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悠哉的人 于 2015-1-4 22:24 编辑
第一章──只是摯友
才剛步出實習法院的大門，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立刻就感受到了聖誕節的氣氛，應景的聖誕裝飾以及各種和聖誕節相關的商業噱頭，足以證明聖誕節即將到來，就是明天了呢！也是「聖」誕節啊！必須挑個禮物才行。
「佐藤同學！要不要一起去參觀社團呢？」「妳是從外校考進來的？」「咦？自我介紹的時候不是說過，有什麼問題嗎？」「抱歉，我沒注意聽，『蓉子同學』」「沒關係！聖同學」
算一算，從莉莉安畢業已經三年了，竟然覺得跟她的第一次談話就像昨天才發生，正確的說法是，對於跟她一起經歷過的每件事，我都記憶猶新，或許也是不想忘記吧！不知道她最近過得如何，自從升上大三之後，我們就很少連絡了，從剛畢業不久的一個月見一次面，到現在將近半年沒一起出來吃個飯了。說真的，我很想看看她，或許通個電話也好，不過現在都快十一點了，她應該已經睡了吧！可是，明天就開始放假了，也許她還醒著，不管了，就讓我任性這一次吧！我拿出手機，尋找著她的名字。找到了，她的名字，在我按下通話鍵的前一秒，我的手機響了，螢幕上顯示著──佐藤聖。
「喂？」「是我。」「這麼晚了還沒睡，怎麼了嗎？」「沒什麼，妳不也是還醒著。」「是啊，剛結束實習法院裡的工作。」「那……妳現在有空嗎？」「喝杯咖啡的話，應該不成問題。」「那麼，老地方見。」「嗯！待會見。」結束了通話。
老地方嗎？我輕笑著。還在莉莉安的那段日子，我們的確常去那裡，但那只限於升上高三之後，在那之前，會有另一個人和她一起。對！能夠拯救她的人，一直都不會是我，我只是在填補那段空缺，時候到了，我就必須離開，因為，我只是她的摯友，過去、現在是，當然未來也是。
我走進了與聖約定的老地方，是一家小小的咖啡屋，裝潢很別緻，也很有氣氛。聖很喜歡這裡。「這裡既沒有吵雜的人群，又有香醇的黑咖啡，妳不覺得這個地方就像是天堂嗎？」她曾經這樣說過。
站在門口，我的目光望向位於角落且靠窗的那個位子。果然，她正對我揮手，臉上掛著的，是玩世不恭的笑容，一點都沒變呢！我坐在她面前的位子上。「真是難得呢！白薔薇大人今天早到呢！」「說得好像是我常常遲到一樣。」「不是常常喔！是常態性遲到。」她沒有回嘴，只是苦笑著，或許是無從反駁吧！「妳還好嗎？」「嗯？很好啊！」「妳的臉色有點蒼白。」「可能是有點感冒了吧！」「都多大的人，還那麼不會照顧自己。」「是是！紅薔薇大人教訓的是。」真是的！還是一副怎樣都無所謂的模樣。
服務生送來了兩杯咖啡，一杯黑咖啡，另一杯是？「我幫妳點了一杯藍山咖啡。」「想不到妳還記得。」「才半年，我當然記得。」她的眼神，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愫。「找我出來，不會只是為了證明妳的記憶力過人吧！」「果然是精明能幹的紅薔薇大人啊！」她輕笑著，或許是種苦笑。我沒有接話，我知道她不喜歡我逼問她，而且她會繼續說下去的，否則她也不會找我出來。曾經被稱為白薔薇大人的她，就像一座荊棘之森，我必須等待，等待她對我展現軟弱的那一刻，縱使只有一瞬間，我也要趁虛而入，就算因此被刺傷也無所謂，誰叫她是佐藤聖呢！──我的摯友，就僅止於摯友，我不斷的告誡自己。我們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咖啡，不是在品嘗，而是讓閒著的手有事做，或許也能化解沉默的窘境吧！
「她回來了。」「嗯，我知道。」「什麼時候？！」她有些詫異。「上個月，我回莉莉安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憤怒的起身大吼，幸好店裡的顧客只剩下我們。「告訴妳又如何？妳要去見她嗎？」「這個妳管不著！！」她剛說完這句話，臉上馬上浮現出悔意，她小聲的說了聲對不起後，就坐下了。笨蛋！我就是知道妳會這個樣子，才不告訴妳的呀！我們再度沉默了。
「蓉子，現在還是一個人住外面嗎？」她試著轉換話題。「是啊！那妳呢？」「一樣，跟景住在老婆婆那。」我瞄了下錶，十一點半了。「很晚了，我該回去了。」我起身。「明天就要回老家了嗎？」她也站起來。「還沒呢，明天下午還得去一趟實習法院。」我們各自付了錢，走到店外。下雪了，看來今年會有個白色聖誕節。
「那……」她搔搔頭。「嗯？」「這麼晚了，我送妳回去吧！」「妳有開車？」我沒有看見她的那台黃色小車。「沒有，不過……走吧！」她拉著我的手，走著。「去哪？」「開車。」
就這樣，我任由她拉著我走著。
「到了，就是這了。」原來，她住的地方不僅離她的學校很近，也離那家咖啡屋很近，難怪她會選擇住這，之前只聽她說過她租到了一間好房子，沒想到她住的地方這麼美，四處都種滿了花，應該是屋主的喜好吧！曾聽祐巳說過，是個和藹的老婆婆。我被她帶進屋內，倒是沒看見她那位叫做景的室友，也許已經睡了吧！我站在門邊看著她衝進房間，又跑去廚房，最後回到客廳。「加東景！妳這個渾蛋！」她氣沖沖的看著我身後的大門。我也隨著她的視線看向那扇門。門上貼著一張大大的紙條，上面寫著：佐藤，妳的車借我一下，明天晚上還妳。 景
「那我還是自己回去好了。」我的手伸向門把。「等等！」她抓住我準備開門的那隻手。我轉身看向她，她卻倒在我身上。「聖？！」她已經呈現半昏迷狀態了。我把她扶到她的房間，讓她躺在床上。我摸了摸她的額頭，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燙。這也難怪，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在感冒的狀態下，走在雪中，而且還只穿著一件長袖襯衫，這種事大概只有她會做吧！這個笨蛋。我正打算去尋找她的毛巾，或是退燒藥，才剛站起來，她就抓著我的手。她的手，好冰。「留下來……」「還好嗎？」我撥開她蓋住眼睛的頭髮。「嗯……」她試著坐起來，「只是有點頭暈。」「妳要不要先去洗個澡，會比較舒服。」「那妳……」「放心吧！我不會現在離開的。」我給她一個微笑。她露出安心的表情，然後下床，步伐踉蹌的走進了浴室。
環視著她的房間，書架上擺了很多文學方面的書，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拿著類似的書呢，那時的她只是靜靜的拿著書，不像是在看著，反而像是逕自拉起一道防線，想要與人群隔絕。我坐在床邊的沙發上，隨手拿起一本擺在沙發扶手上的書，是一本筆記本，不過應該不會是她的日記。「那個笨蛋怎麼可能會寫日記呢？！」江利子看見的話大概會這樣說。我端詳了一下筆記本的封面，是一本很樸素的筆記本，也許是記錄上課重點的筆記吧！本來想放回去的，但我還是很想打開看看，開始有點受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了，我翻開筆記本。「Curiosity killed the cat.」唸英文系的聖，大概會這樣說。是一篇未完待續的小說，總覺得故事中的主角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眼皮越來越重了，今天在實習法院裡忙了一天，真的該好好的睡一覺了，趁聖洗完澡之前休息一下好了。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