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标题

作者:少庄赋闲
更新时间:2015-01-11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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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箕土郎隐于茫茫招摇山中,平日难得见他,但每次露面必回掀起波澜,声明不在邵芳之下。这箕土郎功夫平平,唯独土遁一技为当世绝学,只要让他沾染上土地,便是天皇玉帝也奈何不得。


他生性虽古怪,但做的恶事也不多,加之他生性木讷,相貌丑陋怪异,常被同道取笑,极少在大厅广州之下露面。邵芳是万万也没想到箕土郎会不远千里跑到这儿来,趁自己想法子破解狂龙鼎时,出其不意掳走两个小娃儿。那个看着穷苦的女娃儿就罢了,但应乐郡主可是应乐王的掌上明珠,现下被箕土郎抢了先机,不得不气急败坏。


他掳走赵丹青,无非是要以她作为要挟,从应乐王手中取得那宝物,想来必定不会出寺,但邵芳料定他不会贸然前去找应乐王谈条件,以应乐王身边所带高手,足以将他撕成齑粉。但他土遁术极为精明,想发现他的去处,也是困难的事。


她抬头看了眼狂龙鼎,幽幽一叹,身影也在竹林旁消失。


只有狂龙鼎独独悬于空中,悠悠散着暗香。


且说姜兰亭和赵丹青被箕土郎勒在双臂中,动弹不得,眼前漆黑一片,耳边沙沙声不绝于耳,口鼻中也灌了些泥沙,呛得快要喘不过气。


约莫半晌,姜兰亭眼前一亮,人已被重重掷到地面,砸起一片雪尘。她吃痛之余,慢慢睁眼看清四周,已经来到一汪湖旁,湖水已经被冻结。


姜兰亭浑身疼得如断了骨头一般,她忍痛撑起身子,却见眼前站着一名形如侏儒的人,身披黄色麻衫,肌肤裸露处遍生细小鳞片,五官像是被揉到一处,说不出的怪异。


他的小眼睛瞅瞅赵丹青,又看看姜兰亭,嘶哑着嗓子问道:“你们谁是赵丹青?”


姜兰亭有意维护赵丹青,但此时的疼痛让她开不了口,脚踝肿起一大块,似是脱臼,原本清秀的脸庞顿时因剧烈疼痛而扭曲。


一旁的地上躺着赵丹青亦是脸色苍白,昏迷过去。姜兰亭见箕土郎正要伸脚踢赵丹青,一时脱口喊道:“我是赵丹青!你有什么招数只管使出来就是!”她一喊,声音沙哑到连自己都吓了跳。


箕土郎伸出的脚又收回来,歪头看了看姜兰亭,抬步朝她走过来。


姜兰亭虽忍痛,但却冷笑道:“我却不知,你这样大把年纪,还做这等偷鸡摸狗的苟且之事。”


箕土郎本就翻红的脸色此时涨得更红,伸着几乎看不到的脖子喊道:“我箕土郎活过百年,杀过不少人,却从不做那鸡鸣狗盗之事!”


姜兰亭好笑道:“可笑,你躲在地下,乘人不妨将我和我友人抓来,这不算鸡鸣狗盗之事?”


箕土郎脸面更红,憋了半天却憋不出一句话来。他生性虽怪,但心肠倒也不坏,姜兰亭年纪不到箕土郎一成,但端得伶牙俐齿,硬是把本不善言辞的箕土郎憋得说不上话来。


姜兰亭见他那模样,反倒不急了,慢慢道:“你若真是不肯昧着良心做事,不妨将我和她送回去。待我父王回来,有什么恩怨当面了断。”


“不,不可!”


“为何?”


“我、我......”箕土郎磨叽了半天,才飞快说道:“我打不过他。”


姜兰亭不禁莞尔,这人心肠倒不坏,脑筋也直,若设法说服他,指不定可以救下赵丹青。当即道:“你还是让我们回去吧,此地要让莫度将军寻来,可不是难事。”


他嘿嘿笑道:“有你在我手上,不怕。”


姜兰亭笑道:“原来你做恶人也做得胆小如鼠,要仪仗小娃来和我父王交手?”


箕土郎急道:“小娃儿懂什么?我这是智取!”


“智取?你就算一时能要挟得了我父王,待我父王寻了机会,你一样没命,偏要作死?”


“我会与应乐王讲条件,他素来最重视信誉,不会反悔,况且有我土遁之术在身,他奈何不了我。”


箕土郎虽生性木讷,但认死理,一旦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姜兰亭不禁暗暗着急,也不知莫度将军是否击退茅山的人,找到这里来。


姜兰亭缓缓站起身,脸色苍白,一手拄着膝盖,慢慢挪到仍未醒过来的赵丹青身边,长出一口气,重重坐了下去,额头满是细密汗珠,她努力调整呼吸,不让自己在箕土郎面前有太过虚弱的一面,道:“土遁之术又如何?你钻一尺,我父王挖地三丈,照样把你揪出来。”


这箕土郎显然对自己独门土遁术极其有信心,哼道:“妄言!”


“小娃儿的话可是最能让人信服的。你那点微末道行又怎斗得过一方藩王?恐怕连应乐王的死侍最末都应付不了吧?”湖边树林里又荡起另一人的声音,软糯细腻,却偏偏是个男子之声。


“我劝你还是把人交给我吧,箕土郎。”


箕土郎脸色大变,低吼道:“白定秀!“


他对此人十分忌惮,身影一闪,挟住姜兰亭和赵丹青,人又往地里钻去。


他误认姜兰亭便是应乐王之女,完全可以弃赵丹青不顾,方才在狂龙鼎下因不确定谁是赵丹青才两人一起抓来,如今已确定她们身份完全可以只带姜兰亭一人逃脱。可他偏生一根筋,既然抓了两个人,那逃也要带两人一起逃。


他的身子刚沉入地面,就听耳畔‘啪’地声响,眼前飞过几片碎鳞,箕土郎狂叫一声,人又被硬生生抛回地面。


箕土郎肩膀受伤,自身难保,松开双手扔掉两人,姜兰亭与赵丹青两人横飞出去,姜兰亭情急之下,摒了一口气,迅速稳住空中的身形,一脚踏出,一脚收缩,轻飘落地,护住了那只伤到的脚踝,竟是用出了娘亲传授的‘扶摇身法’。她咬牙一踩地面,又冲向赵丹青,不顾脚上疼痛,准准接住赵丹青,人却没再多力气稳住,抱着不省人事的赵丹青摔了出去。


赵丹青有姜兰亭护着,没吃什么苦头,倒是姜兰亭,横摔出一丈余,若不是有强烈的意识支撑,只怕早疼晕过去。


那边箕土郎站定,朝她喊道:”女娃娃,没死吧?“


姜兰亭觉得这箕土郎虽生得丑陋,但并不作恶,此时她仰躺在地面,再没多余力气回答。


箕土郎见她还瞪了自己一眼,顿时放了心。不知为何他挺喜欢这女娃娃,也许是常年隐蔽行踪,一人寂寞,有这个胆子不小的娃娃和自己斗斗嘴,也是乐事。


白定秀在不远处腆笑:”箕土郎,还有什么本事?“他一身略显繁复华丽的衣裳在素净白雪中十分晃眼。他相貌俊俏,可惜脂粉气颇重,他右手缠一条白绫,上以上乘苏绣手艺绣八名妩媚女子,只是无形中透着妖气。


箕土郎如临大敌,两只小眼睛瞪得浑圆,紧紧盯住白定秀。他虽隐居深山,但这白定秀的名头他也听闻过,出自鼎湖山上阴宫门下,其师父楚青麟为当今魔道十大高手,而上阴宫也成为魔道翘楚门派之一,势力之广连正道七大剑派也为之心惊。白定秀的修为虽是上阴宫末尾,但有楚青麟真传欢宜绫,威力不容小视。


白定秀说道:“箕土郎,若把这两个小娃儿放下,我倒也可饶你一条性命。”


箕土郎哪肯他言语,咬牙冷笑道:“绝不!”


“那便怪不得我不就情面了。”白定秀只管悠哉悠哉站在原地,丝毫不担心箕土郎会有什么法子逃脱。


箕土郎土遁术被他轻而易举破解,在他欢宜绫面前只能自讨苦吃,于是心一横,一手抽出比他高许多的金色钢钗,划破空气直直冲刺白定秀。


白定秀也不慌张,手腕间欢宜绫朝钢钗席卷而来,霎时间就被卷住了钢钗尖刺,任箕土郎使出多大的气力,都无法抽回。


只一个照面,一高一矮两个人,高下也立判。


这边赵丹清也昏昏转醒,睁眼就见姜兰亭躺在自己身旁,脸色惨白没有血色,吃了一惊,忙去扶她:“喂,你没事吧?可别吓我!”


姜兰亭听得她的声音,也从疼痛中回过神来,苦笑道:“就算没事但也不好。”她说话直抽气,深吸一口气才接着道:“你先别管我,快乘这两个人分身拼杀的间隙逃吧,回大昭寺找你父王。”


“怎可弃你不顾?”


“没事你快走罢,方才我谎称是你,他们要以你要挟你父王,不敢对我怎么样。”


说话间赵丹清瞥见姜兰亭伸直的腿,但衣物覆盖看不真切,她忙问道:“可是受伤了?”


“我没事,你快走!”


这时募然听得箕土郎一声怒喝,手中钢钗竟似坠着重物的细长树枝一般,被欢宜绫勒出一个诡异弧度,只怕再使一些气力就要折断。


白定秀好整以暇,看上去并未使出多大气力拉着欢宜绫,兀自冷笑着。


箕土郎无法抽回钢钗,索性以内力催断被欢宜绫缠绕住的一截,快速收回手中。那白定秀更是得意,软糯的嗓音男女难辨:“箕土郎,我劝你好自为之,速速离开,兴许还能留得一条小命,若是遇上的是我的两位师兄,哪还能留你苟活到现在?”


箕土郎喘得厉害,但仍不忘回骂道:“阉遗丑,休得猖狂,爷爷今日便与你拼出个高下来!”


他说话间,猛然将断了一截的钢钗插入土中,钗尖寒光闪烁,鸣出一阵金器震动声来。


“力劈华山!”


一声巨响,地面雪尘飞舞,一道深邃沟壑从钢钗插入处瞬间炸开,那沟壑裂开速度奇快,眨眼功夫已到白定秀脚下,裂开时两旁风雪乱卷,声势异常惊人。


白定秀见此情景收起笑脸,身子飞到半空,臂上欢宜绫弹射而出,所过之处亦是卷起阵阵狂风,夹杂着刺骨飞雪。


箕土郎见一招不得逞,那欢宜绫来势汹汹,抄起钢钗横在胸前,运足内力挥舞钢钗”将向自己飞射而来的飞雪和狂风裹挟,但白定秀舞动的欢宜绫像是不停歇息般,足足一柱香的功夫丝毫不弱。箕土郎卷入的风雪越来越多,最后都要将他包在其中。


忽听白定秀一声喝叱,雪白的绫段渗出颜色分明的黑气,卷出道道可怖的阴风,几乎要让人站不住,逼得箕土郎脚跟在地面退出两道痕迹。


那边白定秀也不好受,虽破解了箕土郎有土气名字的招式,但原本自诩风流潇洒的面貌显得有些狼狈,衣衫凌乱且披头散发。十数年的呼风唤雨让他在正魔两道受人畏惧,何尝受过此等屈辱?恼羞成怒下催动口诀,运足十成功力,施展出上阴宫宫主独门绝学:“欢宜厉煞!”


耳中忽听让人发毛的呜咽声,绫上绣的八个狐媚女子飘然飞出,在白定秀面前结成八阵,或抱琵琶或端金樽,但身影飘晃恍若鬼影,透着压人窒息的沉沉死气,逼得人胸闷不已。


姜兰亭与赵丹清都目瞪口呆望着那飘摇的八个女子,却不知其中厉害。这八名女子乃百年前楚青麟夺了处子之身,后残忍折磨致死的积怨魂魄,以幽火炼化,永世不得超生,载世间极重怨气收入白绫,一旦催动放出,无疑是将八个冤魂厉鬼放入人间。


箕土郎自然明白其中厉害,脸色大变,却没想到练成齐出八煞,咬牙道:“好你个白定秀,既然使出十成力气,那我也与你拼了这条老命!”手中钢叉舞动,旋转成一道光影。


白定秀笑道:“强弩之末还要抱侥幸,耍杂耍么?”


箕土郎脸上黯淡黄光愈盛,豆大汗珠顺着鳞片滴下,嘴里念动口诀,气机一浪高过一浪。


这样强势的气机与箕土郎之前完全不同,白定秀不禁惊疑道:“箕土郎,你做甚?”


箕土郎眼珠紧紧盯住白定秀,狂笑道:“跟你拼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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