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IV】 Don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各大媒体的记者早已堵在门口,但卑尔根警方派了重兵将医院团团围住,让他们在暴风雪中吃了个闭门羹。
当Arendelle家族的最高顾问,Don的军师Kai在两个保镖的陪同下从医院里走出来时,这些不甘心的记者们又围了上去,试图从他嘴里打探到一些跟Don遇刺有关的重磅消息。但Kai脸色阴沉,一言不发,拒绝接受任何采访,尤其是《卑尔根时报》的记者自报家门时,一贯温和的 他露出了一个罕见的凶恶眼神,吓得那个初出茅庐的记者直打哆嗦。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坐进车里的Kai不断地低声祷告着,却怎么也缓解不了心中的万分悔恨。自从他决定追随Don闯荡江湖的那天起,三十年来他从未让哪怕一个刺客接近过Don——这一直让他这个Arendelle家族的首席顾问,Don最得力的军师颇为自满。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明明可以拦住那两个杀手的,我明明可以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出来的,我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我明明可以——
头脑里充斥着这样那样的自责,Kai长叹一口气。我是不是老了,该找个接班人了呢?
但他毕竟是一个冷静而理性的人。当Kai回到位于郊区的Arendelle大宅时,门前积满落雪的林荫道上已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家族的重要成员似乎都到齐了,Kai的精神也为之一振,变回了以往那个运筹帷幄的军师。收拾好情绪的他走进Don所居住的那一间屋子,一把推开了 办公室的门。
弥漫着熏人烟味的天鹅绒办公室里坐着四个人。办公桌前是三位家族最倚重的纵队长——Tessio, Clemenza 和Rocco,他们全都穿着厚重的皮毛大衣,抽着雪茄,一见到Kai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角落里的Anna显得格外局促不安,时不时用眼睛偷瞄一下其余的四位长 辈。平生第一次踏进这个房间,这里的环境对她来说尤为陌生。
Kai示意他们安静一下,然后开始传达Don的情况:“手术很顺利,Jules医生告诉我Don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但他可能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所以我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我已经留下四个人看守Don的病房,Tessio——”他朝三个人当中又瘦又高
的那个吩咐道:“你安排一支纵队的力量在医院附近守着,确保不会有人来继续偷袭。”Tessio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到房间的另一角去打电话。
听到父亲尚还活着的消息,Anna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许;但很快她便挂念起另一个人来,而且心情变得更加忐忑。
Kai继续以平常那股沉着的声调说:“现在事情很多,我们一件件来处理:首先是刺杀Don的那两个枪手——医生们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让那两个冰雕解冻。那些冰雕简直硬得不像话,就连电锯都锯不开。眼下只能将他们留在医院里,至于从他们身上追查幕后元凶是谁就变
得不大可能了。”
名叫Clemenza的纵队长开了口:“居然敢雇凶杀害Don,做这种事情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说不准就是五大家族的哪一个混蛋。看我不把他揪出来,然后活活宰了——”他目露凶光,满脸肥肉的脸上尽显狰狞之色。
“现在可不好说——”Kai飞快地打断了他。“不过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大,Clemenza,让你那些安插在五大家族内部的人收集一下情报,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动作;至于Rocco,尽管查到的可能性很小,但你还是发动工会的人去查一下那两个杀手的身份。他们到底是
谁,是干什么工作的,有哪些朋友,最近跟谁来往过,其中有没有其他帮派的人,这些最好都给我弄明白。对了,你还要负责调查一下家族内部是否有奸细。”最后,他向一位精壮的年轻男子作出吩咐。
“现在需要睡床垫吗?”Rocco瞟了一眼摩拳擦掌的Clemenza,然后向军师问道:“需不需要我去准备房间?”
每当家族之间爆发全面战争的时候,每个家族都会派一名值得信任的首领在城区内租一套公寓设为秘密据点,让参与作战的人员睡在铺满一张张床垫的房间里,随时作好战斗准备。这样可以避免战争波及他们的家人,同时防止被警察掌握自己的动向。
跟前两位纵队长相比,Rocco进入家族时间并不长,但是成绩斐然。多年前那次大规模的火拼中他功勋卓著,因此被Don提拔到现在的位置上来。许久没有跟人交手的他似乎有些怀念当初街头枪战所带来的快感,但睡床垫的提议显然是操之过急了。
“不,现在我们还不清楚敌人是谁,也不清楚我们当中有没有内奸,贸然行动只会徒劳无功,还很有可能会被人利用来挑拨我们跟五大家族之间的脆弱关系。尤其是Isles家族,他们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讲到这里,他故意看了看Anna的表情,然后清了清嗓子。“现在还有 第二件事情,那就是El的事情——Anna,你之前知不知道你哥哥会魔法?”
“我……并不知道……”Anna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我......不是......很了解他......”
“当我看到他变出冰雪挡住子弹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这可是北欧神话中那些冰霜巨人才会使用的法术啊,难怪他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跟人来往。”Kai啧啧称奇道:“Don也真有本事,居然把我们瞒了这么久。”
“我也是才知道.......原来哥哥他......一直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可是我居然......”Anna低下头,陷入了一种自责的情绪中。
“无论怎样都好,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得把他找回来——”Kai扫视了一下三位纵队长,试图找出一位合适的人选。“你们觉得谁适合去北山把El找回来?”
“那个......”Anna怯生生地望着军师。“Kai叔叔,不如让我去吧。”
“不行,绝对不行。”Kai立刻给予了否决。“那群王八蛋差点把你也给杀了,现在你的安危很重要,万一——我说万一Don和El都回不来了,你就是Arendelle唯一的继承人,我决不能放任你跑到雪山里去找El。”
“整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如果不是我,El的能力也不会失控——”
“这不是你的错,没有必要为此自责。”Kai转过头。“Clemenza,你看Gerda那家伙如何——”
“Kai叔叔——”Anna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央求道:“求求您让我去找我哥哥吧,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非问他不可。”
“先不提可能有别的杀手埋伏在外面,现在雪下得那么大,上北山可是相当危险的啊,Anna——”Kai语重心长地劝告她:“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们如何对得起Don呢?”
“不如这样好了。”Clemenza发话了——从小时候起他就非常疼Anna,逢年过节都给她送各种各样的礼物。“我带几个可靠的家伙和她一起上雪山,这样总没问题了吧?”他用极具压迫性的眼神盯着Kai。
“你真的要这样吗?”Kai对上Clemenza的目光,有如针尖对上麦芒。
“哈啊,Kai你这家伙,该不会信不过我吧?”Clemenza用力拍了拍Kai的肩膀。“我和你,还有Tessio,都不知道跟了Don多少年了。”
Kai的目光也缓和了。“快去快回,不要耽搁了你原来的任务。”
“走喽,Anna。”Clemenza站起身来。“该去找你哥哥了。”
两人离开办公室穿过客厅时,Anna见到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老人。
“你好,Clemenza。”他起身向二人问候道。“还有Anna小姐,你好。”
“噢,Pabbie,原来是你这把老骨头。”Clemenza点了点头,便带着Anna走了。
见两人走远以后,Pabbie迅速到电话机前拨了个号码。
“Kris,是我。”他压低了声音。“他们出发了,快到北山去。对,驾着你的雪橇,不然他们可能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