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obey123 于 2016-11-4 14:59 编辑
【ラブライブ】 灰色地域 (繪希)
01
「哦?這次的對像、就是這個人嗎?」
紫髮女性瞇起翡翠色雙眸,隨意的翻玩起手中的照片。倚背向後微頃三十度,調整到最舒適的坐姿。
「是的。還請東條警部協助處理這件案子。」
九十度完美鞠躬,對方充份的展現了大和民族標準下屬對上司的敬意。
「沒問題是沒問題,但話說回來,這種地方的小惡霸怎麼會動用到警部親自出馬?一般來說、這種時候應該是找地方派出所的巡查出面管理吧?」
眼神從書面資料離開,看向前來報告的部下。不是對於接案子感到麻煩,而是對派遣層級提出合理質疑。
紫髮女性伸出修長的手指將桌上有著細緻雕花的米白色陶瓷咖啡杯拾起,因為放置一陣子而呈現微溫狀態的咖啡一口氣滑入喉嚨。
「對於這點我們也感到相當抱歉,主要是因為對方的後台有點硬,不得已才將案子交給東條警部處理。還請多多見諒。」
再次的完美鞠躬、一絲不茍。
「嗯、咱知道了。」小啜口咖啡,順手將剩餘的案件資料自牛皮紙袋中取出,「對了,對咱可以不用這麼拘謹沒關係啦,畢竟年齡差不多,感覺不是很習慣吶。」
好看的臉龐露出了有些尷尬的苦笑。
雖然就警階來說是對方的上司,但因為自己年紀較小的關係,總覺得被用敬語尊稱相當奇怪。
「好的,謝謝。」輕輕的點頭敬禮,「那、我就先不打擾您了,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
東條希,年僅23歲就當上警部的警界精英,已經協助偵破數件困難案件而頗被看好。為人親切隨和,卻又與旁人保持著適當的安全距離,就像朵帶刺的玫瑰,美豔動人、光芒畢露卻不可貿然接近。無論槍術、體術、或邏輯推論都屬於頂尖,是個不可多得的新秀。
希一手托著下鄂,隨意翻著眼前的資料,卻已經將一切都印入腦中。
「看來…的確不是太難解決的案子呢,明天就出發吧。」
默默的對自己說著,這種小案子讓她不想花太多時間與心力處理。不過就是個連巡查都可以解決的案件,動用到自己只是因為對方後台硬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吧。
希提不起勁的將臉頰貼上桌面,很快感受到隨之而來的冰涼,並將資料枕著桌面橫放閱讀。
但這對象…看起來還有點意思呢。
原本呈一直線的嘴角微微上勾形成一抹狡詐的弧,就像鎖定目標的掠食者,冷冽而澄澈。
***
午後三點,微涼的秋風輕拂過地面,吹起幾片落葉與散落在地的菸蒂和垃圾。
滿牆的塗鴉。標準的廢墟。
應該是原本的所有者遷移後卻賣不出去,便被拋棄荒廢在此處數年而成為這種地方勢力的地盤。
地方不大不小、牆壁殘破不堪,明明太陽還高掛在天上卻隱約傳來陣陣讓人反胃的寒意。
真是個讓人不舒服的地方。
每座光鮮亮麗的城市內部總有些一般人不會接近的地方,是只屬於活在影子底下的人的地盤。事實上,警界並不是不知道有這種地方的存在,卻只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黑道有黑道的規矩,基本上只要不要侵擾到一般市民,放任他們自己管理反而比較有效率,這種彼此互不干預的危險平衡構成了城市表面上的和平。
希從借來的黑色轎車內走出,身上穿的是與四周十分不搭調深灰色西裝。
「竟然是這種老梗的廢墟啊,虧咱還抱持著一點期待呢。」
無所謂的隨口抱怨幾句,轉身對身後兩名被派遣跟隨而來的警部補小聲說道。
「這邊應該是用不著你們出場,上級只是為了保險起見才派你們跟來的。但人太多也只會打草驚蛇,你們就隨意到附近晃晃等咱解決吧,有事情會再聯絡你們的。」
「但、但是…」
「在這件案子中,咱是負責人,你們只要聽咱的就好,後果咱會自行承擔。」
說完後稍微停頓了下,對剛剛的命令式語氣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放心吶、咱還沒有差到連這種地方也會判斷錯誤,這只是咱經過多方考量後才做出的最佳判斷。就相信一次吧?」綻開一抹讓人放心的溫暖微笑。
「好、好的。那如果有什麼萬一務必要聯絡我們哦!」
「沒問題。」姆指朝上,自信滿滿的手勢。
微笑的送走兩名部下,希的表情一沉,臉上看不出多餘的情感。
工作模式啟動。
「誰?」 果不其然,立刻有人上前詢問在這裡顯得相當突兀的自己。
希上下隨意打量對方,很快的放下警戒心。
看起來是小弟啊,染金的頭髮、黝黑的皮膚、壯碩的胳臂上刺著老虎的圖樣。
沒興趣呢。
「來找你們老大的。」不帶一絲波動的冷靜回應。
「我可不記得妳的長相,妳是誰?」
「咱沒時間在這邊跟你閒聊這些廢話,帶?不帶?」
應該是微笑的表情卻有著不可違逆的威壓感。
「哦?膽子滿大的嘛,妳這個人。看在老大有對我們交待過不可以對女人動手,我就估且不跟妳計較。」再次上下仔細打量了希的樣子,「是老大新找來的女人嗎?每次都吃這麼好,真讓我們羨慕啊。」
金髮小弟喃喃自語著,用手搔了一下後頸。
「反正也無所謂,就順便帶妳去吧。」
金髮小弟用下巴指了指前方的通道,雙手往口袋內一插,頭也不回的向前走。
「……」
雖然本來就知道不是太難的案件,但這裡的警戒心也未免太低了點…到底是咱被低估了呢,還是他們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如果只是普通的大意的話就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吶。
而且…剛剛好像被往奇怪的方向誤解了啊。
希一邊分析著各種可能性,一邊謹慎的跟在金髮小弟身後,順便把經過的地形與路段全部輸入自己的記憶中,很快的在腦內建構出廢墟的部份立體透視圖。
畢竟是被派來解決案子的,完美完成任務就是東條希的宗旨,只要是對自己有利的,即使只有一點點也要盡力增加成功的機率。
***
「所以說,找我有什麼事嗎?」
眼前的金髮女性側臥在約莫2公尺高的石台上,天藍色的瞳孔澄澈而堅定。
對方身著白色貼身短T,外面罩上一件黑色合身皮衣,下身版型良好的牛仔褲襯托出優良的身材、再搭上鐵灰色軍靴,帥氣卻不失女性魅力。
飄逸金髮被隨意的扎在腦後,對方看起有些慵懶的坐起身來,眼神卻銳利的掃過希的全身,讓希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意。
是身經百戰的掠食者鎖定獵物、彷彿要吞噬一切的壓迫感。
希第一次打從心底的因為開始對這件任務感興趣而嘴角上揚。
「咱就直接的明說了吧,咱是東條希,被派來跟你進行『道德勸說』的警部。」不忘附上冷靜而高雅的笑容。
「哦?又來了嗎?」眉頭微挑,看起來不是很介意,「都不嫌麻煩嗎?一直來到這種你們最討厭的腐臭地方。」
帶著點諷刺的味道,後面幾個字刻意的加重了咬字。
「就是因為臭才只好來當清潔工囉。」
雖然處於較低的地方,抬頭望向對方的眼神依舊毫不收斂的銳利。
希的嘴角微微上揚,繼續說道:「絢瀨繪里,23歲,四分之一的俄羅斯血統。老家在俄羅斯是排名第三大的黑手黨集團,從小接受過各種訓練與栽培,實際實力不明。成年後因為不想繼續待在俄羅斯而隻身來到日本,卻無法擺脫血統作祟在這邊當起了小流氓。但沒想到挺成功的、現在看來在東京的勢力排名有前五了呢。我還以為是個含著金湯匙出生、只會靠關係後盾欺善怕惡的傢伙呢。」
瞇起翡翠色雙眸,希的笑容讓人有著不寒而慄的壓迫感。
「哦?看來有做過功課才來的呢,優、等、生。」
靈巧的一躍而下,比希高出三公分的繪里狂妄的俯視著眼前的人。
「不過你的資料錯了哦,不是流氓、是老大。還有要登上全東京勢力最大的幫派對我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不想太高調而已。對我來說,夠做我想做的事情就夠了,排名什麼的不過是沽名釣譽。」
「嘛、還挺會耍嘴皮子的呢。」眉頭輕挑,看上去不是很介意,「雖然之前被派來跟你『道德勸說』的警察們似乎都無功而反,但今天被派來的是咱,這也就代表著絕對的成功。」
滿滿的自信,希看上去相當從容不迫。
「哈、這麼有把握啊?」
對於希毫不謙遜的話語感到興趣,繪里產生了與她對話的意願。
「根據之前被派過來的人來推定的話…你的層級應該也是警部囉?看起來還滿年輕的嘛,保養的挺好的。」
「並不是看起來,是事實上就很年輕。」
「哦?」微微上揚的語氣。
「東條希,23歲,池袋警察署刑事部搜查四課警部。多多關照囉,絢賴桑。」
翡翠眼眸瞇成一個弧,希的表情看似微笑卻有著無形的隔閡。
「23歲的警部?我怎麼沒聽說過這麼年輕就可以當警部了。」
「嘛、咱的情況有點特殊,就不多提了。反正事實就是如此,而咱現在面對的事實就是被派來找你談話。所以為了減少彼此的麻煩,就快點答應結束這邊的流氓家家酒,回俄羅斯好好的當個黑手黨千金吧。」
雖然認為如果這樣說說事情就能解決的話,自己現在就不會被派來這裡了,還是抱持著姑且一試的想法講了出來。
「這樣真的好嗎?」
對於突如其來的反問,希有些納悶的抬頭看向繪里。
繪里伸出右手拇指,指向身後。
「池袋這邊整塊都是我的地盤,所有的地方勢力都是由我管理的。如果我不在的話,麻煩的會是你們哦?」
「美其名是管理,實際上應該是打架、販毒、嫖妓、收保護費之類的吧?你當警察們都不知道你們私底下的行徑嗎?」眉頭微挑,語氣聽起來相當嫌惡。
從以前就是個優秀的跳級生,希之所以會選擇做警察就是因為心理那莫名的正義感作祟。雖然一直都認為這樣的想法跟自己的個性很不搭,最後還是聽從自己心底的聲音參加國家特考,從而當上警部。
「別人怎麼做我是不知道啦,不過我可以跟你保證,那些沒格調的卑劣行徑我是不屑做的。」繪里聳肩,隨後繼續說道:「會在這邊創立派系當老大並不是為了幹這種勾當,只是想完成一些自己的想法而已。」
「什麼想法?」對於繪里的說辭感到一點興趣,希好奇的反問。
「嘛、這應該就不關你的事了。總而言之,東條警部你剛剛講的那些我並沒有做,至少除了打架之外都沒有。如果是想做『道德勸說』的話,你恐怕找錯人了。」
繪里將雙手插進皮衣的口袋內,將重量交給了身後的牆。
02
「那咱換個問題吧。咱這邊的報告指明你之前在重創某臨近派系後,帶走了他們那邊的一名少女,而且那並不是唯一一次,至今已經有五名被你殲滅派系的少女失蹤了。這你又要怎麼解釋呢?」希冷笑,「是拿去賣給**賺錢了、還是留下來自己『私用』了呢?」
「…究竟是什麼樣的邏輯讓你認為我把她們拿來私用了呢?」
「就報告看來,裡面並沒有提到任何一個可能與你有染的男人,而到了這個年紀、又是流氓,照理說身邊應該是不缺男人的才對,至少不會到連一筆資料都沒被提過。而會這樣的可能因素就只有一個…」希看起來欲言又止,「…再加上剛剛托你小弟的福,咱大概也領教到是什麼因素了。」
大致聽懂希想表達的意思之後,繪里感到有些想笑。
「這個嘛,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有很大的誤解呢?」停頓了一下,繪里繼續接話,「還有,我說過了不是流氓,是老大。」
「這只是咱依照資料做出的合理推斷而已。不然你又要如何解釋呢?」
希雙眼盯著繪里,等待對方給出答案。
「哦?這是想利用話術讓我供出你想要的資訊嗎?」
因為覺得直接問自己是不會回答的,就利用手邊現有的資料做出看似合理的推論讓對方不自覺反駁,藉此獲得更多的資訊,基礎的心理戰術之一。
「滿高招的嘛。」
「彼此彼此,如果你不回答的話咱也會有辦法讓你回答的。」
希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冽。
再次回到原本的狩獵模式。
「算了,也不是什麼不能講的秘密,看在你跑一趟的份上還是別讓你無功而返好了。」
「嗯?」
原本已經認定不來硬的對方不會回答自己,突然的答案讓希收緊的拳頭又鬆了開來。
繪里搔了搔自己的後頸,看上去好像認為解釋很麻煩的輕嘆口氣。
「身旁有沒有男人這種事不重要,至少該解決的生理需求都有解決,用不著妳操心。至於那幾名失蹤的少女…嗯沒錯、她們的確在我這邊。不過並不是妳想像的拿來『私用』,而是給予她們應有的保護而已。」
「保護?」
出乎意料的答案,希感到有些不解。
「在滅了其他派系後發現的呢,雖然並不感到意外就是了。被我收留的都是之前被抓去的,至於被抓的理由…應該就用不著我多提了吧?」
走到擺放在一旁的倚子坐下,繪里示意希也坐在她對面。見她們入座後,一旁的小弟立刻端上一壺熱茶與兩枚精緻的杯子。
「這樣啊…那為什麼不通報警方呢?」
「就算通報了也沒用吧?她們的家庭不是早就拋棄她們了,就是早已沒有任何親人存在了。而這種在社會底層掙扎的人,又有誰會願意伸出手拉她們一把呢?」
雖然殘酷,但字字句句都是現實的寫照,希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駁。
繪里拿起眼前的白色陶瓷茶壺,在兩人的杯子內都倒了八分滿,輕輕嗅了下茶的香氣。
小啜幾口後,再次開口。
「所以今天既然是我奪走了她們原本的容身之處,即使她們可能一點都不想待在原本那裡也一樣,我還是得負起責任給予她們應有的歸宿。至少我今天還有能力,那我就不能放著不管,不然她們是無法生存下去的。」
放下杯子,繪里抬頭,眼神毫不客氣的直直盯著希的雙眸。
誠摯的眼神、率直的眼神,這是希自從進入警界後就鮮少見到的,不應該出現在一名犯罪者身上的清澈。
「那麼,殺人呢?」
希抬起頭,用銳利的眼神看向繪里。
「今天再怎麼說你也是東京地區的前五大勢力,剿滅其他不同派系時總不可能連人都沒殺過吧?」
隨之而來的,是道令人窒息的沉默。
「未來怎麼樣我不敢保證,至少我並不是那種認為殺人就是錯誤的正義魔人。在這塊領域中,絕大多數都是法律管不著的灰色地帶。在這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似乎是因為敘述的話題有點沉重,繪里深深的吸了口氣。
「今天如果我不毀掉某些人,那麼他們就會去殺害、去迫害更多無辜的人。既然法律管不著,又或者是根本就不想管的放任我們自
生自滅,那我就只好靠自己的雙手、憑自己的判斷,改變我可以改變的事情。」
繪里的眼神依舊流露出一如既往的果斷與堅決,看向希,發現對方似乎若有所思的沒有開口。
「不過到目前為止,是還沒有殺過人沒錯,但我不確定自己做的是否有比直接殺了對方來的更好。比起大規模的殺傷,我更偏向於利用智慧讓傷害減到最低,而最後真的無法避免的狀況,我會用其他方式摧毀對方。」
繪里稍稍的停頓了下。
「但這也僅限於現在。可能是因為還只有在東京活動,又或者是我還沒有意願要再往上爬,所以碰到的人還不足以讓我舉槍奪走他們的性命。以後的事,我無法給予保證,因為我有自己的理念。」
眼前的金髮女子雖然跟自己同年,講出來的話卻好像早已看透一切人性。
希對於此刻的自己難得感到了一絲迷惘。究竟自己是為了什麼來到此處、又是為了什麼在這邊面對面跟她對話的呢?
所謂的正義真如自己所想的那麼單純、抑或是還有其他不同的定義?
收回自己的思緒,希再次開口,態度已不若以往強硬。
「那對於毒品販賣這點你又要如何解釋呢?總不可能也是個誤會吧?」
「樹大必有枯枝,我承認底下有人瞞著我去做些我並不認可的勾當,但他們已經全被我給清除了。」
結束了剛剛沉重的話題,繪里收起凝重的表情,往後靠上椅背,雙手在胸前交叉。
「我說過幹這行並不是為了要獲取這些利益,而是想完成自己的一些想法罷了。」
「沒有錢的話,又怎麼能讓如此龐大的組織運轉下去呢?」
希的提問一針見血,也很現實。沒有人會希望做白工,光有理想卻不顧現實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錢的話倒不必擔心,雖然我並沒有跟老家那邊取得任何資源,但是我有這個。」
繪里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臉上掛著的笑容充滿了絕對的自信與得意。
「再說,我這邊收進來的人大多還算是有能力與自己想法的人,並不是為了湊人數而找的一群烏合之眾,自然都不屑於做那些令人不齒的事。所以,看來你『道德勸說』的對象似乎真的找錯人了呢。」
看著繪里,希才驚覺自己的潛意識似乎早已相信對方。即使知道這類型的犯罪首腦往往善於漂亮的話術,也有著不同於一般人的智慧,但自己的直覺卻還是不斷告訴自己對方可以信任。
就相信一次吧,希想著,至少她相當信任自己的第六感,而以往的經驗也證明了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確。
「唉。」
輕輕歎息,似乎是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所以說,之前被派過來的警部們也是這樣被你打發回去的嗎?」
「他們嗎?」繪里思考了一下,在腦海裡存取以前的記憶,「並不是,在我眼裡他們還不夠格讓我花時間跟他們講這麼多。至於今天會願意跟你解釋這些,大概是因為我看出了妳的不同吧。」
繪里將手指擺出了手槍的形狀,瞇起左眼,用食指指著希。
「妳有著不同於他們的天賦,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也告訴我妳並不是個好惹的對象。如果不跟你照實解釋的話,估計是不會輕易離開的吧,東條警部?」
對於繪里給出的答案,希好看的唇形成了一抹勾人的弧。
「乒嘣。完全正解。」
站起身,似乎是有著離去的打算。
「咱今天回去後會再對此做出更多的調查,如果真如你所說,咱也會還你一個清白的。」
應該是在思考著什麼,希用右手托著下鄂。
「不過真好笑呢,竟然有『清白的』黑道老大這種東西。嘛、當然是除去你所謂的摧毀對方啦。」
開個玩笑以緩解之前緊繃的氣氛,希沒有了一開始的殺氣。
現在的希還無法弄明白自己心底真實的想法,那麼在清楚何謂真正的正義前,希決定相信繪里。
「嗯?要離開了嗎?我原本還想邀你一同吃個晚餐之類的呢。」
看上去有些失望的樣子,繪里也已經不像初接觸時那樣的渾身帶刺。
「難得遇到像妳一樣有意思的警察,或許我們會很聊的來喔?」
聽到對方的邀約,希原本下意識的要拒絕對方,但身體反應速度貌似比頭腦還快,等回過神來早已開口。
「好啊。」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一直與他人保持著距離的自己鬼迷心竅的答應了這場邀約。
說出口的話,希也沒打算收回了。
就這樣順著自己的直覺一次吧,相信著機運會自然把應該認識的兩人領到一起的希決定順從命運一次。
而就是這樣的想法,造成了往後兩人的改變。
***
03
坐在一個與剛剛完全不同,相當高雅房間內,希的心裡不免感到小小的驚嘆。
雖然本來就想過幹這行的應該都頗有錢,但看過入口處那極似廢墟的外觀、以及剛剛待的那個連房間都不算是的地方後,希還真的沒料到原來裡面竟藏著這樣的地方而倒抽口氣。
環顧四周,暖黃色的古典吊燈照亮了整個房間,牆上懸掛著來自世界各地的畫,歐洲的、中東的、中國的、俄國的,每幅都保有鮮明的特色。
一旁暗褐色木製櫥櫃雕著細緻的圖樣,雖有一定年紀卻仍保養的很好。上頭陳列了一些精巧的擺飾,其中吸引希目光停留的是一枚約為手掌大小的木製俄羅斯套娃,應該是繪里來到日本時一併帶來的。
再望向腳下踏著的純羊毛製波斯地毯,作工繁複、用料講究,看上去好像是以狐狸為主題的設計。雖然整間房間由許多各具特色的貴重收藏品組成,但看的出來主人目光不俗,擺設相當難得的並沒有產生突兀的異樣感,反而像優美的交響樂般,相互交織成一篇和諧美麗的樂章。
「怎麼?看入迷了?」
坐在希對面的繪里見對方一進來就不斷四處張望感到有些想笑,手托著下巴,用調侃的眼神看向希。
繪里突然的發言將希拉回現實,像是要掩飾剛剛失神的尷尬而清咳了聲,「沒什麼,只是覺得妳審美觀還不差罷了。」
「這樣啊,多謝誇獎。」不讓對方難堪,繪里順著希的話說了下去,「那麼,等一下東條警部可能要再讚嘆一次原來我連食物都很講究囉?」
依然掛著自信的淺笑,繪里在椅子中調整舒適的坐姿,靠向椅背,等待接下來的上菜。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結束對話,希低下頭用手機查看簡訊,果不其然的發現剛剛跟隨自己前來的兩名部下已發出好幾封訊息。
啊、不妙…剛剛顧著和對方對峙,完全忘記部下們早已被自己放置多時。
對於自己一旦投入某件事就很容易忘記他人的習慣感到困擾,而現在的她只希望部下們並沒有根據自行的判斷胡來。
眼見外面的太陽早已下山,希手指飛快的在手機上敲出一封訊息。
『咱沒事,放心。還有一些事要處理,今晚咱會自己回去,你們就把車停在原本的地方吧。』發送。
『怎麼可能?我們現在立刻去接妳吧!』
出乎意料的回覆速度,希感到有些驚訝。大概是部下們見自己一直沒聯絡而擔心的不斷盯著手機,希望能在她有需要時立刻現身。
對於如此忠心的部下,希感到相當滿意,嘴角也因為這樣的想法而不自覺揚起。
『沒事。這是命令,回去吧。』簡短的語氣透露出自己的堅決,希只希望他們能早點回去,不必待在外面繼續吹風。
見部下們沒再回覆,希將手機放回口袋內,思緒拉回眼前的飯桌。
「笑的那麼開心,男朋友?」
雙手枕在腦後,繪里輕笑,輕挑的語氣無疑帶著調侃的成份。
「不過是部下而已。」
「哦、這樣啊,要來攻堅了嗎?」不介意的樣子,隨口回覆著。
「咱說是的話,你會信嗎?」
「不會。就算真的如此我也不是很介意。」
收起慵懶的態度,繪里嘴角扯開一抹自信的笑。
「別忘了我可是這地區的老大,在剿滅其他集團時也都沒花上太多人力,相信警方並不會笨到自找苦吃。」
「嘛、挺有自信的嘛。」
淡淡的回應,希不打算跟對方硬碰硬。再說繪里講的也都是事實,所以自己當初才會被派來進行勸說,而不是直接找人來清除。
「彼此彼此。」
「唷、兩位吃個飯這一觸即發的氣氛是怎麼回事啊?別板著一張臉了老大,好好享受美食吧!」
前來上菜的是之前希一來到這邊就見過的那位金髮小弟,結實的手臂一邊端著一盤應該是開胃菜的東西。
「需要等你們用完餐再上下一道菜嗎?還是像平常一樣隨意就好,做完什麼上什麼?」
繪里眼神投向希,似乎是在徵詢她的意見。
「隨意就好,咱並不是很介意這個。」
「了解。話說大姐你真的滿漂亮的呢,難怪會被留下來用餐,是我們老大喜歡的類型喔。」金髮小弟的目光落在希的胸前,「而且胸部挺大的,簡直是老大的天菜啊。」
「……」
「…喂、你是嫌太久沒被我教訓了嗎?快回廚房幫忙。」
冷淡的語氣裡悄悄摻雜了一絲波動,似乎是剛剛的話讓繪里感到相當尷尬。
「啊…老大抱歉。我現在立刻回去。」
立刻行了個九十度的禮,金髮小弟馬上開門跑了出去。
眼見繪里一直沒開口說話,希率先打破此刻的寧靜。
「原來咱是你喜歡的類型啊,真意外呢。」
淺淺的微笑,希看似毫不為難的說著。
「那只是個誤會,別介意,之後會好好教導他禮貌的。」
「哦,這麼說來,你之前『解決生理需求』的對象也是女性囉?」
眉頭微挑,對於繪里剛剛的調侃做出回擊。
「你說呢?」巧妙的避開話題,繪里低頭啖起剛上桌的菜。「快吃吧,因為是跟平常一樣的上菜速度,不解決完眼前這盤的話會來不及的。」
低頭用銀製的叉子叉起盤中飽滿多汁的鮮蝦放入口中,混著特殊酸甜咖哩醬的香味瞬間在口中散了開來。
果然,就連食物也很講究呢,甚至比一般西餐廳吃到的還要美味。
希滿意的一口接著一口吃了起來,眼前的食物立刻全進了她胃裡。
由於上菜速度並沒有放慢,很快的便來到主餐—A5級短角和牛牛排。這種牛排的油花較其他品種的牛肉多、密而平均,是屬於較稀有的最高等級牛排,也因此無需多做調味,簡單的料理就能讓它散發出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與主菜一道上來的透明高腳杯被擺放在兩人的右前方,金髮小弟現場開了一瓶1973年份的Chateau Mouton Rothschild紅酒,將兩個酒杯斟到三分滿。
「乾杯。就當交個朋友吧。」
繪里將手邊的高腳杯舉到面前,對希淺淺的一笑。
「嗯,乾杯。」
將高腳杯輕輕碰上繪里的杯子,希將裡面的紅酒一飲而盡。
溫熱的液體隨著舌頭在口中翻攪,一方面讓舌頭感受酒的味道,另一方面則讓酒和體溫接觸產生新變化,希接著吸了口氣,讓酒滑入喉中。
在酒入喉後,剛剛吸的這口氣自鼻中輕吐出來,整口酒開始散發出甜美的後韻。
「哦?沒想到身為警部的你竟然懂得品酒呢。」
看著希在面前做出相當專業的品酒步驟,繪里在心底感到小小的讚嘆。
即使是在正式的社交場合,一般人在喝紅酒時頂多學電視上看到的搖晃酒杯,聞聞香氣便隨意下肚了。然而一名年僅23歲的女性警部卻可以在她面前做出如此精細專業的舉動,令繪里感到頗為讚賞。
「這沒什麼,身為搜查四課的警部會這些基本的社交禮儀是應該的。」
被紅酒沾濕的唇角微勾,依舊是抹動人的笑。
「妳果然很有意思呢。」
繪里順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紅酒瓶,在兩人已清空的高腳杯內再次斟至三分滿,對希淺淺一笑,「不用客氣,牛排果然還是要搭上紅酒才能突顯出它的美味。」
「謝謝。」
品完酒,希用放在桌上的紙巾稍微擦拭下嘴角,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刀叉,準備品嘗主餐。然而就在她要將叉子舉起時,希忽然感到腦袋一陣暈眩無力而鬆開手。
――碰。
叉子與鋪著地毯的地面撞擊發出了悶悶的聲響,希有些粗重的喘著氣,表情看上去十分難受。
「怎麼了?」
察覺到希突然的異樣,繪里立刻起身,也顧不得椅子因為自己過大的動作而向後翻倒,繪里繞過桌子來到希的身邊。
「你在酒裡面下了藥,是嗎?」
「……?」
突然的發言,令繪里腦袋一熱,完全無法理解此時的希究竟在講些什麼。
「還在裝正人君子嗎?虧咱原本還對你抱持著一點信任與期待的…看來咱果然還是太天真了吶。」
冰冷的語氣,聽的出希現在明顯的憤怒。
「並沒有,我不會做那種事。」
皺著眉,繪里對於此刻的狀況完全摸不著頭緒。
不等繪里繼續接話,希緩緩的起身,下一秒卻已經亮出小刀快速朝繪里刺去。即使突然,繪里畢竟從小就接受過各種訓練,頭微微向左偏閃過這擊,並用右手抓住希的手腕。
「住、」
來不及說完,希被抓住的手腕一個扭轉,左手扶上繪里的右臂,將繪里的手轉至無法輕易使力的角度。
察覺到自己即將被希用固定技禁錮,繪里一個翻身,順著希扭轉的方向轉了一圈,落地前忽地伸出左手抓住希的雙手,用極大且瞬間的力量將希拉向地面。
感受到一股向前的力道,希跨出右腳穩住身體,將身體重心放低,卻突然感到一陣暈眩而踉蹌了下。發覺希的失態,繪里在她還未做出反應時迅速朝她的后頸用出手刀,並將希手中的小刀拋向遠處。
就在希攤倒在自己懷中前,繪里還可以看見對方用明顯憤懣的眼神瞪著自己,隨後才昏了過去。
「呼、哈...」有些粗重的喘著氣,剛剛瞬間的突襲令繪里消耗掉不少精力。
…合氣道嗎?果然很強。
繪里在心中佩服著對手,如果不是因為身體似乎出了點問題導致協調不夠平衡的話,大概是難以分出勝負的吧。
一般的打鬥還好,憑著互毆的蠻力並不會用上太多技術,力大、體力佳、耐打的人就會獲勝。然而在兩名高手過招時,即使是一毫秒的閃失都可能造成失敗,而剛剛的希很明顯是因為狀況不佳而無法做出瞬間、精湛的反擊。
就希剛剛的實力看來,應該仍可以勝過絕大多數的人,更不用說是處於最佳狀態的情況下了。只不過她現在的對手是自己才會不敵,如此而已。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並不是自己在對方狀況不佳時獲勝了,而是希此刻的狀態看起來相當不妙。
並且,似乎是失去了她的信任。
「……有人要自首嗎?」
繪里低著頭,肩膀因憤怒而微微顫動著。她此刻的聲音難得低沉沙啞,聽的出正努力壓抑即將滿溢而出的怒氣。
「老、老大…」
金髮小弟的聲音劃破此時的寧靜,聲音裡含著止不住的顫抖。
「說。」
將昏過去的希抱起,輕輕放在椅子上,繪里回過頭,用不帶一絲情感的冰冷表情盯著那名小弟,令小弟感到胸腔正被巨大的冰柱壓著而近乎窒息。
是只有在認真生氣時才能見的到的可怕表情。
「我、我只是以為你很中意她,所以…」
畏畏縮縮的,金髮小弟欲言又止。
空氣中的溫度降到了極冰點,繪里並沒有開口,只是繼續等著對方把話說完。
「我在那杯酒裡下了藥…迷藥和媚藥,而且是最、最新研發的強效型,完全沒有任何味道,也就是無法察覺。」吞吞吐吐的,小弟的頭越來越低,「不過基、基本上不要服用太多對人體無害,只不過…可能會有一些副、副作用。」
「什麼副作用?」挑眉,眼神裡仍帶著極度的憤怒。
「就、就是…一般媚藥會有的那種、作用…只是這一款可能更、更強而已。」
「什麼時候下的藥。」
「因為希姐警覺性極高,我想了很久才在酒瓶上動了手腳,一開始為她斟酒時就偷偷將藥摻了進去。而且她那時候注意力大多在老大妳的身上,所以才、才能順利的成功…」
聽完金髮小弟的解說,繪里似乎是對於希並沒有生命危險而鬆了口氣,但憤怒程度並未因此減少。
「我什麼時候教過你們做這種事情了?」冷冷的質問。
對於繪里拋出的問句,小弟低著頭,不發一語。
「你走吧,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不帶情感,繪里就像在陳述某件不重要的事情般的開口。
「老、老大…」
「滾。」
***
04
送走了小弟,繪里一把將希抱起,安置在多出來的獨立客房內。
夜晚的月光如水般流瀉,自窗戶透了進來,靜靜灑落在木質地板上,形成一個個銀白色的方框。溫婉的月覆蓋著夜的清涼,映照在希白皙的肌膚上,令繪里不由得看得入迷,沉醉於希那飄渺的雅緻。
此刻的希額角正不斷冒著冷汗,粗重的喘息訴說了現在的難受。
繪里打從心底的感到愧疚,伸出手,溫柔的為希蓋上蓬鬆的羽絨被,試圖不驚動到睡夢中的她。在一旁的矮櫃上放了杯冰蜂蜜水,用柔和的眼神望向希。
「對不起。」
放低了自己的音量,輕聲的說著。雖然不知道此時的希是否聽的見自己說的話,她依舊認真的道了歉。
「旁邊的蜂蜜水是醒酒用的,如果有需要的話就自己喝吧。至於剛剛小弟下的那個藥,如果身體有什麼不適或是需求的話…」微微停頓思考了較適當的措詞,繪里小心的開口,「…可以在這邊解決,我在明天天亮前都不會來打擾妳的。有其他需要的話可以打給我,我已經將電話號碼抄在一旁的紙上了。」
用手帕輕輕拭去希額角的汗水,繪里發覺皎潔的月色更讓希增添了一抹神秘美麗。
「晚安囉。」
轉過身,準備邁開步伐離開房間,卻在下一刻感受到自己的衣角正被某個輕微的力道揪住。
「不要走。」
曖昧的空氣。微醺的氣味。如水般柔媚的銀白色月影。
東條希發覺此刻的自己已經無法思考。
過高的體溫、昏眩的大腦,以及下身隱隱傳來的不適感讓她發現藥效遠比自己想像來的強烈。
迷藥混著媚藥,再加上酒精的催化令藥效有如怒濤般的在身體中擴散開來。
她粗重的喘息著,期盼藉由冷卻自己將藥效壓下來,來自身體最原始的慾望卻出賣了她,一點一滴的吞噬著她僅存的意識。
心臟劇烈的鼓動,四肢的無力感令希只能難受的在床上喘氣。緊閉的睫毛顫動著,下身越發難耐的燥熱感將希推上了理智斷裂的邊緣。
到極限了…
從棉被中伸出冰涼的手將即將離開的繪里拉住,迷茫的眼神依稀泛著淚光。微微發白的薄唇微張,吐出的話語沙啞中帶點魅惑。
瞬間,繪里的所有感官知覺因刺激而被放到最大。
整座城市的紛亂在眼前戛然而止,像是時間被凍結了一般,曖昧的空間內僅剩下兩人紊亂的呼吸聲與劇烈的心跳。
嚥了口口水,液體由喉嚨滑入食道時的吞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不要這樣。」
嘆口氣,將揪住自己衣角的手輕輕拿開,指尖傳來的冰冷狠狠加深了內心的罪惡感。
「我不希望被當成會趁人之危的那種小人…也不想和妳發展成那種關係。」
將希的手安置回棉被內,繪里皺著眉,用認真的眼神對她說著。
「嗯、砲友關係?」
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不久前還有氣無力的面龐掛上抹狡黠妖媚的笑。
「沒想到你意外的清純吶,絢、瀨、老、大。」
揪住繪里身上的皮衣,使勁往自己方向一拉,繪里因重心不穩而倒向床上,在壓上去之前反射性的用手肘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下短短的三十公分。
「……?」
「咱們應該都不是第一次了…沒必要裝純潔了吧?」輕笑著,性感的聲線裡充斥著滿滿的挑逗意味。
外頭的風包裹著夜的清冷輕拍著窗戶,發出喀啦喀啦的微弱聲響,就像是在撞擊著繪里的理智,考驗她的忍耐極限。
「…是藥效嗎?」
察覺到希的怪異行動,繪里用常識判斷著。應該是藥效剛發作的過渡期已過,現在則是完全受藥物支配的發作期。
看來希正順從身體本能的行動著,已經停止思考了。
「或許吧。咱現在只知道……想要。」最後兩個字吐的特別輕,近乎氣音的在耳邊吹氣。
溫熱的氣體呵在敏感的耳邊,讓繪里有如觸電般的渾身一顫。酥麻的感覺自耳朵傳遍全身,考驗著她的理智與克制力。
皎潔月光如緩緩流動的細水般自窗戶透了進來,若隱若現的映照在希的身上,原先白皙光滑的皮膚多了一絲柔柔的嫵媚。
或許是漸漸邁入深夜的關係,繪里發覺自己體內有把火正悄悄的被點燃。她不發一語的看著希,深怕一不小心就會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吶、就當做是『解決生理需求』吧。妳之前應該也是這樣的,不是嗎?」
唇角微勾,不再是白天那種冷冽的笑,而是女人在夜晚時渴望著身體慰藉的邪媚笑容。
「今夜過後,妳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老大,而咱也還是那名追捕罪犯的警部。但白天來臨之前,就讓咱們互相滿足吧?」眉頭輕挑,相信對方並不會拒絕自己的邀約。她將繪里的另一隻手拾起,隔著裙子,放置在自己的下身。「這邊已經,快受不了了…」
軟軟的聲音因為情慾而染上一抹色情,些微沙啞的嗓音比平時來的更令人按捺不住。
「……」
過於刺激的動作終於壓垮了繪里的最後一絲理智。
俯身將希壓在自己下方,繪里用雙臂禁錮了她的行動。纖細的右手輕觸希光滑的左臉,沿著側頸、鎖骨一路下滑。靈巧的解開她胸前白色襯衫的一顆顆鈕扣,四周過低的溫度令希輕輕打了個冷顫。
首先出現在眼前的是被包裹在紫色內衣下比常人更加豐滿的胸部,繪里感到臉頰一熱,將左手繞至希的背部,瞬間解開了位於後方的釦帶。將臉湊近希的胸前,淡淡的香氣在面前擴散開來,鼻子輕吐出的熱氣讓希感到有些發癢。
「可以嗎?」邪邪一笑,在觸碰之前做出了「禮貌性」的詢問。
「…嗯。」
將內衣上拉,因酒精與藥效催化而呈現淡粉色的渾圓在眼前一覽無遺。手指在整片身體上游移著,時而畫圈、時而輕撫,希像是滿足的小動物般閉上雙眼,微弱的喘息聲暗示了她的舒服。
用指尖輕輕圈著乳尖外側,感受到兩點正逐漸充血挺立,繪里滿意的笑了,帶著點故意的擦過希的乳頭。
「哈啊、」
出其不意的觸感使希渾身一顫,不小心發出羞恥的聲音後緊咬住下唇。
雖然有點想繼續捉弄對方,但繪里清楚的知道她們的關係並不適合這麼做。
不是因為喜歡對方而做愛,也不是因為交往而做愛。
就只是單純的解決生理需求罷了,如此而已。
05
寒冷的空氣在彼此間流竄,卻無法降低兩人炙熱的體溫。
望著身下的人,繪里其實感到非常愧疚。雖說並不是自己下的命令,但她確實造成了希的困擾。
可能是自己也有一陣子沒洩慾的關係,又或者是對方的條件實在過於優異,即使一開始並沒有如此的打算,終究還是出手了。
這樣的自己,真的很糟糕呢。
自嘲的笑著,繪里試著甩開多餘的情緒,此刻的她只想盡快解決希的慾火讓她早點休息。原先繞著乳尖畫圈的左手改為由外至內的順時針搓揉著胸部。另隻手緩緩向下伸去,隔著裙子觸碰到恥骨的瞬間希渾身顫動了下。
「失禮了。」
將裙子輕輕褪去,看見希有些害羞的夾緊雙腿,白皙的大腿與淺紫色內褲十分搭調。
撇開眼不願多看,畢竟是不得已的做愛,她並不想做出過於侵犯對方隱私的事情。
溫柔的將希的雙腿分開,整隻手掌熟練的覆上她的私處,溫熱的觸感令繪里口乾舌燥。
比預期更加濕潤的內褲證明了藥效的強烈,希有些難耐的扭動著身體。
見狀,改用食指與中指兩隻指頭,像是挑逗般,輕輕的用指尖勾勒著下體的輪廓。就像在走路一樣,兩隻手指一前一後交叉游走著,時而畫圈、時而沿著因充血而越加明顯的縫隙滑動。
整個過程都刻意放輕了力道,故意激起對方更強烈的欲望。畢竟女人在做愛時的投入感與前戲非常重要,她並不打算太貿然進攻。聽著希越發急促的喘息,繪里知道時機差不多成熟了,用兩隻指頭隔著濕透的內褲輕按了穴口。
「嗯、」
發出極為羞恥的聲音,希緊咬下唇,突如其來的刺激令她難耐的弓起腰身。
趁機往下方塞入一個枕頭,繪里讓希呈現把私處朝向自己的角度。
「這樣應該…會比較有感覺。」
彎下腰在希的耳邊低聲說道,稍微加重力道的往最潮濕的部位按下,兩指一邊繞著圈,一邊緩緩的加速。感受到不斷從對方下身湧出的溫熱液體,繪里知道現在的她非常享受。
「啊、哈啊…」
不經意脫口而出的斷續音節讓希臉頰一熱,雙手緊緊揪住身下的床單,原先理性的嗓音受情慾渲染而格外煽情。她一邊喘息著,下體為迎合繪里的動作輕輕擺動。
「舒服嗎?」寵溺的望著身下的人, 輕笑,「要加速囉。」
手指震動速度立刻升高,希情不自禁的弓起身,紊亂的喘息裡夾雜著細碎的呻吟。
「哈啊、不、慢…慢一點、」
底下的床單因希手中的力道而愈加褶皺,繪里意識到自己整隻手掌早已被希分泌出的液體沾濕。
「快到了?」
比起詢問更像是肯定,對於自己的技術還算是有自信的。
咬牙將手速推的更高,最後衝刺。
突然間過於強大的刺激讓希的身體高高弓起,腰部為迎合繪里的動作上下擺動。
接著,所有動作瞬間戛然而止,在一聲高亢的呻吟後,希全身無力的倒在床上,下體持續抽搐。
高潮了。
察覺到希的狀態,唇角輕勾,夾雜著一點愧疚,溫柔的輕撫著希柔順的髮絲。
自窗戶流瀉進來的銀白月色如墨一般在希身上暈染開來,激情過後的汗水在月光底下隱隱閃爍。
「進、進來…」有氣無力的聲音,希拉住繪里溫暖的手,用迷茫的眼神凝視著她。
「別這樣。」笑著,用溫柔的嗓音回應,「現在的妳需要的是休息,剛剛也幫妳解決過了。快睡吧?」
「…還想要。」
微微扭動腰部示意繪里自己的慾望並沒有解除,又或者是剛高潮過一次變得更想要了。
希帶著點鼻音的沙啞嗓音正撞擊著繪里的理智。
「別這樣,明天起床後會後悔的。」
「不進來的話,很難受…」
藥效似乎遠比預期的更加強烈,光靠一次高潮仍無法解決。希拉過繪里的手,隔著內褲放在自己炙熱的私處上,在她耳邊小聲的用氣音說著:「進來。」
剛被激起的性慾尚未退去,又被希如此煽動,繪里發覺自己的忍耐已經逼近極限。
「對不起。」
將被浸濕而有些重量的溫熱內褲褪去,分離時還可以看見從下面牽引出的晶瑩絲線。
冰冷空氣中呼吸更顯急促,繪里用左手肘拄著床,右手僅靠感覺的向密林裡探去,停在最明顯濕潤的位置。
兩人的上身極為接近,繪里看似壓在希的上方卻沒把重量放下。食指與中指在入口處繞圈徘徊,剛高潮過仍未乾透的穴口立刻分秘出更多愛液。希在繪里身下緊閉著眼,睫毛微微顫動,微張的唇溢出細碎的呻吟。
「要進去囉。」
刻意壓低的聲音比平時更具磁性,希沒有回答的將頭撇開,左手臂放在臉上擋住此刻的表情。
手指緩緩向前推進,被蜜液潤滑過的溫熱通道緊緻卻不難進入。突然被異物侵入的希反射性的收縮,下面緊緊咬住繪里的手指,眉毛因尚未適應而皺成一團。
看見希的表情,繪里溫柔的將左手姆指放在希的眉頭繞圈,舒緩她的緊繃。接著從希的後頸環住她,給予安全感。
「放輕鬆。」
被包覆的手指有了活動空間,兩指併攏,朝恥骨方向上頂,在外頭的姆指不忘摩擦敏感的小核。觸及到希體內的褶皺處,身下的人全身一顫,不小心溢出的聲音讓繪里知道碰到了她的敏感點。
輕笑,特別加重往那點進攻的次數與力道,希底下的小口一開一闔的跟著自己的動作吞吐。淫糜的水聲充斥著整個房間,刺激兩人的感官,全身的毛細孔被放到最大來感受著一切。
霎地,底下的人一陣顫動,又一次邁向頂點。
***
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高潮了。只知道仍未放鬆就又被一次次的激起慾望。
放縱著自己的下體尋求滿足,希發覺藥效並沒有減退,反而不斷催促著自己索求更多。
昏漲的頭腦無法思考,下身隱隱傳來的痛楚告訴她身體已快到極限,潛意識卻還奢望著更高的滿足。
不夠…
藥效與酒精持續侵蝕著她的意識,一次次被頂的更深的身體順著對方推進前後移動。久未解決需求的私處在一個晚上高潮了無數次,放蕩的自己讓她不敢看向身上的人。
眼淚因不甘而悄悄由臉頰滑落,兩隻手緊緊遮住面龐,不願讓對方看見自己的表情。
終於,在又一次的到達頂點後失去了意識。
伸手拭去希眼角的淚水,繪里懊悔的緊咬牙關到隱隱作痛的程度。緩慢退出在體內的右手,上面滿滿的黏稠液體狠狠提醒著她剛剛所做的一切。
混帳…
低聲在心中咒罵自己,繪里深吸口氣,凜冽的風瞬間嗆入肺部。不願驚動到睡夢中的希而強忍住咳嗽,她溫柔的將希安置在床上並蓋好棉被。
散落一地的衣物被整齊摺疊放置在一旁,想伸手觸碰對方熟睡的臉頰,卻渾身僵住而無法行動。
愧疚。無奈。懊悔。
多種複雜的情緒在心裡攪成一塊,繪里落寞的走向門邊,回頭凝視正熟睡的希。
「晚安,還有…」
皎洁月光被厚重雲層遮掩,整座夜空彷彿無垠的死寂。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