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oloistic 于 2014-12-20 02:08 编辑
在单刷解决掉12只怨灵后,雏咲深羽已经累得不愿多看脚边堆满了骨灰盒的不来方夕莉一眼。
“雏咲さん?要不我背你走?”
一脸嫌弃的看着湿透还脏兮兮的大型犬“我自己会走。”
再次自讨没趣的夕莉恹恹的低下头“那好吧。”
“等等。”
“恩?”
无奈而恼怒的看着不明所以的夕莉,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是败给了疲累,鼓着脸一脸不甘愿的抓住了她的手“太黑了,我看不清。”
“没关系。”放轻了声音抚慰脸色苍白的深羽“我会带着深羽的。”
“恩……”
棕褐的眼看向远方的黑暗“走吧,去门那边。”
损坏的门敞开着,死亡与寒冷止不住的随水流往外流淌。
那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左右两排层层叠叠的破旧棺材堆积其中,只留了一条不算宽敞的道路通往深处。
“这就是……那个栗永寒所说的四百族人么?”
八百年的漫长岁月里烧死了如此多的血亲。
环顾洞窟四周,不来方夕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天知道那个栗永寒的遗骸在哪里。
漫不经心的穿行在磊的比自己个子还搞得棺材间,余光偶然漂过一口已经破败腐烂的棺木,夕莉的心一瞬间被所看到的东西震慑住了,身心如同掉入了冰窟久久不能回神。
不寒而栗。
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光影不定的黑暗中夕莉伸手轻抚最近的棺材,不出意外在表面摸到了一个熟悉的古汉字。
【離】。
——花开旭章,永世安国,积善传家。
若有所思的往里看去。
这个家,或许从一开始就在崩溃。
“不来方。”
坐在靠墙的石桌上假寐了片刻恢复少许气力,再睁开眼时瞧见夕莉正站在一边整理背包把进水不能用的东西拿出来,有气无力的轻唤了一声,深羽指了指靠墙的一边“你看,没有棺钉的黑棺。”
那口棺材半嵌在石墙内,被精心的摆放在一处视线死角,除非坐在这个放供果的石台上,否则根本无法注意到。
“恩。”
重新戴上面具和护目镜,小心翼翼的搬开棺盖。
这是一口斜竖着摆放的棺材,只有下方被水侵了一部分。
或许是因为没有密封起来,尸气都散尽了。
手电筒冰冷的光束照射在棺内失去生气的死物上“女性,年龄在30左右,被打断了左手,并施以刖刑。”
这个人究竟犯了什么错?会死的那么凄惨?
注意到遗骸左手边掉落了一枚做工精细的黄金戒指,上面嵌了一颗黑色的宝石,夕莉恍然大悟。
她是中毒而死的。
手指敲了敲枕着颅骨的黑白纹瓷枕,这是棺内唯一一件能称之为陪葬品的东西。棕褐的眸子近距离瞥了眼作寒的尸骨,模糊不清的说了句【得罪了。】然后不客气的取了下来,拿在手上像跳迪斯科似的摇来晃去。
雏咲深羽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能换个画风正常点的姿势来么?
不过一分钟不到,瓷枕里的暗格就经不住这么折腾‘咔哒’一声弹了出来。
要是瓷枕的作者或者棺材主人以怨灵的身份冲出来加不来方夕莉为仇杀对象,雏咲深羽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而且绝对不会去救她。
把瓷枕塞回尸骨头下,夕莉摘下口罩长吁了一口气,拿着到手的笔记本坐到深羽边上。
也懒得管夕莉身上的湿冷,深羽软软的靠在她肩上,比石头舒服就行了。
或许是密封在瓷枕里的关系,笔记保存得相当完好,洋洋洒洒的数十页纸张书写字迹干净利落。
“这个人叫黎,黎永琏,字律世。是り(リ)家第六个分家的第18代家主。”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夕莉念出后续,和眼皮打架时顺手胳膊肘捅了下“别对我说……你后面看不懂。”
“啊……”对笔记本使用了【看取】后看到的【残影】内容远超出夕莉的想象。
真相果然是往往难以启齿的么?
夕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的看着快睁不开眼的深羽“她……诶……就是……有……磨镜……不对不对,是……对食……的取向。”
“不来方夕莉,能麻烦你说人话么?”
“她喜欢女人。”
“哦,然后呢?”
“被家里人打断手脚,中毒死了。”
【看不到月,吾为何而活?】
“り(リ)家的祖先约800年前开始和日本进行商贸交易,在积累了200年的人脉和财富后,带着眷族远渡重洋来到日本躲避祖国的战火,之后分别赐自己的子嗣们【理】,【李】,【利】,【栗】,【厉】。和其他五个分家不同,获得【黎】的第六个家族并非直系子孙,而是具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祖先在修建地下宗祠时,开凿了黎家专属的墓穴洞窟,并要求她们以后也要献上人祭,这样一来,就等同将其视为り(リ)家的一份子,宗家轮替时黎家的家主也能成为宗主。
り(リ)家每位分家家主每隔数年必须亲手制作一件作品进献给天领,之后下一位家主方能开始准备自己的作品,这做法既能体现其稀有度,又能保证其质量。
黎家掌握着精湛的瓷器制作技术,每代几乎都会出现一位异常之人。
到黎永琏时,她及笄之年便获得了家主之位。然而当时的宗主迟迟不愿提起下一位继承人,倒是过于殷切的帮她物色门当户对的谈婚论嫁对象。
不愿被这些俗事束缚的永琏找了借口到附近村的神社寺庙研究禅宗,在那之后过了好几年认识了一个……名字被涂改过了啊。总之,是个叫月的女性。
在多次的相见聊天相处后,永琏惊觉对月产生了超出友情的感情。
她会因为月对其瓷器做工的见解发出的称赞感到高兴。
也会由于对方有事无法见面而悲伤的哭泣。
一次就好,想被她握住手。但没有人会喜欢她那怪异的手吧。
而且……被握住的话,一定会舍不得放开的。
或许是感情表现得太明显,没过多久月就对她开始若即若离了。
被心中的感情冲昏头脑的永琏做了一件相当疯狂的事,她擅自为了一个身份普通的人亲手制作了一个酒壶和一只酒盏。
那酒壶倾注了永琏所有的心血,为了不被发现甚至没有盖印,只是壶里的酒到达一定的容量后会显现出月最喜欢的一首唐诗。”
这手法技艺也太变态了吧?不过没两把刷子一个15岁的女孩子也不可能登上一个大家族的分家家主之位。
“在送出酒壶后,永琏便决定再也不去月所居住的村庄。”
往后翻了几页,都是一片乌黑的纸张,手指轻轻触碰都能感受到其中饱含的幽怨痛苦和哀伤,那情绪太过极端让夕莉很不舒服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要不是深羽靠在她身上不能动,早就忍不住去找点碎石,就地取材弄个火塘烤一下了。
再次出现在纸上的文字是用血歪歪扭扭涂抹上去的,不同于之前的娟秀清爽,沾了血污的字丑陋而透着压抑的恐怖气息。
因为【看取】而间接通过笔记感受到黎永琏情感的夕莉语气也随之一变,带着古怪的古风腔调。
“然而,吾被背叛了,那酒壶被同宗的血亲发现了,家主当着吾的面把那酒盏打碎在地。”
和她那张没有情感流露的脸搭配在一起让深羽隐隐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墨水般的黑色污渍沿着纸张一点点侵入不来方夕莉握着笔记的手。
“为了不让这世俗不容的丑闻传出去,在瓷窑生产作坊视察时遭遇了人为纵火的事故,一侧的脸严重烧伤,被宗家的理官獬豸秘密带回宗家前,对外宣称在火灾中不幸死亡。
可惜被烧毁了脸也没死掉,恢复意识时发现被关到地下,并被告知宗族审判已下达,执行命令的理官打断了惯用手的骨头,为了防止逃跑膝盖骨也给削了,宗主准备择日下葬让其顺理成章的死去。”
“吾不甘心,因为他人的利益就此死去。”
【你害了疯病,在这里度过余生吧,改日会为你举行葬礼的。】
为了排挤这与其它分家无亲密血缘的家族,宗主毫不犹豫的判处了黎永琏死刑。
在那之后,宗家和分家并没有罢手,他们决定借此剥夺【黎】家的继承权,权利,财富,以及强取制作瓷器的技术,最后,抹除了所有与黎有关的记录,甚至不允许他们再以此为姓。
怀着愤恨的心,失去行动力的黎永琏被活生生关进了棺材,待某一天下葬。
【我诅咒这个家!这个家族!用我的血!用我的肉!用我的魂!】
“不来方。”拿出贴身的零式胶卷放进射影机,聚集了全身的灵力举起射影机对准夕莉的脸就拍。
在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大片的黑气如惊弓之鸟‘噌’的一下快速脱离了阅读太过入迷而不自知深陷其中的夕莉。
伸手捏住夕莉没几两肉的下巴,用尽力气拉扯“麻烦你用正常的人称。”
眨了几下眼,回过神来的夕莉只觉脑子嗡嗡作响,好像一下子被抽掉了大半的血槽“呃……抱歉。”
将笔记随意的放在一边,夕莉闭上眼试着调整徒然虚弱的呼吸,属于黎永琏生前最后时光的情感记忆不受控制的冲进脑海。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伤口溃烂的赢弱女性被遗弃在寒冷潮湿的石门后。
再也无法看见了,那轮悬于空中冷清明亮的月亮。
再也无法看见了,那个令自己心动的名为月的女性。
于是,毫不犹豫的吞下了黧毒,饮恨而死成了怨灵。
“在请神仪式之前黎永琏死了,被困在封闭的门内其怨气无法排遣,逐渐堵住了长年无人看管疏通的【黄泉井】。
不知道这件事的宗主处死了数名黎家的女性族人举行了请神仪式,然而祖先的灵魂没有出现。
反倒是黎永琏的怨灵破坏了门,侵染其怨恨的【黄泉井】水涌了出来污染了附近的水井,毁了整个り(リ)家族的百年风水,而莫名被处死没有得到引导的黎姓族人也成了地缚灵被封在黎家的洞窟内盘旋在地下宗祠。”
“那么,黎永琏的怨灵呢?”脑袋疼得厉害,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给这不知死了多少年的灵来一来照片。
“她只会出现在有り(リ)家血脉的人面前,之前我们在大厅理世身后看到的【残影】就是她。”
而地下宗祠的那12个地缚灵则是为了守护り(リ)家的牌位才会攻击。
想来这两拨同为り(リ),却反目成仇的怨灵和地缚灵在这地下已互相争斗了数百年了吧。
那安然进入坑道,在地下宗祠的宗谱里写下理さん和理世信息后又全身而退的人是谁呢?
听夕莉这么一说,雏咲深羽并没有放下心来。
“哪……夕莉……我们会像那个黎永琏那样死在这里么?”
受冷的单薄身子说话哆嗦的不连贯。
手放在深羽额头,夕莉心中暗叫不好。深羽体温低的吓人,从背包里取出一颗酒心巧克力剥开包装喂给她吃。“不会的,我不会让深羽死在这里的。”
“你这差劲的家伙。”嘴角流露出一丝残弱的微笑,有些意识模糊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戳着夕莉同样苍白的脸“哪来的信心啊。”
当年请神仪式失败后,宗主和分家家主们之所以能从【地下宗祠】逃离是因为有那12个地缚灵拖住了刚成为怨灵的黎永琏。
现在不但不知道那些冤死的黎家地缚灵在哪里徘徊,而且后退的路被掩埋了,就算回到坑道口,地面上还有栗永寒。
“因为……那个月,来过这里。”
沉稳的褐色眼眸定定的看着那双闪烁着水光的深邃瞳孔,轻柔的反握住那只在脸上胡作非为的手。“她帮助黎永琏完成了诅咒。”
在无法自制的陷入昏睡前,雏咲深羽无意识的对擅自接触自己的不来方夕莉使用了【看取】。
那是她检查黎永琏棺材时看到的【残影】。
那时候,棺材还是横放在潮湿但还没有积水的地面上,在墙的角落有一口用注连绳围起来上了封印的古井,阴寒之气时不时从缝隙中冒出。
【没想到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能帮你做的竟然是这种事呢。】
面容冷清,声音冷漠的年轻女性,虽然只有一个浅淡的背影,但那头如瀑的黑亮长发足以吸引他人目光。温柔地抚摸棺材中中毒死去多时开始腐烂的尸骸,她的眼里是难以形容的悲切。
【如果这是你最后的愿望,那么……我会帮你实现的。】
一把做工精湛的酒壶被打碎在地。
【有来生的话,换我为你而死吧。】
【残影】的最后,月从黎永琏的手中拿走了一面铜镜,致使存在了六百年的【黄泉井】轰然崩塌。
雏咲深羽醒过来时身边空荡荡的,只有两人的背包被当做靠枕放在边上。
水在流动。
“不来方?”
“在。”
拿起手电筒往发声的方向照去,只见夕莉双手缠了绷带在搬运石头,虽然看不清楚,不过雏咲深羽可以肯定水正从那边往外流。
“你在做什么?”
“雏咲さん,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水在快速退去,渗入土地。
麻利的解开手上的绷带和那些不能用的物品一起放在石台上,背上背包后不等雏咲深羽开口就轻松地将她一把横抱起。“走吧,去【门】的另一边。”
既然存在放有人祭(死者)的【门】,那么相对的必然会有在仪式结束后让神官(活人)离开的【道】。
穿过【地下宗祠】,夕莉一眼就发现戏台楼梯下出现了一个敞开的黑洞。
又是一口井。
被冷风吹得头疼的深羽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仔细查看井壁后,夕莉才放心放下深羽。“这是生井。”
井水的周围生长着盎然的绿色植物,看来这口井经常开启,且水质相当好。
井口的高度不是能轻易能攀爬上去的,手轻按在深羽额头测试温度,还是很低啊。从背包里取出伏特加倒了些小口喂给面色苍白的深羽“还有力气吗?”
“我爬不上去的。”又不是床,说爬就爬的上去。
苦恼的皱起眉头踌躇了片刻,最后将背包放到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一副手套和两根绳子“这样啊……那只能对不起雏咲さん了。”
“你想干嘛?”
“雏咲さん知道裸攀吗?我16岁的时候就徒手攀爬了船长岩。”
“那个有多高?”
“889米。”花了她一整个暑假做准备。
背对着深羽蹲下身示意她上来“我会带你出去的。”
僵持了好一会儿,见夕莉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拗不过死脑筋的大型犬,深羽只能慢吞吞的伸手环住那纤细的脖颈。
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是权衡了利弊才答应的。
“你带不了那么多的。”一个人和两个包,怎么想都不现实。
“不,那些没有深羽重要。”
“笨蛋。”
“腿圈住我腰。”
手这么搂着脖子非被勒死不可,虽说让深羽抱胸口也可以,但总觉得这样就有点吃亏啊。
把两人的背包用绳子绑在一起放在地上,夕莉一脚踩在之前看准的砖石上,稳当的向上攀爬。
“回去之后,我泡Harrar给你喝。”
“我要吃鲔鱼寿司。”
“好,我去买。”
“绿茶慕斯。”
“吃得了那么多么?”模特不是要保持身材的么?
“闭嘴,差劲。”
生井的原型
当然了,没有那么深,就2米出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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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平复的差不多了
于是,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