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Arthur 于 2014-12-2 19:34 编辑
真昼夜篇(纯恋子)
在那个叫番场的人的身体里,存在着两个灵魂。
而在英纯恋子心里,也一直存在着一个选择。
人的心很宽大,或者可以容下很多可以忍受或者不可以忍受的东西,但却也很小,小到关于爱情这方面,只能填上一个名字。
真昼,或者真夜,纯恋子总是犹豫不决。
尽管她习惯性的不会表现出来,可内心的折磨,并不是贫穷的专利,英大小姐也是一样有的。
不过喜欢一个人,要选择拥有她的白天还是黑夜这一点,也的确是有够奇怪就是了。
“该加哪一种好呢?”
泡茶可以让纯恋子的心里安静下来,所以,她的面前,又摆上了十几种花草茶和红茶,调配着她满意的味道。
只不过,她现在又被另一个选择阻止了动作,手在两种花草茶上方游移,迟迟不能落下。
“大小姐,怎么了吗?”
一直在她身后静静观看的管家,看到她微蹙的眉头,不知道她又被怎样的难题困住了。
“啊,没什么,我只是在犹豫,是该加马鞭草,还是迷迭香。”
管家微微一笑,看来并不是什么太过值得担心的问题。
“马鞭草味苦,清热解毒。而迷迭香甜中带苦,镇静安神。两者并不相冲,若大小姐犹豫不决,可以都加些试试,或许会收获意外的惊喜。”
偶尔,接受一下其他人的意见也不错,所以纯恋子试探性的每样都加了少许。
调配完毕,冲泡之后散发的香气,很和谐。
饮一口润喉,那种相互融合的味道,恰到好处,但除了味蕾被唤醒以外,似乎有一道难题也解决了。
既然都想要,所以就都拿走好了。
不是因为贪心,而是因为难以抉择。
何况,在英纯恋子心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某种东西,是她不能要的。
问题解决,该做的事就要开始准备了。
看了一眼窗外,夜还未深,想来她还没睡。
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番场,是谁?”
电话那边的声音一如预料般的不耐烦,但听起来,她心情应该是不错。
“真夜同学,我是英。我刚调配了一款新茶,不知道明天是否方便来我英家一起品尝?”
“明天……倒是没什么事,可以。”
“那么,明天下午2点,我会准时派车过去。”
“我知道了。”
一句“再见”都没说,电话就挂断了。
不过不管她的态度如何,计划的第一步,总算还顺利。
次日下午2点,真昼准时上了纯恋子派的车。
到了英宅,茶和点心,纯恋子已经精心准备妥当了。
“茶,感觉如何?”
纯恋子微笑的看着真昼有些躲闪的目光和微红的脸颊,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很……很好喝……”
真昼的手心里,紧紧的攥着一个小黄鸭,大概是为了稳定心神。
“如果这几天没什么要事的话,要不要留下来住几天?毕竟,我们也算朋友,很久不见了。”
对真昼,纯恋子实在无法忍心动手。
原本打算的行动,她还是留在了晚上。
相比真昼,想必真夜会比较喜欢刺激。
“……嗯……真……真夜说……可以。”
短暂的沉默时间,真昼应该是去征求了真夜的意见。
“我马上叫人准备你的房间。”
语气顿了顿,纯恋子轻轻握住了真昼的手,感觉着她的想躲闪却没有躲闪,看着她突然染红的脸色,纯恋子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你肯留下,我很高兴。”
这句话,是实话。
太阳西沉,真夜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晚餐时间结束,纯恋子和她并未有太多的交谈。
到了洗浴时间,纯恋子做了一个非常让真夜意外的决定,和她一起使用大浴室。
“在黑组时候,你从来不会去大浴场,这次是怎么?”
纯恋子在一边微笑的看着真夜把自己的浴池变成了小黄鸭的天堂,轻轻擦洗着自己。
“真夜同学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那么,似乎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真夜浮在浴池里,看着高高的天花板出神,笑的一如平常。
“你的四肢,难道不怕水吗?”
听到这,纯恋子笑了。自然的下水,坐在边缘。
“原来我英财阀的东西在真夜同学的眼里,质量是如此的不堪吗?”
真夜坐起身来,走到浴池的另一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在看到你真正的样子前,我还以为你和一之濑一样,身上有什么不愿意被人看到的伤痕。”
纯恋子笑了笑,看来,番场这个身体里,心思缜密的是眼前的这个看似什么都无所谓的人才对。
“真夜同学,你并没有猜错。我的确曾经有过伤痕,只不过,那些有伤痕的部分现在已经离我而去了。如果一定要说还留有伤痕的地方,大概就是我这颗没有换掉的心。不过,现在也已经痊愈了。”
真夜把头放在了浴池边,闭上了眼睛,癫狂的笑声逐渐放大,充斥了整个房间,不停回荡,又戛然而止。
“英纯恋子,你留我们在你家,应该不会只有叙旧和品茶那么简单吧。”
果然,真夜永远会是纯恋子计划外的部分。
不过这种计划外,这次,也在纯恋子的预料内就是了。
起身,走到真夜身边,把自己架在真夜的视线正上方,看着她那双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紫色眸子。
“既然你猜到,又为何同意留下?”
真夜毫不闪避的看着纯恋子,一动不动。
“我想你错了,同意的并不是我,是真昼,我只是没有表态而已。另一方面,我倒想看看,以你的本事,该如何对付我。”
纯恋子把手放在了真夜的脸颊上,不自觉的抚摸着那道伤疤。
“说‘对付’,未免有些过份,我只是想留你在我这多待一些时日而已。”
真夜并未拒绝她的接触,反而伸手触碰了一下她那些和水温相同的机械义肢。
“为什么?你明明已经什么都不缺,你明明已经够完美了。留下我,究竟有什么用处?”
机械,是没有感觉的。
可有一种麻痹感,从真夜触碰的地方直接传达到了心脏,让纯恋子的心跳猛然开始加速。
“因为我这颗还是血肉做成的心脏,一直有着两个伤口,需要两味药来填补。”
计划中的打斗,似乎不会发生了。
“我猜,那两味药一个是真昼,另一个是我。但是,英大小姐,你的心里大概挤不下我们。而且,你什么时候见过同时拥有太阳和月亮的一天?只有一个会在你心里,昼或者夜。我觉得,真昼比起我,更合适。”
真夜把一切看的很明白,真昼是喜欢纯恋子的,她清楚。
当然,这也是她肯默认留下的原因。
真夜讨厌被束缚,在她的世界里,保护真昼,就可以了。
感情这种东西,她觉得麻烦。
“我要完整的一天……”
答案说完,纯恋子压住了真夜摊在两旁的手臂,吻住了她的唇。
意外的是,真夜并未拒绝。
只不过纯恋子试探性的伸到真夜口中的舌,被她的利齿划出了一道伤口。
“你太贪心了。不过,反正你也不打算放我走,而且真昼也不会排斥待在你身边,怎么做,又如何让真昼彻底接受你,是你的问题。”
真夜舔了一下唇边的血渍,笑了笑。
说到底,这身体也是真昼的,只要真昼愿意,那么被纯恋子碰几下,也无妨。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提醒?”
真夜把话说的已经很明白,由纯恋子自己想办法让真昼接受她的意思就是,真夜虽然不会从中阻拦,但却也不会推波助澜。
而且,言外之意,就是纯恋子最好不要把心思打到她的身上。
这个,纯恋子懂的。
但是口中丝丝蔓延的血腥气和那种又痛又痒的细小伤口,像一点火星一样,落在了那堆叫做“征服欲”的干柴上,瞬间燎原。
“感谢就不用了,我去睡了,晚安。”
跨出浴池,随手从旁边扯了一条浴巾,简单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到更衣室,一件黑色的浴衣不知什么时候静悄悄的被挂在了那。
“嘛,看来真昼喜欢她也没什么奇怪。”
穿好,对着镜子吹头发。整座英宅一片死寂,仿佛只剩下了还停留在浴室和更衣室的两个人而已。
就像是台风来之前的气息,透着不安。
“只有我们两个人,难道一会儿由你亲自带我去房间吗?”
镜子里除了自己的身影,突然出现了另一个。
不过真夜似乎并没有担心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继续吹着还有些湿润的发梢。
“看来真夜同学还是不太了解我,很多事情,我比较喜欢亲力亲为。”
真夜丝毫不意外颈部突然传来的痛,从纯恋子进入浴室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真夜之所以没有反抗,是因为纯恋子对真昼的态度。
要知道,需要动手的事情,一般人都会选择在白天,只因为白天的是真昼,怕生的、怯懦的、柔弱的真昼。
但纯恋子并未在白天动手,很明显,她是考虑了真昼的感受,所以才在明知道困难的前提下选择了夜晚。
身体被挪动、被小心翼翼的搬运、手腕脚腕上接触冰冷的锁链,包括眼睛被蒙上了某些高级触感的丝质物品,真夜都是知道的。
“真夜?你……你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还在角落里发呆的真昼发现真夜在不该回来的时候回来了,有些意外。
“看来那位大小姐不只是想留你多住几天而已啊。等天亮你就知道了,我先睡了。”
真夜懒洋洋的躺在了真昼的旁边,身体如何,就随纯恋子摆弄好了。
反正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真夜的睡眠时间。
任她折腾个天翻地覆,该睡真夜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睡,就像是在黑组,已经决定动手的时候,她也不会迟疑一样。
但这个夜晚,似乎是少有的,真夜会失眠的那么一个夜晚。
英纯恋子,这个名字,在真昼的心里占多么大的份量,真夜并不知道。
真夜只知道,每次真昼一提起她,就会脸红,会更加说不出话,那大概就是喜欢。
真昼和真夜不同,真昼无法正常的融入黑组的生活,存在过交流的,只有那么可怜的几个,这其中,算得上是聊天的,只有纯恋子一个人。
而真夜,基本上可以和所有人搭得上话,只要她想。
在真夜眼中,纯恋子从来不会逼迫真昼去做什么,永远都在征求她的意见,看似无意的保护着、给予着。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些,她才会在真昼的心里,像钉下一颗钉子一样的,慢慢的也无法拒绝的让真夜为她打扫出了一个位置,那就是“喜欢的人”。
在真昼的世界里,永远只存在两个话题,其中一个,是“真夜”和“圣遗物”,而关于“纯恋子”的那个,则被单独提出来,放到了一个隐秘到她自己甚至未曾发现的角落里妥善保管。
对于真夜来说,真昼就是她的世界,但她的世界,真昼并非绝对的全部,她还可以和其他人交流,和其他人一起聊聊无所谓的天,说一些无所谓的话,当然,这些话题可能永远都会和真昼有关。
但真昼,她只有真夜和纯恋子而已。
所以,尽管纯恋子这个名字,也已经在真夜的心里留下了一些难以销毁和掩盖的痕迹,真夜也只能将它埋葬,因为她不能和真昼争抢真昼仅有的又并非自己的那个宝物。
不甘、不屑、不愿被你掌控,还是说,无奈、无力、无法被你拥有;
因为我守望着、期望着、祈望着真昼的幸福,所以我只能放弃那个我一直渴望着、盼望着、凝望着的那个一切都是一场奢望的你……
我留下,是为你,但也是为她。
原谅我,不能说。
“真夜?”
真昼看着真夜越皱越紧的眉头,以为她是有了一场噩梦。
“怎么?”
真夜不太敢睁眼,所以翻了个身,只是因为,眼帘遮住的,已经不仅仅是失落和痛苦的目光而已。
“你……你是不是有心事?”
真夜未睡,透过那种可怕的表情,真昼只能想到这么多。
“……我问你个问题。”
有些时候,自己想一些事情会陷入死角,钻进牛角尖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来。
或者,说出来会有新的发现也不一定。
世事无绝对,真昼,也绝对不会是一点想法和察觉都没有。
“什么问题?”
坐起身,真夜很认真的看着真昼微微歪向自己的小脑袋。
“如果说,你很想要两个圣遗物,但你只能选一个留下,你会怎么做?”
“为什么?”
出乎真夜意料的,真昼很快的就开了口,而且是个问题。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只能要一个?”
真昼很疑惑的看着真夜猛然睁大的眼睛,这个问题,她的确想不明白。
“是因为……”
“是因为,那两个根本就不是圣遗物,而是两个人,对不对?”
一时间,真夜哑口无言。
真夜是敏锐的,那么,她的另一个自己不可能是个笨蛋。
真夜情绪出现明显变化的时候,往往都和纯恋子有关。
真昼虽然表达不好,但她心里却也懂的。
“你说的,是英同学,和我,对不对?”
除了点头,真夜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被真昼看破心事,还是第一次。
真昼笑了,那种淡淡的笑,让真夜的心里逐渐安定了下来。
真昼偎在了她的怀里,听着另一个自己的心跳。
“圣遗物,你一直都会拿给我,只要我想得到,你都会给我。所以,如果是我,我选择,真夜、英同学,我都要。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一定要做出一个选择。”
入耳的真夜的心跳声,从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变得越来越快,鼓点一样有力。
“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人,那么,一颗心里为什么不能写上两个名字?”
这是第一次,真昼在真夜的身后用力推了她一把。
黎明快要来了,属于真夜的时间,并不多了。
“看来你怎么都不肯醒,那么,晚安,真夜。”
唇上有什么温暖又湿润的东西,轻点一下又离开。
打算出门的人,在手摸上门把的一瞬间,被身后传来的些许声响惊动了。
“你说要完整的一天,你觉得,你还会有说‘晚安’的时间?”
那个癫狂的声音再度响起,话里的含义似乎也非常的明确。
所以纯恋子转身,又走了回去,解下了真夜的眼罩,看着她满是邪气的眉眼。
“不说‘晚安’,难道你还能做些什么?”
随着纯恋子的话语,几声让人牙酸的扭曲的声响慢慢响起,头顶上开始落下已经残破不全的铁环。
真夜的手,被她自己解放了。
一把抱起纯恋子,压在墙边,看着她那双在夜里也如水一般折射着光的眸子,嘴角上扬。
“相信我,我能做的,有很多。”
衣服被撕成碎片,丢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纯恋子始终笑着看着真夜,毫不示弱。
其实究竟谁征服了谁,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得到,的确是双方都拥有的共同感受。
和纯恋子吻在一起,真夜在毫不犹豫的进攻。
听着她鼻腔里不经意间泄露的声音,看着她逐渐在软化的眼神,真夜坏笑着附在了她的耳附近。
“我记得你说过,东西总会变成坏的东西,那如果我把你弄坏了,怎么办?”
纯恋子强行拉扯着自己越来越远去的理性,在真夜的耳朵上稍稍用力的咬了一口。
“……在我英财阀……任何东西……都可以从坏变好……”
耳朵上传来的湿润又温热的触感,让真夜的耐性在逐渐流失。
一手揽住纯恋子的腰身,把嘴唇贴在了纯恋子胸口华贵的粉色珍珠上轻咬,另一只手,就直接指向了她的目的地。
“还……不行……”
虽然身体里的燥热感越来越强烈,小腹的火也越来越旺盛,但这个时候就要迎接来自夜的狂乱攻势,很明显,准备还不够充足。
所以纯恋子握住了真夜那只太过焦急的手,放在了自己在微微变色的肌肤上。
“对女人……你不能像对你的武器一样……夜晚也有夜晚的……温柔……不是吗……”
强打精神帮真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想必对于她来说,和一个人做这种事也是第一次。
“感情这种东西真麻烦,女人这种东西也是真麻烦!”
抬起头说了这么一句话,真夜的手开始带着她特有的霸道在纯恋子身上肆虐,甚至在有些地方留下了掌印一样的痕迹。
虽然暴躁,但那种火热的温度,还是让纯恋子的准备时间结束了。
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纯恋子的下身义肢边缘,入手湿滑。
“你的机械义肢漏油了?!”
纯恋子又气又想笑,但真夜下一步的举动直接堵住了她另一张嘴,同时也让她一下子失去了发出声音的力气。
这种事,真夜懂的,使坏,也是她故意的。
虽然不知道纯恋子是否是第一次,但转移一下注意力总没错。
“你……”
一个字努力的从凌乱的呼吸中挤出来,却再也无法发出剩下的音节。
像是黑夜中盲目飞行的一架飞机,真夜是她唯一的方向。
所以纯恋子抓住了真夜的手臂,把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虽然在剧烈的颤抖,除了她在触碰的地方之外都像是失去了感知,但在她怀里,纯恋子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夜晚即将结束,准备迎接白昼吧。”
纯恋子给真夜的压力越来越大,真夜的指节甚至都能明确的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压迫和吸附力。
窗外,太阳正在露头。
“嗯……真夜!”
如果不是机械义肢拥有着金属记忆,纯恋子可能会完全瘫在地上。
现在,那些义肢把她挂在真夜的身上,让她有时间可以平复一下呼吸,恢复一下比一场战斗消耗的还要剧烈的体力。
等到她重新拾起清楚的神智,看向抱着自己的人的时候,脸上的微笑在一瞬间凝固了。
“真……真夜说……你……你想要我……”
真昼的眼光在躲闪,脸也是红到让所有的物品都为之暗淡。
这下,纯恋子才终于明白了真夜那句“准备迎接白昼吧”的真正含义。
强打精神,纯恋子把真昼拥入怀中,吻从发丝蜻蜓点水一般移动到她羞怯的唇上。
和那个不断试图躲闪又渴望接触的小小的舌玩儿了一会儿捉迷藏,纯恋子把自己架在了真昼的身体上方。
那双和真夜一样颜色的眼睛,霸气和狂躁尽失,此时却是那么的诱人。
“是的,我想要你。”
埋首到真昼的颈上,身上的疲惫还未消去。
纯恋子在感觉到很幸福的同时,默默的泛起了一丝苦笑。
照这个样子下去,就算自己的体力还吃得消,这些机械义肢也用不了几天了……
窗外,阳光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