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_4. 塵封已久的過往

作者:狼徒
更新时间:2017-08-15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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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_4. 塵封已久的過往


儘管已經是身處於上好的房間,船內地搖晃幅度已經是減少到了最好狀態,但是還是止不住,希身體中不曾止息的暈浪和昏眩。


眼前的一切如同被劇烈晃動的顏料一般,交雜混濁著看不清一個輪廓,正想確定那究竟是什麼樣的物件時,晃一下又被攪亂了思考,就這麼不停輪迴重複著,有如伴唱帶一般快近兩倍速,猛一剎車後再倒退兩倍速。

因為檯面上是保持著軍師以及將軍的關係,繪里堅持兩人的房間需要分開於不同的隔艙中。但是希是明白的,繪里不希望自己受牽連。

現在的船上,除了繪里自己的士兵以外,還有著從葡蕾烈萌派來的大使,當初正是這些人將信件帶到阿克拉姆王國交付於繪里。

因為不確定這些人是否是來打探風聲,所以繪里強行堅持要把下榻的地方分成兩間。不然那個總是喜歡抱個人睡的繪里怎麼會突然想要自己獨處呢?


似乎又是一陣大浪打上了船身,猛一晃動下身體幾乎是被搖了個散架。

「...!」用力摀住嘴巴,希半身懸掛在床外,拉過一旁的垃圾桶就是一陣乾嘔。

因為身體不適影響了食慾,希這幾日的伙食幾乎都沒有順利進到腸道好好吸收就又被吐了出來,導致現在吐出來的都只是些辣燙的胃酸和苦澀的膽汁。

一直居住在大陸型地區的希,壓跟都沒有想過坐船竟然是這樣一場大災難,葡蕾烈萌的小島型地形造就了島民們對於水性駕輕就熟,然而現在的希就像是在乾燥型氣候鼻血狂流不止的繪里一樣。


當然,如果只流鼻血就可以完事的話,希毫不介意和繪里的角色對調過來...等等,這樣繪里就要被暈浪所苦啊,照她那固執的個性......

算了,還是自己承受就好吧。


為了轉移注意力,希閉上眼睛,開始回想幾乎是人類三、四輩子的過往。


從有印象起,自己就是在先知的懷抱下睜開雙眼,那雪白的長鬍鬚輕輕拂過自己的臉龐,就算自己一天天的長大了還是會想起那舒服的觸感,就像是拿著柔軟的,新新的大筆刷在臉上輕拂。

四周的陽光溫暖的灑在先知有些粗糙的手臂上,也平均的撒落在希的臉龐,迷濛著也記不清什麼事物,就這樣晃晃悠悠的在先知與姊姊們的懷中逐漸成長。

在很久很久以前,希隱約地記得自己是有很多姊妹的,而大家又都『還沒有』名字,想要和誰一起玩,只要湊過去就好了,反正大家玩歡了,這邊一聲喂,那邊一聲欸的也可以好好溝通。

可是漸漸地,希才發現,那些姐妹們一個個都消失了。沒見過面;有見過面;身上可能有一點特殊記號可以辨別;長得太過相似總會認不清的......一個個的都消失在她的記憶中。不是希忘記了,而是他們真的不見了。

曾經,有一隻常常一起玩的小狸妖曾邀他一起出去『探險』,天花亂墜的形容著從外面回來的狸妖姊姊們都說外面的世界不只是現在這片花圃中的花花綠綠,還有很多很多有趣好玩的東西。

只是希那時因為想睡覺所以婉拒了,誰知,之後的每個日日夜夜,睡著,再醒來,都不再發現那隻橘髮小狸妖的身影了。

從那時起,希的心中就出現了「出去玩的人都會被妖怪抓走」的認知。

先知來到小花園探望這些小狸妖的時候,看看人數也總會低下頭在他那覆蓋了大半張臉的鬍鬚中輕輕歎息一聲,才慈祥的擁抱每一位還留在這片花園的孩子。

小小的希能夠感覺得到先知的心中的難過,總會在窩進先知懷裡後,摸摸他的鬍鬚,用稚嫩的手心拍拍他的臉,或是做鬼臉逗的先知發笑。

現在希這麼一回想,比起被妖怪抓走這點,自己似乎就是更想要繼續觸摸那柔柔軟軟的鬍鬚,才會一直停留在那個地方吧。


一百年後,希的身高差不多到了像是小學生一般高的程度,她得到了先知的恩典,開始聽得懂動物的語言;

兩百年後,希已經追上了國中生的身高,這時的她已經有能力照顧那些才剛誕生,被先知帶到花園的小狸妖,先知也會在來到後花園時,和她說著關於狸妖一族的種種;

三百年後,希除了胸前的增長,似乎已經沒有向上長高的空間了,她從先知的手杖中獲得了的烏陵與土明。


先知說,這是屬於神明對希的恩寵,因為希堅定的信仰使她佇立於花園300年,因此得到了神明的認可,烏陵與土明便是能夠指引是非對錯的道路。

得到了認可的自己,蒙受了先知以及其他狸妖的祝福後,離開了待上了三個世紀的世界,開始向外尋找正確的『叫出名字的那個人』。


希儘管信奉著神明與先知,但是在心中卻仍是默默自嘲著,自己已經活了三百年,人類早就已經不知輪迴幾世,連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又有誰會知道呢?

抱持著這樣想法的自己,在一段時間的漂泊以及見過許許多多的人類陰險狡詐、阿諛奉承、逢迎諂媚後,決定在阿克拉姆王國的森林中定居了下來...


希嘗試著想要從床上起身,但是身體才一離開床面,頭重腳輕的狀況猛烈的撞擊著腦部神經。希一個踉蹌,又摔回了被躺得熱烘烘的床鋪。

幾日的航行下來希只能躺在床上祈禱著能像熊在冬天一樣永不止息的昏睡。

她開始想起了森林中的動物們,他們好嗎?


兔子跟松鼠會不會又在那裡鬥嘴著究竟松果和胡蘿蔔哪一個好吃?

山貓和斑點貓會不會像從前一樣恩愛呢?斑點貓的孩子順利生下來了嗎?

鳥兒們好嗎?之前那一個來到樹林裡打獵的獵人會不會又想攻擊他們呢?

大灰熊呢?大灰熊孤癖的個性,會不會在自己離開後就沒有朋友了......

想著想著,最後的記憶點回到了那個擋在自己身前,拱著背,目光炯炯有神的身影。


希從沒想過,世界上真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初次的陌生還卻隱含著隱約的熟悉;青澀的注視卻激盪起起心中的漣漪。

緣這字,說不清,理不明,希總是用著自己的生命去領受,三百年的時光讓她足夠分清什麼是衝動,什麼是情緣。

而那個人,正是...


「希!」


繪里幾乎是用撞的將門打開,又碰的一聲關上後,那張精緻的五官就出現在希的眼前。三個動作幾乎在同一個時間點完成的效率讓希一瞬間腦袋當機,連暈眩都好了。

「繪里里?妳不是在會議中嗎?」

「妳才是被晃傻了吧,會議早些已經結束了,我等到那些大使看見我進房間後才溜來的。」繪里擔憂的眼神掃視著希的臉,那表情像是恨不得直接提刀去取風神雨神的人頭來換取希一刻的安穩一樣。

「不舒服怎麼都不說?已經這樣幾天了?我可是今天聽士兵說妳已經不適應好幾天了,妳難道要這樣瞞著我撐到靠岸嗎?」

連珠炮的提問似乎也沒有希回答的意願,脫下鞋後就蹭上了床,動作中唯一沒停下的就是一直看著希的雙眼。

「 繪里里妳不要這樣看我...」

希原本想在鑽回身後的棉被裡,誰知繪里一個身手率先抓著棉被一角,一手搭在希的腰上拉近兩人的距離後,直接用棉被把自己和希裹在一起。


「別跑,讓我抱著吧,」繪里讓希可以靠在自己的胸口,用自己的身體包住了身材比較嬌小的對方。「這樣妳就不會感覺這麼搖晃了。」

「可是繪里妳這樣抱著我,妳就沒辦法休息啦。」希把臉悶在繪里沐浴完的體香中,不知道是姿勢的關係還是人的關係,心情放鬆下來,身體自然就好多了。


洗完澡的繪里身體熱熱暖暖的,和被單被躺久了所產生的熱度不同,一種是死的,厭煩的;

一種卻是軟軟的,想要靠近的。這讓希更加的蹭上繪里的身體。


「開什麼玩笑,葡蕾烈萌可是諸神眷顧的聖地,我們幾乎可以稱作是海的子民,這樣的搖晃我怎麼可能會睡不著呢?」

繪里露出了驕傲又得意的笑容,每當說起自己是葡蕾烈萌的子民,繪里就會露出這般表情。


這樣一個人,盡心盡力的在為自己的國家奮鬥著。


儘管希沒有真正踏上過葡蕾烈萌的國土,都因為繪里的熱誠而對葡蕾烈萌充滿了期許與好感。

那些繪里說的反叛勢力,要是也像自己一樣活過這麼長的時間後,一定也會發現名利不過是過眼雲煙。

人生在世,只求放心而已。

艱難地從裹的嚴實的棉被卷中抽出了手,用指尖在對方的臉龐上描繪著屬於自己的那個人的輪廓,描繪那英挺的鼻樑,好看的大眼,總是笑的迷人的嘴角弧度,小巧的唇形,簡練的下顎弧線。


繪里也只是笑笑的,看著希迷濛的眼神,不打斷,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讓希在她的臉上勾勒。看著希,繪里也有一種奇妙的感受。

明明鮮少離開葡蕾烈萌的自己,竟然會對一位異地的狸妖毫無戒心的全盤相信,甚至讓她就這樣留在自己的身邊。

明明是對他人是如此沒有安全感,在希的面全卻毫無保留,甚至會裡還有一種,不管我再怎麼隱藏對方都會知道的淺在想法。

如此樂觀活潑又開朗的狸妖,就要這樣陪著自己淌這場亂世渾水,自己的心中除的感激,剩下的就是虧欠。


為什麼自己當初要選擇走向那片森林?

為什麼自己不馬上掉頭離開?

為什麼...


「在亂想什麼啊~?」

「嗚恩...」鼻子一陣吃痛,原來是希狠狠捏了自己鼻子一把。


「看妳那眼神就知道妳又在胡思亂想了。會議中發生什麼事了嗎?」

天阿是有沒有這麼敏感!?

繪里也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中散發著玩狎笑容的希,百思不得其解,看來回去真的要好好拿鏡子端詳一下自己的表情了。

「不...就是航海士表示可能最近兩三天就會回到葡蕾烈萌了。」

「太好了!還有呢?」

「都是些大使在和我會報關於女王生病的事情,雖然總會有些心存懷疑,但是果然還是會擔心呢。」


俗話說三人成虎,眼前有一群橫豎著算都超過三人的大使每天彙報著女王的身體狀況,幾可亂真,難道能不怕?

自己當初堅持這絕對是個騙局的想法也有些動搖了。


「擔心是自然的啊,畢竟是這麼一位不給人好感的親王傳來的話。倒是繪里里,你回去後有什麼樣的打算嗎?」

希一向靠著直覺做事,多年來的經驗告訴她,人的臉部表情是一個最不容易自我察覺,卻又最容易表現出心中所想的一個照妖鏡。

「我會先回到皇宮去確認女王是否安好,然後我會回到家中去安置我的祖母......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我沒有一回國就被個莫須有的罪名扣到頭上直接進牢房的前提下。」

「繪里里...」看著對方的苦笑,希也不知究竟應該多說些什麼好,只能將手縮回棉被中,用自己的雙手抱住對方的身軀,試圖給對方一些鼓勵。

像是心有靈犀一樣,繪里也用了相同的方式回饋給了希。


房間中看似靜默,卻包含了兩人所要訴說給對方的一切一切。


-------


戶外大船的鳴笛聲將希從難得睡得安穩的一夜喚醒。雙目迷茫間,她看到繪里依舊躺臥在自己的身邊,只是身上的衣物皆已換成了全套的軍裝。

繪里的軍裝是罕見的一身純白,就算是在12諸國中,也沒有看過有哪一個國家是使用這樣的搭配。


一身亮白的軍裝還搭配著的血紅色披風被繪里解下掛在門口旁的衣架上。

全身的軍服只有金屬皮帶釦以及胸前的排釦、肩上的星星點綴出金色,全身的布料都像是覆蓋在柔美的身軀上的純潔羽翼一般。


希不得不說,再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看見的是名為繪里的天使。

「希,早安。已經快到葡蕾烈萌了,起來準備下,好嗎?」

溫柔的問候,甜淡適中的笑顏,總是認真注視自己的目光,讓希順著繪里的擁抱坐起身來。

「大將軍都這麼說了,我怎麼能不起來呢?」

「整艘船上還會讓大將軍親自來說早安的可是只有妳歐,開心一下吧。」繪里一邊遞給希更換的衣物一邊說道。

「謝謝繪里里將軍~」

「這樣叫好奇怪啊,我先出去看看情況,你慢慢換啊。」

又是那個只會在希面前露出的傻笑,繪里有時還真是擔心,每天都對著希這樣傻呼呼地笑著,會不會哪一天也不小心在正式場合露出這樣的笑容呢?

想想就覺得十分可怕啊。


戴上門後,繪里披上血紅色的披風,踏著軍靴嗑哆嗑哆的來到了船長所在的位置,那大大的掌舵處。

船長是繪里在從前的士兵訓練課程中認識的好友,因為對於航行十分的有天份,所以在訓練不久後就被航海士徵招了,繪里也差不多在那時候投入效力於女王的部隊。但兩人私交深厚,所以這一次的航行,這人便是不二人選。


「將軍,我們準備要入港了。」船長吃力地維持著舵,確保航海路線能夠直線前進。

「辛苦了,其他弟兄也待命完畢了吧?」

「是。」


工作不談私交一向是繪里的原則,因此兩人互相以位階相稱也不會感覺到任何不妥,繪里其實也是支持兄弟之間打成一片,增進情誼的做法,但是公歸公,私歸私。


下了崗位,繪里犒賞將士是出了名的毫不手軟,包下整個城內最好酒吧的傳奇現在還在士兵間流傳著。

但是在崗位上,他們需要守護的是國家,絕對不能有任何輕忽的態度或是草率的判斷出現在任務的過程中。

儘管嚴謹的可怕,但因為繪里的認真負責以及賞罰分明,只要是願意跟在繪里身邊的將士都只有戰死,沒有離開。

這也就是為什麼希就算掛名軍師卻極少出現在會議場合中的原因,繪里一點都不想要冒險讓希參與會議後,自己就必須要陷入看著希想笑不能笑,對著將士想吼不能吼的痛苦中啊!


視線已經可以看見葡蕾烈萌的輪廓,繪里一擺手,甲板上的士兵們便開始向船腹退了進去,整個甲板上只剩下繪里一人以及幾個較為精壯的士兵。

船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突然,一聲破空巨響炸開在繪里的耳際,緊接著傳來的就是右肩的劇痛。

「將軍!」後頭的士兵見狀立刻箭步上前,揣著繪里的胳膊一起跳入船艙後,有如槍林彈雨般的破空聲與扎實插在木製船身的巨響此起彼落的在大家的耳際邊炸了開來。


「混帳,居然真的想滅了我們。」

繪里靠在弟兄們將她安置的乾草堆中慘笑著,啪嗒一聲折斷了長長的箭羽,醫護官馬上上前幫繪里做傷口處理,而其他將士們就如同先前操演的一樣快速準備各項逃生準備。


繪里看了一眼嚇傻了的大使們,看來果然是被親王也出賣了啊。

看他們剛才就一直在注意自己動向的樣子,就知道應該是已經串通好靠岸後要直接把自己就地正法。

沒想到小魔高一尺,大魔高一丈,自己也被算進犧牲名單中滅口了。


「繪里里!」一聲最不想在現在聽到的聲音響了起來。

可惡,原本想要在傷口包紮好後再去領希出來的,看來是失算了啊。

希站在自己的面前,頭低低的,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妳...又是自己一個人在面對嗎?」


「我沒有...這是... 戰略。」


她緊咬著下唇,咬的都有些發白;眼睛一直不願意看向繪里受傷的肩部。

想抬頭,卻又撇了開來;雙拳緊握著,顫抖著,繪里相信要是這邊現在沒有人,希的拳頭一定會豪不客氣地往自己的身上招呼。


希在忍,為了在大家面前身為將軍的自己,不管是憤怒還是淚水。


那難過傷心的表情,繪里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自己這樣的做法,明明是為了希好,但,為什麼卻換得了這種幾近心碎的表情呢?


「將軍,逃生裝備都已經準備好了。」

「全員撤船。」





沒有感情的發號著施令,一直到大家順利逃出,繪里都再也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這一次,在部隊的眼中,身為將軍的她漂亮的預測了反叛軍的襲擊,並且順利地帶著全員撤離到安全的邊境。

這一次,在希的眼中,身為一個曾經允諾要守護對方一輩子的她,再次做了不該做的決策。誰說得準,那隻箭會不會就這麼不偏不倚的貫穿自己的胸口?


是勝?是敗?繪里已經有些失焦了。


連究竟是誰背負她潛水到了岸上她也有些記不清了,隱隱約約只記得有人向她回報全數人員只有少數人受傷,沒有人亡故。

「那就好,那就好。」記得,自己是這麼說的。


接下來該做什麼?

啊,對,我應該要去看女王。


勉強站起身,繪里想朝向看見王宮的方向走去。突然,背後猛烈一扯,在繪里還沒反應過來時,迎面而來的是一種極為熟悉,久違了的痛感

— 被船長賽巴斯達一拳正中面門的巨痛。


幸虧繪里第一個反應是把牙齒咬緊,下巴內縮,不然照這人的重量級別和拳速自己現在的掛彩狀態,被KO倒地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沒倒地是一回事,從暈眩中回覆又是一回事了。繪里掙開賽巴斯達的手心,雙眼扔出疑問的目光。


「跟你的家人們比 ,妳也是一樣混帳。」賽巴斯達抬了抬下巴,指向急急忙忙衝到繪里身邊幫忙查看傷口的希。

「妳的父親為了保全整個部隊喪命了,妳的伯父和侵略軍對戰為了保護戰友戰死了,妳的母親為了保護女王被刺客襲擊過世了。妳會說他們自私,那你自己呢?」


繪里看著賽巴斯達,張嘴卻答不上一句話。

這些,是兩人很久以前在小酒吧喝掛了的時候,繪里絮絮叨叨的說著的心中最真實的不滿。

沒想到在這麼多年以後,竟然被這個死黨給記了下來,還從頭播放到尾。

眼角似乎感覺到了濕意,但是繪里忍下了。


「我......」


「別說話了,你身上有傷。」

「別說話了,你身上有傷。」

兩句一模一樣的話在一模一樣的時間說出,還一模一樣的指著繪里的鼻尖。

繪里尷尬地笑了笑,伸手擁抱了兩位如此在乎自己的人。


-------


賽巴斯達跟著前面的兄弟們一起離開了,這也是繪里先前就安排好的:順利逃離後,馬上回到城中去接自己的妻小到其他十二諸國請求協助。

繪里和希漫步著走到了皇宮的密道,繪里站在門前,伸向把手的左手卻遲疑了。


「繪里里,你害怕嗎?」

「...恩。」


一切沒有計畫的東西或是自己無法掌握的東西,繪里總是覺得自己的大腦會焦慮到快要爆炸了一樣,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性需要思考。

只見希伸出右手拉住繪里的左手手心, 一起搭上那有些斑剝的把手。


「我說過了,我會一直一直,在繪里里旁邊的。所以......不要再讓我一個人了好不好?」


不要再讓我一個人了好不好...


“不要再讓我一個人了好不好?”父親過世後,年幼的自己對母親這樣懇求過。

“不要再讓我一個人了好不好?”母親過世後,年幼的自己對祖母這樣哀求過。


童年的記憶一波波湧上繪里的心底,繪里的情緒在無限的緊繃後狠狠的斷裂開來,淚水也一滴滴的落在地面,落在皮鞋間,落在希的眼中。

轉身將希大力的摟緊,就像是那日喚出對方得名字那般。


「不會,

再也不會了...

我們...

都不再會是一個人了。」





這一篇算是兩人心結的大清倉

之後就要一起共患難了



要讓繪希接受各種外力因素的施壓好難過;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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