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楼上：诶？白组虐吗……虐就好。
是的我好闲，没事就给自己写番外。
没写进正文因为会偏题。哪有猫这种生物会随随便便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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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上）
这家伙真奇怪。
恶魔蹲在电线杆上，咬着一支草莓冰淇淋，目光紧紧盯住不远处的一个女人。它跟踪这家伙好久了，差点连正事都忘记做，这个月的月绩大概又是排在最后一名吧。
但这个人类真是令它非常好奇。
那天它刚刚收割了某个违背契约的人类的性命，交给卡戎一枚金币，目送渡船带着灵魂离开，船桨在夜空中幽幽划过，空气荡起一圈一圈如水面一样的波纹。
被定了神位的家伙就是好命。它叹气，认命地拖起黑乎乎的口袋走进巷子。不知道是不是上司看哈利波特太多，回去的入口被安排在某处街道的九又四分之三的位置上，但恶魔们的数学普遍不好，撞墙而入结果真的一头撞进墙壁被困在水泥里的恶魔不计其数，所以后来某间酒吧的后门上被大大地画上了一个倒五角星作为标识。结果酒吧老板还觉得是什么很酷炫的图案，还为其添加了美丽的花边和装饰。
恶魔也有审美观，它们干脆收编了酒吧老板的灵魂，让他到地狱里为它们美化环境。
而这间酒吧就慢慢变成了恶魔的聚集地。
刚走进酒吧，就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它追着气味看过去，吧台里站着一个人类。
它惊讶地拉过充当老板的死灵，“你请了一个人类？”
死灵眼里闪过幽幽的绿光，“嗯。”
“人类？”
“嗯。”
死灵缺乏感情，长着一张吸血鬼的脸，永远一副有力无气的样子。但事实上无论你怎么问问题，它都会一遍一遍认真作答。要比较的话，大概可以算成地狱里的机器人……大概有智能？
它从来没见过死灵愤怒，更没有见过一个死灵爱上另一个死灵或者别的什么，三餐都是红酒搭巧克力面包。其它的恶魔还会为了脸上新刺上的花纹不够好看而打架，死灵一身死板的燕尾服，衬衫领口永远雪白。
死灵是最不会出意外的地狱生物。
“怎么回事？”
死灵偏头，认真想了想，答道：“我嗅不到人类的气息。”
人类的智慧赋予他们天生的七情六欲，日常没有那么严重，但只要一动欲念，身上气味就会变得非常浓重。恶魔的嗅觉异常灵敏，散发出浓烈味道的人类就是它们签订契约的目标。当然也有人类的味道很淡，但再怎么淡也始终会有味道，只有死人和刚出生不到七秒钟的婴儿才会没有人类的气味。
而这个女人显然不是个婴儿。
从来没有灵魂能从恶魔的手里逃走。地狱需要苦力，恶魔也会死亡，灵魂怎么会够用？
它起了一个恶魔不该有的好奇心。
它走过去，敲敲桌子，从那只黑乎乎的口袋里掏出一只人类的手臂，又拍下一枚金币。
“三成熟。”
像是成年女性的手臂像从关节处被切开，露出的白色的骨骼缺乏实在感，横截面呈现少许苍白，挂着一粒饱满的血珠。
对方拿走金币，倒了一杯番茄汁放到它面前，这才拉开身后的一个窗户，抓起手臂扔了进去。
那女人长着一双很好看的蓝色眼眸。可惜它没看出任何感情，对方整个人都像是无动于衷的大海。
吓唬作战失败。
身后传来哄笑声。
它眨眨眼，回望众人，耸了耸肩。
酒吧里偶尔也会出现一些误闯进来的人类，没有签订契约的人类对于恶魔来说就只是观赏品。
恶魔当然也享用人类的身体，但不在人间这么做。这只是一种进餐礼仪，就好像人类把当着一只驴子吃掉它身上的某个部分当成一种粗暴无礼的行为一样。恶魔不光有审美观，还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就像不对未签订契约的人类下手。
你参与了游戏，就要遵守规则。恶魔会诱惑人类下地狱，却不会逼着人类下地狱。人类的欲望那么多，就不必用怨恨来燃烧他们可悲的灵魂了。
……这条规则也可能是因为多数燃起怒火的灵魂最后都会被地狱之火烧成灰烬，仅有少数强大的灵魂突破这一关成为恶魔——比如它那个爱看哈利波特的上司。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抬眼看它，想了很久，“阿苏。”
她的声音很古怪，带着吸气呼气的嘶嘶声，像是缺牙会漏风。
……也像是还没习惯怎么说话。
它眯着眼。
“阿苏，好名字。”
对方眼里飞快地滑过什么。
它皱起鼻子。
没有气味。
人类不可能没有气味。
一条撞了大运的漏网之鱼？
它绕开这个话题，“你怎么看出那只手臂是假的？”
“假的？我不知道。”
对方抬眼看它，反应不像是假装。
它喜欢粘土做人偶。充分利用了恶魔漫长的岁月，这项手艺自然日趋完美。它本来还以为是因为刻意用血珠提升美感导致的失败，结果对方根本没发现，这女人是迟钝还是根本不在意？
幸好只是废品，不然这么一丢就完蛋了。
它舔掉嘴角粘稠鲜艳的番茄汁，暗自想道。
在场的恶魔都在听她说话，但没有一个恶魔会直接了当地问出为什么。
准确地说，是它们才不会放弃这种乐趣。以七罪引诱人类，勾出他们心底的黑暗，教导他们如何坠入更深的深渊，看他们纵容自己的欲望，又从噩梦中惊醒，看他们在黑白间挣扎，这才是属于恶魔的乐趣。
无论人类还是恶魔，剧透都是值得下地狱的行为。
恶魔的眼里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色。
它们对这个人类有兴趣。
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