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fgh0731 于 2015-7-3 02:03 编辑
7-2
與平時相反的景象。
西木野醫生反倒坐在急診室中的傷者位置,膝上的傷口,被不停滲出的血水與組織液覆滿。每一次棉棒的輕觸,都刺得她瞇起眼,卻又緊抿雙唇不願發出任何聲音。
「很痛吧?再忍耐一下…」
「還好。」
又是簡短的回答。
「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作為一同於急診科工作的同事,不難發現對方近日的反常。忍不住脫口問道卻莫名讓心臟跳得飛快,最後收到了“沒事”的冷淡回答之後,逐漸平息。
只好再度回到靜默,將處理完的擦傷覆上紗布,貼妥透氣膠帶。
──怎麼可能沒事?
最近突然一反先前不參加聚會的態度,開始在飲酒會上出現;不喜歡喝酒,卻硬要待在盡是菸味與酒味的環境,再擺出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所有事情都令人費解。
但這些天來,卻又見西木野醫生回到原本的生活步調──拒絕所有的邀約。奇妙的是,她竟沒來由地感到安心。
除了沒再看見偶爾出現的可愛笑容。
偷偷嘆了口氣。她一向不干涉同事們的私生活,卻不免猜測,造成轉變的時間點是否為園田小姐出院之後。這幾天變得比初識時還要沉默,卻在某些情況過於衝動,否則又怎會造成這樣的傷?
「對喝醉的人要保持距離,不可正面衝突,想必不需要我再對你說了吧?」
略顯嚴厲的語氣。
方才交班之前,一名酒氣沖天的男子突然失控,大聲地抱怨急診的正常流程。但若不是西木野突然擋在身前,緊緊扣住那人的肩,或許受傷的就是自己。
想起那挺身而出的背影,語氣立刻化作一聲輕喚,對面的人微微地點頭表示了解,便乖乖舉起左手。
「真是的…居然傷成這樣。」
白皙修長的手指顯得更加蒼白,拇指根部被劃開的一道傷口紅得刺眼。平時熟悉的動作像生了鏽,從注射麻醉針,到挾緊彎勾的針穿過皮膚都無法俐落。
「給你跟其他人惹麻煩了,抱歉。」
彆扭的孩子在道歉的時候特別可愛,在差點微笑起來之前趕忙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剩下器材反覆放回金屬製盤上的鏗鏘。
「真是太危險了…」握起冰冷的手。
邊纏上繃帶,能夠感覺到,對方的眼神終於是看向了自己。
「對於醫師來說,手很重要的呢。」
本就不期待會有所回應,確實在呆愣的眼神又低去之後,什麼話也沒說。
「真姬?」門外一道陌生的聲音,讓她連忙抬起頭望了過去。「發生什麼事了…」
是一名短髮女孩,清爽的面容確滿是訝異,立在門邊不敢多作靠近。能直接喊出西木野的名字,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這麼想著的同時,包紮也正好完成,對方只是淡淡地道了聲謝。
「凜…等我一下,馬上就可以走了。」
一同走出急診外傷區,望著對方離去更衣的背影,且勢必還要將事情交代一下。於是走向一旁按了兩瓶飲料,將喚作凜的朋友招呼過來。
「先來這坐著等等吧?」
- - - - -
推開厚重的玻璃門,撲面而來的夜風帶點大海的氣息。
走出位於港口附近的購物中心,頓時從光亮如晝的室內,轉為空曠昏暗的空中平台。露天咖啡座傳來的音樂隱約而輕快,少許的客人略顯冷清,氣氛卻悠閒得讓人舒了口氣。
「唔哇…吹著風好舒服!」
靠上圍欄,凜恣意地伸展身體笑得舒暢。身旁那人用著沒受傷的右手,在欄杆上支著下顎,望向遠方的黑暗和點點燈火。
依舊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呐,凜心想。
就在剛才她稀哩呼嚕地享受著熱騰騰的拉麵時,真姬卻用筷子輕戳煎餃,任其無助地在盤中翻滾。直到拉麵都已見底,餃子依舊淒涼地未獲青睞,也許它們正感受著第一次失去魅力的悲傷吧。
「凜,你到現在…還是很喜歡拉麵呢。」
咦!好突然!被讀心了嗎…
她眨眨眼,毫不遲疑地轉過頭去。
「喜歡的東西,就是會一直喜歡的喵。」
一不小心又用了許久未見的語尾,像是回到高中時的相處模式,雖然真姬出了神的模樣讓她摸不著頭緒。
「倒是真姬你,都不好好吃東西。再這樣下去,胸部可是會縮水的喵!」
「這…才不會!而且還輪不到凜來說吧!」
很好很好,這才是凜熟悉的樣子嘛!
稍微鬆了口氣,在逗弄獲得了安心的回應後,開心地往真姬的方向擠去。
「嘿嘿!真‧姬。」
「做…做什麼啊,凜!」
只是喊著名字再擠在一起,就能見到看似拒絕的表情,卻還是任其緊緊挨住臂膀的溫柔。
真姬望向遠方,以黑色的夜幕為背景,通往港口的平坦道路點綴了整齊的昏黃路燈;大橋上熙來攘往的車燈點點,與徐徐變換的彩色光暈,竟形成了一幅華麗的夜景──閃爍的大橋如同大賽的舞台,灑在身上的白色聚光燈炙熱,色彩效果不停變換,作的曲子與大家的歌聲響徹會場。
如同記憶中的舞台,靜靜地、遠遠地,待在觸不到的一方。
「真姬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惱?」
稍稍嚇了一跳,總算將有些失焦的眼神拉了回來。急忙否認,但從來不是長項的演技,又怎能瞞過凜的眼睛?
「聽真姬的同事說,你最近有點悶悶不樂的呢。」賊賊地笑著抱住了真姬。
被限制行動的傢伙只好認命,偷偷覺得傳來的體溫有些溫暖,因為晚風稍嫌寒冷,似乎能讓從未在意的孤單,在心底隱隱揚著──像是隨時都要掀起,抵擋不住地紛亂飛舞。
「嗯。」
「感情的事?」
「欸!?」
偏準的直覺,是凜的專長。
看向一旁的她咬了咬唇,凜也不願多問,只是笑咪咪地看著。直到最後那人終歸是撐不住,深吸口氣之後試圖放鬆的表情,還帶了更多的無奈。
「嗯…是吧。」
──喜歡的心情,就是會一直喜歡的對吧?
深藍色長髮的纖細身影,依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比如睡夢中感到疼痛而蹙眉、對自己溫柔的笑靨、不停落下的悲傷淚水。
懷中緊緊擁住的溫度,最後驚慌地看著自己。
冷漠的回答也許是基於可悲的自尊,或是胸口的緊悶讓她只想逃離,便捏緊了雙手向外走去。她知道不應該回頭,因為害怕看見海未的模樣──緊咬著牙就可以了,什麼都沒聽見就可以了。
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幾乎不曾落下淚來,是不是感情波動過於貧乏了呢?她不知道。無法停止向前走去,終於因再也抬不起雙腿,無力地靠向牆壁後仰起頭。
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還是哭不出來。
「真姬。」
凜的聲音清澈無比。
「最近天氣變涼了呢…所以冷的時候,可以就像這樣靠著取暖喵!」
不過是個簡單的動作,什麼都不用說。
「嗯。」
回過頭去再度望向遠方,單調的回答裡音調略顯輕快。
- - - - -
拉緊風衣抵擋深夜的涼意,穿過重重夜色抵達了私鐵站。
「對了,這次來其實是有件事要告訴真姬的喵!」
「怎麼了?」
兩人站在月台上等著各自的列車到來,凜突然回過頭來嚷著差點就忘了。
「音乃木坂的學園祭快到了唷。」
進站的列車聲自遠而近,被攪亂的氣流帶起了額前的瀏海與髮尾。
「真姬應該也知道了吧。繪里…再過不久就要出國工作的事。」
倒抽了一口氣,希望凜不會發現。
一聽見繪里的名字,以及有關於離開日本的事情,她低下頭去顯得不安。尤其自海未出院後,更是不願意想起,只因不敢想像對方選擇離開。
「啊…那是…」
「咦?不知道嗎?」
另外一個可能是,她沒有好好面對繪里的感情。
那夜之後的兩人,竟裝作沒發生任何事般,明明得知了心意和面對的僵局。失去以往開朗的笑容、微斂起眼神的魅惑,以及奮力忍住淚水的笑容。
從未見過的脆弱。
「真姬?」
看不清若隱若現的神情,凜詢問的聲音快被機械聲所淹沒。
「我會去的。」彎下腰來,正好對上抬起頭的真姬,與方才截然不同的堅定。「這次的學園祭,我會去。」
笑容依舊輕淺。
「嗯!」
列車即將停妥,開心地對著真姬笑了之後,凜輕輕地托起了真姬那纏著繃帶的左手。
「真姬要好好照顧自己呀…看到你手受傷,凜真的很擔心。」
想起方才包紮時同事說的話,她當然知道手對醫生來說再重要不過,但一時只是萌生了個叛逆的念頭。
──不能作就別作了吧。
「要是再也聽不到真姬的琴聲,」略感訝異,左手就這麼被輕輕地放了下來。「不只是凜,很多人都會很難過的。」
看著凜笑著揮揮手走進車廂,直到列車都已緩緩地啟動並遠去,眼前突然出現的空曠才讓她回過神來。
「謝謝…」隨即轉過身離去。
= = = = = = = = = =
經過告白,被傷透心的真姬出現了。
一個禍不單行的世界。
但身體上的傷不比心理的痛,
幸好有小天使凜與她相約,才能讓她在這個夜晚不再自我麻痺。
繪里要離開的時間漸漸逼近了,學園祭也即將到來,
上一節所發生的後續,會在下一節出現的,
所以下一節是海未的故事。
最後,這樣的故事能有人一起分享真是太好了,
畢竟寫一篇文不容易,能有大家的加分與回覆鼓勵更是開心。
雖說是虐文,但我不覺得她們是混亂的關係吶,
不過是喜歡一個人,卻沒能那麼順遂罷了。
其中的糾結...總有結束的一天的!
海未:請問...我們已經在這裡站了一個月了...什麼時候可以繼續?{:4_360:} (腳抖
KKE:依照那傢伙的糟糕習慣,我不敢奢望什麼了。{:4_366:} (扶額
小鳥:不過是偶而出場一次就待了一個月...小鳥不敢來了...{:4_361:}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