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ZEN】交換禮物 #天使系列

－──僅獻給教授、夫人，以及點閱這篇文章的您

「Anna，我又看見妳在偷看了，這是第幾次了?嗯?」Elsa垂下頭去，在已經熄燈許久的房間裡一次又一次逮著偷偷撐著眼皮倔強不肯輕易睡去只為熬夜一賭聖誕老人存在的小女孩，手上起落的拍撫不曾停過，如親吻海岸的浪端，是層層疊疊的溫柔，「還不想睡嗎?可是怎麼辦呢，聖誕老人也許不會想看見晚睡不聽話的孩子，妳說他會不會暫時考慮把妳的禮物先收著…等到妳表現好一點的時候才給妳?」

小女孩不說話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輕微嗚咽，欲蓋彌彰的用力閉緊雙眼到光滑的眼角都擠出了皺紋。小女孩可是好幾個月前就仔仔細細的算準了時間，遮遮掩掩的寫了信、向哥哥要了郵票，大老遠的寄到了芬蘭。小女孩柔軟的心中藏著一個小小的祕密，她知道路上的聖誕老人、小鎮上的聖誕老人都不是真的，因為哥哥就曾經在某個聖誕節日接過打扮成聖誕老人的工作，她知道同樣的衣服裡可以藏不一樣的人，但是她在書上讀到過，真正的聖誕老人住在北極，她沒跟任何人、甚至是小學裡和她最要好的Belle都沒有提過。

Elsa側耳傾聽了一會，低垂的長髮別落在左胸前，點綴有一枚雪花狀髮飾。修長的睫毛如羽絨輕盈張闔。她眼看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只好變化花樣，輕聲哼起歌來。平安夜晚的曲調、嗓音低沉輕柔如一只小舟擺盪、旋轉，軟化意識、催眠理智，Elsa平時說話的聲調倒不是那麼特別，只是平穩安定，一旦唱起歌來卻相當魔性，高音拔高激昂、低音婉轉悠遠。

這會、剛自後門溜出去買包裝紙的Kristoff好不容易匆匆趕回，正因為從房門聽見這陣歌聲而不自覺停下腳步、駐足傾聽。

「Fate is kind, She brings to those who love…」

「…When you wish upon a star, Your dreams come true.」

他還捏著手中的包裝紙，和與Elsa從郵筒裡想辦法攔截回來的小卡裡、Anna向聖誕老人要的小小禮物───馴鹿雪橇上的一枚鈴鐺。還因為覺得太寒酸了，忍不住多給她準備了一個嶄新的公主洋娃娃。一時間，他竟也忘記應該要趕忙將禮物包裝好放到Anna掛在床頭的聖誕襪裡，只是隔著一扇半開半掩的門，怔怔聽到出神。

直到歌聲漸弱，斷斷續續的，如飛旋而下雪花，似夢似幻，眨眼轉瞬消逝在小心翼翼伸出的掌心上，他才又貓著腰、踩著盡可能安靜的步伐回到房間裡去包裝。約莫又等了半小時左右，他推開Elsa與Anna的房門時，房內早已回歸一片靜默。

Elsa似乎對於他的到來了然於心，淺淺側首的微笑恬淡柔和。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用眼神意示他Anna已然熟睡，他大可放寬心。

Kristoff點頭回應，走到Anna床邊時卻狐疑的發現聖誕襪裡似乎已經塞滿東西。

「嗯?」

「這是Anna放的。」Elsa壓低聲，眼角裡盪漾著寵溺的笑意，「她說要給聖誕老人的，怕聖誕老人會餓。」她對Kristoff眨眨眼，從中拿出一包小餅乾遞給『聖誕老人』，這才轉而接過Kristoff手上的禮物妥善安放到禮物襪裡。

「這是我們下午才一起烤的。」她說，「Merry Christmas, Kristoff.」

「M…Merry Christmas, Elsa.」大男孩有些窘迫的抓抓頭，不知何時收在口袋裡的手頓了頓，仍然空著手抽了出來，「Wish you a happy Christmas, and …have a good dream tonight.」他聳聳肩，起身後禮貌的退出房間。

窗外的雪，仍在紛飛。

然而被歌聲覆蓋過的心，樣貌已截然不同。

已無法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