表，她大概值一些钱。
有些时候长的好看，还真可以拿去换钱。
“冒昧打扰了。”
星空家虚掩的门被推开，温柔细软的声音闯入了房子中人们的耳中，那些男人立刻警觉的探头望向门口，不曾想到是一位怎么看都是刚刚放学回家的少女，偏墨色的长发被束起低双马尾，身上还穿着当地某学校的制服，双手拎着一个黑皮箱，这让她看上去青春又端庄。
但在三岁的凛的眼中，希的形象又是不同的了。
因为她的身高问题，她一抬眸就是希的长筒袜与短裙之间的绝对领域，就算她还是什么都不懂的一张白纸，也意外的觉得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不过很漂亮呢，这是个十分漂亮的姐姐。
她将手上的手提箱往男人的方向丢过去，其中一人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他疑惑的打开了手提箱，然后凛就听到了那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请问咱可以带走这个孩子吗？”
她俏皮对大人吐了吐舌头，微笑的这么问到
——那是一箱钞票。
说实话这时候凛还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还太小，周围的一切在儿童的眼中都是新奇的，她在和希回家的途中不断的不断的问着她问题
而她只是握着凛的手，手心的热度仿佛能一直传进心中
“凛酱，”揉着她的小脑袋
“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哟。”
希姐姐，真的是非常值得让人依赖的人啊。
在与希一同生活的时候，小小的凛酱偶尔会很不安。
她啊，有些时候会想一些她的年纪本不该会有的烦恼
——希姐姐会丢下她吗？会像妈妈一样找不到吗？
希告诉她，她的母亲在玩捉迷藏藏了起来，要凛酱长大了去当鬼把妈妈抓出来……但是她十分清楚一件事。她的母亲不要她了。
大人的心思凛没法看懂，她只是个年幼的孩子，还需要他人的照顾，但从小就没有父亲与其他孩子不同的家庭结构，让她也比一般的孩子敏感的多。
她隐约知道已经被抛弃一次了，她会担心自己被抛弃第二次。
这种不安感，在遇到那个人的时候，迅速攀升到顶峰。
那是在她从没有见过的父亲的葬礼上，所遇到与希姐姐差不多大的一位姐姐
——严肃认真的样子能吓走孩子，与自己相同颜色的眼睛还有与希姐姐相近的发色在她的身上是那样的吸引人的视线，就连一直牵着自己的希姐姐，看到她的出现也开心的与自己说话时尾句上扬
甚至当她被带到那个叫海未的姐姐的面前，她十分有礼的对希说着像是对待陌生人般的好久不见时，希握着她的手都紧了几分
——希姐姐，非常的在意她。
“这个孩子，是叫凛吗？”
她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轻声这样问着希，还伸手过来戳她软软的脸蛋。
“对哟，怎么样，很可爱吧？”
笑嘻嘻的揉着凛的脑袋，橘黄色的短发被揉的乱糟糟，莫名的感觉希有一种【看呐这是我家孩子】的自豪感
“恩，很可爱，比我小时候可爱多了。”难怪希会这么喜欢你。
几乎听不见的嘀咕传进了离她很近的凛的耳中，海未和希姐姐相近的偏墨色长发微微掩饰了她这样轻的低吟，周围的人也并没有发现海未刚刚有说话。
这也就成了凛的秘密。
是不是海未姐姐也同时在意这希姐姐呢？
——她们是互相在意并且喜欢的吧。
两个人互相藏起来的心情，逼迫着凛的不安感迅速的膨胀着，明明还是个很小的孩子，心中却藏着这样的委屈，心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喘不过气。
然后就哭了出来，在帮希准备搬家收拾行李的途中，突然就哭了出来。
“等等，凛酱你怎么了？”
希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手足无措，
“想妈妈了吗？”
“不是……”
摇着头，猛地抱住了希的腰，把脑袋埋在她的胸口，啜泣着，像只无辜的幼兽
“希姐姐、不会…丢下我的吧？”
“当然不会，”
希诧异的愣了一下，才这么说着，手抚上了凛的小脑袋，一下一下的顺着，就像给一只猫咪顺毛。
“凛酱是咱重要的家人喔。”
“可是希姐姐也很喜欢海未姐姐的样子……”
凛的声音埋在希的胸口导致闷声闷气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希听清自己这个妹妹在说什么。
“诶……凛酱吃醋了？”
“吃醋……是什么意思？”
小孩子并不懂这样复杂的词汇，她反而抬头看向希，眼泪被突如其来的求知欲打了回去，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上去湿漉漉亮晶晶的
——很可爱
“凛酱喜欢姐姐去喜欢海未姐姐吗？”
希并没有解答凛的疑惑，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转移她的注意
“不讨厌……”因为海未姐姐也是那么的漂亮呀
“那么可以允许姐姐花心一点，同时喜欢着凛酱和海未酱吗？”
“姐姐对我和对海未姐姐的喜欢是一样的吗？”
凛只想问喜欢的分量，却意外的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一样的吧，因为对凛酱的喜欢是家人的，对海未的喜欢——凛酱得为咱保密喔，来快和咱拉勾勾不准说出去。”
拉勾勾吞千针的约定定下，星空凛就听到了来自青春期的少女心底最纯净的爱恋之情
“咱喜欢海未，爸爸妈妈之间的那种喜欢。”
“咱喜欢海未，爸爸妈妈之间的那种喜欢。”
对凛说出了这样的话，就像把压在自己心头的石头一下子卸了下去，常年压在心头的秘密，有了倾诉的宣泄口，身体都轻松下来了几分。
没错呀，东条希喜欢园田海未，无可救药的喜欢。
东条希的父亲是个光靠一张脸就能混的风生水起的人，而她的母亲能和父亲维持一段时间的婚姻关系，也是少见的美。
有这样的父母，孩子自然也是无法让人失望。她和她的亲妹妹海未有副好皮囊，就算印象中与海未的初次见面，自己这个妹妹还是又瘦又小的孩子，她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海未那精致的五官，是很容易让人刻入脑海中深深记住的。
海未很麻烦，但又麻烦的可爱，这是东条希对园田海未这个妹妹初次见面时的印象。
她会在大人的争吵中无助的哭出来，也会因为他人的安慰睁大她那双漂亮的眼眸一眨一眨的看着对方，让人无法招架
——听说园田家的人都很喜欢这个孩子，大概就是因为她乖巧可爱的紧。
之后希的人生就是一次次的搬家，一开始希还可以收到来自海未的信，字迹还是孩子的歪歪扭扭的笔体，满满的都是她生活中的开心的事，交到了亲梅竹马的朋友穗乃果和小鸟、学习日本舞被父亲夸奖、被大人赞扬聪明乖巧还漂亮
——一切都是十分的让人羡慕的呐。
缩在被窝里的希会这么想。
她的新家总是冰冷陌生，父亲夜不归宿已是常态，新家的格局与还没有熟悉的床总让她在搬家的头几天入睡困难，而搬家带来的转学问题也一直困扰着希，因为在一个地方的停留时间很短，这导致她不敢交朋友，不敢面对那些付出真心的分离。
她也偶尔会被父亲带到那些糜烂不堪的娱乐场所，烦躁的音乐冲击着她的耳膜、酒精的味道刺激她的胃中翻腾的想吐、大人看她的眼神也是该死的奇怪，天知道她有多想找个人抱着哭一会儿，而这时候她总会想起海未，大概是因为有过拥抱园田海未这样温暖的人的经历，所以才会再次的去奢望
——明明是比希小的妹妹，却想要依靠她。
久而久之，园田海未就不知不觉的占据了她心中很大的一部分
她们的血缘关系，是搬家与酒精也无法分开的。
憧憬着、羡慕着，最后却转变成无可救药的喜欢，她所不明白的心情在心底难以控制的生根发芽，等发现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
东条希，喜欢园田海未，明明连她变成什么样都不知道，就盲目的把海未放在心头最柔软的位置
——这样简直是傻透了。
她甚至没有去担心像海未想着自己一样考虑被真实暴击后少女美好的幻想会破灭，年轻还有自己一直以来的幸运让她把太多的心思压在海未身上而且自信满满。
【海未才不会变得让自己讨厌呢！】
近乎偏执的这样想着，直到再次见到自己心头的那个人，瞳孔霎那间就收缩了
……心跳，在加快呐
虽说小心翼翼的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却还是被凛酱那个孩子看出了什么，因为海未陌生的礼仪，甚至让希失落与不甘的握紧了凛的手。
园田海未终究是长大了，她并不需要东条希这个姐姐的拥抱也可以变得很完美很优秀，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葬礼，就算她们是在同一个子宫中孕育出来的生命，说不定日后只能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
【这种事情，咱才不允许呢。】
东条希，总是对着他人露出温和的笑容，但骨子里却意外的倔强，少女心中最美好的初恋，才不肯就这样让它搁浅在失败的沙滩上。
东条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头一次的开始如此认真的审视自己的外形。
夜店中的那些来搭讪的人说过她容易吸引男人，也有男的为了请她喝杯酒而大打出手，但仔细对着镜子打量了下自己全身上下，才发现自己意外的色气
——特别是在身材上，身上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也一点也不含糊，或许自己也是挺受人欢迎嫉妒的？
但是她皱起了眉
“咱可以吸引海未酱那样的女孩子的目光吗？”
据她所知，在海未的学校、那所女校里，海未一直和她的一位学姐不断的收到情书，只有海未那样优秀的人，才可以男女通吃的吧？
简直是烦透了，东条希除了强运、占卜、防狼术还有这副特别能吸引男生目光的身体，就没有特别什么能拿去让园田海未喜欢自己的东西了吧？真要找的话…
——血缘吗？
“等等、咱最近都在想什么啊——海未酱是咱的亲妹妹啊！”
同个父亲同个母亲，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比东条希更接近园田海未那样的血缘关系了。
东条希再次陷入了沉思，直到她在卫生间中待了太久被小小的凛酱敲门担心了，她才拉回了了自己纷飞的思路
东条希还真是蠢得没救了
默默自嘲着。
接下来就是希被海未的父亲安排转学之类的各种手续。
希长的比较像她和海未的母亲，园田家的那个男人一眼看到希就觉得喜欢，加上希平时会去神社那样清净的地方打工，几年下来穿上和服还真是说不出的端庄秀丽，园田家这种开道场比较传统的家族，自然也是喜爱希这样穿起和服有模有样的人。
不过当他提出和海未住到一起时，她拒绝了。
希并不缺钱也不缺住处，凛除了活泼一点以外，也是可爱乖巧并不会怎么添麻烦，只因为没有大人而寄人篱下，她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而且凛与园田家没有丝毫关系，过去也只怕让孩子的童年变得一团糟
——更何况星空这个姓多美呐——她对星空这个姓异常的执着。
父亲偶尔会和狐朋狗友出去鬼混，很少才会带上希，父女之间的单独旅游是十分难得的。
那天父亲一反常态的坐在客厅里吸烟等着希起床，他看到穿着睡衣还睡眼朦胧走到他面前的希第一句话就是他们又要搬家，而且已经帮她办了退学手续，在希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父亲的第二句话就到了
“想和爸爸一起去看企鹅吗？”
本以为是去动物园海洋馆之类的地方，结果父亲却带她去了南极
与企鹅一同观赏的星空还有南十字星座的光辉下，她的父亲罕见的一脸沉静的对孩子说自己这些年的压力
他对希说，希有个新妹妹了、他对希说，她的妹妹名字美的就像这片天空一样，可惜她母亲一心盯着他们家的钱。
这是希第一次从父亲嘴里知道关于凛的事，可是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凛的名字，只知道这个世上有个地方，自己有个妹妹诞生了。
这也是最后一次希从父亲的嘴里听到凛的消息。她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有个妹妹的存在。
父亲死后她在父亲的电话薄中翻了又翻，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电话中一眼就看到了【星空】这个姓，霎那间眼前一亮。
打过去是个女人接的电话，电话的那头咆哮着，叫嚣着让父亲给她毒品还有钱，就像被绝望包围的困兽一样歇斯底里，希把话筒远离自己的耳朵，等她渐渐平静下来才再次放到自己的耳边，语气不急不缓。
“抱歉，你说的人是咱的父亲，他已经死了。”
“……死、死了？”
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情绪很不稳定，听筒中满是她粗重的呼吸，还有不同于刚才那一阵不顾一切的对她父亲的索取与怒骂那样的伶牙俐齿，说话断断续续起来。
“没有他，孩子…该怎么办？”
东条希顿时就明白了自己猜对了，没有找错人。
“可以把那孩子交给我吗？”
一本正经的用了通用语，并没有用自己平时关西腔混合的说话方式，希望自己的语气可以更加的正式点。
“我可以照顾那个孩子一直长大，不过你想要从父亲那儿要的我不会给你。”
这个女人要的孩子的抚养费简直是天文数字。
“不行！”
孩子被那个女人当成了最后的筹码，她仿佛心里又有了底气。
自己的那个孩子是东条家的种，他家的人想要回孩子，而且他家有钱。
女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这种赌徒式的决定。
“不给我那些钱孩子别想要，大不了我把孩子卖了！我也不会便宜你们家的人！！”
她在拿希和那个孩子之间的血缘关系，威胁着希。
最后是希帮她还清了那一大笔债，才抱回那个孩子的。
星空凛，繁星般美好的名字，让人不禁想起在那天寒地冻的南极上空，那让人难忘的南十字星。
顺利的转学到了音乃木坂，音乃木坂是所拥有国中部和高中部的学校，因为社会少子化等问题日益严重，音乃木坂这所女校偌大的校园有些空荡荡的，但是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氛围——也许是心理作用。毕竟希作为一个秋叶原人，如果没有和父亲四处搬家，她应该也是来这所学校上学。
在海未带她熟悉校园的时候，海未突然对她提出了一个要求，一个让她措手不及并且心脏加速的话。
“我可以拥抱你吗？希，我的姐姐？”
海未看上去十分的紧张，她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藏起来，一股脑的全表现在了脸上，那是紧张、害羞的表情。
这样的海未让希愣了愣，使她突然轻笑出了声，她意识到了一件事，也许海未酱，也是对着自己念念不忘的？
伸手拥抱了她，一手还顺着她的脑袋，头发的顺滑的手感很好，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当然可以了，小时候不是约好的嘛～”
搬出小时候随口说的话，理所应当又光明正大的拥抱着自己喜欢到骨子里的妹妹，贪婪的汲取着海未身上的温度。
东条希曾经难以触碰、难以见面、一次次在困难的时候想起的那个园田海未，最终还是因为血缘的缘故来到了她的面前。
就像第一次拥抱凛一样，她发自真心的感谢她们血管里流的血，来自同样的源头。
——咱能用这份和海未和凛酱有所相关的血缘，把园田海未绑死在东条希的身边吗？
“呐，海未酱，咱想稍微问个问题。”
希想好了说辞，她知道对方现在那个正直的性格，不可能拒绝自己。
“诶、什么问题？”
海未松开了希，她看上去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
“你喜欢凛那个孩子吗？”
装出忐忑不安的心情，尽可能的让自己看上去忧心忡忡，正直善良的园田海未，一定会信以为真。
“啊、我很喜欢！希姐姐不用担心我会讨厌那孩子，她很可爱的！！”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心底却在偷笑海未的单纯可爱。
猎物已经彻底的掉进了希的圈套，坏心眼的刻意暗示下，指引对方不知不觉的深陷下去。
“凛酱的妈妈人间蒸发了，海未也是知道的吧……可能咱和海未酱是这个世界上她最后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呢。”
“对……我和希还有凛那个孩子，是同一个父亲。”
海未看着希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反应了过来
“我和希，都有一半是和那个孩子来源相同的人……”
用那份血缘，把园田海未牢牢的锁在东条希的身边
“说实在我很担心家庭结构会让凛酱感觉自己和普通孩子不同呢，”
深吸了口气，抛出自己真正目的
“海未酱有空多来看看那孩子吧，你也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喔，带孩子这种事咱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也希望凛酱可以开心一点
……毕竟我们是那孩子最后的亲人了，就算咱像妈妈一样照顾她，但光是咱一个人，也是不够的吧？”
“我、我明白了！”
就像突然开窍了一样，海未双手搭在希的肩头——她们两一样高，这个动作也是十分自然。
琥珀色的眼睛仿佛在放光，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认真起来的海未，意外的让希觉得有些可怕。
“希，不用担心我的！我会对那个孩子负责的！我会做好一个爸爸该做的一切的！！”
……………………哈？
【等等这话哪里不对的样子！！！园田海未你的语言形容能力还敢再可怕一点吗？！！！】
希想扶额，她被突如其来的脱线回答弄得措手不及，有些无奈的看向海未时，却看到海未耳尖都烧了起来。
——明明是自己说出这样让人误会的话的，但却自顾自的自己害羞起来了呢。
或许是东条希把园田海未想的太好了，当她看到这样的园田海未，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喂……不要笑嘛……”
本人比谁都要害羞尴尬，当海未想要蹲下去找个缝钻下去的同时，也在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瞄希的笑颜……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漂亮的不行的希，这样发自真心的笑容美的可以迷了人的眼。
海未是真的想和希一起照顾那个孩子，母亲的角色是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再扮演父亲，自然也可以和希更近一步
她们已经分开太久、她已经想念了希太久，这样的机会，园田海未才不肯放手。
“我会帮希你照顾那个孩子的啦”
请让我和你在一起。
后半句话被深埋进自己的心中，这种事情，还不可以说出来
——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这样不是搞得咱们像一家三口一样了吗？”
希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满足感在心底弥漫。
“所以说日后请多多指教呐，海未酱。”
咱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被这份血缘关系紧紧地连在一起的吧？
这几个疑问现在还难以回答，所以请海未酱你用接下来的日子来告诉我答案，
拜托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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