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obey123 于 2017-7-1 12:0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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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ラブライブ】　灰色地域 (聖誕番外)

十二月的街道，總比平時多了幾分活力。

七彩的燈飾裝點著整座城市，矗立在廣場中央的巨型的聖誕樹閃著五顏六色的光芒，似乎也帶動了人們愉快的心情，平時死氣沉沉的街道頓時活了過來。

路旁一間賣玩偶的精緻店面正播送著各種版本的聖誕歌曲，輕快悅耳的旋律為周遭增添了幾分過節氣息。路上無論是帶著小孩的家庭、一起逛街的女高中生、或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們都掛著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而在這充滿聖誕氣氛的市區內，一名看不見笑容的金髮女子正獨自倚著牆，外國人的面孔與高出平均的身高在人群中略顯突兀。

她身穿一件牛角釦黑色大衣，脖子圍著相當暖和的米白色針織圍巾，微微反摺的棕色修身長褲與深咖啡休閒皮鞋整體營造出英倫風的感覺。

一陣冬日寒風拂過，金髮女子往身上的黑色大衣中瑟縮了下，兩眼盯著路上來來去去的人們，若有所思的樣子。

「抱歉，剛剛在警局報告時耽誤了點時間，等很久了嗎？」

不遠處一名紫髮女性優雅的朝她走來，身上的幹練的套裝、窄裙與較便於活動的低跟鞋看的出她才剛從職場離開。

「不會。」見到她，原先面無表情的金髮女子臉上浮現一抹淺淺的笑。「東條警部。」

「下午好，絢瀨桑。」

互相打過招呼，繪里從原本倚著的牆邊離開，走到希的身旁。

「突然在早上打電話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周遭冰冷的空氣因講話而凝結成一團白霧，很快的散了開來，「總不可能是要過聖誕節吧，警部大人？」開著玩笑，繪里刻意在最後幾個字加了重音。

「事實上是有個忙想請你幫一下呢，有空嗎？」微微抬頭的看著繪里，希臉上的笑容一如以往的動人。

繪里望著這樣的希不自覺得停頓了幾秒。

「都被你約出來了，怎麼會沒空呢。」淺淺一笑，繪里將雙手放入口袋中，看著希，等待她開口說明所需要幫忙的具體內容。

見到繪里似乎願意協助，希接著說道：「今天早上警局抓來了一名疑似國外犯罪集團的嫌疑犯，俄羅斯人，但他似乎只懂俄語，無論是英語或日語都無法溝通。然而警局內正好沒有任何會講俄語的人在，要找到懂俄語的警察實在是不容易、並且會花上太多時間，所以一直無法偵訊他也無法獲得更多資料。」稍微停頓，給予繪里一些消化資訊的時間，「如果可以的話，能幫個忙嗎？」

理解了大概的狀況後，繪里單手托著下顎思索著。

「簡單來說，就是要充當翻譯嘛？但再怎麼說…我姑且也算是你們警察口中的『壞人』吧？」似乎是對於希竟會找上自己幫忙警局感到有些好笑，「就這樣光明正大的進去沒問題嗎？」

「只要你願意的話，有咱在絕對沒問題的。咱也會盡量避免其他人發現你，就只要到偵訊室幫忙翻譯一下，應該不會花上太多時間。」認真的說明，若繪里願意協助絕對可以縮短不少破案時間，甚至在對方還來不及做準備的黃金時段一舉揪出他的背後組織。

對於這種簡單的要求，繪里本來就沒打算拒絕，畢竟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再加上見到平時什麼都可以自己輕易解決的希竟然會主動開口請自己幫忙，更讓繪里有種不能拒絕的感覺。

「好吧。」乾脆的給予答覆，繪里沒打算多過問太多細節，「反正閒著也閒著，不如幫自己找點有意義的事情做還比較有趣。」

***

順利在池袋警察署中幫忙偵訊完犯人後，繪里率先離開警局在外頭等待希結束後續的資料整理與報告。因為這個案件實際上並不是由希主導處理，只是從旁協助所以並不會花上太多時間。

獨自坐在警局外頭的木製長椅上，繪里望著路上來來往往、充滿活力的人群陷入沉思，彷彿就只有自己與他人存在於不同的次元內。而在這個次元中，並不存在「聖誕節」這個應該讓人感到幸福節日。

忽地，淡藍色的天空開始降下細小雪花，由空中緩緩的飄落下來。一片片的落到了地上，然後堆積。

似乎是發現開始降雪，繪里將臀部稍微往椅子前方挪了一些，頭枕著長椅上的靠背。兩眼盯著天空，有些刺眼的光線令繪里微微瞇起蔚藍色的雙眼，手腕放在額上抵擋光線。

一片雪花靜靜的落在繪里鼻尖上，很快地因過高的體溫而融化，形成一小滴冰涼的水珠。

「看來，今天比昨天還更冷了呢。」

伸手拭去鼻尖上的水滴，繪里拍了拍衣服，起身走向一旁的自動販賣機。三枚看起來有些舊的百元硬幣瞬間進了販賣機的胃裡，隨後滾出一瓶溫熱的罐裝黑咖啡。

順手將罐子邊旋轉邊拋上空中，繪里在它落下時一把反手接住它，放入大衣的口袋內，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坐著。

從口出輕輕呵口氣，一團白霧立刻出現在眼前，消散。

寒冷的天氣總是能讓繪里想起故鄉。被大雪覆蓋的整座城市、冷凝空氣散發出少有的新鮮濕潤、閒話家常時取暖助興的伏特加…望著眼前微微飄落的雪花，繪里腦中浮現了這些過往。

雖然日本的寒冷還遠遠比不上俄羅斯，但這樣的溫度已經足夠讓她想起一切了。

「表情這麼沉重，有心事嗎？」彷彿看透一切的笑著，希站在繪里前方，低頭看著幾乎快躺在椅子上的繪里。

原本想在希出來之前調整好心情的，但不知道是發呆的太入迷還是希把自己隱藏的很好，繪里完全沒發覺希原來已經來到自己的身旁。

「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啦。」被希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想法，繪里無耐的苦笑，「哪。」

反射性的接住繪里拋出的物體，希感到自己冰涼的手瞬間變得溫暖。拿到眼前一看，發現竟是瓶寫著「黑咖啡」的熱罐裝飲料。

「這是…？」

「聖誕禮物。」隨口編個應景的理由，繪里從原本近乎躺著的姿勢坐了起來，「會冷吧？」

原以為是自己看透了對方的心事，但希沒想到自己怕冷的體質也被對方給看透了。

她微笑的看著繪里，並沒有做出回答。

「對了，妳…想去個地方嗎？」站起身，繪里將身上的雪花拍掉，彷彿剛剛的憂鬱都不存在般的笑著，「去聖誕樹周圍繞繞吧？今年好像挺漂亮的樣子，反正你工作應該也完成了吧？」

「這是在約咱嗎？」嘴角勾出一抹狡詐的笑，希故意把話說的曖昧。

「隨你高興囉。」

見希似乎也沒有拒絕的打算，繪里朝聖誕樹的方向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著希。

「反正也不是太遠，就邊散步邊走過去吧，路上似乎還滿有氣氛的呢。」

看著用拇指指向身後繁華商圈的繪里，希微微小跑步來到繪里身旁，將剛拿到的熱咖啡捧在手中，感受從罐子傳往手心的溫暖。

「嗯、走吧。」

***

夜空中的銀白冰晶持續飄落，原先五顏六色的城市頓時被染成整片雪白，就像白淨的奶油鋪在精緻的蛋糕上。

立於廣場中央那數層樓高的聖誕樹也覆上層薄薄的雪，底下七彩的裝飾與燈光微微從縫隙透出，華麗中帶著優雅。

整個廣場周遭的樹木都被纏上了藍白相間的燈飾，一棵棵的樹木形成一條長長的耶誕大道。情侶們手勾著手穿梭其中，溫暖的畫面與寒冷的空氣形成股強烈的對比。

繪里與希來到廣場中央，找了個空著的階梯便坐了下來。

原先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在來到此處後似乎因受到四周甜蜜的氣氛渲染而更難以開口，繪里跟希並排坐著，很有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微微的將身體後頃，繪里兩手從背後拄著地，率先打破此刻的曖昧：「還真沒想到有天會跟一名警部一起來看聖誕樹呢。」

原本以為要講什麼認真的話，聽到繪里的發言，希不小心輕笑出來。

「不是你約的嗎？」將鋁罐的上端用手扳開，放置一段時間而微溫的咖啡一口氣滑入喉中，「咱也沒想過有天會跟一名老大來看聖誕樹呢。」

空中的雪花持續飄著，希身體稍稍縮了一下。

「真沒想到妳竟然對這種東西會有興趣呢。」

「哈、也不完全算是啦。」

看上去若有所思的樣子，繪里的眼簾微微下垂，接著開口。

「其實啊…我從小時候還滿羨慕附近的小孩呢。」

難得聽見繪里談起有關自己的話題，希兩眼專注的看著她。

「每到聖誕節的時候就可以期待聖誕老人的禮物、可以全家一起在壁爐旁吃聖誕大餐、可以向父母親盡情撒嬌、可以和朋友一起出去玩…」說到這裡，繪里輕輕嘆了口氣，嘴角掛上一抹無耐的笑，「說沒有憧憬過聖誕節是騙人的，事實上我小時候也曾經滿懷期待的在聖誕節早上打開襪子，或是期待著能毫無顧忌的出去和周圍小朋友們玩耍。然而，後來我才知道我無法擁有這些看似最簡單的幸福，因為我不一樣。」

要被栽培成為最優秀的人材、要成為強大到能統領全俄羅斯第三大黑手黨的老大，所以不被允許過平凡的生活、也不被允許擁有一般人擁有的簡單幸福。因為這些無謂的東西只會讓人產生多餘的情感，會讓人變得軟弱，變得依賴。

從小的聖誕節就是一如以往的學習各種知識、練習各種格鬥技巧、槍術，與平常的日子無異。

因為她不一樣。

聽繪里訴說著沉重灰暗的童年，平常一向游刃有餘的希頓時無法立刻做出反應。就在她思索著該用什麼話回覆對方時，希突然感到自己的背上多了份溫暖的重量。

「……？」

看見自己被披上了繪里的外套，希有些納悶的轉頭看向繪里。

「會冷吧？太明顯了。」

輕輕笑著，繪里毫不在乎的開口。

「但是…」

「沒問題的。妳難道忘了我是從哪裡來的了嗎，警部？」直接向身後的地板躺下，繪里將兩手枕在後腦勺下方。

將外套脫下來給希之後，她的身上就只剩件單薄的襯衫與套頭針織衫。

看見如此逞強又喜歡耍帥的繪里，希臉上漾起一抹柔和的笑。學繪里向後倒在地板上，希將繪里的大衣外套蓋在兩人身上。

下著的雪逐漸停了下來，冬日的夜空似乎因周遭太過明亮而看不見星星，然而整座城市的繽紛卻在眼前綻放。

是只屬於日本、只屬於她們兩人的聖誕夜。

「ね、メリークリスマス…えりち。」 (吶、聖誕快樂，繪里親。)

或許是因為不好意思而越講越小聲，希不確定繪里是否有聽清楚自己所說的話語。

側過頭，兩眼直視著希，唇角一勾，綻開自認識以來希見過最好看的笑容。

「С Рождеством、のぞみ。」 (聖誕快樂、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